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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的旁观者中,有一队由异域客人组成的观礼团,他们心情复杂地结成一个独特的大圈子。由于来自不同的国度,身上的袍子,靴子、帽子千奇百怪,光怪陆离,好像这里正在举办一次世界民族服饰博览会。这些人身份极其高贵,有异国的苏丹、教主、亲王、带节杖的国使。按照蒙古人的规定,再高贵的客人,选汗时也不能进入会场,只能作为旁观者,等待选举结束后新汗的召见……眼下的他们只能与贫民、士兵、僧侣、乞丐们站在一起,可怜巴巴地等待选汗的结果……
朝山的并不为敬神,对来自异国他乡的王公使节们来说,蒙古人的忽邻勒台不过是又一场灾难的先声。他们中既有蒙古汗国的属国、友邦,也有蒙古汗国公开的敌人。还有震慑于蒙古铁蹄的欧洲诸国派来的特使,几年前成吉思汗的部将者别、速不台在伏尔加河打败了斡罗斯和钦察联军,越过第聂伯河进至黑海,直至克里米亚半岛,这使一向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欧洲诸国,开始恐惧地注视着这个来自东方陌生族群的动向,在忧虑中纷纷派来使节。
会期已到,高大的汗台上,没有出现新大汗在黄金家族宗王的簇拥下登上高台,接受天下臣民和外国使节跪拜的情景。这使徘徊在此处的异域人感到焦躁,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风沙一般的传言悄悄刮进他们的耳鼓,加深了他们心底地恐惧和不安。
此刻,广场正中那达慕在乐曲声中拉开序幕。鲜花丛中,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身穿绸衣,脚穿蛮靴,头戴垂满璎珞的凉帽,乌黑的发辫上缀满珠饰,她们脚步轻盈,身段优雅,伴奏的琵琶、羌笛奏出的乐曲极具异域特色,如此美色自然引得不少人围观驻足。在另一块绿草地上,几十个穿着金红色质孙服,脚蹬马靴,留得短胡子的年轻蒙古士兵,腰悬短剑,在马头琴伴奏下,踢踏踢踏的迈着舞步,唱着流行的《怯薛之歌》:
乌云密布的夜晚,
我们守卫在金撒帐边。
为了大汗进入甘甜的梦乡,
忠诚的怯薛卫士啊,
警惕地巡逻在他的身旁。
……
我们是吉祥的金星呵,
荣幸地跟随伟大的成吉思汗……
这些年轻人边唱边跳,其中领唱的高个子士兵,半月前还在家乡的兀鲁思内放牧,是当地有名的夜鹰。不远处还有人围拢成圈子,在观看赛马和射箭表演……
在广场另一个圈子外,站着两个人,身材高大的花剌子模使者和本民族的角斗士帕剌汪菲剌,二人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谈话:
“帕剌汪菲剌,这些该死的野蛮的蒙古人,他们嚣张一时,但不会太长久。札兰丁苏丹让我告诉你,要学会忍耐,召你回国只是时间问题。听说新大汗窝阔台依然未到,传说他在路途上出了事,现在大金帐内已乱了套,可能要暴发内战了。可不管会议开得如何,你都不能暴露自己,要做长期留在此处的准备!”
帕剌汪菲剌穿着蒙古人典型的摔跤服,他身材匀称,脸略显瘦削,颧骨很高,一双棕色的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窝内,唇上留有短胡子,他点了点头,说:“我希望早一天能为苏丹效劳,请你转告主子,我永远是他的一把利剑!”
