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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炩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道:“另外,我已命后方的粮草军需尽快起运至车师,由此进行供应,可以大大减轻消耗,也能供给及时。谍报中心、后勤中心,全部前移。设在车师。下一步,我们就该考虑攻打焉耆和龟兹的事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孟起,你把焉耆的情形向大家说一下。”
正敞着怀,摇着蒲扇的马超也严肃起来,他摞下蒲扇,扶膝说道:“如今的焉耆人,已经不是真正的焉耆人。他们是匈奴人的后裔。自匈奴帝国崩溃以来,其族人散落于草原各处,其中最强大的三支力量,一支迁到了我大汉北疆,一支迁到了微山(现在的阿尔泰山)以西,也就是现在仍然车师北面的匈奴,一支驻牧于古焉耆。前朝时,匈奴五单于争位,屠耆单于先后攻击乌籍、车犁,乌籍、车犁皆败走西北与呼揭合兵,呼揭、乌籍皆去单于称号,拥车犁为单于,为屠耆所败。呼韩邪乘机进攻,屠耆大败自杀,车犁也率部投降。现在的焉耆人,就是屠耆单于的后裔。这一代的焉耆单于叫忽罗寒。忽罗寒单于治下的人口有二十多万人。”
典韦、曾尧、曾锋听了,不禁为之凛然,马超又道:“焉耆王都南河城在西海西边,通天河畔,城墙高三丈三,碉楼高四丈,望楼五丈,城廊范围之广,步行一天,方可穿城而过。不过,因为他们仍然保持游牧习惯,而少农耕,所以城中建筑并不密集,焉耆的族人常常整个部落迁徙出城,逐水放牧,食物以肉食为主,存粮极少,不能供应那么多人口的需要,所以南河城中的常住人口只有八万余。”
第四章高雅兰到来
第四章高雅兰到来
典韦迫不及待地道:“其城中兵力如何?”
马超道:“城中可征兵力在两万到三万人左右,而且城墙不高,城廊又太大,实际上不利于防守。麻烦的是,焉耆国有九座城池,他们在城外的族人更多,一旦得悉南河城被围,而我们又不能迅速攻克该城的话,就会迎来源源不断的援军,他们的援军是来自各个部落的骑士,来去迅捷,可以袭扰战术对付我们,而且四面八方都是草原和沙漠,不存在什么必经之路,这种地理上的特殊性,使我们无法围城打援。拖住他们死战,甚至还有可能被他们拖垮。”
曾尧道:“我听说龟兹人和焉耆人为了争奋西域古道的控制权,曾连年征战,彼此是世仇。焉耆国得乌孙人之助,兵困它乾城,迫使龟兹迁了城下之盟,结下父子之国,龟兹人对此一直心有不甘,可否挑唆龟兹国在它背后狠狠捅它一刀?”
曾炩摇头道:“现如今,龟兹人已经与焉耆和亲结好,没有十分把握,他们是不会与焉耆撕破脸面的,而且。我们此番西征,是要一统西域诸国。他们同仇敌忾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在这时自相残杀?”
曾尧挠了挠脑袋,不作声了。
曾炩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现在知道,焉耆如何难打了?”
典韦振声道:“难打也要打南河城总比不过襄平城的险峻,西行路上,焉耆算是最强的几方势力之一。只要拿下焉耆,危须、尉犁、已经没落的龟兹等国还有胆量与我一战么?”
曾炩笑道:“打自然是要打的,可是如何打法,却须好好计量一番。如果因为打焉耆,耗尽我军实力,就算继续西进,又如何能把这些占领的地方切切实实地掌握在手中呢?
