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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这人,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感慨。”大小姐哼了一声道。心里确实十分受用,但觉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知心。只是看他面色平静,难道他心里不害怕么?这个凶恶的家丁总是让人看不透。
“人的一生,定是要经历很多不同的苦难的。就像这次,不要想的太多,便只把这当作一次短暂的旅程,过了也就好了。”林晚荣劝解她道。
大小姐觉得他的理论很奇怪,便反驳道:“那你不怕么?”
“怕,我当然怕。”林晚荣大方承认道:“每个人都会怕死,这很正常,可是害怕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萧玉若哼了一声,知道他说的也是事实,忽然想起一事道:“林三,你昨日是不是与玉霜在一起?”
林晚荣看她的拌子,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只是经过昨晚之事以后,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抛下那小丫头了。他不答她的话,反问道:“大小姐,你是二小姐的姐姐,但你真的了解她么?”
萧玉若道:“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了解她了。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可不要再害她了。”
林晚荣眉头一皱道:“大小姐,你说这话,我很不喜欢听。我从来没害过二小姐,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本来昨日之前,我也和你一般,以为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是后来发现我错的很离谱,我小看她了。她每天都在为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担心,每天都在为萧家祈福,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萧玉若正要开口,林晚荣却一摆手制止了她道:“老实说,大小姐,要不是二小姐待我厚重,我是绝不会管你们萧家之事的。”
听他以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萧玉若心里十分恼怒,只是见他神色平淡,与平日那刁恶模样竟完全不同,让人心里隐隐的有些畏惧。大小姐一惊,他这人怎么变化这么大,我倒还是喜欢与他那般说话。
“这个,林三,我们就不说这些了吧。现在我们身陷围圈,说这些败了兴致。”萧玉若软弱无力的道。
“不仅是身陷囹圄,还可以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小姐,咱们这可是三生修来的福缘啊。”林晚荣似乎恢复了原来那些性格,又口花花了起来。
大小姐心里微微一颤,他这话说得不错,二人之间,虽是隔了一道打不开的铁门,却反而更多了些旖旎气氛,只是见他如此的调笑自己,萧玉若却又十分的生气,怒道:“林三,你休得轻薄于我,你若是再如此说话,我便,我便——”
“你便搬出去住是不是?”林晚荣呵呵乐道,在这斗室之中,看看这个骄傲的大小姐发怒的样子,却也十分地有趣。
大小姐脸色通红,哼了一声,便不理他了。
“那陶家最近有没有再找过你,大小姐?”林晚荣的声音又平静了下来,落在大小姐的耳里,却觉得这声音之中有一股睿智的感觉。
萧玉若不知道他问这些做什么,便答道:“没有找过我,也没有提起过联营之事。”
自陶东成表白之后,他竟然一直没有找过萧家,而且也没有提起联营?这事似乎有些古怪,陶家越是平静,这事背后就越是非同寻常。
“那萧家最近推出的内衣旗袍之事,陶家知道吗?”林晚荣在他的囚室里缓缓的镀来跺去问道。
萧玉霜靠在铁窗边,见他动作,心道,你便是这样就能想出眉目来了么,只是看他眉头紧皱,却也生不出反抗之感,只道:“这些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想来他们也应该知道了吧。”
林晚荣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一字一顿地道:“那香水之事,他们也知道了么?”
萧玉若见他眉间煞气隐现,心里顿生几分恐惧,只觉此时的林三距离自己十分的遥远,她可不愿意在这林三之前弱了自己名头,哼道:“我哪里会知道?”
见林三目光冷冷盯着自己,她便不由的软弱了下来,轻声道:“这些事情哪还能瞒得住别人,我们要推销那香水,他们自然会知道了。”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心里一惊道:“你是在怀疑那陶东成?”
