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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恢复中华以后,就要制宪!制定大宪章!要有宪法来保障我们基本的权利……”
这时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在摇头,柳富春笑道:“这位同胞,有不同意见可以讲出来啊。”
“这个大宪,洪武年间就有的,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这一位,明显就是义军中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了,他拈须沉思了一会道:“洪武爷把贪官都剥皮了,也没法子啊……”
柳富春点了点头道:“很对!那么根本在哪里?就在洪武爷那里,洪武爷说了算啊!洪武爷要剥皮就剥皮!罪不致剥皮的,他老人家想剥皮还是一样的剥皮,这不还是人治么?我们汉群提出的宪法,是连天子也要约束,这个宪章不会因为乱世,就用重典;也不会因为太平,就可以乱来。所有的事情,包括天子,也要照着它来做。比如说,王老三,你那猪圈的地皮,天子想要了,照以前历朝历代怎么着?你不就得把地给了天子,还要谢恩么?
“有了宪章那就不同了,天子他就是想要,也得和你买,价钱不合适,你就不卖,价钱合适了,你不高兴也可以不卖!要是为此你受到地方官的为难,你可以到法院告天子,让他赔。而地方官当到什么时候,不是天子说了算,我们大伙一人一票,他要敢帮天子欺负咱们,咱们就让他下台!……”
“那这天子当着有啥意思?”边上有人起哄道。
柳富春笑道:“这就对了!连天子当着也没意思,当官就更没意思,那么有心出来做官的,就都是和海瑞大人一样,真心实意为民的啊……”
直到鸡打鸣了,柳富春才有些困了,他问在座的人道:“各位明白,汉群是个怎么样的组织吗?各位现在想得通,为什么我们要冒着杀头的危险,来驱逐鞑子,恢复中华吗?不是为了换个皇帝,而是为了保障我们自己的子孙后代,财产私有化……”
这时边上的人,大多数人都在摇头,柳富春奇怪地道:“大家觉得汉群的宗旨不好么?”
“不是不好,就你说的什么票,就能把天子拉下马,我们的东西也不会被官府想弄走就弄走,那是不错。”一个老者把旱烟袋收了起来,站起来道:“不过我还是迷糊,这到底要怎么才能整成这样?啥时能这样?”
“只要革命成功了,就能实现!”柳富春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开心着离开了,因为他们在柳富春的话里,见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有几个读过书的人却冷笑着不以为然的走了。
何传文也在边上一个劲的摇头,柳富春道:“你怎么了?”
“老班长,其实我也犯迷糊,这听着是好,但总觉得一团浆糊似的,理不清个头绪。”何传文苦笑着回答。
“我赞成。”这时一个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他就是汉群的地下工作人员,柳富春忙道:“李明!你也是汉群的一员,你怎么……”
李明摇了摇头道:“老柳,我这个迷糊,从我没加入汉群就有了,当时我是王师长的通讯兵,我以为,加入汉群以后,会弄清楚,但这么些年我从二等兵到上尉了,我仍弄不清爽啊。”
柳富春摇了摇头道:“不要这样,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我们要相信校长,他会带着我们不断地走向胜利!”
“那不就是老班长你刚说盲目崇拜和愚民么?”何传文话一出口,整个人立时打了个激灵,李明顿时变了脸色,柳富春寒着脸道:“值星排长是谁?”
“到!”一排长快速的跑步前来。
柳富春冷冷地道:“除岗哨勤务以外,干部、汉群成员、士兵委员会集合。”
会议紧张的召开,在太阳升起来时候,柳富春点点头道:“点票完毕,现宣布会议结果:经士兵委员会、汉群成员、班以上干部组成的战时紧急会议,应到三十七人,实到三十六,一排长值星无法列席,合乎条令规定,本次会议有效;
现投票结果统计为赞成票三十五张,弃权一张,投票有效;
赞成票超过三分之二,会议决议有效。
我宣布,因重大政治问题,暂时解除本连连长何传文同志连长职务,送师政治部进一步审理。按条令,政工干部非特殊情况下不接手部队指挥的规定,经干部一致通过,由一排长代理连长职务。”新编一营是师直单位,所以也就不必过团的这一道手续。
因为暂时没有扩大根据地的战略,所以新编骑一营一连,在李明上尉组织义军接手了防务以后,就按命令回师部报告,在回潮州的一路上,没有人因为这次战斗而欢呼。
何传文并没有在潮州府停留多久,他很快就移交到樟林口的海军,然后搭乘要回佛罗里达的邮船,启程了。何传文站在甲板上,两名宪兵跟在他身后,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去佛罗里达。他更没有想到,他会成为在大明野战军中,第一位政治嫌疑犯。何传文望着渐远的海岸线,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王国栋不想处理这事,他欣赏这个连长,其实这也是他的疑问,只不过他没有勇气提出来罢了,所以他否定了布莱德雷枪决何传文的意见,甚至连布莱德雷提出的剥夺何传文军衔的意见也被王国栋否决。
而是以这样的理由把问题踢回佛罗里达:第二师政治部出于水土问题,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造成没有充足人手审核何传文同志的问题,现转交大明陆军总政治部审核。
何传文在邮船上,很快渡过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里,船上的汉群成员,还有一些从十四州警卫队年代,就跟随胡仁的老兵,把何传文折腾了三个月。尽管从胡仁带领十四州警卫队的年头,就强调禁止体罚。但这些愤懑的老兵,却不单单只是找何传文谈心,如果这样,世上就没有老兵油子的说法了。
这三个月来,何传文如果他走到甲板,就有人骂他准备畏罪自杀跳海;
如果他不上甲板,就会被骂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大明,不反省自身错误,准备顽抗到底;
他走到餐厅吃饭,就有人骂他是革命的蛀虫,啥事也不干就知道吃;
如果何传文不去餐厅打饭,押送他的宪兵,没好气给他打来饭以后,后面就跟着一串人,轮番堵在舱室小门口,骂他是不是还以为是连长啊?要不要给他配勤务兵啊?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和革命要打倒的万恶鞑子一德性……
终于这一天,何传文爆发了。
因为他去餐厅打饭时,一块钱的军官饭菜,炊事班只给他打了一块牛肉。而其他军官可以打到三块牛肉。因为炊事班的班长,是和战死在武平县的副连长李开锡,一起从国内偷渡去北美,一起在佛罗里达上军士班的。
他昨天在和宪兵的闲聊中,得知了李开锡死因的前后,他认为是何传文逼死了李开锡。
“爱吃不吃!”炊事班长对向他举着饭盆的何传文,没好气地道:“人要自量,要换旧社会里,该给你脸上刺字,戴枷上锁了,现还和你客客气气,你就该知足了!”
