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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钟舒曼忍不住道。
张赫的目光落到她茫的脸上:“就是你们,以梦大侠为首的侠道势力,梦大侠从京师赶来关外,为的就是要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先把梦大侠这个最大的威胁除去,因为他是6转的大侠,武功很高,实力非凡,他只要呆在这里,就像悬着一把刀在大家的头上。”
钟舒曼骇然的望着张赫,就连黑衣人的眼中也lu出了惊讶之sè,他似没想到张赫竟能推敲出这些东西来。
张赫道:“我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你想想,当时裴大侠高价买得宝马,在场那么多武林大豪他不去攀谈,为什么偏偏把马送给你?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先来试试梦大侠的虚实;而蓝道长买下马别的人不送,自己也不用,偏偏送给郡主巴结讨好,目的就是要告诉郡主,他ォ是货真价实的接头人。”
烛火“突突突”的跳动,仿佛人的心跳骤然加快。
钟舒曼道:“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些事进行得这么隐秘,这么隐晦?”
张赫道:“原因只有一个,我之前也说过,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太大,牵扯太广,见不得光,所以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进行,你明白了这一点,ォ不难想象为什么裴大侠要对梦大侠动手了?因为他是凶手的身份一旦被暴光,引出来的麻烦就太大了。”
钟舒曼骇然道:“是裴召杀的梦大侠?”
张赫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是他,很可能是一群人杀的,我在想,无论裴大侠有多么厉害,以他的实力也万万不可能单枪匹马无声无息的杀死6转的梦大侠,但是以他们的声名和侠名,包括独镖头、松庄主、段长老这些人,梦大侠很可能对他们毫无防范,他们可以借口到梦大侠房间去谈事情,在梦大侠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动手,就能做到这一点了,因为梦大侠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会对他动手。”
钟舒曼听得全身都凉了:“难道这里所有人都是一伙的?他们全都在说谎?”
“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伙的,郡主和蓝道长应该是同一路人,裴大侠、松庄主、段长老是一路人,你们侠道又是另一路人。”张赫皱着眉头道:“但很多人在说谎这倒没错。”
钟舒曼不说话了,江湖人心之险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实在是太险恶、太可怕了……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对张赫的话有所怀疑了,毕竟张赫这些话都是分析和推测。
幸好张赫已经在开始解释,他苦笑着道:“我翻看梦大侠伤口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只是当时还有几个疑点我并没有说出来,第一个,梦大侠的伤口很多,但是有几处伤口是无法伪造的,咽喉处的剑伤、xn上的寒冰剑气,背上的内家掌伤,大tu上的指伤,这些分别是《天山寒冰剑》、《漠西震山掌》、《松下指》,这些不但是致命伤,而且都是独家武功所致。”
“无论谁一瞬间中了这么多武学,想活下来只怕都很难。”钟舒曼变得若有所思,这当然是惯xn思维,凡事都有特例的,因为张赫要是中了这么多武学就不会挂,“可是有些伤口却是可以伪造的,例如梅花镖和拂尘。”
张赫点头道:“不错,其实光凭这些伤口还不能说明凶手是谁,但独镖头和蓝道长的嫌疑就比其他人小了很多,我也不得不承认凶手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精妙,连我当时都差点认为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了。”
钟舒曼反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张赫肯定的回答,“这就是裴大侠这种老江湖的高明之处,正如他自己所说,就是要让大家相互猜忌,相互怀疑,他的话听上去好象是要把自己给出卖,其实他算准了在场各位都是些老鸟,恰恰是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们更加难分真伪,真相就更加扑朔离,你也知道,自己都被搞晕了头的时候,很多判断也是稀哩糊涂的……”
钟舒曼苦笑道:“说真的,当时我甚至一度怀疑郡主有问题。”
张赫继续道:“不错,我光凭着梦大侠遇害还不能判断裴大侠、段长老、松庄主三个人就是凶手,尽管他们三个人的嫌疑都非常大,但是,裴大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杀害狂大侠,这着棋表面上一看是高招,其实是一步臭棋。”
“为什么?”钟舒曼觉得自己在张赫面前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词了。
张赫缓缓道:“从裴大侠的角度看,杀了狂大侠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侠道的势力更加被削弱了,从梦大侠一遇害,你们就基本上无力对抗他们,另一个好处就是让我们大家陷入更加混乱的hun阵中去,更加错误的判断形势。”
说到这里,张赫望着黑衣人一阵冷笑:“他殊不知这样做反而lu出了马脚。”
黑衣人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张赫,他索xn在huán沿边盘tu坐下,他今晚似乎就真要好好听一听张赫的高谈阔论。!。
第两百三十一章 原来是你
张赫接着道:“裴大侠要杀狂大侠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梦大侠一死,这群人就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梦大侠顶多在三天之内就会重返这个区域,届时你就会知道哪些人是凶手了?所以他要先把无关人等除去,狂大侠在这群人中相对武艺较低,是最理想的下手对象。”
钟舒曼思索着道:“可是,我跟狂大侠差不多呀,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呢?”
张赫沉吟着,道:“也许……是我救了你一命。”
钟舒曼惊讶道:“哦?”