他扬起头,喃喃自语道:“但是必须得打下西域,否则,我们和西方各国的交通就要大受阻碍,于我大汉的进一步发展很不利。不过,打下焉耆却也得须得好好思量一番
这时,一个亲卫快步走上颂经台,凑到曾炩耳边低语几句,曾炩目光微微一闪,点了点头,对诸将道:“不要一根筋的只想着用武力强行攻城。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啊,你们可要知道,自损的那八百固然是咱们的兵,杀别人的那一千,一俟征服该城,那也本该是咱们的兵。好了,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集思广益,咱们总能想出一个最妥当的方法来的。
众将一一起身,拱礼退下,曾炩却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抬眼向前门望去。
娉娉婷婷,翠羽黄衫,衣带飘飘,宛若飞天,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儿,正自前门款款走来。
春水绿的罗裳,外罩杏黄色的衣衫,窄腿宽口的紧腰裤,纤腰一握,长腿错落,樱口瑶鼻,姿容婉约,虽已嫁作妇人四五年了,可是高雅兰的神情气质,乃至身材容颜,依旧妙丽如同少女。
曾炩眼中不禁露出了笑意,但高雅兰却没有笑,她板着俏脸,很严肃地走到曾炩身边,说道:“龙组已奉命前移。”
曾炩微微颌首,说道:“坐。”
高雅兰便一屁股坐在席上,双手按膝,腰杆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有如入定老僧。
曾炩恍然未见,又道:“我让龙组由沿途州府配合,修路建桥,铺设邮驿的事已经开始了么?”
高雅兰声音呆板地道:“是,自长安到敦煌一线的邮驿正在铺设,从敦煌经蒲类到车师尚未开始铺设,沿途,我们已察看了路况和各地地形,等车师完全到手,马上着手进行。”
曾炩赞许地道:“甚好,利用原有的水陆交通要道,尽快铺设邮驿,畅通交通,不止有利于工商的兴旺,也有利于我们真正对整个西北进行掌控。我和贾诩、郭嘉、周瑜等几位大人商议过,自古以来,控制疆域的手段,不外乎是驻兵、屯垦、设官、纳税、编户、兵役衡役、科举教学,同文通兑这些事情。此番西征,我之所以必须亲自前来,就是因为这些事全都需要我来决定,如果传达请示,公文往复,实在旷日持久,我不止要一路用兵打到葱岭去,还要一路把我们的触角铺到葱岭去,如此方能一劳永逸,真正统治这些地方。”
高雅兰微微欠身道:“夫君但有吩咐,妾身安敢不从?这些道理,倒不必说与妾身知道……”
曾炩加重了语气道:“我不是说给你听,是要你记住了,把这些道理说给主持其事的人听。治政之要,不管是驻军屯垦、移民实边、编户齐民、纳税衡役,官府一向知其利害,执行起来也不遗余力,唯有这邮递传驿,却向来不被人重视,如果他们不晓其利害,又怎么会认真去做呢?”
“邮驿不通,则政令不达,军令延滞,通商受阻,百姓之间不相往来。便是中原,如此这般,也将在不同地方的百姓心中竖起一堵坚墙,何况这西域地方,地广人稀,交通本不便利呢?想要怀柔抚远,你的恩威,便得时时能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会时时警醒,在他们头上,还有一个随时可以降临的管理者。天高皇帝远,这句古话,难道你还不明白它的意思么?”
高雅兰道:“是,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将夫君的意思传达下去,叫他们认真做事,绝不敷衍。”
曾炩展颜道:“这就对了。”
高雅兰起身道:“夫君如慕没有别的吩咐,那……妾身就告辞了。”
曾炩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公事谈罢,两夫妻见面,难道就没有私房话说了么?”
高雅兰笑道:“这不是夫君你说过的,在公共场合,要公私分明嘛现在这里,可是夫君你处理公务的地方,可不是私人地方。”
曾炩拈起一粒葡萄干扔进嘴里,悠悠然道:“那就奇怪了,刚刚有位高大人面见本官,谈的明明是公事,却一口一个夫君,要是真的那么公私分明,那就叫我大人嘛,叫夫君做什么?”
