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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稻叶一铁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一声就率领本队冲了过去,我只好和安藤守就、氏家卜全等人相视苦笑了一下就尾随跟了上去。
也是强弩之末的浅井军在受到这从背后而来的突然打击后,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沿着山岭的侧坡缓缓向小谷城方向退去。一来是山道不适合骑兵快速运动,二来是织田军也确实是无力再战,只好进入山谷先与织田信长汇合,不久德川家康也会同丹羽长秀、林通胜、泷川一益等人赶到了。
姊妹川一战浅井、朝仓联军伤亡5000余人,彻底丧失元气,收拢兵马后撤回城池防守再也不敢进行合战。
织田军共伤亡2700多人,从数量上讲是取的了一定的优势。但别的部队大多是被击溃,而只有织田信长的本队是被浅井长政追着打,所以细算起来损失比例最高的居然是信长的精锐母衣众和迴马众。由于损失也相当严重织田信长只好撤军,但他真的会就这么算了吗?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09、比睿业火(上)
八月的天气竟然是如此地炎热,身处山间也丝毫没有缓解。原本应该月明星耀的天空此刻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不少人的眼睛都因异物的刺激而流出了泪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碳灰味!
麾下的5000部队排列成严整的队形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因为数量的庞大把附近的几个路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手中太极团军扇轻轻敲击着腿上的裙甲,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回走动着,心情矛盾到了极点。但当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神情坚定的面孔时,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因为失去这次“机会”而沮丧,这使我心里的负担稍稍减轻了些。站住身形抬头向上望去,冲天火光把原本黑色的夜空染成了暗红的颜色,此刻这座被誉为“天台祖庭”、与“南都”奈良并称的“北岭”,已经在这熊熊的大火中燃烧整整一天了!
“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望着山上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可这个问题却总是没有答案。
“主公……”竹中半兵卫来到我身后轻轻的说道:“这些旧宗派早就腐朽了,彻底烂掉了!有今日这场劫难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和主公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完全不必有什么负担!”
“是啊……”我在半梦幻的状态下点了点头。对这些花和尚我历来全无好感,而且这完全是他们日本人自己的事情,和我一个中国人又有什么关系?
思绪缥缈间,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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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件事……阁下就不必过于困扰了吧!”织田信长说这话时眼神并没有看向对方,而是盯着大帐顶部一个虚无飘渺的所在,礼貌而冰冷的语气里带着钢铁一般的决绝。
“弹正忠殿下……还请您无论如何再考虑一下!”二条晴良还在作着最后的努力。在织田大军兵围比睿山时他急急的赶过来调解,使命决非仅仅是正亲町天皇的钦差那么简单。眼下京都乃至整个近畿的形势扑簌迷离错综复杂,但同时也保持着一种动态中的微妙平衡。织田信长盛怒下的过激行动极有可能使一些原本暗藏的矛盾浮出水面,这无疑是许多人不乐于见到的后果。“天皇陛下对于此事极为关注,对于殿下的愤怒也是感同身受!但比睿山延历寺长久以来就是佛门领袖之地,深受历代天皇的尊崇。一旦施以刀兵战火,还恐在全国范围造成震动!所以无论如何请您都要保持克制,不如……由朝廷严旨责成天台宗座主出面向您赔罪!”
“右大臣阁下!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织田信长猛地转过头盯着二条晴良的眼睛,吓得他一个激灵冒出了冷汗。“您以为这仅仅是我织田信长个人的面子问题吗?!这仅仅是天台宗的和尚一时的头脑发热吗?!我告诉您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二条晴良被织田信长堵得一阵张口结舌,两只眼睛一个劲儿的眨巴。
“以天台宗为首的一干贼和尚早就腐朽了,连根都烂掉了!他们早已经称不上佛门信徒,而是一些假借佛名的骗子!披着袈裟的盗贼!口诵佛经的恶棍!”织田信长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站起来边说边拍桌子,唾沫星子溅了二条晴良一脸。“而比睿山延历寺就是孳生这些蠹虫的温床!是发动叛乱的策源地!是一切阴谋家的庇护所和大本营!如果说这些和尚是天下动乱的祸根,那么比睿山则早已堕落成了这些祸根生长的土壤!”他停下来翻着眼睛上下看了看二条晴良。
二条晴良被他看得更加发毛,发髻间的冷汗开始顺着鬓角往下淌。
“更有甚者……”织田信长的声音由高亢激昂一下子变得阴阴冷冷。“这些卑鄙狡猾的家伙还收买了朝廷里的一些无耻之徒,妄图以巧言令色蒙蔽圣听!那些尸位素餐的所谓‘显贵’们不顾身份,与佛门中的败类内外勾结沆瀣一气,不但意图替叛贼脱罪,甚至是有可能怀有更大的阴谋危及天皇陛下和朝廷!我信长既蒙朝廷信任授以守护重责,自然就不能容忍这些奸佞得逞!我想……”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慢慢坐了下来,冲着二条晴良微微一笑。
看到这个笑容,二条晴良险些当场就休克过去。
“……右大臣阁下,该不会对这些叛贼有什么怜悯之心吧?”织田信长的目光离开二条晴良的脸,缓缓向一边架子上摆的太刀飘了过去。
“殿下……他们……我……不……怎么……”二条晴良面色惨白舌头发短,说出来的话已经不知所谓了。
“右大臣阁下公务繁忙我就不多留您了,不知您将如何上奏朝廷呢?”织田信长看似随意的问到,但同时却伸手朝刀柄的位置比了比。
“啊?……啊!延历寺僧众犯上作乱大逆不道,朝廷应该立刻颁诏定其为‘朝敌’!织田弹正忠殿下首倡义兵吊民伐罪,实是匡正天下的首善之举!朝廷理应明令嘉奖,并号召全天下的忠义之士前来襄助……”二条晴良的嘴巴一下子利落了起来,论点论据都充分得异乎想像,只是和刚才的立场来了个180℃大回转。
“送右大臣阁下!”织田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卿不打扰了,告辞!”二条晴良仓惶狼狈而去。
“既然朝廷已经有了肯定的态度,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织田信长似笑非笑的在大帐里的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神态语气都很值得玩味。
“没什么可说的!”柴田胜家首先嚷嚷了起来。“杀上比睿山,火烧延历寺!让天台宗的秃驴鸡犬不留!”
