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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大道上,徐晃、典韦、文丑、曾濂、贾诩、周瑜等人簇拥着曾炩,赶到了距离城主府大约两百多步的地方。
此刻城主府内外灯火通明,看上去极为壮丽。贾诩急忙给曾炩介绍。
“不知道敌人会不会突围?”曾濂笑道,“如果曹操在城里,我估计曹军马上就要突围。以曹操的性格,他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
“李典和程昱在豫州的地位非常高,两人同时在北城中门伤重被俘后,曹军还能继续退到城主府坚持,没有全部崩溃,说明曹操肯定还在这里。”贾诩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此仗如能再次擒住,则天下平定之期指日可待。”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曾炩笑道,“曹操是我们最强的对手,也是叛逆们的支柱。曹操倒下了,还有几个叛逆能和我们正面抗衡?”
深夜,曹仁、乐进集结了两万多人,突然冲出城主府,向西城南门急速奔行。
北疆军突破了南、北两城后,从北城西门杀进的北疆军被挡在了西门大道以外,而从南城中南门大道杀进的北疆军同样被挡在了南城西门大道以东。位于西城中间的西城中门大道和西城南门大道此刻还在曹军的控制之中。曹昂、曹仁、乐进和吕虔带着大军畅通无阻地赶到了西城中门。
西城三门是圉县城的正门,防守极其坚固,而且距离浪荡渠较近,也就数里地。北疆军在攻城之初,就放弃了对西城三门的强攻,只是选择了西城三道城门中选择了最北端的西城北门作为攻击对象。太史慈现在正指挥大军在西城北门外持续攻击。
驻守西城南门的马延打开了城门,并指挥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在瓮城外的护城壕上架上了壕桥,然后把早已准备妥当的木筏浮桥推进了护城河。
这种木筏浮桥长约十五丈(约今三十五米),和护城河的宽度一样,表面上看是一个巨型木筏,但其下每隔两丈便有一个船形底座以加强浮力,木筏两侧各装有五个车轮。把木筏浮桥推进护城河后,只要在两端用粗索固定,上面便可以行走。守军当初制造这种木筏浮桥是为了在护城河上临时添加更多的通道,以便节约运送物资的时间,谁知现在成了他们逃亡的工具。
西城南门外的北疆军数量并不多,主要是战车营的将士和民夫。此刻战场上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城墙上下,城外阵地上的投石车还向城楼上断断续续地进行轰击。
北疆军将士忽然看到城内敌军杀了出来,顿时高兴地连声欢呼,鼓声冲天而起,土台上的弩车也疯狂咆哮起来。
第一八七章围杀
第一八七章围杀
正在西城中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曾衡接到消息后,立即命令上校吴雄急赴西城南门战场指挥,“命令西城南门战场上的军队立即撤下来,向西城中门方向撤退,让城内的敌人突围。”
“浪荡渠上的浮桥何时烧毁?”吴雄有些急不可耐了。
“等敌人逃到河边再烧,不要着急,免得把敌人又逼回了城内。”曾衡挥手说道,“急告扶沟方向的曾僕煦、孙亲两位大人,请他们即刻调动军队,堵住敌人南撤之路。”
吴雄带着一队亲卫骑飞马而去。
“急告大元帅,曹军正从西城南门方向突围,请城内各部即刻攻占西城,切断曹军回撤之路。”曾衡冲着传令兵连连高吼,“快,快,立即禀报。”
马延身先士卒,带着突击前曲奋勇推进。
大军要想突围,首先就要突破护城河前面的五道护城壕。当初挖护城壕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今天会突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挖这么多护城壕了。马延被北疆军密集的箭矢射得抬不起头来,趴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暗自埋怨。
“大人,北疆军后撤了,他们在后撤……”趴在他身边的几个亲卫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箭矢渐渐稀疏,马延抬头细看。对面的北疆军和民夫们正在后撤,投石车和弩车正在被拖出战场。马延摇摇头,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北疆军让开道路,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围歼的准备。
马延自嘲地笑笑。突围,简直是笑话?圉县城已经失陷,陈留郡周围城池也全部控制在北疆军手上,大军能往哪里突围?曹昂、曹仁走投无路,临死前还要让几万无辜将士为他们陪葬。
马延转头看看四周的士卒们,想到他们马上就要陷入包围身首异处,心里一痛,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士卒们只知道拼命,他们不知道突围其实就是死亡,他们或许还以为这是一条生存的希望之路。
“大人……”远处一个军候挥手叫道,“大人,我们快把壕桥推上去,快啊……”他话音未落,一支长箭厉啸而来,霎时把他钉在了地上。
马延悲呼一声,仰天惨啸。自己上不能坚守圉县,保全社稷,下不能保全自己兄弟的性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猛地一跃而起,举手狂呼,“兄弟们,把壕桥推起来,架上去,架上去……”
他没有举盾。整个身躯都暴露在北疆军的箭矢之下,他即刻成为箭矢的目标。他被射穿,仰身倒在了地上。
凌晨,曹昂、曹仁带着军队冲出了西城南门。
乐进、何亟带着前锋军急速杀进。这条大道直接延伸到浪荡渠河岸。出乎他们的意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击,北疆军任由他们逼近了浪荡渠河岸。
