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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离开他,离开这些自以为是的突厥蛮!”
声浪在札阑丁的耳际接连不断地响起,然而他却从中隐隐觉察到来自成吉思汗的声音。是他,在软硬兼施地瓦解自己的军队,用恫吓与黄金胁迫收买了眼前众人之中的大部分,尤其是阿黑剌克。
“这些不识大体的笨蛋。”
他乜视着他们,鄙夷之风在心中不停地涌动。花了很大的气力,他才强行压制了想要呕吐的感觉,然后缓缓说道:
“蒙古人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现在分手无异于寻死路!难道回去坐等敌人来各个击破吗?”
“让你的蒙古人见鬼去吧!别想再有花言巧语来骗我们继续给你卖命!即使蒙古人真的来了,他们想要的也只是你们两个的人头,你们自己去和他们作战吧!我们不做替死鬼!”
留下这样的绝情言辞之后,他们一哄而散。
“可恶!让我追上去取下他们的首级,做为对敢于背叛陛下者的警示吧!”
铁王灭里的愤怒从未如今日般炽热。除了战场上之外,平时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杀机的他,却说出了充满了血腥的话语。
“让他们走吧。”札阑丁轻轻摆了摆手,“杀死他们又能如何呢?除了造成更多的仇恨之外,完全无补于事。”
听算端这么一说,铁王的盛怒颓然而止,低垂着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如果不是那一箭……”
“呵呵。”在这样的时候,札阑丁居然笑出声来,“你那一箭,有与无又能有多少分别呢?介口,只要肯找,总会有的。总之,还是我的威望与统御力不足,才会在计略手腕上败给了成吉思汗。那个男子,实在太可怕了。”
说话之间,札阑丁抬起来,依稀看到头顶上正有一团巨大的阴影在鼓荡着。
整个下午直至翌日黎明,花剌子模军营内始终不曾安静过,由土著部队掀起的离散风潮甚至波及了一些立场不坚的突厥军也随之离去。结果,当札阑丁查点剩下来的部队时,发现仅余一万多人。
“现在,我们真的成为命运的弃儿啦。”算端苦笑道。
“算端,不要灰心,我们南下卑路支(1)吧,在那里重整旗鼓。实在不行,还可以渡过申河,去向哥鲁算端求援。看在同为真主的仆人的份上,他会帮助我们对付真主的敌人成吉思汗的。”铁王献策道。
“也只得如此啦。”
算端低头想了想,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于是,残留的部队被集合起来,迅速南下。
几乎在他们行动的同时,成吉思汗也得到了由失乞忽都忽亲自报来的消息。自从战败后,这个自尊心极强的青年将领就始终停留在花剌子模军的附近,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罪臣要说的已经完毕,请大汗按照军令处置吧。”
他跪伏在地,向成吉思汗说道。
“先不要忙,仔细给我讲讲全部的战况,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成吉思汗说道。
于是,失乞忽都忽就一五一十地将巴鲁安之战的前后经过,双方的进退攻防讲了出来,一直说了大半个时辰。其间,还回答了成吉思汗多次发出提问。
当讲述告于段落后,成吉思汗淡然道:“六弟啊,你的失败只因惯于胜利,从无挫折。如今尝尝失败的滋味没有坏处,只会使你更富有经验。我相信,以后在军略之上,你会更加谨慎和老练。”
“赦免我了吗?”失乞忽都忽惊呆了。
“我曾许你九犯不死之罪,这是第一次。”
成吉思汗只说了这一句后,就命令全军出发,追击札阑丁。在他看来,现在的时机恰到好处,自己展开的谋略已经使敌人不堪一击。
“追上去,一举消灭摩诃末的孺子。最后的胜利荣誉永远属于蒙古!”
申河(Sind),也就是今天的印度河。这条发源于喜马拉雅山麓的湍急大河在如同被天神的利刃所斩开的河床上奔流不息,它与北方的高山如同天然的屏障,将南方的土地与亚洲本体彻底的隔离开来。因此,后世地理学家为其命名为“南亚次大陆”。
遭到成吉思汗大军追击的札阑丁算端率领残部于两周前放弃哥疾宁后,一路撤退至此,在一片临河平地上安营扎寨。这条河是花拉子模与印度之间的天然分界线,一旦渡过这条河,他们将彻底脱离本土,进入异国的领地。虽然支配河对岸的同样是信奉伊斯兰教的民族,但是札阑丁如今毕竟是一国之君,还带领着自己的部队。为了避免被误会为入侵者,他不得不慎重从事。在与铁王计议之后,他派出了使者去进行接洽,然而已经过了几天,还未得到任何回音。
但是,他并不急于渡河,因为从哥疾宁运出的大批金钱财物还没有完全到达。做为日后复国所需的资金,稍事等待也算不得浪费时间。何况,他考虑到蒙古人一旦占领哥疾宁,照例会进行大肆抢劫与杀戮,那片人口稠密,出产富饶的土地足以延迟敌人的追击速度。虽然对于一名王者而言,这绝对是无可奈何的下策,但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为所以死去的人们复仇!”
