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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命所有的人伸出右手来,蒙哥却不干了:“打架的是他们,你为何还要打我。”
蒙哥当然有理由大呼冤枉。赵诚喝道:“你见他们打架,却不加以劝阻,而是站在一旁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热闹,是为不亲,罪加一等。老实点,伸出手来!”
蒙哥哆哆嗦嗦伸出自己手来,赵诚毫不客气地抽了他一鞭,抽得他捂着手蹲在地上,强忍着没掉眼泪。
那忽必烈见自己哥哥被打了,吓得哭了起来,赵诚吓唬道:“闭嘴,你要是再哭,我就抽你!”
忽必烈听赵诚这么威胁,心中害怕无比,竟吓得忘了哭。察合台的儿子们见势不妙,想逃跑,可是赵诚却拦在帐门口,让他们无路可逃。
“你们想逃?这可不行,你们的堂兄弟们都挨打了,难道你们想丢下不管?”赵诚轻笑道,“我要是不揍一下你们,那就太不公平了,对吧?”
那些挨过打的人心里当然不平衡了,俱都认为赵诚说得有理,不用赵诚吩咐,纷纷站在赵诚一边,将也速蒙哥和拜答儿等人掀翻在地。
“将他们的裤子脱了!”赵诚命令道。众人一齐动手,将这几人裤子扒了下来,露出白白的屁股,那贵由动作最麻利,一时忘了赵诚才是罪魁祸首。
“啪、啪!”赵诚在这几人的左边屁股蛋上重重地方鞭了一下,这些少年哪受过如此对待,纷纷叫骂,嚷着要找自己的爷爷告状,赵诚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自己更爽快一些,又赏给每人右边屁股蛋上一鞭。
正在这时,这些人的三叔四伯五姑六姨七婆八婶全都赶了过来,见赵诚这么对待自己的小祖宗,心疼不已,也气愤不已,纷纷指责赵诚胆大包天,竟敢如此对待高贵的王子。
赵诚毫不畏惧地说道:“你们若是不满,可以去告状,你们若是想动手,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若是冒犯了成吉思汗,自有大汗惩罚于我!”
“哼,你这汉狗,我要杀了你!”众人一哄而上,纷纷找赵诚拼命。
赵诚吓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就往外跑。他一直勤练中长跑,这回真用上了,那些人哪里追得上,只得一起去找成吉思汗告状。
赵诚见人都走光了,才敢回来,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喝高了。刘翼这才有机会说道:“公子,你今天实在沉不住气了,平日里你跟王子们若是相互斗马摔跤,那也不什么。可是今天他们相互打架,那本不干你的事情。可是你这般动作,就犯了众怒了,这些王子们可都是成吉思汗的脔肉啊!”
“无妨,在别人看来,我是有些过分。不过,你不是成吉思汗,你不知道一个君王最担心的是什么。”赵诚却毫不担心。
“担心什么?”刘翼不解地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赵诚卖了个关子,心中却惴惴不安,完全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镇定。
第二卷 不儿罕山下
第二十二章 兄弟㈡
成吉思汗铁木真正在和他最忠诚的下属们研讨军务,目标直指西方大国——花剌子模,他的将军和大臣们无不跃跃欲试,那远在万里之外的花剌子模国在他们的眼里如同养肥的牛羊一般。
那些武将们纷纷请命勇当先锋,文臣们献计献策,这固然可以说明他们忠于铁木真,也很勇敢,但是发动对外战争却实实在在地关系到他们的利益。
蒙古各千户属下,战时为兵,而非战时则是牧羊者,他们平时并无什么军饷和赏赐,一旦得到征令,必须自备战马,跟随上官作战。只有用兵时,战胜了对方民族或者国家,则获得奖赏,或羊马或金银或布匹、丝绸,当每攻克一座中原或者西夏的城池,则纵兵掳掠金银、玉帛和人口,无人制止。每次所得来的财物,“以分数均之,自上而下,虽多寡每留一分为成吉思汗皇帝献,余物则裱敷有差,宰相等在于朔漠不临戎者有其数焉①”。
掠夺,是成吉思汗和他的忠诚的部下门的本性,也只有掠夺才能激发蒙古人的积极性,为此他们可以餐风宿露,忍受艰苦的长途行军,突然出现在敌军的最薄弱的方位,举起无情的弓箭与刀枪,杀向素不相识之人。
“掌印官塔塔统阿,向勇猛的蒙古儿郎,还有所有向我效忠的首领们发布命令,明年春天的时候在此地召开忽邻勒台②大会,所有接到命令的那颜必须率本部兵马在此汇合,共同进军花剌子模,让那胆大包天摩诃末付出血的代价。所有参与进攻的人,必将获取无上的荣耀与数不清的金银。”铁木真道。
“遵命,大汗!”掌印官塔塔统阿谦卑地回答道。
手下众人纷纷要求做那先锋之官,铁木真却道:“先锋之官,自然是我最忠诚最可信赖的老朋友者别和速不台了,其他人想都别想!”
