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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半天的时间把两米多高的梯子扛上山,苏络觉得自己有挑战运动极限的潜力。挖十米是不可能了,就尽可能的深挖吧。
十五天,一个两米深的大坑,酸疼的肌肉,满手的水泡。
当苏络把那箱碗放到坑底正中,脑袋里想着她期望发生的一切,她觉得真值。
事情在她封坑之前发生,那时她正架着梯子打算爬出去,梯子腿触及到坑底的某个地方时,发出了极为沉闷的一声,“咚”!
苏络对着那块坑底发了小十分钟的呆,然后手脚并用地在大坑里又挖了个小坑。
那是一只箱子,不大,但是很沉,手估重量五六十斤。
第十三章 … 天降横财
苏络的手在抖,心在颤,上天没有抛弃她,穿越者果然是最牛气的!
掀开箱盖,里面白晃晃一片,反射着当空的日光,灼得苏络双眼生疼。
不是什么稀世古玩,箱子里装着世上最俗气也是最实惠的礼物,银子。
并不是银锭,而是铸成一根根的银条,齐齐整整的码在箱中,不多不少,刚好一百根。这绝对是上天的礼物,知道她在这个世界过得不太好,所以给她开了金手指。
苏络的脸要笑得变形了,嘴一直咧着,保持着这个状态又分别挖掘了银箱的前后左右下,没再见别的箱子,于是收手。不过接着问题又来了,她的碗还能埋在这里吗?显然这箱银子也是有人埋的,是古代遗产还好,最怕就是哪个地主的私房钱,保不齐哪天就要来挖,还是小心一点。
打定了主意,也不急着埋碗了,把银箱绑在身上,背到地面上时,苏络累得几乎吐血,但是她觉得,值!
这天苏络几乎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背着银箱从山上挪到家里,偷偷把银箱藏到床下,这才拉开衣服查看自己痛疼的双肩,肿得厉害,还有几处擦伤,但是她觉得,值!
第二天早上,苏络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又回到山上去,处理痕迹。她这才知道,挖坑很辛苦,填坑一样很辛苦,填来填去坑里的土始终少了许多,只得拖来许多山藤树枝以作掩饰,累个半死,但是,值!
这天回家,苏络先是去还了锄头和藤筐,又以个人信誉作担保在周厮处支了十文钱。当她拎着买来的猪肉回家时,苏绎开心得几乎蹿上了天。
姐弟二人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美食,并且很有良心地给周厮留了些,苏络这才掩好大门,把苏绎叫到自己屋里,分享那个应该与家人分享的秘密。
“明天把娘接回来吧。”苏络嘱咐着看起来有些发傻的弟弟。
苏绎的脑袋早就不转个了,拿着一根银条,突然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姐,你别叫醒我。”苏绎的眼睛有点红。
苏络一把掐住他的脸蛋,狠狠地拧了一下,“疼不疼。”
“疼!疼!”苏绎哀嗷一声,脸上却终于见了笑容,“姐,咱们有钱啦?”
苏络笑得很是猖狂,转眼却发现苏绎的眼泪掉了下来。
“以后娘不用那么辛苦,姐姐也能嫁得出去了。”
苏络的笑意收敛了些,这些事情本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应该操心的,可是苏绎却过早地承担起家里的负担,包括她来这里的这段日子,几乎都是苏绎在照顾她。
“小绎,谢谢你,你真是个男子汉。”苏络在这一刻懂得了珍惜,后悔自己曾经错过的,因此更要珍惜眼前得到的。
那天晚上,苏络的小屋里时不时的传出姐弟俩刻意压制的笑声,苏络终于完全脱离首次淘金失败的阴影,见到了自己未来的明亮曙光。
第二天一早,苏绎到外面借了秤回来,仔细称过每根银条的重量,十两一根,一百根,一千两。
苏络马上又拿着小棍在地上演算起来。
一两约等于六百五十块RMB,一千两,六十五万。
苏络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从无产阶级迈进小资阶级,她只用了十五天。代价不过是红肿的双肩和满手的水泡。
苏绎去还秤,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周崇文。
苏络觉得事情要糟,因为苏绎相信周厮,并将他当成兄长兼老师那样尊重。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周厮已经知道了她挖到银子的事。
果然,周崇文一脸严肃地掩上门,回头就要求看银子。
“这是我挖到的,没用不法手段。”苏络一边强调一边从床下拖出箱子。
“如果这些银子是有人埋在那里……”
“当然是有人埋的。”苏络打断他的话,“总不能凭空的出现一箱银子。但是是什么人呢?宝来村里有人能埋得起这么一大笔钱吗?如果不是村里的人,又为什么会把钱埋在宝来村附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取的时候不是太麻烦了吗?”
周崇文看着苏络,“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苏络盖好箱子,送回床下,又坐在床上,以示银子所有权。
“你想说这银子是前人留下的无主之物?”
“这是你说的。”苏络闲散地晃悠着垂下的两条腿,“我只是那天在朱仙镇听说书的说岳飞岳元帅曾在这里大破金兀术,当时兵荒马乱的,什么人留下了些什么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箱子像被埋了几百年的样子吗?”周崇文半沉着脸问。
苏络不说话,东张西望的装忙。就算她毫无考古知识也看得出新旧,这箱子别说几百年,估计几十年埋龄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到处去说我在山上捡了银子现在等失主认领?还是要拾金不昧交到官府让他们坐地分赃?还是干脆再埋回去,等待第二个像我这么有运气的人把它挖出来,到时候我看着人家吃香喝辣改善生活,自己就领着老娘弟弟心里充实地喝西北风,就因为我品德高尚?”
