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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出产煤觔,向听商人在县议纳虚粮开采售卖”。 自雍正十二年(1734年)冬季至十三年(1735年)春季,每个煤商“每月出煤约五千余筐不等,每筐重四百余斤,今酌定每筐收税五分计算,每年可收税银三千两。”虽然曲江在乾隆年间曾有商办改官办。但直到道光七年(1827年),才开始禁商民开矿。
②三千两银,对于当时煤窑落后的开采手法,是很难完成的。乾隆十六年(1751年)五月初一,两广总督陈大受、广东巡抚苏昌的一份奏折中就看出了此中的问题。奏折讲:“雍正十三年(1735年),有商人查复兴承开曲江县属山场,认输饷银三千两,嗣因商人不能照额输纳”。其后也有少煤商也是如此。
第三卷 殪夷满 第二十章 沉舸侧畔千帆过二
京师幽深而潮湿的大牢间,蜘蛛在墙角顽强不懈吐丝的声音,伴随着牢房顶上苔藓渗出水滴摔落在地面上的响声,是这里寂静的空旷中唯一的交响乐。长发和胡须虬结着的汉子,尽管衣衫褛褴,但他笔直地靠在墙壁是站立着,他默默地数着头顶青苔滴下来的水珠,这是他开始站立以后的第一千二百零五滴。
这时长而狭窄的过道尽头,传来了千层底布鞋夹杂着皮靴的脚步声。那牢房里的大汉耳朵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害怕还是愤怒。因为在这里是一个常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而这大汉面脸上的须发又很好的遮掩了他的表情。
那几盏灯笼桔黄的光,渐渐地在过道那边慢慢移动过来,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如同鬼火一般。渐渐地近了,一直到了这个大汉的牢房前面四五步的地方停下来,一个年青的声音沉缓地道:“点起火把。”
“扎!”狱卒忙不迭声地说。
四五支火把很快在牢房的柱子上被点起,火光下头顶镶玉瓜皮帽的年青公子,白面无须穿着长袍站在那里,他指着过道上的铁栅栏说:“打开。”狱卒把长长的锁匙插进铁链里,然后转来锁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锁被打开,然后抽出长长的铁链,这嘎嘎的刺耳声音,使边上其他的牢房里,犯人们都捂起耳朵呻吟着。
这几步之间,插在墙上的十数根火把被点燃,牢房里的大汉眨动了一下眼皮,但仍紧闭着眼睛。那个年青的公子穿着黄马褂走到这间牢房的门口,有随从立马在地上铺了一块锦帛,公子抖开袍裾在地上盘腿坐了下去,笑道:“二师兄,我又来了。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你怕见到我的荣华富贵,心中自伤么?”
“眼睛需要时间适应光线。”那个须发虬结的大汉,慢慢地盘腿坐了下来,和那个贵介公子,隔着一层铁栏杆,就这么用相同的方式坐着。
“姓牛的,你老实点!”几个狱卒模样的,色厉内荏地指着牢房里的汉子叫骂着。他们其实并不敢对他怎么样,南方的传闻,京师早就听说得太多了。这时那贵介公子抬手止住几个狱卒,笑道:“二师兄,师父早就忘记你了。要不他占了广东广西……”
“你错了。你一直都在做错事。”大牛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冷若秋水,他摇摇头但他说的话,却似乎前言不搭后语:“我从一起始见到你,就说,若清狗敢再对老子上刑,老子就自杀。你知道为什么?”
“小弟愿闻其详。”
大牛冷冷地说:“老子就知道,你这怕死的家伙,会告诉他们,师父教了无数可以自杀法子,因为你怕死,你怕老子死了,若是师父一旦革命成功,你就一定会死得比我更惨。”
那贵介公子却不动怒,笑道:“小弟愚钝,保全师兄性命,全你我兄弟之情,是为全义;铲平黑虎帮,报老乞丐养育之恩,此为尽孝;保大清万年江山,是为尽忠。何错之有?”
“你是满人,便没错。但你朱慎若是汉人,尽哪门子的忠?你也读过书,狄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君!”大牛突然笑了起来:“你还姓朱呢,可怜你有个姓,若是你没名没姓,便可以当自己是满人,也算心安理得,我便只可怜你,死后如何面对祖宗。”
朱慎听着却不动怒,只是淡淡笑着,怕是每次前来,大牛都是冷嘲热讽,早已习惯。等大牛说完,朱慎才笑道:“二师兄,别尽说些没用的话了,口舌之利改变不了你阶下囚的事实。我奉皇上之命,训练了三营练勇,二师兄可有兴趣,一起出来号唤群雄,共抗赤匪?要知道师父、大师兄、五师弟他们,哪一个不是现在家大业大?享尽无边富贵?唯有你在这里受苦,再说,二师兄,你把大师兄一家老小全杀了,将来就算师父得了天下,你就能跑得了吗?”
“哈哈!”大牛狂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才道:“七八年来,我就等你问我这句话,我告诉你!揭竿而起,妻儿皆应累大计?汉高听说人家要把他父亲煮了,还说分我一碗呢!评书里不就说了,关老爷和张飞结义时,要去杀了自己家小,张飞说哪里下得了手?还是我去害了哥哥的家小,哥哥去结果了我的家小!”
朱慎淡然笑道:“那不过是评书传说罢了,三国演义上,并没这么写。再说,你便当大师兄,有关老爷的胸襟么?”
“那我便给他填命就是,何必多言?”大牛傲然一笑道:“我劝你,领了那三营练勇,起义罢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师父是必定登上大宝的么?就凭那三营练勇,你能挡得住师父?”
这时边上狱卒官差大怒,就要破口大骂,朱慎举手止住他们道:“二师兄,你杀了大师兄的家小,当真不怕?”
