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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边州,铁马纵冰河
愿将此身赴凌云,男儿自是战场息〃
歌声中,萧慎思仰望窗外夜色,回想当年峥嵘军营岁月,遥想边疆将士拼死抵御强敌,如雪傲气渐涌心头,持起桌上长剑,弹剑长吟:“愿将此身赴凌云,男儿自是战场息〃宝剑轻嗡声中,他拜于舒幼节身前,朗声道:“侄儿要重上战场,要平息两国战事,请世伯相助成全〃
琴声渐歇,舒幼节叹道:“贤侄,你现在是太后急欲捉拿之人,怎能再上战场?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激辩一番,最后决定由谁来统领十万大军出援仁州吗?”
“谁?”见舒幼节眉头深锁,萧慎思渐感不安。
“唉,今日收到边关急报,朝野震惊,太后下旨,罢免盛诚之兵部侍郎一职,责他疏怠军情,命原禁军统领陆卓影接任兵部侍郎一职。”
“陆卓影?此人是何许人,似未曾听说过。”
“这人名不见经传,据传武功高强,数月前出任禁军统领,太后对他十分赏识,说他不仅武艺高强,且熟识兵法,通晓行军打仗,值此危难之际,破格提拨,林国舅一力支持,皇上无奈之下只得下旨任命他为兵部侍郎了。”
“那,是由这人来统领大军吗?”
舒幼节轻轻摇了摇头:“不,太后和国舅意思,最后决定由章王统领十万援军,明日启程,开往仁州!那陆卓影则随军予以协助,实际上应是太后派在章王身边节制于他的。”
“章王?〃萧慎思惊疑道:“为何会是章王?他不是一直做着闲散王爷吗?他是先皇二弟,自吴王被以谋逆罪全家处死以后,宗室凋零,除了皇上,皇族就只剩下章王这一支了,现在将他派上战场,他一文弱王爷,闲散惯了的,怎能担此重任?”
“是啊,朝臣们对此也多有议论,可太后言道,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宗室子弟应为皇族作出牺牲,以为天下表率,方可激励士气,我欲和同僚反对,却被太后以孟相性命相逼,最后只好妥协了。”
萧慎思越想越是心惊,感觉朝廷正被吸入一个大漩涡中,摇摇欲坠,林太后到底想做什么?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思虑再三,压下原来想上战场的打算,总觉得更大的阴谋要在这京城展开。来回踱了几步,问道:“世伯,那章王的家人呢?”
“已全部被太后接到宫里去了,说是为章王照顾亲人,实际上应是以他妃嫔子女为质,恐章王拥兵生变埃”
萧慎思紧抿着嘴唇,沉思半晌,缓缓道:“世伯,这章王领兵出征一事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了,只求老天保佑,边境战事能拖上一段时日。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如果不能及时阻止,江山社稷恐有大危难,侄儿求世伯相助,替侄儿办两件事情。”
“贤侄请说,但凡世伯办得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萧慎思从怀中掏出一个玉指环,递给舒幼节:“过两日是青太妃寿辰,烦请世伯将此物作为寿礼送入宫中。另外,还想请世伯秘密寻找一人下落,这人当年与世伯也是知交好友,只有将他找到,才能彻底还原当年某事真相。”
八一、愿我早得越苦海
京城西郊,大华寺。
五年前的大火对许多人来说已是一场遥远的噩梦,大华寺在太后的谕旨下于四年前重新修建,成为京城最大的寺庙。自是雄伟气派,金碧辉煌,飞檐翘角,香火远旺过从前,寺内信男信女络绎不绝,整日香烟缭绕,禅钟轻鸣。
这日庙前黄帷垂地,侍卫清道,寺庙内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有那好事之徒打听,方知是青太妃因故国刚脱战乱,来大华寺上香,祈求菩萨保佑,天下和平,苍生安定。
鸾轿直抬入庙内大殿前方轻轻落地,雍容中带着一丝清贵的青太妃在宫女的相扶下缓缓步下鸾轿,她抬眼望着大殿内慈眉善目的菩萨金身,眼中闪过辛酸激动之色。
大华寺主持无方稳步上前,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太妃娘娘〃
青太妃虽已是中年,眼光仍如少女一般灵动,她环顾寺院,轻声道:“方丈大师,信女想单独向菩萨祈怜,不知大师可否给予方便?”