见林晚荣沉默不语,萧玉若皱眉道:“我与这陶公子虽然交往不深,但这陶公子待人身为和蔼,又是官宦世家,名门之后,如何能与这白莲教的妖人扯到一起。你可莫要妄自揣度人心。”
林晚荣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人心?这世界上,最难揣度的,便是那人心二字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妈的,这事要是真的像想象的那样,可就不简单了。
两个人在房里被囚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林晚荣囚室的那扇门打开,一个白莲教徒在外面叫道:“林三,你且出来。”
来了,来了,这便来了么?林晚荣冷冷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萧玉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叫:“林三,你不要去——”林晚荣回过头,对她笑了笑,便大步一迈,出门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斗智与斗狠
被带去的地方与这囚室有几步距离,林晚荣跟在那贼人身后,不断的左顾右盼着,打量着附近的情形。
此时天色已暮,周围似乎看不见其他匪徒,林晚荣心道,莫不是又下山干活去了。这白莲教徒便是以打家劫舍为生,而且劫的都是金陵大户,收入应该很不错。
他思忖间,见前面那带路的贼人高高瘦瘦,像是没有几分力气,便忍不住动起了心思。妈的,此时看不见其他匪人,如果只有这一个家伙的话,老子冲上去干掉他,也不是没有机会逃掉的。
他对自己打架的本事有几分信心,昨日那些白莲匪人虽是高来高去,但未必这一个守门的都有那些功夫,老子那天对付李二狗,一棒子下去,那家伙就再没吭声,今日也未必没有那个运气了。
这个想法像一个充满诱惑的糖果不断的勾引着他。林晚荣现在对情势有着充分地认识。这次的绑架事件绝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搞不好的话,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一拼。
他性格里有几分赌徒本性,瞅准四处无人,便一咬牙走上几步跟在他背后。还来不及动手,却听那匪徒叫道:“妈的。谁又把石头扔这儿了。”
原来前方立着一块及到腿间三分之一高地大石头,那匪徒说完,便飞起一脚向那石头踢去。哗啦一声闷响,那石头竟然碎裂为几块。
我日啊,林晚荣吓了一跳,立即停止了动作。妈的,老子以为自己已经很会扮猪吃老虎了。却没想到随随便便一个白莲匪徒也比老子强上万分啊。也难怪他们大大咧咧的只让一个人来请我,就这一脚,十个林晚荣也挡不住。
林晚荣身上冷汗涔涔,再也没了之前的想法,赶上几步,撵上那汉子道:“这位兄台功夫高绝,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弟林三,今日有幸结识高人,实在是三生有幸。有幸三生啊。但不知这位大哥高姓大名?小弟我实在仰慕万分。”
那汉子望了他一眼,傲然道:“你问我的名字做什么,我与你可没什么交情。”
林晚荣笑了笑道:“小弟想向大哥咨询一下,有没有什么仙丹灵药,能够让我像这位大哥一样,迅速快捷的拥有这样一身高绝的武功。小弟愿出高价求购。”
那汉子哈哈笑道:“你这人真是可笑。这练武之术哪有速成之法,我从五岁开始练习童子功,如今三十余年才有此成就,你竟想一日功成,实在是可笑之极。”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大哥武术高强。乃是我从未见过的,比那些什么侠士高人强的太多了,小弟我万分敬仰,才会有此一问,倒叫这位大哥笑话了。”
远处站着三个人影,将二人的一举一动皆是看在了眼中。
立在正中的却是个华服公子,雍容华贵,气质高雅,仪态非凡。一望便知不是个平凡人物。他望着林晚荣的背影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林三么,说话有趣,也颇有些胆识。”
立在公子左边的一个青年道:“禀公子,此人正是萧家的家丁林三。据属下查证,萧家最近突然改变经营路子,做些新的营生,皆是此人出谋划策。”此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套用林晚荣的话说,长的跟朱时茂似地。
华服公子点头笑道:“这个林三倒确实有趣,他弄的那些旗袍和女子内衣之类的东西,虽然有些大胆,却也很有些噱头。我府中那些女子都是很喜欢。”
左边那青年道:“公子所言极是,这个林三确实有些头脑,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他。不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连那萧大小姐对他印象也不是很好。”
华服公子点头道:“说起来,应该是这个林三坏了你的好事。此次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你那计谋早已成功,萧大小姐也早已投入你的怀抱了。”
左边青年急忙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无妨,无妨。”华服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是此次多费了些周折而已,错不了什么东西,反而还多了些收获。对了,你确认那香水配方,就在这林三手里?”
“是。”左边青年肯定答道:“属下已经调查多日,萧家原来与我家一样,皆是经营布庄,近日却突然推出了内衣旗袍和香水。那别的暂且不说,这香水作坊和香水配方却都是这林三一手策划,属下敢肯定,配方便在这林三手中。”
华服公子点头叹道:“这个香水,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一瓶便要上百两银子,若是落在了我们手里,那便是个大大的臂助了。这香水和萧家,我们都要,一个也不能少。”他转向方边那青年道:“这萧家必须拿下,陆中平,这事你们两个配合办好了,我会重重有赏。”
陆中平高高瘦瘦,正是那白莲教的大师兄,他急忙道:“请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好。”
华服公子哈哈一笑,又转对左边那青年道:“你把这事情办好,明年那金陵府尹地空缺,我便为令尊美言几句,苏州制造,便交了他人去吧。”
“谢公子。”左边青年急忙道。三个人又是一起大笑了起来。
林晚荣此时却正不遗余力地与那匪徒搭讪:“这位兄台。你们这个教派是叫白莲教吗?”
那匪徒不耐烦道:“正是。”
“这名字好听,是你们教主起的吗?”林晚荣道。
“这白莲二字意喻高洁。乃是我教首任教主所立。”匪徒傲然道。
高洁个屁,你这老小子自小就练童子功,恐怕连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林晚荣长长的哦了声道:“贵教果然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小弟实在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匪徒道。
“哦,对了,请问一下。贵教每次行事前,放的那个烟花是哪里买的?我见放的很是漂亮,没事也想买两个玩玩。”
“那是我教中兄弟特意制作,平常地方哪能买到?”
“哦——”林晚荣施长了声调道:“那你们教主叫什么名字?”
“我们教主叫苏——”那大汉蓦然一惊,瞪他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休想从我嘴里套出话儿来。”
林晚荣暗道可惜可惜,这蠢蛋竟然一下醒悟过来了,便急忙道:“兄台误会了。不瞒兄弟你说,我见你们那个烟花很有些趣味,我便想找你们做这个生意。你也知道,我们萧家就是专门做生意的嘛。贵教中兄弟负责货源,我负责销售,六四分成,再给兄弟你一成地佣金,你看如何?”那大汉愣了一下,心道这笔生意倒是做得,旋即便醒悟过来,这乃是教中机密,怎么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