大牛没有再说话,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两只手指在地上枯草间,没有发出声音地轮番的敲击着。朱慎仔细一分辨,苦笑道:“二师兄,你都这样了,还说什么革命成功之日?”这时大牛闻言一愣,他刚在地上敲击的密码,就只是“起义”两字,全然没提什么革命成功之功之日云云。
朱慎说罢就起身离去了,过道上的火把很快就被弄熄,大牛,再次和那牢笼一起,被无尽的黑暗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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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河南乌龙岗一处大宅子里,护院的壮汉们,手持大刀缨枪,在院子里的围墙边,警惕地张望着四周。这不是一个好的差事,这是一个随时会掉脑袋的活儿。但那些从北方过来的人,给的价码实在太过诱人了,并且他们给的不是银子,而是足赤的黄金,这便于收藏也不会招人耳目。
而在里屋的密屋里,宅子的主人有些嘲弄地望着那从北方而来的客人,从北方而来的一行五人都剪了辫子,披散着头发的模样,很是怪异。
“潘老板,家兄这次让本官过来,是催问上次的火枪,为何到现在还不见影踪?”面目清秀的客人,尽管身着装束上很滑稽,但他举止上,却有一种凛人的官威,显然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势。
潘财主拈了一把保养得很好的胡须,笑道:“和大人有所不知,火枪我已筹办妥当,只是大明陆军监控很紧,实在很难运出去,并且,置办这批火枪,敝号垫出了一大笔款子,现时也实在无力长途运到京师……”
“这个不必担心。本官自有法子运走。”那被称做和大人的,从袖子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放,笑道:“这是全部货款和下一批货的订金。”
“对不起。”潘老板摇头道:“和大人,大清的银票在广东是不通行的。”
那北方来客之中一人怒而拍桌而起:“姓潘的!你太放肆了!你身为大清子民,见官居然敢傲而座,你别持着朝廷要你办差,就拿起架子来了,要是当初,你想见和大人的管家,怕也不那么容易见,我劝你好自为之!”
潘老板愣了一下,哈哈一笑道:“大人所言极是。”说罢撩起袍裾,就要跪下行礼,这时那和大人一把按住潘老板的手,板起脸对那站着的手下道:“放肆!还不坐下!”说罢向潘老板笑道:“潘世兄,就卖本官一个面子吧,不要与他见怪,这货款必定如你所愿,真金白银。抬上来。”
两箱金银很快就抬到跟前,潘财主点点头,摇铃让人抬了下去,笑道:“如此便好,我命人带大人去取货。”
送走来人以后,潘老板的儿子在屏风后闪了出来道:“爹!这些人太猖狂了,为什么不把他们扭送到军管会!”
“你懂什么?”潘老板笑了起来:“天下是谁,现还是个未知之数。大明陆军虽说重商,但我们家毕竟从龙太晚,并且之前我们和胡大元帅开设的商号,也多有争辄……”
“那,我们是不是要送他们出城?不然的话……”
“怎么可能送他们出城?你爹现在怎么说也是广州河南区的副主任啊。”潘老财笑了起来道:“除了曲江这些地方,大明陆军在别的地方,都很尊重商人,也有很多优惠,你听说那稚虎陈宣没有?据说就是没上过战场,靠做生意坐到那后勤部长,那大约就是户部尚书了!韶州那陈世兄,如果听我说,速速把煤矿充公,应也不用被公审处决了,所谓民愤,不过一句空话!总之,大明陆军要的,煤、铁之类的产业,我们不要沾。”
“是!”
“大明陆军里,据说现在分秦派和龙派,龙派是一位女将……”
那潘老板的儿子笑道:“我见过我见过!我在潮州时就见过一次,真的如天仙下凡!”
“所以爹让你妹妹去上那个什么黄埔军校。”潘老板说:“商贾人家,在乎什么抛头露面?你二叔总是反对这事,他懂什么?我瞧这天下,关键就在于,大明陆军能不能过江,只要过江了,这天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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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占领的登州府校场,拖着一条木腿的老少校,穿着毛料黑色军服,胸前挂着几排记载着他赫赫战功的略章,端坐在那里对二百多名军人们训话:“我们荣一连原来的老兵,全部都是,跟着胡校长。”
全体的军人马上立正,老少校也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才道:“请稍息,从北美一路奋战到祖国的,我们都是汉群的成员,荣誉就是我们的生命!我们百分之一百,都负过伤!有一成多的同志,和我黄细弟一样,有肢体上的缺陷,但我们没有选择在病床上呻吟,只要能动弹,就要为国家和民族,淌出最后一滴血!”
“今天,我们补充进来了七十多名新兵。噢,让我们等等,也许用新兵来称呼他们,不太合适。”黄细弟拖着木腿,挺着腰板走到一个挂着中士军衔的士兵面前,阴笑着道:“新兵,你不服气?”
“中士鲁天养向您报告,我已经历过两次战火!报告完毕。”士兵骄傲的挺起挂着二等功略章的前胸。黄细弟后退了一步对那名中士说:“出列,让我瞧瞧你这位经历过两次战火的中士,格斗水平有多高。”鲁天养左脚向前踢出一步,后腿一磕立正道:“请长官指……”
他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因为他还没有说完之前,黄细弟一甩头狠狠地砸在他脸上,黄细弟一招手,队列外的医务兵马上来把人抬走,黄细弟继续他的训话:“战场上有人和你喝准备格斗吗?蠢货!请记住,你们他妈的在荣一连的老兵面前,全是狗屎!全他妈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报告!第四战区急令!”传令兵喘着气把命令递给黄细弟。
黄细弟拆开命令快速读了一遍,激动地对列队的军人喝道:“立正!同志们!我们有任务了!战区司令部要让我们这些老兵,去啃一块硬骨头了!新兵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