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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的骑兵已经被打散了,要想召回,只怕暂时有所不能了。”
忽难汗垂头丧气地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庭院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接下来,就听到有人在喊:
“苏兹达尔人的骑兵到啦!有了他们,我们就可以安心啦。哦,怎么会是罗斯托夫公领兵呢?”
人声未息,年轻的罗斯托夫公瓦西里科全身戎装,带着一脸笑容大步走入厅堂,向各位公爵们挥手致意。公爵们立刻围了上来,向他打着招呼,同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
“你叔叔尤里公为何没来啊?怎么反而是你带领他的部队呢?”
“你带兵来,是为了加入我们吗?”
瓦西里科一路敷衍着大家,快速穿过人群,走到了密赤思老兄弟和忽难汗的面前,向他们微微躬身。三人之中,除了基辅大公以略略点头做为还礼之外,其他两个人也同时用各自的礼节来回应他。
“家叔最近身体欠佳,所以无法附会,命我代为出席,同时带来一万名骑兵供大公驱使。”
“啊!一万骑兵!真是慷慨啊!”
人群再次爆出了惊呼,这个数字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适才的迟疑情绪立刻打消了一大半。
密赤思老兄弟彼此对望了一眼。虽然瓦西里科的回答很得体,但是他们都不相信尤里真的病了。然而,既然对方已经派来了人马,尤其是至关重要的骑兵,那么这件事情也就不便深究下去了。于是,他们热情的欢迎罗斯托夫公,并命令手下将盲目旅者格列米斯拉夫请了出来。
“睿智的贤者,请为我们弹唱你那篇震撼人心的大作吧!”基辅大公大声说道。
格列米斯拉夫被引领到一张座椅前坐下,然后有人为他递上了巴拉莱卡琴。随即,只见他用骨节粗大的手指轻拨琴弦,开始了他的演唱:
“伊戈尔用意志锻炼了智慧,用勇气磨砺了雄心;他意气风发,率领所部,向彼洛维茨草原为捍卫罗斯大地而进军!
……
“苏拉河边战马潇潇,基辅城内钟传捷报,诺夫哥罗德吹起军号,普季夫尔战旗飘飘。
伊戈尔在等待亲弟符塞伏洛德。
亲弟开口说道:‘伊戈尔,我唯一的兄长,你是我世上无双的光,咱俩同属斯维亚特斯拉夫一房。’”
听到这里的时候,众人情不自禁地幻想着自己行将置身于一支远征的大军,在无数战马的嘶鸣中,教堂大钟的鸣响中,嘹亮军号的鸣响中,战旗随风的猎猎声中,英姿挺拔地走过罗斯大地,被沿途夹道欢送的百姓所赞美,被无数羡慕的眼光所包围。至于大公兄弟,则俨然自诩为伊戈尔和他兄弟,亲人们并肩作战,纵马驰骋在“白色草原”之上,向来自东方的敌人勇猛地发动冲锋。
然而,随着伊戈尔军折戟沉沙,全军覆没的情节到来后,琴弦开始激烈的波动,歌者的吟唱亦为之一变,从雄浑壮烈转入了悲愤交集:
“亚洛斯拉夫的后代和符塞斯拉夫的子孙们!把你们的旗子降下来吧,把你们缺了口子的剑收入鞘中吧!
“你们辱没了祖辈的光荣。
“你们内战内行,竟引狼入室,蹂躏罗斯的土地,糟蹋符塞斯拉夫的事业……”
这毫无隐讳的叱责,使得许多心怀鬼胎者脸上露出了尴尬惭愧之色,将涨红的脸深深埋入了别人的阴影之中。基辅大公更是神情激动,两撇微微发白的胡子颤抖着,握住金鹰权杖的大手则攥得更紧了,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条条暴凸起来。
“要冷静!”
在加里奇公的提醒下,基辅大公绷紧的全身才缓缓放松下来。此时,那边的演唱已接近尾声,幸运的伊戈尔终于逃出敌手,重返故乡:
“太阳在天空照耀,照着伊戈尔回到罗斯。少女们在多瑙河上歌唱,歌声越过大海传到基辅。
伊戈尔沿着波利切夫道路上坡,来到毕洛戈什圣母大堂,众人喜悦,山河欢腾。歌唱老一辈的公爵,也歌唱年轻诸公……”
深情的演绎和柔婉的琴声渐趋消止,人们的心情却还沉浸在故事的情节中而无法自拔。他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整个会场内几乎鸦雀无声。
许久后,罗斯托夫公大步走到基辅大公所站立的高台前,大声说道:
“我从遥远的北方赶来,听到了这令人心醉的歌声!我是多么幸运啊,可以拜读到罗斯的精魂所凝聚而成的天籁。我们的土地多么美好,我们是如此虔诚于耶稣基督的正教!为了响应大公的召唤,我带领部队集合于金色飞鹰的旗帜下,却听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言词:‘还是个人顾个人,自扫门前雪吧’。在保卫罗斯的神圣战争即将展开之际,这样的声音绝不适合于战士!更适合那些挤牛奶的女佣,扫城门的奴隶!我们不是软弱的女人,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我们是光荣的罗斯勇士,正教的捍卫者!忍让不能满足恶魔的野心!退避不能化解战争的阴云!拿起我们父辈曾经用过的剑与战斧,战斗吧!”
“瓦西里科说得好!”人群中有人高呼,“不要再各自为政,要团结一致!不要再被说成‘内战内行,引狼入室’的罪人!”
“战斗!战斗!战斗!”