者别和速不台两人行礼道:“能为伟大的成吉思汗做开路先锋,是我等的荣耀。”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之时,帐外传来一片喧哗声,有小孩在啼哭,有成年人在痛骂。铁木真眉头一皱,他从不允许有人随意地靠近他的金帐,他的亲属也不行,更何况他正在跟部下商讨重要军务。
“阿儿孩,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拉下去先打二十鞭!”铁木真怒目而视,吩咐道。
“禀大汗,外面都是您的孙儿们,他们要进来请求您的保护。”帐外传来阿儿孩千户长的声音。
“保护?让他们进来,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我的孙儿们如此伤心!”铁木真奇道。
他刚说完,帐外“呼”地跑进一大串,全是他嫡亲的孙子们,后面还跟着他们的七姑八婆们。
只见贵由本就鼻青脸肿的面部鞭印还清晰可见,拔都的衣服撒成了碎片,刚才的混战令阔端还光着脚冻得通红,别儿哥年纪太小也太弱,被揍得不轻,拜答儿等人哭丧着脸,更是无比地委屈。
“拔都,是怎么回事?”术赤喝道。
“是他,就是他惹得事情。”拔都手指着贵由道,他将责任推到贵由的身上。
贵由当然不干了,他认为罪魁祸首应该是赵诚才对。
“大汗,都是那个汉狗不儿罕的罪过,他竟然将你所有的孙子们都毒打了一番。”有女人叫喊着。
“我看看,都伤到了什么地方?”铁木真道,他现在还没当回事,以为是他孙子们胡闹而已。
不过,这马上让他大惊失色,怒不可遏,只见他的孙子们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手中有条条红红的鞭印,那也速蒙哥和拜答儿兄弟俩这次主动地脱下自己的裤子,让自己的左右屁股蛋子展览一番。不过,这鼻青脸肿,衣服破烂可不是赵诚的杰作。
唯有那忽必烈啥事也没有,他是被众堂兄们裹胁而来的,正没心没肺地看着笑话。
众位孙子七嘴八舌地纷纷指摘着赵诚的种种罪过,比如施私刑,比如贪财,比如蔑视大汗的权威等等,连小小年纪爱喝葡萄酒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过,反正罪过一大筐,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教训一下赵诚的机会。
他们的那些亲属和下人们,也纷纷搭腔帮衬,金帐之内一时闹哄哄的,铁木真被众人说得心烦意乱,竟无法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住口,都一个一个慢慢说,爷爷自当为你们讨回公道。”铁木真喝道,这才让众人消停下来。
忽必烈也许是因为年纪小,平时最讨铁木真喜欢。
“忽必烈,你先说,不儿罕到底为何欺负你了?”铁木真努力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他在想该怎么惩罚赵诚。
“不儿罕本来挺好的,他没打我,只是吓唬我!”忽必烈道,“他不让我哭。”
“那你又为什么哭呢?”
