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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使听闻国主以仁义慈爱称颂河西,却不料国主此番言语令小使齿冷。”苟梦玉道。“我朝与贵国向无交集。更无交恶之处,我朝陛下对贵国也是尊重有加。从无恶意。然贵国无故欲兴师南攻我朝,此乃不义之师也,必败无疑!我大宋国西北边陲亦有百万雄师枕戈待旦,以会猎贵国铁骑!”
韩安国在一旁冷笑道:“苟大人怕是忘了。据金宋两国嘉定年间的和议,宋以伯父之礼对待金国,今金主又向我大秦国称弟,如此一来贵国不就是我朝的侄辈了吗?子不教,父之过也。子侄不孝,伯父以长辈身份训戒一番,也是天经地义!”
“你……你……”苟梦玉闻言,面色涨得通红,激动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韩安国此话当然强词夺理,但却也有些拐了弯的理由。金宋两国嘉定年间达成了和议,至今已经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金国国势一年不比一年,在蒙古人的攻击下差点就亡了国,宋国当然早就不承认了这个屈辱性的和议,虽跟蒙古人眉来眼去,但没有真正对金国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宋国毕竟是单方面撕毁这一和议,只要两国朝廷没有共同决定废止这一和议,宋国皇帝名义上还是金国地侄子,按和议每年得向金国输送三十万两岁币。这也是完颜守绪即位后千方百计要宋国重新承认当年和议地原因。赵诚提出向宋人施压,正中完颜守绪的下怀。
“苟大人稍安勿躁!”赵诚这时当起了和事佬,“大宋国乃礼仪之邦,文物典章向来为孤所景仰,然我秦国不过是小国,哪里有对大宋国刀兵相向之心呢?听闻蒙古人攻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神共愤!孤虽是外邦人,亦对贵国百姓遭此毒手也感同身受,故孤替天行道,大破蒙古联军,这蒙古可汗也被孤地将士们捕获。孤想来想去,愿将此敌酋送于贵国朝廷,也算是孤的一片好意吧,苟大人以为如何?”
“这个外臣不敢作主,一切还需我朝陛下首肯。”赵诚的恭维让苟梦玉心中一动,却不敢擅自主张,这是他这位使者最保险的做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并无对外缔约之权。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赵诚又道,“孤虽有此大胜,然亦不想穷兵黩武,早前孤就对尔明言,愿与宋国交好。今金主又派使者前来,又重提宋国岁币之事,这令孤感到为难。一边大宋礼仪之邦,知书达礼,上下皆是圣人门徒,以德报怨;一边是兄弟之国,有互为攻守之责,那金主其言恳切,亦有其令人侧隐之处,你们两国之间,贵国背约在先呐!有道是君子一诺千金,岂能出尔反尔令天下人耻笑?罔论大河上下,纵是大江南北,烽火连天,百姓受苦,止戈方为武,苟大人有何良策教我?”
苟梦玉心说那嘉定和议早就是一纸空文了,是否明确废止也是宋金两国的事情,轮不到秦国说三道四,但秦金两国有连横之势,于宋国不利,他嘴上却说道:
“外臣不过是一外邦使者,不敢妄测军国大事。国主今日金口玉言,待外臣回到临安,定会面奏我朝陛下及庙堂诸位宰执们定夺。”
“苟大人真会说话啊。”赵诚哑然失笑,这苟梦玉太过谨慎,却也在他意料之中,“孤只愿苟大人回到临安,能带来好消息!”
苟梦玉还想多交涉两句,赵诚却下了逐客令:“送宋国使者回馆驿!”
