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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看吧,我们真的要开始做事了。”
张山兄弟做的凹凸镜虽然每片都是一样大,安装在先做好的铜管上也容易得很。但每片的曲率半径却都不相同,要想顺利组装成一个合用的单筒望远镜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今天第一个望远镜的装配、调试,林强云光是跑到楼顶去试着照十数里外的海岸看效果、换镜片、定两块镜片的距离位置等,就跑了不下五六十趟。
待他把两块镜片的焦距定好跑回到房内时,觉得浑身像要散了架似的累得不行,一进门就倒在床上说:“累死我了,想不到就这三四十步路几十趟一跑竟会这么累人,休息一下先,等等再给它把位置固定好。”
他的影子——山都跟着他跑上跑下一步不落,却是没显出半点疲态,照样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活蹦乱跳模样。这让三菊看得纳闷不已:“做这东西会有这么累么?哦,可能是不但要手脚齐动,要费尽心思去想,或者还必须用上修为不易得来的道法仙术吧?一定是这样了。否则,不可能别人都还精神得很,林公子自己却累得要躺到床上休息的呀。”
这一天山都和三菊没有如他们所料的一样马上跟着动手,只是静静地看,一边听林强云详细的讲解怎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菊很细心,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学什么也真是快,有些事林强云才讲了一遍她就能领会。还有什么不懂或是一时听不明白的,她会一直问到她认为自己已经全部明白了道理为止。一旦所问的问题使林强云有点犹豫时,立即就会转变话题,不让林强云为难。
这一点使林强云大为赞赏,也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也就把能告诉她的东西毫无保留地解说给她听。
第一具令林强云基本满意的望远镜做好时,天已经暗了。
林强云打开山都伸出来拿望远镜的手,毫不留情地用一块干净绸布小心地包好望远镜放入小箱内,锁上那把小巧可爱的锁,没让山都和三菊看这宝贝的效果。
林强云把锁匙抛上又接住,半开玩笑地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山都和三菊说:“今天还不能看,必须等到明天,才能让你们见识它的奇妙之处。这其中的诀窍不能说,不可说,也不便说,知道吗?”
三菊心念电转:“今天还不能看,过了一夜的明天却又可以让我们看了,其中的秘密还不能说,不可说,不方便说?唔,说不定他还真如外面之人传言的,是天师道中修真的人,想必要在今夜施些什么道法在上面,而施法时又不能让别的不相干之人知道的吧。”
她自以为理解的点了点头,说:“林公子既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三菊自是不会强求。那就等到明天再给我们看这个宝贝好了,先说好了,明天山都和我是一定要最先看这宝贝的两个人。”
“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定第二个让你看看它的用处就是,看过了之后你会觉得,这东西和我的另一件宝贝一样,都是无价之宝,肯定会觉得等上一夜后再看它决不吃亏。”
这个花了自己大半天时间做成的望远镜,林强云必须等到明天才能公诸于众,他要在明天给他们一个特别的惊喜。
这一夜林强云睡得真沉,连怀里的小铜锁匙什么时候被山都掏走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林强云被船上一片大声叫喊“起碇,开船喽!”的声音惊醒。他一跃从床上蹦起,抓起床边的衣服匆匆穿上,连绊扣也没结好就冲出门外。他一把拉住一个迎面走来的护卫队员问道:“昨夜我们停船了吗,停船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
那个护卫队员奇怪地反问道:“昨天不是局主交代找个可以看到海岸的地方停船吗?舟师说我们停船之处是属福州管的海坛山,也叫海坛岛(今福建省平潭岛)。”
“哦,我倒是忘了这回事,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啊,兄弟。”林强云放开护卫队,连声向他道歉。然后调头朝喊声处跑去,嘴里大叫道:“且慢起碇,稍等一下再起碇开船。”
昨天因为离海岸太远了,没法把十多里外的东西看清,也就不可能真正检验出望远镜的实际效果。这时在这个大海岛边停船,距离海岸的远近又刚好能让望远镜看清岸上的东西,正是检验望远镜的最好地方。
林强云的叫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位局主(东主)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要让大家停在这里不走。须知,想早日赶到临安可是大家都早已经得到的通知,任谁也想不到林强云会在此刚出发一天后就要停船。
陈君华和张本忠匆匆迎上林强云,两人同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才起碇就又要停船啊?”
林强云神秘地一笑,小声说:“先让船停下,一会我有一件东西让你们看,保证让你们认为停上一时半会、耽误一点时间绝对值得。”
张本忠不再多说,马上走到船头要舟师重新将“铁猫”放下海去。
林强云拉着陈君华走到自己的房间内,还没开口说话,沈念宗也急匆匆地赶来了,大声问道:“什么事,什么事,怎么一下子又不走了?”
林强云:“叔,你别急,小侄有一件宝贝要在这里让大家见识、见识,这宝贝可是我们以后致胜的又一件利器哪。”
说着便走到床前弯下腰要捧出那个小箱子,他回头笑着对沈念宗、陈君华说:“你们看好了,我的宝贝就在这个箱子里。啊哟……这是怎么回事?”