这回轮到周崇文不说话了,他的确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也不能完全否决苏络的话,只是君子本性让他对这飞来之财感到不太踏实。
苏络突然回过味来,跳下床一叉腰,“你我只是邻居关系,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么!”
周崇文就那么盯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看得苏络直发毛,最后他说:“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年之内不动这笔银子,一年内无人来寻,银子才算你的。”
苏络都不用转眼睛,笑了一声,“放心吧,肯定没人来取,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挖到银子?”
周崇文不解,苏络挑了挑眉,“想想我的身份。”她指那个“游魂”身份,既为游魂,发现一些事,了解一些事情的来历,并知道这些钱是无主之物也就不足为奇了,这种解释似乎能让人接受。
周崇文大概是接受了,又想到有些话不能让苏绎听到,便将他支出去,关上房门小声对苏络说:“你得了银子并未扔下小绎不管,这点我很欣慰,但是你绝不能向小绎和苏大娘透露一分半点你不是苏络的事实。”
“我没有自找麻烦的习惯。”苏络又坐回床上,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这笔银子我可以支配了吧?”
连苏络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有时间想出理由来骗他,她可以对他置之不理的。
事实上周崇文并不真的那么相信她,因为她前一刻还在狡辩,下一刻就自信满满地肯定这些钱是无主之物。让周崇文不再坚持的原因其实只因为苏络的一句话,她说“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么”,她把这里看成家,把这里的人看成家人。周崇文虽然正直,却并不迂腐,所以他适当地妥协。
“十个月。”他突然说。
苏络扭过头去不说话。
周崇文再退一步,“半年,半年不动这些银子。”
“一个月。”这是苏络的极限。
周崇文笑了,笑得很温和,俊秀的脸上散发着神圣的光辉,他用无比磁性的嗓音轻道:“其实你可以不用理会我的。”
苏络也生着闷气呢,认为自己疯了,疯子才会回应他的要求。
“我发现你挺适合做神父的,诱人向善。”最后四个字,苏络咬着牙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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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苏络挖坑的举动很BC,怎么说呢,其实苏络一直也没有聪明过;她到这里的一切都是依直觉行事;尤其在经受了淘金失败的打击后;在眼前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就会更加想改善日后的生活。
最重要的,其实做什么都不重要,就是要给自己找个事干。
第十四章 … 老妈苏氏
虽然说有了口头协议,给那些银子一个月的自由,但苏络还是早早地做好了收编它们的准备,并计划着先把老娘接回来。怎么说现在也是名义上的有钱人了,没理由再让老娘给人家当老妈子。
于是苏络对周崇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这厮再支给她二十个铜钱,做为往返路费,准备去朱仙镇接她老娘。坐公交马车去的,周崇文怕有意外,坚持坐陪,而且自付车费。
苏络的确是需要他陪的,因为周崇文时常来镇上支摊子,替苏络给苏大娘送过几次东西,故而熟门熟路。
路上苏络一直在紧张,毕竟一会她要面对的不是相信一切的苏绎,也不是君子邻居周崇文,她要面对的是与她这具身体有着血缘关系的老妈。
要是被戳穿了怎么办?面对一个母亲,她还能胡说八道的蒙混过关吗?如果不能,她要怎么去安慰一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
正琢磨着,觉得有人看她,转过头去,对上周崇文的眼睛。
周厮的眼睛很明亮,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给人清新爽利的感觉,此时他挨着苏络,身子随着马车的行进轻晃,朝苏络笑笑,“只要你少说些话,看起来便是苏络了。”
苏络有点窘迫,这厮居然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悻悻地扭过头去,又听他说:“不要坚持、要不狡辩,在苏大娘面前柔顺一些……”
“我知道!”苏络忍不住回头吼了一句,“真罗嗦!”
周崇文看着她,眼角竟含了两分笑意,苏络扁扁嘴,胡乱地点了下头,“行了行了,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苏络却比刚才更紧张了,从下了马车到去李富户家的路上,不停地握拳给自己打气,极力告诉自己一会面对“母亲”时要温顺一点,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大难题,因为她在另一个时空面对那个人时,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温顺。
苏络等在李富户家的后门外,看着周崇文上前叫门,门开了,探出一张面孔,看起来不超过四十岁,温柔、秀丽,脸上残留着小家碧玉式的清秀痕迹。
苏大娘。苏络听周崇文这么叫,她有点惊讶,忘了这个年代女子大都早婚,像她这样二十岁了还没嫁人的,少之又少。
这个就是她娘?苏络努力从那张面孔中搜寻那个人的影子,找了半天,对上苏氏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那个人也经常这么看着她,温暖、期盼,还有她从没注意过的欣慰和关怀。
“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她听苏氏这么问她。
苏络连忙摇头,“没有,我……”我了半天,嗫嗫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偷偷瞄了一眼周崇文,接收到他目光中的鼓励,小心翼翼地开口叫了一声“娘”。
还好是“娘”,如果叫“妈”,苏络肯定叫不出口的,这个字在她长大后就很少叫了。
苏氏温柔地笑着,拉着苏络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苏络当然知道自己手上留着劳动最光荣的痕迹,连忙抽出手来笑道:“您可别心疼,要是再给我一千两,我宁可再磨出这么多水泡。”
说了一串话,苏氏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多了些疑惑,苏络又紧张起来,却见苏氏向周崇文一笑,“周先生的官话教得真好,一点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