苟梦玉只好告退,心中的不安之情更甚了。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七十章 新政㈠
止戈为武。《左传》中记载鲁宣公二十年,楚庄王击败了中原强国晋国,有人建议楚庄王盖一座由敌人尸体垒成的“京观”。楚庄王却说:“夫文,止戈为武。”
又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武有七德,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
楚庄王的意思是说,一个国家武力的强大并非在于斩首多少,而是如果能禁止强暴、消除战争、保持国家强大、巩固基业、安定百姓、团结民众、增加财富,方才称得上强大。由此可见当时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的楚庄王绝对可以名正言顺地称霸中原,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真正强大的国家,并不需要劳师动众,光靠自己的威名就可令诸侯镇服,不敢主动刀兵相向,令战争在萌芽之中消亡,己方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使得国强民富或者国泰民安,有着强大的向心力。
很显然,楚庄王的话对赵诚很有警示意义。他在击败了察合台的大军之后,已经无人敢小觑了新兴的秦国,更不会主动攻击他,而在诸侯林立的情况下,赵诚也无力再继续发动战争,接下来的就是安心治国,治愈战火给自己的国家所带来的伤害,积聚实力,徐图伟业。
大秦国泰安二年的九月,功臣们奉秦王赵诚的命令纷纷上书言军事:
枢密使何进上“大秦**事常备平戎总论”、“提举武学教育及武举选拔法”,并进“军伍职官评定新法”。
枢密副使郭德海上“步军野战十八条”、“强军平戎策”,并进“荣军退伍褒奖法”。
萧不离上“请重修六军操典与行营野营军令禁约”。
陈不弃上“重甲骑军冲阵十三法”。
铁穆上“练兵教战法十七篇”。
河东军元帅宋平上“府兵征召法修订建言十七条”。
潼关军元帅郑奇上“军伍赏罚细则修订”。
陇右军卫慕上“步骑合战法”及“弩兵三步战法”。
安西军副都督西壁辉上“安西招抚十策”,并请西征于阗国,打通西域南道。
西凉军总管罗志上“青唐讨平诸蕃及屯守之策”。并请谋划未来征服吐蕃诸部。
新任麟府路都元帅古哥上“改良驿站消息传递十五条”,并请移民实边。
郭侃上“旗号、金鼓、烟火、隐语改良刍议”及“行军侦逻总要”。
张士达上“城池固守杀敌保民精要”。
王好古奏“火器改良及兵工场制造筹划建议”……
当西平府凉州第一批新收的粮食运抵中兴府时,赵诚才松了一口气,之前河西各地曾遭战火侵害的州府发来的需粮请求令他疲于奔命。
在签发了数道粮食转运地敕令之后,他这才将部下们奏上的数百份关于军事的奏折详细阅览并画押,命枢密院何进、郭德海会同禁军张士达、王好古,及在郊外贺兰山下驻扎的陈不弃与郭侃详议。
九月末,何进与郭德海两人面奏详议结果,除了谈及根据以往作战经验修改后的《六军操典》及其它军规、法令。还包括军制改革、军官遴选、边防事宜等等。
“朝廷以往因外有强敌,兵力又有限,故而有安北、安西、朔方诸军,但如今看来,我朝守外而虚内似有不妥之处,及至刘家军小股渡河西进。以至于银、夏几乎沦于敌手。”何进道。
“府兵之制虽好,让朝廷战时有可用之兵,又无军费之耗。然亦有其弊处,官府奉朝廷之命征召,各地在家务农的府兵是否能召之即来。则赖地方官吏是否得力与百姓是否响应,并非人人都好战;而召来之府兵是否能力战。并战而胜之,则又考验当地守备军官平日里是否称职,是否勤于练兵。”郭德海道,“此战中,我陕西府兵本众多,家有丁者其数额不下二十万,听闻朝廷征召,十不过六七及时聚于州府,其中又不过十之四五自带刀、弓。再加上淘减老弱。马鞍、长兵器、铠甲等物配齐,古哥元帅终仰仗的不过是及二万余人,这还包括潼关军与我陕西军留守之军。”
“寻常二万府兵编在一起,若未经过严格训练,军令尚不识,何以为战?”何进道,“幸古元帅从河东及潼关带来不少久于军伍之人,授以更高军职,使各长部曲。才使军令上下通达。令行禁止!”何进奏道,“故臣请奏。一曰重整府兵之制,督导各地严格训练,使府兵名至实归;二曰设立武学,挑军中有功之人,入学习兵学军规,待结业之后遣返回各军或各地军府,使军中健儿皆有为知兵之人;三曰开设武举,考其弓马箭石及兵法,合格者亦可入武学深造,令我大秦国果敢勇猛之士皆有晋身之途,以往国主为了选拔人才,每年召集一次,眼下却不宜过频,三年一次为好。”
赵诚略忖道:“设立武学是个良策,就在北郊外禁军驻地另起房舍,可令各军因军功拟晋升之人入学,为期一年,至于学些什么还需详议,千万不可造就出那纸上谈兵的赵括。”
郭德海躬身道:“臣恭请国主自任武学山长,好令将士们自以为乃君王门生,也荣耀乡里!”