黑夜里,浪荡渠上突然燃起了大火,五条浮桥瞬间陷入火海。
西去的路被断绝了。
曹仁没有丝毫犹豫,断然下令,“向南,沿着浪荡渠南下,攻占扶乐城,直杀固陵聚,从陈国方向突围。”
“这南下之路一望平川,北疆军十余万铁骑在旁虎视眈眈,我们突围更难。”吕虔劝阻道,“还是退回城内死守吧。”
“从扶乐城沿着浪荡渠南下就是陈县。”曹仁冷笑道,“只要撤到陈县,我们就能顺利返回汝南。撤……向南撤……”
大军在浪荡渠稍加迟疑后,转而向南,但仅仅走了四里路,他们就被北疆军挡住了。
曾僕煦、孙亲率四万大军正面阻击。
乐进、何亟首当其冲,前锋军迅速被铺天盖地的北疆军所淹没,何亟当场战死,三千人所剩无几,乐进只带了数十人逃回了中军。
曾僕煦、孙亲指挥大军乘势掩杀。
“把他们逼到河边,赶到河里,淹死他们。”曾僕煦连声狂呼,“杀无赦,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数万将士吼声如雷,激昂的杀声震撼了黑夜,奔腾的人海象潮水一般掀起重重骇浪,势不可当。
高雄、眭展等人护着曹昂、曹仁且战且退。
“退回城内,退回去……”曹仁望着狼奔豕突,已完全陷入崩溃的大军,只好下令撤退,但已经迟了。
曾衡、吴雄带着两万大军从后方杀来,切断了曹军撤回圉县城的退路。
曾衡、孙亲带着四万铁骑大军杀进了敌阵,肆意砍杀。
北疆士卒杀红了眼,正好又是黑夜,逮到什么砍什么,一时间血流成河。
曹军无路可逃,只好向西,向浪荡渠而逃,落水溺死者成千上万。
六万北疆大军从东南、东、北三个方向掩杀,一个活口不留,杀得尸横遍野。
九月初五,黎明,朝阳初升。
圉县城南方的厮杀渐渐停止,战场上一片狼藉,浪荡渠上浮尸无数。
圉县城内,几万北疆大军把城主府一带围得水泄不通。
上午,曾衡、孙亲、曾僕煦、吴雄率军从西城中门进入圉县城。
四个人赶到位于北城中附近的大元帅行辕。
“一个活口都没留?”曾炩吃惊地站起来,望着曾僕煦半天没说话。
“曹操十有**就在突围的军队里,快派人去找找。”太史慈瞪着曾僕煦四个人,本想劈头盖脸地骂几句,但碍于曾炩在旁,只能强忍着冷“哼”几声作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赶快去找。”
曾衡一脸不屑,正想开口嘲讽太史慈,曾炩马上冲着曾衡皱皱眉,示意他不要多事,“曹操这次在圉县亲自指挥,所以你们马上派人去找。”
“如果他掉到河里淹死了怎么办?”曾衡显然对太史慈的态度极为不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子杀了几万人,损失了几千兄弟,竟然连句安慰话都没有。难道一个叛逆的死尸比我几千条兄弟的性命还重要?
“死要见尸。”太史慈怒声说道,“给我到河里去捞。”
“他要是给鱼吃了,是不是还要老子偿命?”曾衡勃然大怒,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老子不捞,你敢砍了我脑袋?”
太史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曾衡竟敢当面顶撞自己,气得暴喝一声,伸手就去拔刀,“我看你是嫌命长,找死啊?”
曾炩伸手拦住了太史慈,“子义,他们杀了一晚上,够辛苦了,体谅一点。”接着转头对曾衡挥了挥手,“先休息去吧,尽力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曾僕煦等人躬身告退,曾炩亲自送了出去。
“子义,再派人射书城主府内,告诉他们突围的军队全军覆没了,叫他们赶快投降。”曾炩叹了一口气,“如果曹操死了,招抚叛逆们的希望也就落空了。不但夏侯渊兄弟和我们结下了血海深仇,就连刘表、袁术、孙坚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和我们血战到底,决不投降。”
“如果曹操还在圉县,他活下来的可能本来就不大。”太史慈冷笑道,“即使他活着,他也不会投降,更不要指望他会帮助我们招抚叛逆了。”
“但他活着总比死了好。”曾炩无奈地说道,“死了也就死了,但最起码要有具死尸,免得让叛逆们误认为我们把他挫骨扬灰了,而且有具死尸,我们在安抚豫州势力的时候也好有个交待。”
“也许他还在城主府里。”太史慈安慰道,“曹操未必这么轻易就死了。”
九月初六,戏志才走出圉县城城主府,和大元帅曾炩商谈投降一事。
曾炩顾及后期受降豫州,态度上很客气,好言劝慰,并保证曹操和豫州大吏们都将得到天子的赦免,甚至可以到朝廷任职。军队将士们可以解甲归田,也可以在整编后成为朝廷的军队。
曾炩的宽容和承诺让戏志才感激涕零,“我即刻回去安排,明日清晨率部撤出城主府,到城外北军大营驻扎。”
戏志才这句话刚刚说完,曾炩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孟德兄呢?孟德兄不在城主府吗?”
曾衡、曾僕煦等人在城南的战场上并不是没有留下活口,数万人,也不可能就真的那样杀光了。曾衡、曾僕煦等人在南城战场上寻找了一天,他们发现了曹昂、曹仁、乐进、吕虔等数十名豫州大吏的尸体。曾炩接到禀报后,认定曹操要么在汝南,要么还在城主府坚守,心里随即存了一丝侥幸,谁知戏志才的一句话把他那点侥幸彻底击碎。
戏志才黯然摇头。
“他在哪?在汝南吗?”曾炩急切问道。
“初四日,就是前天城破的时候,他昏迷了。”戏志才把曹操突然中风瘫痪,已经有半个多月不能视事情况说了一遍。
“曹昂把孟德兄带出城了?”曾炩极力控制心中的震骇,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他希望戏志才不要说“是”,但戏志才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曾炩苦叹,转身望向站在背后的贾诩,冲着他使了个眼色。贾诩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