无方大师一愣,瞬即道:“太妃娘娘请自便,贫僧先告退了〃
见他率众僧退入后殿,青太妃轻声道:“你们也都退下吧〃众宫女娇声应是,齐齐退出,并轻轻掩上了沉重的寺门。
主殿一时陷入寂静,青太妃行到蒲团前缓缓跪了下来,眼泛泪花,双手合什,泣道:“求菩萨保佑,让我得见姐姐,明霞此生将再无遗憾。”
轻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青太妃面上动容,却不敢侧头望去,似在拼力的挣扎,似怕看到的不是心中的那人。
“明霞。”轻柔的呼唤声带着些许踌躇,却如激流汹涌,青太妃泪水奔涌而出,颤栗着站起身来,身躯僵硬地转向大殿一侧,半晌后方扑向那侧的一青衣女子,极度抽噎,却又怕寺外众人听到,强自压抑,不停呼道:“姐姐,姐姐,真的是你吗?明霞不是在做梦吧?”
思月郡主低声啜泣,抚住青太妃双肩,柔声道:“明霞,是我,真的是我,姐姐对不住你,这么多年未曾来看你,姐姐也想你啊〃
青太妃伏上思月郡主肩头,抽抽噎噎地哭道:“姐姐,这十八年来你去了哪里?我们找得你好苦。萧大哥曾经与我会面,说你可能未死,我明里暗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又想了无数办法寻找于你,萧大哥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纵是萧大哥已更名换姓,你也可以来找我啊!你知道吗,前日看到那玉指环,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咬了自己好几口才敢相信。今日能再见姐姐,明霞死而无憾了〃
思月郡主想起辛酸往事,也是悲从中来,这对二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姐妹终抱头痛哭,哭声压抑悲苦,似要洗尽二十多年的悲欢离合,辛酸痛苦。
萧慎思默立于一侧,想起母亲所述,明霞姑姑当年也是洒脱飞扬、纵情豪侠的一个奇女子,却被禁于深宫二十余年,磨掉了她一生的青春与梦想,心内充塞愧疚和敬慕之情,缓缓地跪于地上,磕下头去:“思儿谢过霞姨大恩。”
青太妃这时方注意到他,忙将他轻轻拉起,低声道:“好孩子,你切莫对我如此大礼。”她凝望着萧慎思面容,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孩子,八年不见,你长这么高大了,霞姨真是太高兴了。”
“霞姨八年前曾见过思儿吗?”
“是。”青太妃抹泪道:“你父亲每年都要带你去‘天一阁’走上一趟,实际上是我想远远地见见你,请他这么做的。后来你去了军营,我也时时挂念着你,知道你军功卓著,不知有多开心。可现在,你父亲他———”
萧慎思心中一凛,道:“霞姨,您不能在这大殿呆太久,我与母亲前来,有事想请霞姨相助,需抓紧时间详谈。”
青太妃收住泪水,直视萧慎思道:“孩子,有什么事要霞姨做的,你直说,但凡霞姨有一口气在,也必要替你办成。”
萧慎思和思月郡主隐于侧殿,眼见青太妃鸾轿消失在寺庙门口,黄帷撤去,寺内恢复平日热闹景象,两人俱是心潮起伏。
方才两人得青太妃转述,才知当年萧睿方因某些原因未曾收到思月郡主已有身孕、明霞代嫁的密信,后来他听闻思月郡主嫁入天朝皇室,万念俱灰,才在江湖上浪荡数年,直至在瑶州得思月通知接走萧慎思时才知事情全部真相,只是为时已晚,十八年来悔恨不已,觉无颜面对萧慎思及思月,这才不认萧慎思为儿子,才以师徒相称,并发下誓言,一日不替南疆郡王一家报仇雪恨,便一日不认这个儿子。
他改名为孟鸣风,并悄悄联系上了明霞,在明霞的帮助下,官场高升,直至位居左相,并将萧慎思培养成为大将军,又一直暗地支持清南君,助他回南疆承袭郡位,助他压制青王,终替郡王一家报仇雪恨。
听到这里,萧慎思和思月郡主心底对他当年杳无音讯、弃侣不顾的怨恨才得以释怀,都觉天意弄人,造化如斯。
只是,两母子心中都有一事想不明白:当年思月郡主所传密信萧睿方为何没有收到?他留下来的地址为何杳无一人?思月郡主寻他数年,毫无线索,似乎这世上从来就不曾有这个人存在过似的,他又究竟是何来历?