热血沸腾的人们在四面八方呐喊了起来。其中不仅有公爵们,更有许多侍立在侧的卫兵们。基辅大公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尽是欣喜惊讶之意。罗斯托夫公的表现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也使得他们对北方诸公爵的印象有所改观。
“哦,虽然他们平时无视基辅的王权,但是在全民族危机的面前,还是能够做出顾全大局的行为啊。”
想到这里,大公向欢呼的众人摆手,示意大家暂时平静下来。然后说道:
“各位来自罗斯大地上的勇士们,为了我们民族的荣誉聚会与此。现在,让我们按照‘先知’奥列格时代留下的古老风俗,共同围坐在一张地毯上,决定我们出兵应敌的大计吧!”
众人的热血和激情都被这有些嘶哑的歌声出来了;虽然各自心中依旧有自己的小算盘;可在这一时刻;大家的心都是站在一起的。面对强大的入侵者;为了所谓的荣誉也好,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也罢;这些贵族大公们是不会白白的将手中的权力交出去的;肯定要做过一场。
既然这些大人物们都下定了决心;那么他们手下的子民们自然都动员起来了;青壮全部被武装;妇女小孩和老人也没有闲着;都被分配了活计。大公们也不吝啬;大把的钱币撒下去;大家的热情只能会更高!
第八十八章 目标:罗斯
在蒙古人出现在此地之前许多年,这条名为“运铁之路”的古道就已经形成了。它以苏罗什海(亚速海)滨为起点,一直向西延伸到第聂伯河边,因运载过无数辆满载来自东方的铁矿石的货车而得名。在那些久远的时代里,铁是最为贵重的金属,比青铜更为坚韧,以之为材料所铸造而成的兵器和农具,成为罗斯民族在东斯拉夫地区开拓垦殖的无比利器。如今,者别与速不台的远征军正沿着这条商道一路向东进发。
在跨越高加索——这条暖温带与中温带之间的自然分界线后,他们进入了由捷列河与库马河所哺育而成的广大草原地区。这片草原一直向东北方向延伸出去,其向东发展的部分贴着黑海之滨一直延伸到多瑙河畔,被称为“灰色草原”;而向北则直接汇入广袤无垠的俄罗斯大草原,直至冰封雪冻的东西伯利亚边缘上的寒带沼泽群时方告终结,有名“白色草原”。半个世纪后,做为金帐汗国分支的白帐汗国,就是以此为中心建立起来的。
在彻底击败并驱赶了占据此地的钦察人(彼洛维茨人)后,蒙古远征军曾经在此驻留了一段时间。因为,这里的环境使他们深感舒适,与回到故乡蒙古一般无二。此前,他们虽然领略过穆甘草原的优美景色,但是较之此地的宽广雄浑,那个地方又显得过于柔弱了一些。尤其是当他们彻底脱离了高加索群山中那些压抑、冷峻的悬崖峡谷后,一种豁然开朗的舒适之感立刻扑面而来。由于纬度与地势均有相近之处,这里的气候也与蒙古草原差相仿佛:寒来冷澈骨髓,热时又似烈火焚身,一日之间,气候多变,却偏偏适合于蒙古人和马的体魄,使得他们可以悠然自得地在此修整驻军,将那些被强行征发的阿兰人重新进行整编。
“这个万人队还是交给后面的郭进来管辖吧。”
望着面若金纸,气息微弱的者别,速不台心疼的说道。经过在高加索与钦察草原上的连番恶战后,者别的身体终于彻底垮了下来。无论他怎样要强,但是不争气的身体却阻止了他的一切努力,迫使他不得不躺上了早该躺的病床之上。
郭进虽然一路上护住了者别的身体;可过度的劳累;再加上生理机能的全面衰弱;郭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的馄饨真气虽然厉害,但还没有到灵丹妙药的地步!
“好吧,我现在也确实没有那种精力了。”。
者别的回答有气无力,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地遗憾。躺下的箭镞还算是永不停歇的者别吗?自己难道真的已经到达了强弩之末端吗?
本来郭进是想强行将者别送回去修养的,可实在嗷不过者别的固执;只得做罢了。就连作为半子的他都做不到,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看着者别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郭进在心疼之余;自然是要时时劝戒者别多休息疗养。
可谁知道者别实在是烦得受不了拉。于是他也学着老大铁木真的做法;直接就将郭进调到后方去管理粮草和战利品去了。这真是让郭进哭笑不得!
“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和你谈。”
速不台弯下腰,对者别轻声说道。
“请说吧。”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留在此地养病的提议。”
“这不可能,你是知道的。”连郭进这么亲近的人都没有成功;他当然不会只是凭着速不台一句话就乖乖就范。虽然身体不行了,可当个参谋总可以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者别的固执使得速不台有些恼火起来,“如果我们不能一起回到大汗的金帐,那么一切的功绩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让我告诉大汗,他再也见不到你了吗?这样的话,叫我怎能出口?”
“再随军前进,我真的会死吗?”者别平静地问道。其实他何尝又不知道郭进和速不台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不甘心啊;在他看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他热爱的军队中!
速不台没有回答他,但是脸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需要多久呢?”
“不会很久的!”速不台心中大喜;可神情却是一片肃然。
“你知道,我是者别,没有停留的余地可言。”
“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你是人,也会疲倦,也会受伤,也会生病!忘掉你那个名字吧,哪怕是暂时忘掉也好!大汗也不会希望我带着你的尸体回到他的面前!”你在不休息,真出了事;不说大汗;后面的郭进都能要了我的小命啊!
“那又如何呢?我的生命早已在归属大汗的那一刻就不再属于我,而是奉献给了宽宏大量的成吉思汗!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我向那些平庸的老人一样死于床榻,是辜负者别之名的耻辱!耻辱啊!安答,你要我忍受耻辱吗?”
“可是……”
者别立刻截住了速不台的话头:“没有什么可是!让我和你继续并肩作战,继续踏上寻找最后海洋的征途吧!哪怕只能看它一眼,对我来说,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