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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苏绎看不过去,一边皱着脸修饰刻花了的作品一边说前天姐带我去谢先生家,拿了银子让谢先生看,说这是你的祖产,借给我们家急用的,我们下个月就还,让谢先生再等等,先别急着把谢小姐嫁出去。
苏络其实是想直接带着银子去替周厮求亲的,但最后关头脑海中浮现出周厮正义凛然的身影,便临时改了说辞,那看似精明的谢先生居然毫不怀疑,那个瘦得像猴的谢家二娘还一个劲追问她借这么多银子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保证及时还上,那情神俨然已将这些银子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了。
于是周公子讨伐失败,苏姑娘逆袭成功,周崇文主动提出充当伙夫柴夫清洁夫一个月,以示心中愧疚,苏络岂能这么容易让他蒙混过关,一边奸笑一边申诉自己的委曲,直到周崇文情急之下做出“只要能补偿,怎么都好”的承诺。
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已经猜到苏络想要什么。
苏络瞄着他的脸色笑嘻嘻地说你是不是怕我想现在就动这笔钱啊?
周崇文默认,苏络拍着他的肩说你放心,我现在不急着用钱了,这些银子就让它静默去吧,我等得了一个月。
周崇文倒奇怪了,“你不着急开包子铺啦?”
苏络迷糊半天,说你神精病,我开什么包子铺啊?
周崇文说那你前两天去镇上干嘛了?
苏络眨眨眼,“去找包子兴……对!就是商量开包子铺的事。”
周崇文无奈地摇摇头,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没见着苏络在他身后猛翻白眼。自己的计划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又会遭到反对,就这样吧,包子铺就包子铺吧。
最后周崇文又说:“就算到了下个月,我也不会用你的钱去求亲的。”
苏络瞪着这厮半天,送他一记白眼,“爱去不去。”
于是求亲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不管周厮是怎么打算的,苏络也为他赢得了一个月的时间,够意思了。
“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苏络突然开口,并且拉开大门探头出去。
又一个小脑袋探出来,是苏绎,周崇文挤在另一边,看着三三两两的村众扛着锄头向村外出发。并伴随着小声的议论,据说是要去后山挖宝。
苏络无语的看着周崇文,周崇文突然恢复记忆地想起自己冲进苏家时,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乡众,虽然他们没跟进院子,但不高的墙头足以让他们明白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周厮又蹲到墙角反省去了。
苏络并未因为又有了这厮新的把柄而沾沾自喜,她有点担心,担心自己姐弟二人守着这么一小笔巨款不太安全,于是每晚睡觉前都要将门窗检查仔细,幸而宝来村的村民都十分朴实,提心吊胆了几天,他们并未对苏家动什么歪脑筋,而是全家出动地去山上寻宝。此次活动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好久,至于没听说谁挖到宝,倒在山脉间挖出一眼温泉,以致宝来村成为有名的温泉渡假胜地,这又是后话了。
自从寻宝活动开始,村子里就更安静了,周崇文依然每天去镇子出摊子,并且尽量多接一些笔贴式的兼职回来做,苏络呢,就在家等包子兴的消息。眼看这时间过了大半个月,苏络开始有点急了,正想去朱仙镇探听情况的时候,包子兴来了。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对缝兄弟接到信后马不停蹄地到各商号收集了一些米样,叫人先一步带回来给苏络挑选,自己则去了稍远的地方,打探最新米价,晚两天便回朱仙镇与苏络面谈。
苏络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她的心血在沸腾,她的斗志在飙升,燃烧吧,小宇宙!
第十九章 … 租仓也不简单
周崇文这段时间很低调,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不可挽回地让全村父老进山开荒,又误会了苏络,所以他想做点补偿。
眼看着一个月的约定期就要到了,并没有失主来认领银子,周崇文开始有目地的收集一些材料。
《包子是怎么捏成的》、《谁动了我的包子》、《我与包子二三事》……苏络看着周崇文送过来的资料直挠头,看不看呢?不看,对不起他一番心意,看吧,自己又确实不需要这项专业技能,干脆转送给包子兴,还实用一点。
苏络始终没告诉周崇文自己的真正目的,包括那天苏络去朱仙镇见对缝兄弟,也只是说去看包子兴而没让周崇文坐陪。
还是在那个包子铺,在包子兴的主持下,苏络与对缝兄弟进行了亲切会谈。
对缝兄弟姓王名韩,以倒买倒卖穿线搭桥谋生,此次他回朱仙镇,是他东山再起的第一笔生意,故而十分谨慎,不仅对各地米价做了详尽对比,还做了细致的附则,上面列有运费人工租仓费等一系列额外开销,杂七杂八的算算,从粮食上船,到朱仙镇,最后进仓,大抵要开销一百两,外加中介费用五十两。其余八百五十两留五十以备不时之需,做为纯粹的粮食本金,只有八百两。
这些苏络自然是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江南的粮食居然要比本地的便宜三成以上,八百两全部买中等白米,可买一千二百石,至于广州等地的粮价更只是本地粮价的二分之一,南北差异由此而生,只是广州运粮未免路途太远,不说运送时间,单是运费也要翻上几番了。
精细的预算表让苏络对王韩信心大增,双方协议就此达成,会谈结束后王韩马上就要返回江南,歇也不歇,承诺会在最短时间内给苏络带来好消息。
于是苏络就忙起来了,预订仓库的事被提上了行程。包子兴说过,朱仙镇拥有大型粮仓的只有秦记和辉胜两家米行,生意自然是大的,但生意大也未必能容人,这两家相关负责人听说苏络租粮仓是为自己囤粮之用,不约而同地向其透露想在朱仙镇一带做粮食生意,货源最好从两家粮行中选择其一。从外埠运粮,难免有砸场子的嫌疑。
尽管苏络费尽口舌试图说明自己囤粮并非要在朱仙镇上开粮行买卖,但显然没人相信。不开粮行你进这么多粮干什么?进来不卖,等着大粮生小粮吗?