张赫皱眉道:“昨晚那个偷马的贼和我交手,我发现这人轻功之高、掌力之强,简直是前所未见的高手,我当时就很奇怪,以他这么厉害的身手,偷一匹马并非什么难事,可是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人在第一时间给发现了呢?不过这倒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我接住了他的掌风和暗器,无意中就让他知道了一个信息,他想对付我也并不容易,而我偏偏是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他们并不敢贸然对付你,转而对付狂大侠。”
钟舒曼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对付蓝道长……”
张赫立即打断她:“这个问题你根本就不该问,因为梦大侠一死,蓝道长就有了警觉,蓝道长本身武功就不弱,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钟舒曼立即默然。
张赫道:“狂大侠的死初一看跟梦大侠完全一样,都是采用声东击西的手法击毙的,但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送那几口棺材。”
钟舒曼好奇道:“为什么?”
黑衣人也睁大了眼睛,似乎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棺材让他们lù出了马脚。
张赫笑道:“很简单,我从一开始进入马场,就没和几个人接触过,你第一次报我名字的时候,NPC和下人都不在旁边,知道我名字的就那么几个人,之后我去吃流水素席的时候既没有和人发生交易行为,也没有和人攀谈过,那别人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假如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又一直潜伏在野外,那就更无可能知道我的名字了。”
钟舒曼拊掌道:“这就证明,只有熟识的人才会把你的名字写在棺材上?”
张赫冷笑道:“不止是这样,如果不是马场区域的内部人干的?他们凭什么那么轻车熟路的去偷马?又对饲料场的地形那么熟悉?”
黑衣人似乎也听得怔住了,这个细节太致命了。
张赫望着他笑道:“所以我一看见棺材上有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凶手绝对是内部人士。”
钟舒曼嫣然道:“所以你就怀疑到他们三个人身上去了?”
张赫道:“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就算梦大侠和狂大侠不是裴召、段小七、松白苍三个人杀害的,也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黑衣人似乎也在微微的叹息,叹息百密终究还是有一疏。
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点,这几乎是所有yīn谋家无法避免的失误,正如当初名剑山庄金麦郎所言:凡事总有意外,总有变化。
而这些意外变化根本就不是人为可以预测的,所以yīn谋诡计到最后总是难免暴lù出来。
张赫道:“其实裴大侠很厉害,他要杀害狂大侠还不仅仅是这些,他不但要让大家更加陷入怀疑之中,而且他很可能算准了郡主到那个时候仍然无法判断出谁才是真正的接头人,所以他要制造危急形势进行逼宫,这是非常冒险的一着,但也是非常高明的一步棋。”
“逼宫?”钟舒曼很是好奇。
张赫点点头,沉声道:“没错,就是逼宫,他要在郡主知道真正接头人之前,让郡主感觉到这个地方越来越危险,然后交出金钗去搬援兵。”
钟舒曼呆住了,黑衣人也lù出了吃惊的目光。
张赫连这一点都推敲得出来,他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太妙了。
张赫叹息道:“郡主果然还是中招了,还真把接头的金钗给交了出来,当时我说我要去天马镇,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差事,我相信当时在场的人没谁愿意去的,结果郡主问到段长老的时候,段长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任务,那个时候我更加确信段小七有问题,也许他并不是真的要去查找线索,而是去天马阵堵截梦大侠和狂大侠,更或许是干别的事情,但不管他要去干什么,他这种爽快的态度就是不正常。”
张赫继续道:“不正常的还有高老大,他明明就是个小心拘谨的人,当时居然主动请缨,这也太不符合常理,所以从那一刻开始,高老大至少也有了八分嫌疑,你想想,这夕岚马场这么大,凶手却对地形这么熟悉,简直就是来去自如,而且这么多的家丁下人护院看不到听不见,倘若没有高老大、海天阔、扬总管的暗中协助、视而不见,他们怎么可能得手?怎么可能不闹出动静来?”
钟舒曼震撼了,她震撼不是因为张赫的推测,而是因为连高老大都跟他们是一伙的,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确实如张赫所说,关系太大、牵扯太广。
黑衣人也lù出了震撼的表情,他就是因为张赫而震撼了,这小子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一台计算精密的复杂机器。
张赫道:“金钗到手,那么他们这群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留着我们这些人也就没用了,所以我也算准了,他们接下来不是要对付郡主就是要除掉我们。”
钟舒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就这么自信?”
张赫道:“这不是自信的问题,你刚才也看到了,蓝道长的脚上和袍子上被打湿,那显然就是外面lù水造成的,我怀疑段长老和高老大根本就没有离开,而蓝道长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所以故意出去查看,他们一时找不着蓝道长,那么就要转向对付我们或者郡主了。”
张赫笑了笑,道:“可惜的是后面演的这出戏就不太高明了,因为郡主当时在吹笛子,他们弄出动静想吸引我们下去看,我们当时真下去的话,说不定就遭了他们的毒手,可惜偏偏我们听笛子听得入mí,就判断错了方向,反而以为郡主有危险,于是冲上了七楼。”
钟舒曼也笑了:“所以我们和郡主汇合,他们就不敢下手了。”
张赫道:“他们不是不敢下手,他们的实力集中在一起灭掉我们是大有可能的,但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因为他们要暗杀,这样他们本身才不会暴lù,将来江湖中有人问起,也就无法追查了。”
钟舒曼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