郭德海这话其实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样地武学一开,有学资格的都是都尉及其以上的军官,假以时日,掌握军队实权就是这些出身于武学之人,而他们的山长就是这些人的老师,只要武学山长有心,就可施加自己的影响。郭德海与何进两人为了避嫌,所以才请求赵诚亲自出任。尽管是名义上地。
赵诚脸上地笑意一闪即逝,他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何、郭两人善解人意顺水推舟罢了。
“业精于专!用专门学校培养将帅之才,是个良法,无师自通者太少,而实践磨砺出的将才又少之又少。不论这些武学学生出身何军,一旦入校就与原军再无关葛,只要能顺利结业,将来都会很有前途。但是他们将来的去处却要打乱。譬如安北军来的人,可分到它军,如此才是国家长久之道。”赵诚道,“武学学生入校第一件事,就是要滴血誓众,忠君爱国为第一要义!”
何进与郭德海两人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家大业大了,国王也开始了自己地权谋之道。他们当然不敢有异议,而竭力地表示出自己的赞成之意:
“国主圣明!”
“合罗川之战亦留下极憾事也!”赵诚击掌,心痛地念道,“秦九勇则勇矣。如飞蛾扑火,至死不悔。令孤痛失一忠贞之士。英雄末路,身死报家国,令孤徒增伤感!赵诚脸上压抑不住地悲伤表情令何进与郭德海两人也有些黯然,何进劝道:“诸将校们对西凉军主动阻击,不留后路的做法,亦有不同看法。但臣以为阵战之道,瞬息万变,容不得主将犹豫再三。”
“话虽如此,但秦九战死。令人扼腕长叹。”赵诚道,“故武学可博采古今战阵之典故,前事不忘后世之师,但愿合罗川之惨剧不再重演。”
“遵旨!”何进与郭德海齐声道。
“国主,黑甲军郭侃上书有关改良旗号、金鼓、烟火、隐语的,所述详备,颇有可取之处。”何进道,“臣不知国主有何圣断?”
“兀剌海之战,安北军暴露出一些短处。我等应谨防。”赵诚道。“若不是郭侃有谋略。自出急智,以狼嚎为号。里应外合,否则林岷等人怕是只能坐等着外援。”
“郭仲和少而有大略,不愧于将门虎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何进赞道。
“哪里、哪里?国主与何将军过奖了!”郭德海见赵诚与何进交口称赞自己地儿子,连忙谦虚了几句,脸上自豪的表情却展露无遗。
“林岷当时是兀剌海城守备,而臣率安北军精兵随国主北伐后,余部也各有校尉,职位上皆与林守备同等,平常时在臣帐下听令并无上下之分。及强敌驰至城下,众军官不知听谁号令,莫衷一是,致错失战机。
故臣提出职官评定新法,同一年入伍之两人,因表现优劣而有职级上下,若有同等功劳的两人,又因年序长短而有所上下。
譬如禁军王好古与张士达,在中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