花剌子模国的使节穆罕默德沙,是奉了札兰丁苏丹之命来向蒙古汗国示好的。成吉思汗攻占该国后,札兰丁逃到印度,后来他趁蒙古大军撤回之机,重新占领了大部分花剌子模。穆罕默德沙长得漂亮潇洒,下颌留有山羊胡,眼睛炯炯有神,他是第一次同这个角斗士说话,说话时声音极低,不时地向两侧张望,角斗士则心气平和,看不出一点惊慌的神色。
第五章 诡异的局势
花剌子模国的使节穆罕默德沙,是奉了札兰丁苏丹之命来向蒙古汗国示好的。成吉思汗攻占该国后,札兰丁逃到印度,后来他趁蒙古大军撤回之机,重新占领了大部分花剌子模。穆罕默德沙长得漂亮潇洒,下颌留有山羊胡,眼睛炯炯有神,他是第一次同这个角斗士说话,说话时声音极低,不时地向两侧张望,角斗士则心气平和,看不出一点惊慌的神色。
两个人私下的谈话,被圈内的呼唤声打断:“帕剌汪菲剌,难道你也变成了一只避猫鼠?躲起来不敢出战了吗!”
角斗士向着使节抱歉地笑了笑,穆罕默德沙用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轻声风趣地道:“‘利剑’,祝你好运!”
花剌子模国的使节重新加入朝圣者的行列。这支由各种肤色的人聚集的队伍,有报达哈里发的使节,有肃良合国、起儿漫国、帖里麻国、谷儿只国、梁赞国的王子,波兰以及来至欧洲罗马的传教士,当然少不了金国和宋国的使者。金国的使者阿虎带是位身材高大、胡子花白的老人,他正在与高丽使节谈话,这位高丽使节是个五短身材的矮胖子,名字叫崔理,是高丽权臣崔?的族弟。阿虎带神情诡谲地翘着大胡子,说:
“崔大人,成吉思汗钦定的继承人窝阔台三天都没有现身,有一个预言要实现了:蒙古国五星犯摄提,臣谋其主,主死国乱了!”
“阿大人,你说什么――,我,耳朵背!”崔理身材不高,低着头,眼皮没抬,指着耳朵待理不理地道。
“崔大人,他们窝里斗都忙不过来了,哪会管你,你这只老狐狸……”阿虎带不高兴地嘟囔道。
崔理不肯越礼:“你们金国是大国,过去章宗皇上时,成吉思汗只是你国中一个从四品小官。现在金国的半壁河山都丢了,可见蒙古人不好惹。我们高丽是边疆小国,本使只带耳朵参加会议,不想因胡言乱语引火烧身,要知一言不慎,可能会给我国带来天塌地陷的结果!”
头上缠着花头巾的报达使者,是个大胡子的瘦小老人,他对来自阿里不耳的使节耳语道:“出大事了,会期已至,蒙古新大汗至今没来,大朝会泡汤了……”
钦察使节巴赤蛮对梁赞的王子罗曼道:“蒙古汗国内战在即,我们快回家了……”
“能回家当然好,就怕困在这里没人管,最后等来一刀……”
数十万人喧哗的声音如大海涨潮一般嘈杂,异国王公们谈话的声音犹如几只蚊蝇飞过……
广场上那达慕进入高潮,摔跤场上进行得紧张激烈,那个叫帕剌汪菲剌的年轻人,按照蒙古人的习俗,上身穿“照德格”坎肩,腰系红黄蓝色围裙,下穿白布裤,脖子系“章给亚”,跳着“得必呼”。他登场后,连续出场的几个大力士都被他轻松摔倒,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胜利者赢来一阵阵的掌声,苦着脸的失败者,不得不在他张开的手臂下哈腰钻过,灰溜溜地走出圈外。
这时,从行宫金撒帐内走出几个穿着纳石失红色质孙服,腰上系着金虎牌的将军,其中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草原英雄速不台,他身材很高,浓眉大眼,高鼻梁,脸因饮酒涨得通红,他伸了伸双臂,对成吉思汗的养子察罕说道:“朝会已开三天,为何汗储三王爷还不到,真急出大天来了,帐内的空气令人窒息!”
“是呀,从古到今没听说过的事,谁能不急。”
“出来了,就散散心!”速不台边说,边向摔跤场走去,他已经四十八岁,可身子相当灵活,他见摔跤场中央站着一个胜利者,等待对手,就有些技痒,便分开众人,冲着帕剌汪菲剌大喊道:“小伙子,你可愿与本将军摔一跤吗?”