“没错!”这次池田恒兴居然也和他的意见史无前例的一致。“砍下那些秃头钉在木桩上,一路立到京都去!”
“对!……”“猴子”也满脸涨红的开始发泄。
“主公……”在众人基本都说了一遍后丹羽长秀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延历寺僧众固然罪大恶极,但毕竟领袖佛门数百年,在各地尤其是上层势力中都急剧影响!还望……还望……”他后面的话被织田信长凌厉的目光盯了回去。
“还有吗?还有谁?”织田信长继续问到。
“主公!丹羽大人所言甚是……”明智光秀又开了口,还真有不怕死的!“延历寺数百年修建不易,内藏众多的珍贵佛经典籍,这些一旦毁于刀兵战火将是千古憾事!寺中僧热人众多,亦难免有身不由己裹挟其中的,还望主公天恩体谅啊!”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还有谁?其他人!”织田信长没有答复他们,而是继续往下问到。
“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我的身上,仿佛有实质般刺得我一激灵。出现这种情况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帐内的武将也就我没表态了。可我还是不打算发言,无论作出哪种选择都会有相当的弊端!我是讨厌那些和尚,但远远没有到要誓不两立的地步,可那么说不单会开罪织田信长还可能得罪一大批人;赞同这个决定无疑是违心的,而且丹羽长秀、明智光秀又一脸期盼的盯着我!近几年来虽然我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名义上的提高,但实力和影响却是与日俱增,俨然成了织田各门阀系统之首,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更加不敢稍有差池了!把头低低垂到膝盖上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脚尖,我估计这些人谁都没见过鸵鸟。
“忠兵卫,你说呢?”怕什么来什么,我想躲织田信长却点名道姓了。
“我以为……”既然你问了我就好歹说一句,大不了向丹羽长秀那样挨个白眼罢了!可正当我抬头想说的时候却突然碰上了池田恒兴的目光,那里面有许多无奈、惋惜和些许的理解。我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卡了壳。
“你怎么样?”织田信长盯着我眼睛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光。
“我……我……坚决拥护主公的英明决策!”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我再次的下了头。
“好!就这么决定了!”织田信长一拍桌案大声宣布道:“明天清晨各部分路上山,我要寸草不留、片瓦无存!无论是什么东西,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众将回应他的答复已经近似于欢呼,几乎所有人都一下子被鲜血和黄金刺激得疯狂起来!比睿山历来都是皇室大量捐赠的主要佛寺,里面的金银财宝不可胜数。曾经有一位天皇说过:我宁可舍弃京都,也决不舍弃比睿山!只是这一道命令,这里的毁灭已经无可避免。
我木呆呆的坐在那里,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情形。织田信长既然不理丹羽和明智,为什么独独要来问我?一旦我提出了反对意见池田恒兴恐怕就要转变立场,仔细算起来估计还会有几个人附和,要是跟随我意见的人再多些织田信长会怎么看待这件事?那我今天还能走出这间大帐吗?“好险哪!”身后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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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熊:关于昨天书中突然出现的僧兵,几位读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首先要说的是这当然是我的YY,其次和大家谈谈我思维里的“可能”与“不可能”。
这件事确实是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在真实的历史中发生!这个观点是我从政治上考略的,当时佛门各宗派之间矛盾错综复杂而且没有几个头脑非常清醒的“明白人”,以至在织田信长这个头号大敌出现后,还是无法联合起来。也可能当时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整合佛门各宗的能力和威望。鉴于本书的架构已经够臃肿了,所以对于诸如佛门内部矛盾的情节作了弱化处理,这里面当然也有历史资料不充分的原。对于发动僧兵的这件事,我把历史上足利义昭的影响力扩大了些,多少要让这位将军来上一点最后的“辉煌”吧!
再说说我认为这件事也存在可能,这个看法是积于军事上的,尽管只是限于理论!和中国的“大一统封建制”相比,日本一直以来更接近于欧洲的“领主封建制”,强势大名们的数万军队细分起来实际是由许多的小领主、豪族(不要拿本书的主角说事)拼凑而成。这种情况下日本各地封建割据的城砦林立,到处都是小股武装。本次事件发生的时期,南近江和近畿诸国还不是织田信长统治的核心地带,所依靠的只是几个大家臣对主要城市的占领,而姊妹川时这些家臣都已经离开了各自的领地。这几个国家又都是佛门力量强盛的地区,豢养着百人以上僧兵的寺院数不胜数,更不要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