默立良久,两母子皆轻叹一声,由侧门出寺院而去。
萧慎思再度稍改容貌,两人悄悄回到城东一处宅院。这宅院是数年前孟鸣风秘密置下来的,为的就是有变数的一日好隐蔽藏身,萧慎思等人入城后便住在了这处。
萧慎思得与青太妃联系上,心头稍定,但边疆战事仍扰得他十分不安,他总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此次燕军似是铁了心要直驱天朝京城,发动的是雷霆般的攻势,现在连朔二州失守,防线退至仁州,仁州一带多为平川,更有利于燕军骑兵发动攻击。燕皇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燕九天还没有赶到蓟都吗?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吗?
他思忖半天,猛然想起那日在崖上对燕九天讲述燕皇身份时清南君在侧,那时他神情平淡,此刻回想起来,心中惊慄。一直以来,他总是将清南君看作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愧疚于心的小墨,而不是一个有着勃勃野心的帝王,不是那个隐忍十余年、狠辣复仇的清南君。
他心缓缓向下沉去,隐隐猜到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但又不敢去相信。咬牙片刻,终将思月郡主劝入内室休息,把有殇等人唤了过来。
见有殇等人注视于自己,萧慎思只感责任重大,现在不但要救出父亲和数十名血衣卫兄弟,还要想法子平息战乱,更要寻到二弟三妹,彻底解开他二人身世之谜,偏偏小墨又在中间插了进来,形势实是纷乱至了极点,自从军以来,还从未有如现在这般艰难的时刻。
他将诸事想了又想,终理出一个计划,心头稍定,一一吩咐道:“有音,你速速赶往苏郡何将军处,请他加强边关防守,提防青国突然入侵。”
“有殇,你曾在燕国皇宫呆过一段日子,你现在启程,火速赶往燕国,想办法见到燕皇,就说如果他想知道庆若华在哪里,就请即刻撤军,待两国安定后我自会告知于他,也会将他儿子带过来。”顿了顿续道:“还有,你转告于他,如果他父亲燕九天未赶到蓟都,又有其他人告诉了他关于庆若华的什么消息,请他万万不要相信,那定是挑起战争的阴谋诡计。”
“有容,你则赶往仁州,秘密与我以前手下将领会面,请他们提防那乔庆德和陆卓影,保护好章王,切记切记。”
“有阳有梓,你二人轮流去盯住那林维岳,看看能不能发现我二弟林公子的踪迹,但注意不要惊动于他。”
见众人一一领命而去,萧慎思略略放下心来,不管怎样,现在只能做到这样,就等青太妃按计划行事,能够将二弟引出来,只有对二弟讲出所有真相,得他帮助,这许多死结才有解开的可能,才能制止林太后日益疯狂的行径。
萧慎思却不知道,他百般安排想引出来的林归远,一个时辰前与他在大华寺近在咫尺却无缘相见。
林归远回京以后,将清洛安排在了一个秘密的地点,自己则进宫去将‘寒星石’交给了姑母,也自是得知了孟鸣风入狱、边境再起烽火的消息。他细观姑母神色,心中隐隐觉得一切都是姑母一手策划,想起百姓流离失所、将士流血牺牲,心头剧痛。几日来都无法安睡,这一日更是思绪如潮,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