帕剌汪菲剌抬头一看,认得速不台,正要答话。忽听围观人群中,有人用生硬的蒙古语,替他搭了话:“速不台大将军,这个年轻人已经摔得筋疲力尽,将军与他交手,胜之不武,败之无名。如想摔跤,敝人愿陪将军玩一玩,不知将军可否赏光?”说话的汉子嗓门很大,速不台见此人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灰眼睛,长着一个令人讨厌的鹰钩鼻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好哇,要跟本将军摔跤,报个大名吧。”
“巴赤蛮,钦察国的牧民,家在伏尔加河畔……”这人并没有说出真实身份,他其实是一位钦察汗的王子。
“好,巴赤蛮你很直率,钦察草原是个很美的地方,我很愿与你比赛,只是你要当心了,可别让我摔断了你这大个子的肋骨,成为爬不起来的懒皮狗!”速不台曾征服过钦察草原,马踏伏尔加河,打败过斡罗斯诸公国的联军,自然对这个大个子的挑战不肯示弱。
“速不台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我不如你,摔跤场上,你未必是在下的对手,可要当心了!”巴赤蛮狂笑一声,将外衣脱下,扔在地上,他胸前胸后两臂间肌肉成块,十分健壮。速不台在蒙古族人中身材已算高大,可站在巴赤蛮跟前立刻矮了半头。双方如斗鸡般拉开架子,巴赤蛮率先北极熊般发动进攻,速不台豹子似地一闪,躲过攻击。一个急转身,速不台抓住巴赤蛮的左臂,他屏住呼吸,猛一哈腰,几乎把高大的巴赤蛮背起,可并没能将他摔倒在地。此后,双方各有机会,却都没有摔倒对方……
天过申时,西北刮过一阵狂风,浓云陡起,将日头遮了,广场上的人们见天变了色,纷纷准备离开广场。突然,西边一支马队如一团团白色的浪花席卷而来,引起了广场人潮的波动,人们吃惊地将头转向西方,无人说话,无人吵嚷,静静地看着马队由远及近穿过广场。
骑马跑在最前面的是大断事官胡土虎,只见他面色疲惫,满脸是汗,到了金帐边,他跳下马,将缰绳抛给帐外的一个护卫,大步流星直闯金撒帐,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了更多人的不安。
速不台松开了巴赤蛮,盯着他的眼睛道:“好小子,今天不比了,改日我们再拼个输赢……”
郭进带着自己的几位小兄弟和儿子;沉默的待在了自己的营帐中。
阿大的性情十分的暴躁;只见他来回的在营帐中走个不停;晃得大家的眼都有些花了。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转头满脸焦急的对坐在主位上的郭进嚷嚷了起来:〃大哥;这怎么回事嘛;我们这么老远的跑到这里来都有好些天了;时间也过了;怎么窝阔台还没有到啊?〃
阿大几兄弟受郭进的影响实在太深。他们都把郭进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就连他们那英雄老子也只能排到第三的位置上。(第二当然是铁木真拉)什么都要模仿郭进。当然郭进讨厌的人;他们自然也十分的厌恶。要不是窝阔台的身份地位十分特殊的话;只怕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会联合起来敲窝阔台的闷棍!
这还真不是在开玩笑;有郭进等一帮子牛人的教导;阿大几兄弟和郭进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小子;都是同年龄段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黑龙江的高手不少;可谁又敢拿出狠手来和这几个小家伙死斗?这些家伙自然而然的就不免傲气十足。还好郭进的几位夫人压制得力;否则这些小家伙免不了会成为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可即便如此;在郭进和夫人们能够容忍的范围内;这些家伙还是很不老实滴。尤其是黑龙江自己培养出来的年轻一代已经成长起来了,还有江南天下会送过来的好苗子;阿大他们身边是不会缺少年轻气盛的少年俊杰的。都是不安生的主!
郭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答道:〃我怎么知道。〃说完他还很不满的训词道:〃你小子能不能安生点;晃得我眼都花了。〃作为蒙古权力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他当然知道很多内幕。窝阔台那小子;确实在路上被不明身份的盗匪所袭击;如今还不知道生死呢。拖雷为此;早急得着急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