林强云的眼睛落到箱子上时,发现铜锁已被打开,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不好,船上有奸细,可能把我的宝贝偷走了。”
打开箱子一看,里面那具做好的单筒望远镜果然不见了。
正要请陈君华下令搜查时,忽觉有些不对,若是自己一个人睡还可以说是被奸细潜入房中将望远镜偷走,为什么平日里警觉异常、现在和自己睡在一间房内的山都却是毫无动静呢?他不禁往山都的床上看去,平时睡觉要踢掉被子、把头手伸出的山都,今天却在蒙头大睡,盖得不透一点风的被子也不时微微抖动一下。心中顿时明白,刚做好的望远镜,肯定是那好奇心特别重,对什么都无所顾虑的家伙偷偷地拿出来看了。说不定他正躲在黑暗的被窝里把玩那宝贝望远镜呢。
对陈君华、沈念宗两人指了指山都的小床,让他们也看清山都的情况,然后三个人一起轻轻走到床边,林强云悄悄抓住一个被角,心中默念“一、二、三”,一下把被子掀开。
只见山都侧卧蜷缩在床,双手紧紧搂抱着怀里近尺长、大头粗二寸半,小头径为一寸的铜管。睡得极沉的山都眼角挂着一颗豆大的泪珠,脸上神色不时变幻,刚看到他的脸时是悲痛欲绝的表情,一只脚不住后蹬,口唇稍张似是要呼喊叫唤;忽而又脸露微笑,灿烂无邪的笑容让人心情一畅,好像满天的乌云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一般。
沈念宗叹道:“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们全族人都离他而去,恐怕这世上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唉!”
陈君华:“强云,山都这样跟在你身边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有机会时要给他找个伴才好。”
林强云:“叔说的对,这要请大家帮着留意,看看有什么适合山都的人,是该让他成个家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看看能否想办法让他稍变得顺眼一点,使他不会让人一看到就吓一跳,不要一直这样令初见他的人退避三舍。”
门外传来三菊的声音:“林公子,我可以进来看那宝贝了吗?”
林强云朝门外叫道:“稍等一会,我们马上去楼顶上看。”
轻手轻脚小心地握住山都怀中的铜管,一拉之下竟然没把望远镜取下来。林强云加力向上一扯,把山都的上半身也提离了床板。
眼都没睁开的山都身体一抖,左手把怀里的望远镜抱得更紧,右手飞快地探向腰间要取匕首。
陈君华怕林强云不小心会出事,急喝道:“山都不可乱来,是强云要取回你拿去的东西。”
听到喝声,山都慢慢把手垂下,怀抱的望远镜也松开了。
林强云怕把他跌着,也慢慢把他放回到床上,抽出望远镜,为他盖好被子。
“这小子昨夜怕是惦记着这件宝贝,一夜没睡着。把东西弄到手后又因为天太暗没法看到什么,所以才会睡得这么死,我们现在就是把他卖掉都不知道。”林强云当先向门外行去,回头笑着对沈念宗、陈君华说:“走,我们到船楼顶上看宝贝去。”
走到门外,林强云对三菊说:“今天山都睡过头了,第一个看的就先轮到你,快跟我们上楼顶去,看完了还要让别人也见识一下这个能在战场上制敌机先的物事。”
陈君华一把拉住刚到的张本忠:“张兄弟,我们一起去,强云说他手上的东西能制敌机先,假如真有用的话,我们要商量好给谁先用。”
张本忠有些迟疑:“我还没去查过水战队的操练,怕那些捣蛋鬼们昨夜闹得太晚,今天起不来。是不是可以稍迟一会再去呀?”
上面传来三菊惊喜的叫声:“哇!那边上面有人,一个女人和四个小孩,他们用脱下来的衣服向我们这里挥动,还向我们叫什么,可惜听不见。”
张本忠“咦”了一声,脸上现出迷惑的神情自语道:“此处距海岸将近两里地,连我们‘子母炮’射出的子窠也够不上,三菊如何能看清岸上的情景?难道这姑娘长了一双千里眼不成?这样的人材若是个男的,非得把他抢到水战队里来不可。”
陈君华心知这一定是林强云所说的那件宝贝之功效,扯着张本忠就往上走:“别在这里磨了,去看看不就明白三菊姑娘为什么能看清二里远的人、物了么。”
林强云把望远镜交给三菊后,就自顾走到另一边欣赏即将日出的海上美景,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万里无云,腥咸的微风吹起细细的海浪一皱一皱稍起即伏,几只海鸟在船边来回飞掠,寻找对它们有用的什么东西。远方的海平面上渐渐出现了些红光,一忽儿即转成金色,然后金光越来越盛,总有数万以至更多的光芒在那儿喷射而出,让人不敢逼视。太阳在不经意间趁机突然跳出海面,等你再看时它已经红着脸,把整个圆圆的身体跃到海面上。
“呵!真是美得让人心醉,愿这个世界就停留在此刻,让此情此景直到永远,永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林强云轻声说道。
“既已入世,就不必去想太多出世的事情了。”身后天松子的声音尽是慈爱,后面的话却又充满了无奈:“一入世间这个大泥潭,再想脱身回到与世无争的自我本来,可就难上加难了,不说我们都有七情六欲,即便是已经证道成仙的前辈高人,又何能免得了人世间的亲情与所爱!谁不曾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此言既为羡慕,也是抨击、嘲笑成仙者私心的反话啊。仙,若是只管自己不顾天下生灵,也不成其为正仙,只能算是没应完天劫、不能列班的妖仙,终究还是要渡无数劫难的。凡,只要心存善念,能有以天下为己任,普救天下生灵于水火,未必就不会增进道基,比潜心修炼成道更慢。仙凡之别在于心啊!”
林强云从小所受的教育既有家传的中国传统,再有就是上学开始便灌输入脑的无神论,对此虚无飘渺的证道成仙之说丝毫不感兴趣。对老道这样的长者不好与他相争,转身向天松子拱手道:“多谢道长开解,小子自会按天理良心行事,虽不敢说以天下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