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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都不禁惊呼了一声,脱离街道斗殴多年我都忘记有这一手了。
可惜仙鲤丸身边有一个身经百战的后藤又兵卫,在那只茶壶出手前他就已经把仙鲤丸拉到了自己身后。其实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对敌人的观察,包括那只偷偷藏在身后的茶壶。“不错啊小子!”他“夸”了对方一句。
“这可是打架哎……啊!”趁着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后藤又兵卫抢前一步一拳击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子直直地向后摔去,幸好被在那里的同伙挡住了。
“谢谢,你的提醒!”后藤又兵卫嘿嘿一笑,同时一脚踢向了旁边另一个人。其他人尾随而上,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
在这些人里面最富战斗力的无疑是后藤又兵卫,长期在生死搏杀中锻炼出的人绝对不一样,那种用血换来的反应从来也可以保住你的鲜血。在战斗中他不但游刃有余,而且有选择地下手,开始的几下打翻了前排最有准备的几个,而后又巧妙地把后面两个迟疑中的对手让到了仙鲤丸面前。
那名原先抱着枪的保镖虽然赶不上又兵卫,但显然也是经历过战场磨砺的,而且他下手往往更狠,可能是因为身为外乡人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在混战中他总是寸步不离那个“草帽男”,家臣的身份已经是勿庸置疑了。
“草帽男”出手极少出手,但是一旦出手却又决不含糊,在他手下已经有两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哼哼,从远处看应该是断了一两根肋骨,但也不致于落下什么残疾。由小可以见大,这个人对时机和分寸掌握可以说恰到好处。
明石全登在学武上有相当了不起的天份,但是毕竟刚刚十岁出头,在这个年纪上的孩子差一岁往往身材体力就会差上一大块,所以单靠正统招术他是相当吃亏的。可他并不想吃亏,在所有人里他最先恢复了对武器的使用,一根由矮桌上掰下来的腿。这件武器虽说短小但足够强悍,在一个对手的腹部受到猛力一戳之后,立刻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地变成了一只“龙虾”。
这里面最“笨”的就是仙鲤丸了,包括那些对手在内,只看得我是一个劲儿的叹气。街头打架和足轻的混战有些类似,但和前后左右都有卫护的大将交手绝对是两码事。仙鲤丸不但交手时只注意眼前的那一个对手,而且招呼的位置也绝对“正统”,人挨人、人挤人的状态下自然是免不了吃亏。终于在后藤又兵卫被两个对手前后抱住之后,他的左颊挨了重重的一拳,自左眼以下的一大片立刻青了起来。
“开!”后藤又兵卫大喝一声双臂齐震,把抱着他的两个敌人推倒在地上,紧走两步揪住仙鲤丸对手的后脖领子,抬起一脚踢了出去。他的眼睛不住在向四周扫视着,可能心里相当地焦急而困惑。
“谁也不许出去,命令忍者也不许主动攻击对方!只要没有出现重度伤害的迹象,拳拳脚脚的就让他们打去!”与此同时,我也再次对身边越来越躁动不安的几个人强调到。
“主公,再不出手少主他们是要吃亏的!”石河贞友压抑着嗓门嚷到,身后的两个人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吃亏?也未必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嘛!”我故意低下头表现得对外面的事很轻松,同时替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吃小亏总比吃大亏强;眼前吃亏总比将来吃亏强;打架吃亏总比战场吃亏强。难得有眼前这样的机会,吃一次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啊!”
尽管对于我的这番奇谈怪论存在异议,但我既然这么肯定他们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与此同时外面的一场混战已经到达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并且受到明石全登的启发后越来越多的人拿起了“武器”。
“嗨!”一个人舞动一只拖把劈头盖脸地砸向“草帽男”,后者立刻闪身躲避。可不想另一个人从后面将他拦腰抱住,这时他的保镖也被缠住,眼瞅着就躲不开了。
“啊!”“草帽男”非常机警,斜着一侧身带的身后的人一踉跄。不过毕竟躲闪的幅度小了点,拖把碰掉了那顶草帽后,又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我站起身后,又对樱井佐吉说道:“你在这儿看着,仙鲤丸再挨个三五下后你就到外面去大喊:‘治安奉行官来了!’”
第五卷 天数 7、约定(上)
我站在池塘的南侧悠闲地喂着鲤鱼,快半个小时了仙鲤丸他们还没有回来。换好了衣服后我就等在这里,因为身后十几丈处就是花园的角门。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轻松愉快了,尽管今天闯祸的主角并不是我,可我还是非常的高兴,甚至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窃喜。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欢愉,至少我的心境还没有完全老去。
“要是我也亲自到街市上打上一架,然后再被别人揭发出来,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呢?”想着想着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以致把手里的渔食撒在了衣服上。这实在是个有趣的想法,说不定哪天我真会去试一试!