“因为我哥哥蒙哥被不儿罕打手掌心!”忽必烈道。
拖雷听到这,脸上十分不悦,恨恨地说:“不儿罕也太放肆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忽必烈,不儿罕为什么打你哥哥?”
“父王,因为贵由和拔都打架,我哥哥在一旁看着。不儿罕说他应该上去劝阻,不应该在旁边看笑话,那是不亲近的表现,所以被不儿罕打手掌心。”忽必烈仍用他那稚嫩的声音一五一十地说道。
铁木真和他的儿子们的脸色微变。
“蒙哥,忽必烈所说是不是真的?”铁木真又转脸问蒙哥道。
“是的,爷爷。”蒙哥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乖孙儿!”铁木真将忽必烈抱在自己腿上,继续问道,“那不儿罕又为什么打也速蒙哥和拜答儿的屁股呢?”
忽必烈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好、好,好一个‘不让、不恭、不亲’,果然都是我的好孙儿。”铁木真的脸色铁青。
“爷爷,请您一定要替我们教训一下那只汉狗!”贵由道。
“住口!”他的父亲窝阔台却给了他一巴掌,揍得他是莫明其妙,心中大惑不解。
耶律楚材和众将军大臣们都还未得到铁木真散会的命令,俱都立在一旁看着,起初只当一个小孩子瞎胡闹之事,本以为完了,马上可以接着议事,可没想到那赵诚整出了这么一场闹剧,竟让人产生某些联想。
铁木真英雄盖世,可是早已年过半百,这大汗之位早晚要传给儿子们,可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子孙们永远能抱成一团,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而不是自相残杀,相互内斗。铁木真少年时,曾亲手杀死自己的一个同父异母兄弟,这事情还相当地敏感,普通蒙古人至今还隐晦不谈此事,这事在铁木真内心之中也很有影响,他杀自己的异母弟弟也许有千万个理由,可是要是自己的嫡系子孙也是如此,他是万万不可原谅的。
儿子们也不和,主要是术赤和察合台两人经常吵架,谁也不让谁。现在,这孙子们也上了这么一出戏,让铁木真相当地生气。身为一个帝王,都希望自己的大位能永传后世,不希望看到骨肉相残之事发生,然而自古以来,帝王之家,这类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比平民之家大得太多了。那王罕不是几乎杀光了自己的叔叔和兄弟们吗?那乃蛮太阳汗不是曾跟自己的弟弟将自己那位伟大父亲辛苦创下的基业一分为二,然后被铁木真各个击破吗?
这永远是帝王们最焦虑的事情之一。
“大汗不必妄动无名之火,不儿罕虽动手责打王子殿下,十分无礼,有借机泄私愤之嫌,但也是为大汗孙辈和睦计,这用意是好的。汉人有句谚语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儿罕熟读汉书,知礼仪,知上下伦理,也是用心良苦啊!楚材却又听说蒙古有句谚语,听话的马儿注定跑不远,不听话的羔羊回不了圈。小殿下们虽然相互不服,但正是一只只生于草原的幼狼啊,而不是温顺的羊羔,只要严加管教,将来定会成为大汗可以依靠之人的!”耶律楚材想了想,觉得还得表表自己忠于王事的勤奋之心,“但,事情的起因在于不儿罕索要无度,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地贪财,不知回报大汗。大汗应下旨训斥,责罚于他,以平王子们心中不平之气。”
耶律楚材各打五十大板,这话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了,至少赵诚虽知道所谓上下有序,但是他本人从来就没把王子们当成王子一样去尊敬,赵诚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但铁木真听着舒服。
“来人呐!将我的马鞭送给不儿罕,让他以后多多管教我这些不孝的孙子们。”铁木真命令道,“不过,他竟敢动手打人,我也不能太让我孙儿们太吃亏,那就罚他说书,一天讲六回,连续十天。”
贵由等人面如死灰,心想赵诚得了爷爷的马鞭,以后岂不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