“你这不欺负人吗?”何传文把饭盆往台上一拍,怒骂道:“所谓私人财产不受侵犯,我付钱了,这份饭菜就是我的,你没有权力决定是否全额给我!”
“先人板板的!”炊事班长也上火了,把大勺子往盆里一扔骂道:“今儿老子就给你这么多了,你想咋样?要不要练练?革命兵,我劝告你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我根本不需要和你练。”何传文推开后面催他快点的水兵,怒吼道:“今天他可以少打我的饭菜,明天就可以少打你们的!操他妈,就算我明天要枪毙,有规定我的一块钱就要比别人少吗?他这是贪污!我要向士兵委员会投诉他!”
炊事班长一听何传文骂他污贪,愤怒地冲了过来要揍何传文,这时押送何传文的宪兵连忙来拉开,何传文也一脸怒火,大声叫骂着。整个餐厅乱成一团。何传文和炊事班长马上扑到一起,两人开始在地上扭打,炊事班长是船人有名的摔跤高手,一时大多数人也存着让他教训一下何传文的心理,在边上起哄,并把那两个宪兵挤到外围。
“首长好!”
“首长好!”
“向将军致敬!”
人群渐渐地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枪上膛。”一个冰冷的女声轻轻地道:“十秒钟内,我要求餐厅恢复秩序,在场军衔和职务最高者,带打架的人出来见我,否则这里全部人员,全数以抗命叛乱分子作论,格杀无论。开始计时。”
餐厅内的邮船船长张斌,马上下达口令整队,五秒钟内已停止一切喧嚣。然后炊事班长和何传文一起,被高大壮实的白人水手绑起来,而等船长把这两个打架者带到门外时,将军的警卫排合上怀表,对船长说:“八秒。将军让你们上岸去见她。”
邮船的政委这时闻讯跑了过来,连忙问是什么事,船长张斌苦着脸对赶过来的政委说:“这下完蛋了,我要知道的话,宁可不在这里靠岸补充淡水,你知道港口里那支船队是谁带领的?”
政委摇了摇头,因为港口内那支舰队上面升着大明陆军将军旗,但大明军队虽然有将军的军衔,但除了海军总监德格拉塞上将,在法国本来就是海军上将,所以在明军服务时授予海军上将之外,从来没有授予谁。
“美杜莎。”船长张斌边走向交通艇,边低声地对政委说:“刚才美杜莎上来了,她现在是陆军准将。”政委闻言不禁苦笑起来,他用力抱了抱船长这位多年的老战友,这一次分别以后,谁也不知是否可能再见面。
因为船长和政委,在佛罗里达的军校毕业后,都曾在巴黎实习过。而当时巴黎的负责人,就是招娣,英国人称她为——隐藏蛇发的美杜莎。
何传文倒是一脸无所谓地上了交通艇,这时船长张斌对何传文和炊事班长说:“听着,我们要去见一位将军,她是纯粹的军人,讲究绝对的服从,如果她有什么命令,有什么问题,你们一定要马上执行,那怕她让你们杀了我。餐厅的事只是一件小事,对不对?我希望不会有谁,因此而不能吃到晚餐。上帝与我们同在。”船长是一位在北美归依了教会的汉人。
何传文见着不停颤抖的炊事班长,他也有点害怕起来,虽然他一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刚才这个蛮牛一样的汉子,害怕成这样,这让何传文真的也有点担心,不会等待在前面的,会是什么。
他们很快就在将军的警卫的押送下,走进了将军在港口那简陋的石头房子。
“给他们松绑。”这是何传文见到将军以后,听到的第一个命令。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走进菜市场了。”将军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激动,她坐在桌子后面,帽子放在桌上,姣好的容貌和剃尽了头发的光头,让何传文想起柳富春和李开锡告诉过他的传闻,何传文这时明白了炊事班长的颤抖,美杜莎,他记起来了。
这时将军用眼神止住要开口的船长,她的脸上泛着微笑,但她的眼神透着冰冷的杀气,她对船长笑着、但没有一丝笑意地说:“小鬼,这样不好。”
“是,属下知错!”平时在船上,大大咧咧比谁都散漫的船长张斌现在和一个新兵没有什么区别,何传文一直以为船长无法完成敬礼的标准动作,但他现在发现,张斌的立正时干脆利落的磕脚跟动作,敬礼时掌心向下的角度,都远比何传文自己标准太多,甚至可以列入队列训练的典范。
“上尉,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将军对何传文说,她的声音并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