来回跑了两天,始终没谈下来,人家就是觉得你有踢馆意图。最后是苏络指天对地的发誓绝不在朱仙镇地界上卖出一颗粮食,秦记的二掌柜才慢悠悠地说中仓每个月五两银子,六个月起租。
苏络说我只想租两个月,因为现在已经是三月初,扣去运粮卖粮的时候,顶多在这里存两个月。
“爱存不存。”
苏络从二掌柜的脸上看出了未来某银行的服务模式,存不存呢?在人家地头上自己似乎没什么发言余地,但是预算上粮仓费用只做了十五两,这上来就翻了一倍,往后的工作该怎么进行?
苏络愁了两天,最后还是包子兴隔壁摊子买水果的老王,他老婆跟秦记二掌柜的小姨子是闺蜜,通过这条线请了二掌柜吃了顿大餐,花银五两,最终以二十两的租金拿下仓库,虽说还是超支,但起码省了五两。
光是租个仓库就费了这么大力气,苏络真得佩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穿越前辈,不是她太笨,而是她生不逢时,这里的古人都不缺老大,并且一个比一个奸诈。
实在是忙活了几天,苏络是见着的往朱仙镇跑,早不见人晚不见影,有一天周崇文把苏绎带到了包子兴的包子店,说这小子非得来亲眼见证他姐还健在人世。
折腾了这么久,一个月早过了,那笔银子能动了,苏络却小气起来。没像周崇文想像中那样大肆挥霍,天天拿着小木棍蹲在地上演算。算完后再拿一根银条给周崇文,说我这边实在挤不出钱了,十两,再加上你自己原有的和我先前寄存在你那的,谢家也不致于太为难你。
周厮就是讲风格啊,抵死不从,说我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提个亲还要让别人资助?要么就不娶,要娶就得用自己的劳动换取。
苏络这两天跑粮仓跑得精神欠佳,懒得与他辩驳,银子朝他脚下一扔,打着哈欠回家睡觉去了,第二天睁眼就发现枕头边上好好的放着一根银条。
苏络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想不到这厮生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还当真是个精神上的爷们儿,就是脑子有点不转轴。无奈啊,好歹邻居一场,就再为他着想一次,苏络看看天色,脸也没洗抓起银子就去了周家,门没锁,显示周崇文还没去出摊子。
抬腿一脚,大门应声而开,把正在院中洗漱的周崇文吓了一跳。
秀气的长眉拢起,周崇文自然而然地开始他一百零一次念叨,“身为女子……”
“要举止得体、端庄贤淑,否则更嫁不出去了。”苏络都听熟了。
周崇文有些尴尬,“我只想说前半句。”
“心里想着后半句。”苏络径自走到井边提了半桶水开始洗漱,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性,“有办法既能让你娶到老婆,又不用让你丢掉变态的自尊,想不想试试?”
周崇文干巴巴地看着苏络,下了结论,“肯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苏络白了他一眼,洗完脸后找不到手巾,干脆猛地一甩头,周崇文在旁边不及躲闪,被甩了满脸的水,抬头刚要一百零二次的念叨,便见眼前水珠纷飞,剔透晶莹,映在初晨的阳光下,异样美丽……呃,是水珠,水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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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明朝的经济相关资料圆子查了不少;但是每本说得都不一样--!比如银价这一类就有一两等于660RMB;RMB(这个忘了;汗)三种;米价也不一而足;圆子会尽量斟酌取证,写出来的为了方便大家计算就只写大概的整数,有精通明代财政税务的朋友可以多多给圆子留言,多教教我~~
第二十章 … 只欠东风
“什么办法?”周崇文在苏络看他之前迅速别开眼去,动作有那么一点不太自然。
“你就说生米熟饭了,保证那老头儿用全副家当做嫁妆把女儿送上门。”
周崇文就知道从苏络嘴里听不到什么好主意,“这是什么好主意!”
“怎么不好?”苏络不服气,“省时省力省银子。”
“到那时谢小姐声誉尽毁,你让她如何自处!”
“毁也是毁在你手里,她未来的夫家,有什么关系?”苏络颇不以为然,“况且她老爹怎么会把这件事传出去,遮丑还来不及呢。”
“什么毁在我的手里!”周崇文有些脸红,却还是挺直腰杆大声说话,“我与谢小姐一直以礼相待,绝无半分逾举之处。”
“是是是,你是君子。”苏络举手投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不好,说句话吧,我这一天几百万上下,你当我总有空管你的闲事!”
“什么几百万?”周崇文吓着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早晚会有。”苏络提起这个就得意,“你看着吧,我马上就要大展鸿图振翅高飞了,往后回顾历史的时候,就不管今年叫万历十五年了,叫苏络的起步之年!朱仙镇改成苏络镇,宝来村改成苏络村,就连我家旧址也得用绳子围起来,写上苏络故居,设个收费景点,”
周崇文完全是以看疯子的目光看着苏络,还好心安慰她,“对,包子铺是很有潜力的。”
苏络笑了两声,同情他强烈的小农意识难成大器,不怀好意地靠过去,“说真的,你真没动过谢小姐?手都没动过?”
周崇文正要剖白自己的同时,苏络就摆起了手,“行了行了,你是君子,明白。”说是明白,其实还是不明白,“你们怎么对上眼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苏络无语地抿了下嘴,“我是问你看上她什么了,怎么搭上的线,你背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