站在滔滔大河岸边,札阑丁如是想到。然后,他对铁王说道:
“命令士兵们抓紧休息,做好渡河的准备。”
“船太少了,大家竭尽全力也没找到几条。”
铁王沉声答道。饶是他勇猛无双,然而在天然的险阻面前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不必过于忧虑,我们还有时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札阑丁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因此,他还是下令全军加强警界,以防蒙古人的偷袭。
他的不安是有一定道理的,也正是因为这种警觉,使得他最终免遭袭击。因为,就在札阑丁军迁延于申河岸边之际,成吉思汗的大军正在昼夜兼程,向此地合围而来。
从巴米安出发后,成吉思汗几乎片刻不曾停留,对于沿途的城市也没有丝毫兴趣。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札阑丁的身上。一路上,他几乎一言不发,除了在路过巴鲁安战场的时候将失乞忽都忽唤来,命他为自己解说双方布阵的情况。听完讲述,成吉思汗说道:
“你们双方都没有选择正确的地形,因此在布阵上各有失误。只是札阑丁的失误要少于你,因此他取得了胜利。世间诚然没有完美的作战,胜负双方之间的差距,比较的就是谁犯的错更少一些。你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洼地,他却没有想到利用瓦里安的部队去截断你的退路。因此,你撤退的时候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却未能全歼于你。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札阑丁并非不可战胜的敌人!”
对于这番分析,失乞忽都忽除了钦佩之外,几乎无话可说。
“不要象看天神一样来看我,我和你一样是凡人。只是,我所经历的失败与挫折比你要多一些而已。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失败是经验,从失败中寻求胜机者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成吉思汗说到此处,就住了口。因为他看到一名斥候正在飞马赶来。
“札阑丁和他部队还留在申河边,似乎在等待辎重队。”
“很好!我们全力追上去,一定要在河边包围他。”
成吉思汗果断地下达了急行军令,部队抛弃所有蠢笨的辎重,昼夜行军。即使在路过哥疾宁城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停留。对于这座首府城市,成吉思汗也只是留下亚老瓦赤为本地的达鲁花赤,负责组织后勤。全军主力则兵分两路,展开有力的铁钳,向札阑丁逼进。
“算端,蒙古军来啦!”
飞马而来的斥候发出的惊呼令所有人的心房为之一颤。即使是札阑丁也不免勃然色变。
“居然如此之快!”
已经没有检讨失算的闲暇,他只能布置应敌的阵势。
“这些财物不能留给敌人。”
札阑丁咬了咬牙,命令将所有的东西一律投入河中。随即,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妻儿老小,开始后悔未能早一点将他们送过河去。之前,他曾经试图安排一条船只来运送他们,但是命运之风阻止了这次行动,引导着激流将船打碎在陡峭的岸边礁石之上。
“做为王族,你们不能落在蒙古人的手中去承受屈辱。我决定提前将你们送往真主的身边去。”
因为伊斯兰教禁止自杀,他只能命令部下将他们全部丢入河水之中淹死,即使是那个最令他疼爱的小儿子,也未例外(2)。
翌日,也就是回历618年11月25日,随着远山间腾起冲天黄尘,满山遍野的蒙古军呈现出扇面状的包围网,切断了这片河畔平地的所有出路。他们重重包围了札阑丁的军队,状若一张弓,而背后的申河则恰似紧绷的弓弦,配合着人为的攻势,将算端和他队伍陷入水恶火险的境地。
针对蒙古军的阵势,札阑丁将自己仅用的部队分成左右两部,他将右翼交给铁王率领,左翼则由自己亲自指挥。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他勇敢地升起王旗,并率先展开突击。
双方接战之初,蒙古军没有全力攻击,反而不停地后退,渐渐将花拉子模军引离河边。这是成吉思汗事先制订下的战略。他在战前颁布了必须生擒札阑丁的命令,因此必须设法展开全面包围,才能实现这一意图。当花拉兹模军的后背已经彻底脱离河岸之际,两支精锐的蒙古骑兵突然如闪电般突入河岸,截断了札阑丁的归途,同时开始以迅猛地攻势击打着花拉子模军后队。
这出乎意料的一击,确实使得札阑丁吃惊非小。但是,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命令全军毋需顾忌背后,继续全力向前突击,力求打开一条突围的通道。可是,当战斗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了蒙古人正在采取一种奇怪的战法。对方每一层部队的阻击并不强烈,几乎是稍加接战就向两侧退却,而接下来的一层立刻补充上来,依旧是稍触即退。这使得自军不多时便前进了将近半帕列散的距离,可是依然无法冲出蒙古人的包围圈。
“敌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呢?难道他们……”
灵光一闪之间,札阑丁猛然有所醒悟:对方的兵力并非强大到无休无止,只是每层部队退却之后就立刻绕到阵形的最后,重新组织起新一层防线。如果继续任其发展下去,不待自己突破敌阵,部下们已经精疲力竭,无法再战了。那么,这种战法真的无懈可击吗?不!天下从来就没有无懈可击的东西。那么,敌军的破绽究竟在何处呢?——※※※
郭进最近比较悠闲;真的;后方源源不断的密信让他心情大好;机会终于进行到关键部分了;这是好事啊。在军中;有哲别和一干身经百战的千夫长和百夫长在;也不用他操什么心。当然;如果不是紧急大事;他也不会傻忽忽的冒头出去。
他心中始终都有些疙瘩;铁木真对他的不信任是傻子都知道了;这次突然又把他抽调到哲别的军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哲别的关系铁木真还会不知道吗?
郭进自己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驸马的身份起了作用;当然;也一定有压阵的意思在里面。在怎么说;郭进也是开国四大万户之一吧。光这个名头;就能吓死不少人了;那就更别说郭进在军中拥有多大的势力了;就算是哲别的军中;也有不少军官出自他的门下。
哲别虽说也是蒙古战功赫赫的军中重将了;威望肯定是不小的;可他毕竟才只是千夫长;虽然是手握重权的千夫长;可官帽子还是太小了点。现在的蒙古不比刚刚建国那会了;各种功勋贵族和各派系军官在军中的势力也不小;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