不过我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是个责任很重的成年人,一些事情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甚至连想也不能想得太多。因为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考虑,这种轻松幽默的YY恐怕也只能是一种调剂品了,而且是像味精一样不能放得太多的那一种。
“那个人应该也会过来吧!”我在心里这样的问着自己,这也就是我这样人的悲哀。稍稍轻松一下又会立刻陷入自寻的烦恼当中,真不知到这种状况会持续到哪一天。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就有一个声音告诉过我:“到你此生结束的那一天!”只是我本能地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仙鲤丸的朋友,就是那个神秘的“草帽男”。在那顶草帽掉落的一瞬间,看似平静如水的我心里就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别误会,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他!只是看到了他的面容之后,我马上想起了他和他保镖那古怪口音的出处,从而也就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那种口音我以前确实接触过,只是因为时间太久忘记了而已。
自从确定(85%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后,我就一直心里谋划着某些事情,不过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似乎远了点儿,也许这正说明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吱~呀!”我身后的那扇角门响了一下,应该是被打开了。不过接下来就没了别的声音,既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脚步声。
“就想这么溜回去吗?回来了居然也不问候一声!”我唰得一下将鱼食抛向了水面,撒成扇子面形噼噼啪啪地落入水中。
“父……父亲,我……我没有看到您在这里!”仙鲤丸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里面夹杂着抑制不住的紧张。
“是没看到我还是不想让我看到,这其中可是有很大差别的!”我把装鱼食用的方木盒放在了一块巨石上,一边掸着手上的残渣一边转过身。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仙鲤丸,他脸上除了左颊上的那块淤青又增加了一小块伤痕,是在下巴上,估计是中了一个“冲天炮”。
“怎么样,赢了吗?你可别告诉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我笑眯眯的走过去,丝毫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其实输也不要紧,毕竟天下无敌的人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我就是曾经输过不止一次,但事后想起来都是没有可遗憾的地方。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啊!”我探出手去装作是要抚摸他的脸,实际上是在他的一块伤痕上按了一下。
“啊!”仙鲤丸疼得大叫了起来,还双脚并拢向后蹦了一下。
“哎呦呦,伤得还真是不轻啊!”我揶揄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作极度惊奇状。“那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吧?是小早川隆景还是上杉景胜,再不然就是武田家或者北条家的名将了?说说看,也让我替你荣耀一回!”
“……”仙鲤丸的脸已经一直红到了耳朵后面,低着头看样子是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如果不方便说你的‘敌人’,就先介绍一下你的‘战友’吧!”事情要适可而止,我结束了使他难堪的教训。“不管怎么说你们刚刚并肩进行了一场战斗,这也是一种‘缘份’哪!”
“晚辈失礼!”那两个人这才从我这些听似莫名其妙的理论中清醒过来,一齐弯下腰向我行礼。“在下是东北来的野武士一岛腾次郎(片仓小十郎)见过大人!”
“看来你们也是相识匆匆还没有来得及介绍,那就由我先开始吧!”我脸上和蔼的微笑不曾有丝毫或减,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在下是诸星清氏,欢迎两位光临舍下!”
“诸星清氏?!”两人弯下去的腰有如安上了弹簧,唰的一下就绷直了起来。“您……就是诸星予州清氏殿下?”“草帽男”颤着声音问到,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冷静。
“应该是吧!”我“天真”地挠了挠头,不是十分确定地说道:“诸星在我之前并不是什么大姓,因而除自己之外我还真不知道有另一个诸星清氏!”
“是我们失礼了,冒犯予州殿下!”他们两个人迅速恢复了冷静,就准备跪下来施大礼,不过明显速度偏慢。
“礼就不必了,我本来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我也过场似的阻止了一下,反正都是面子上的事情。
“人言予州殿下仁德宽厚,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啊!”“草帽男”听似感慨地说到,看着我的眼神中接连闪了两下。
其实此时他的那顶草帽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露出了一张白皙的窄条脸,只是挺文静的一副相貌上还是有些不足,一个黑色的眼罩斜着挂下来挡住了右眼。加上一口浓重的东北土腔,你总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是有很多人这么说我,不过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想用这条‘绳子’绑住我的手脚!”我嘴上说着的同时也在留意着他的表情,这也是个值得关注的人物。“两位既然到了我的家里又是仙鲤丸的朋友,我总得有一番表示。请里面坐坐,用一顿便饭如何!”
“予州殿下操劳国事,我们就不作打扰了吧!”身为保镖的片仓小十郎自刚才起就极少说话,可这时看主人一岛腾次郎(目前先用这个称呼)一犹豫他终于忍不住提醒到。
“都已经来了,哪有连一顿饭都不吃的道理!”仙鲤丸不禁皱起了眉头,在他来讲是很希望有这样一个不在意彼此身份的朋友的。
“就是啊!”后藤又兵卫也在一边说道:“刚才的事情还不知道完了没有,那帮小子备不住就会再找什么麻烦。虽然以两位的本事并不会怕他们,但一来双拳难敌四手,再者两位身处客乡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不错!”我也以和蔼长辈的姿态邀请到,其实也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现实中的一面。“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招致一身麻烦实在不值,两位都是做大事的俊杰,犯不着把精力消耗在这上面。我看莫若两位就在舍下先住下,旅阁里的东西我回头会遣下人取来。想来两位不远千里由东北而来,我琢磨着总是想观摩一下近畿的风土人物。随后我也给以给你写几封介绍信,想学什么、看什么也可以事半功倍。这不是我诸星清氏夸口,在近畿一带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好吧!那我们就讨扰了……”一岛腾次郎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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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果然不凡,这等人物我在近畿也是没见过几个!”花厅的便宴上还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席间我对那两个人夸赞到。为了气氛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