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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惊诧地点点头,回想当年,自己跟在吴三桂身边时,自己还曾以其兄长身份自居,处处照顾于吴三桂,可没想到这才几年时间,当年的少年已成长为统率几十万兵马的大将军,更是事事算无遗漏,让人在敬佩的同时,也有了几分畏惧。吴三桂看到吴宇吃惊、畏惧地眼神,叹了口气道:“吴宇,你不需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我虽然长大了,成熟了,可我还是当年的吴三桂,敌人需要怕我,可我地兄弟却不需要。”“师长,我明白了。”吴宇抬头看了看吴三桂清澈的眼神,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地那个吴三桂,心中的畏惧烟消云散,取代的却是尊敬、爱护之情。“至于我知道林丹是许立拦住,其实说穿了,只是我对喀尔喀这几部的骑兵有些了解罢了,若是仅靠这些心志不坚的蒙古骑兵,现在恐怕连尚可喜和明安还解决不了,如何能阻击林丹?必是许立率人先击杀了尚可喜和明安,再率喀尔喀各部骑兵布阵阻击林赃去路。你放心,许立的这些功劳到时我一样也忘不了。”
这时被困中央的林丹已等得不耐烦了,拍马来到距吴三桂不远处,高喝道:“吴三桂吴将军可在,林丹有话要问!”吴三桂到来后,围而不攻,让林丹吃不准吴三桂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自己率来的八万大军到此时已只剩下自己身边的几百人而已,就算自己将来不想报仇,想来吴三桂也必不会放自己这个心腹大患离开。可辽东军偏偏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是杀是放倒是给句话,如此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吴三桂闻言一笑,对吴宇道:“看来咱们远道来的客人已经等不及了,走,陪我再去会会这位林丹可汗。”吴三桂和吴宇两人来到两军阵前,看到林丹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虽知此时有无人陪伴已无用处,可还是为林丹敢只身前来问话的勇气佩服不已。“林丹可汗,有何疑问尽管道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着吴三桂略显调笑的语气,林丹冷哼了一声,不过事到如今吴三桂别说是调笑,就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娘,自己恐怕也是无可奈何。“吴将军,今日战败我无话可说,是杀是剐你给句痛快话,不要像个娘们似的藏着掖着。”吴三桂一听先是一愣,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说自己像个娘们,这话可是第一次听说,还真是新鲜。哈哈一笑道:“林丹可汗,眼下的形势你也清楚,我只问你一句话,降是不降?”未等林丹开口,吴三桂抢先道:“不急着回答我,你先想想你家中的妻儿老小,再想想被俘的几万将士,还有你南蒙几百万百姓,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林丹本想痛快的回答吴三桂,“宁死不降!”可吴三桂后面的话让他犹豫了,是啊,自己死了倒是痛快,可自己家中老小妻儿怎么办?被俘的几万军卒怎么办?几百万无辜百姓怎么办?只要自己战败的消息传到西蒙和北蒙,他们若是不尽起大军来攻南蒙才是怪事。虽说天下的蒙古人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可这些年来三方战火不断,彼此之间的仇恨早已到了刻骨铬心的程度,若是族人被西蒙、南蒙俘获,必定被烙上奴隶的印记,这一生再也别想翻身,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吴三桂的话不仅林丹听得清楚。其身后仅剩的几百蒙古军卒也听得明白,他们紧张地望向林丹,此时林丹的一句话不仅决定着自己的生死,更决定着南蒙几百万百姓将来的命运。林丹回头看了看几百名跟随了自己几年的亲卫,还有已经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色本,仅从众人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他们的想法。林丹痛苦地挣扎了半天,终于艰难地道:“我们投降!”不远处的色本虽为南蒙的智囊,平时足知多谋。可在听到吴三桂的话后。也是左右为难,他一方面希望林丹能放下往日地尊严,为了南蒙几百万百姓投靠辽东。可另一方面,在他心中又希望林丹能够宁死不降。保持往日的风骨,那才是不愧他跟随了几十年地可汗。所以在听林丹同意投降后。色本不禁高声呼道:“可汗!”