“哎呀,你……”高雅兰一下子被他说破了心事,俏脸顿时像着了火,羞得她无地自容,她一下子扑进曾炩怀里,将手中的梨子狠狠地往他嘴里一塞,嚷道:“不许说,不许说”
曾炩得意洋洋,含含糊糊地笑道:“你就那点小心眼儿,还想瞒我……唔……唔……轻一点,再塞……就变成谋杀亲夫了……”
第五章首战焉耆
第五章首战焉耆
十万大军陈兵于焉耆王城南河城城下,一个个威武的军阵稳如山岳,各种攻城器械密集如林,森严凝重的杀气,笼罩着整个焉耆古城。
城墙上密布着一排排箭手,矢弩遥指城下,严阵以待着,一片静寂。在他们的身后,却有隐隐的尘土飞扬,从城外的望楼上看进去,可以看见一队队骆驼正在牧人的驱赶下快速移动着。这座城出奇的大,城中也出奇的空旷,与中原的城池风格截然不同。如果只看靠近城墙的部分,你几乎可以把它理解成为一堵高墙围着的草原,建筑群还在距城墙两里多远的地方呢。
这些骆驼有的身上架着弩车,有的载着巨大的藤筐,筐中装着一块块碗口大的卵石。很显然,这是焉耆一方守城和远程攻击的重要武器。
身材高大瘦削,穿着一袭白袍,阔目高鼻的焉耆单于忽罗寒亲自登上城头,指挥作战。忽罗寒是一个七十多岁,但是仍然很是健朗。
眼见城外一个个军容严整的战阵,忽罗寒不禁暗暗心惊。可是,他只能战,不能降,他没有别的选择,他是焉耆单于,相当于中原的皇帝,西域其他任何势力都可以降,但是一个皇帝,如果降了,他如何自处?
几个王子都分别赶到各处城头去督战坚守了,包括他的几个王妃,这些女人也都骑得快马,射得利箭,战场上并不比男人逊色,为了守住他们的疆土,皇室中能战的人全都登上城头了。
忽罗寒惊忧的目光注视良久,才从城下煞气冲宵的队伍中慢慢移开,望向他们的身后,遥远的沙漠和绿州,他的长子已在曾炩的大军赶到南河城前便已离开南河城,飞赴游牧于外的各个部落以及焉耆其他的八处城池去示警求援了,可是援军什么时候才会到呢?
城中竭尽全力,已召集了六万控弦之士。忽罗寒从不怀疑自己的士兵做战的勇气和杀敌的能力,但是,他与凉州马腾的军队并非没有打过仗,马腾想把势力继续向西渗透,他则想把势力不断向东延伸,焉耆人和西凉马腾,十余年来一直征战不断。
在以往的战绩中,双方各有胜负,但是马腾在历次作战中,多是进攻的一方,是在他焉耆地境作战,他占着地利,而且马腾还受到大汉中原各势力的牵制,以及西凉周边羌人不断造反的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打个半斤八两,就意味着马腾的实力实际上远胜于他。
直到近几年,整个西北局势才发生了逆转,狂妄自大的向强大的大汉北疆开战了,而且是东西两线作战,忽罗寒第一次在于马腾的较量中头一次占了上风,直至马腾让出玉门关以西所有领土,并且保证十年之内不向西域用兵之后,双方才休兵罢战。
那一次议和后,马腾还向西域诸部借兵五万,也向焉耆人借了一万大军。
连续两年不曾停歇的战争,尽管打击了马腾,也耗尽了忽罗寒的家底,他本想利用一两年时间积蓄实力,然后东进危须、南下尉犁,把这两股自己身边的势力都解决掉,回过头来再对付凉州,谁曾想,一口气儿还没缓过来,凉州便换了主人,而且实力更胜于马腾时期。
羌人的各位老朋友是指望不上了,西羌在前面两年里面,已经被曾炩尽数占据。当时,自己还以为曾炩志不在西域,也就作壁上观,谁知道报应来得这么快,两年之后,危机就降临在自己头上。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