林丹一招手,道:“色本。你过来。”色本满脸泪水,拍马跑了上来,看着林丹。未等林丹开口,一边的吴三桂听到林丹终于投降,哈哈一笑道:“林丹你放心,你等既投靠我辽东,便我辽东一员,凭你们地本事,先当个副团长,待日后熟悉了辽东军事,定会让你重率大军。从今以后南蒙百姓便也是我辽东百姓,在我辽东决不会出现种族歧视的问题,万事凭本事说话,只要你有真本事,我辽东绝对不会亏待了南蒙将士。”林丹闻言,面色冷静的点头,道:“好,既然吴将军开了口,我林丹自然信得过,希望吴将军能够善待我蒙古子民,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说完转头对色本道:“色本,你跟随我二十几年,四处征战,大小战功不计其数,若非有你的帮助,决不会有我林丹的今天。只是今日我终于还是败了,不过败在吴将军手中,我也是无话可说,从今以后你定要仔细辅佐吴将军,也许有朝一日,我蒙古各部终将在吴将军手中重新合并到一起,将我蒙古一族的声名再次传到世界各处,到时你定要善待蒙古百姓,切记切记。”
“可汗!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色本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听着好像是在交待遗言似的。吴三桂等辽东众将也是听得眉头深皱。林丹仰天长啸道:“色本,你跟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吗?我林丹站着便是一座山,躺下也是一道岭,又岂会仰他人鼻息生存?今日既败,我又岂会苟活于世!”说罢拔出战刀,便要自尽。色本一听,哭道:“大汗,我色本跟在您身边二十几年,你若要去,又岂可丢下我等,便是死也要追寻大汗!”林丹一听怒道:“胡闹!我南蒙还有几百万百姓,若是你也随我去了,他们怎么办?我的家小还有战死的这些弟兄的父母妻儿还要交给你,你又岂可轻寻短见?今日是我自私了,留你一人在这世上受罪,不过这也算是我林丹最后所求,你告诉我的几个孩子,我本是自尽而亡,不可仇视辽东,如有可能让他们也加入辽东军,在吴将军帐下,也许将来更胜我等。”说完转头向吴三桂道:“吴将军,今后南蒙的一切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善待他们。”
“林丹,万万不可,你若是放不下他们,留着这有用之身岂不更好,你放心,你若不愿为我辽东效力,我便为你寻一处宅院,让你安享余生,如何?”吴三桂虽有此爱才之心,可更重要的却是这林丹在南蒙的威望极高,若是此时自尽,自己将来收复南蒙必会多费周折,所以也是极力劝说。
“吴将军不必多言,有色本在南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对声音,我是诚心将南蒙交给将军,希望今后我蒙古一族能在将军手中再次扬威世界。说起来,我真的十分羡慕将军,将军年纪轻轻便已有了这大片江山,我是万万不如,不过看到将军今日风采便如看到我年轻时的光景,若是也如将军一般年纪,今日我决不会轻言放弃!当年败于你父之手,初尝败绩,我又何时想过自尽?我也明白那怕就是跟在将军身后,想来用不了几年,我林丹成就必将在今日之上。”说到此处,林丹不禁长叹了口气,道:“只是我已老了,血战杀场二十载也实在是有些累了,再也没有精力重新奋斗二十年。吴将军,你我性格相仿,想来你也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便恕我林丹偷些赖了,日后这南蒙的一切便都交付将军了!”林丹说完不顾色本的苦劝,终于横刀自刎。一代人杰林丹可汗纵横草原二十余载,终于因此次大败而自尽,命丧黄泉。吴三桂听了林丹的话,从心底理解这位少年登基,青年得志的可汗,要知此时这个时代普通百姓大多寿命不过五十而已,而林丹今年已经四十几岁,确实无法东山再起,可要让他看着自己苦心经营起的势力被旁人接管,又岂能坐视不理?又有许多部下对其忠心耿耿,就算他不想起事,恐怕到时也由不得他。而辽东偏偏又极其强大,无法力敌,一旦起事,只能是害了自己的这些部下。如此以来,林丹便只有自尽一途可走。林丹虽死,辽蒙大战至此也算划上了一个句号,可诸般善后事谊还等着众人处理。“色本,林丹可汗确是一代人杰,只是今日自尽却是有些不值,令人伤感。我派一团骑军保护你等带林丹可汗遗体反回汗山,好生安葬,同时也防备北蒙、西蒙得到消息,趁机来攻,你意下如何?”
色本虽然因林丹去逝而悲痛欲绝,可对吴三桂话中之意却是十分明了,说是派一团骑军护送自己,可实际上却是派人接收南蒙罢了。不过即有林丹临终遗言,辽东的强大军力也摆在那里,自己此战损失八万多将士。要知这八万军卒可是林丹的直属力量,一旦失去,林丹一系在南蒙再无实力震慑其他各部落,恐怕不等西蒙、北蒙来攻,内乱便足以将南蒙彻底毁灭。
所以辽东军此时派人随其入蒙正合色本之意,不过他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辽东军一旦进入南蒙。这南蒙今日以后便已不在存在,在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个辽东。色本想及此处不禁叹道:“多谢吴将军,不过还希望吴将军能多派些兵马,防备敌军来攻。以免南蒙落入旁人手中。”三桂听后大安,看来这个色本还算清醒。并不糊涂,只是自己手上兵马实在有限。仅有的三个骑兵团,既要寻找失踪的两位夫人,还要看押此战被俘的几万蒙古俘虏。这几万蒙古俘虏吴三桂决不会在此时让他们返回南蒙,不然他们若是再作起乱来,自己可就更加头疼了,此时只能将他们押回辽东,待南蒙安定下来,再从中择其精壮编入骑兵团方可除其不安之心。“你且宽心,我一团骑兵足抵其他各方势力十万兵马,可保南蒙无事。半月之后辽东步兵一团两万余人也将进入南蒙,到时南蒙便更加稳如磐石。加之南蒙尚有带甲之士几万之众,想来无人敢来讨野火,不然必让其惹火烧身。”
色本虽然还有些不放心,可既然吴三桂如此说了,他做为初降之人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依令行事,随辽东骑兵二团一同返回汗山,处理林丹丧事。辽东军此战虽大获全胜,可损失也不小,消耗地粮草弹药便不必细算了,仅是阵亡军卒便有近两万人之多。不过阵亡的军卒绝大部分都是喀尔喀三部骑兵,原本两万六七千人的三部骑兵战后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而辽东军此战三团骑兵阵亡军卒不过三千余人而已,根本不伤筋骨。当天夜里吴三桂连夜召集各团营以上将领大帐议事,对此战得失做了总结,并大赏有功人员。辽东此战损失甚小,收获颇丰,在场大小将领自然无不高兴。不过当吴三桂命人将许立带出后,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按辽东军令,战场上抗令不遵可是杀头的大罪,而辽东将领本就是亲如一家,自然是人人都替许立担心起来,生怕吴三桂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吴三桂在许立被带到营中时,面色一沉,这更让众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吴三桂见许立被带到,深锁眉头,一拍桌案,喝道:“许立,你可知罪?”许立为战友报了大仇,此生无憾,此时就算是被处以极刑也决不会后悔,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末将知罪,末将不该违反军令,私自率人离开大营去找尚和喜和明安报仇。”
“好,你知罪便好,按军令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