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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元义最近一直在贿赂宦官,与封谞已经相交甚厚,听到张角问他,马上站起身说道:“禀上师,最近我已联络上了中常侍封谞,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请上师示下。”
张角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许:“干得不错,你即日起,备足金帛,多带人手进京,约定封谞,作为内应。我有童谣一首——‘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你可多买嘱儿童,叫他于京中传唱。年关之时再于京城各处皆书‘甲子’二字,以惑人心。”
广阳太平道首领彭脱大声说道:“这童谣作得好!‘苍天’便是汉廷,‘黄天’便是上师,有此谣相应,大事必谐。”
张角见众人都没有异议,说道:“好!诸位将军回去后,一面可使小童传唱此谣,一面需加紧操练人马。大事能够成功,全赖诸位之力,到时候我们同享富贵!”
众人计议已定,分头行事。
刘欣也将沮授、田丰、徐晃、张飞等人召集了起来,坐在大厅里的都是他的心腹。
刘欣看了看大家,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群贼寇,头裹黄巾,他们自称黄巾军,人数众多,声威浩大,攻城夺邑,焚烧官府,势不可挡。”刘欣心道,梦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这上面去。
张飞站起身来说道:“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巾贼在哪里?我带一支兵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田丰知道刘欣的梦向来灵验,不由紧张起来,问道:“不知大人可曾梦见这黄巾贼党有多少人?”
刘欣想了想说道:“梦中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人数太多了,大约有十几二十万人吧。”
“啊!这么多!”在座的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刘欣朝大家摆了摆手:“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我还梦见这些黄巾贼的首领就是所谓的大贤良师张角,他还自号天公将军。另外,我好像还梦见他派了一个叫马元义的人去京城结交阉党,好像是结交一个姓封的宦官,叫封什么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其实他是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了。
徐晃说道:“我在京城禁军多年,不曾听说有个宦官姓封。”
刘欣听了徐晃的话,不由踌躇起来,毕竟是从三国演义上看来的东西,史书上的记载也多有错误,何况是演义呢。
沮授也是相信刘欣梦境的,谨慎地说道:“既然我们都没听说过有一个姓封的宦官,不如派人去京城打听一下,如果真有个宦官姓封,就要引起重视了。”
刘欣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对于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禀明皇上,让朝廷早做准备。但如今阉竖专权,我的奏章恐怕难以到达上听。我思之再三,只有借新年将至之机,派人前往京城给张让送礼,将梦中所见如实相告,请他代为上呈。而且有没有一个姓封的宦官,张让一定知道。”
田丰、沮授二人都深受阉党之害,听了刘欣的话互相对望了一眼,田丰起身说道:“大人切不可因为梦中所见而结交阉党,自毁名声,而为天下君子所不耻。”徐晃、张郃、赵云、张飞也都暗暗点头,显然是赞同田丰的意见。
刘欣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元皓之言我又岂能不知。可是若梦中所见果然成真,则天下必定大乱,到时难免生灵涂炭。刘某又忌能恋一己之名声,而置天下万民之安危于不顾。”
沮授犹豫道:“这个……,这样一来,大人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刘欣“霍”地站起身来:“为了天下苍生,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见刘欣心意已决,再无异议。这送礼的差事自然又交到了徐晃的手里。
张让听说是刘欣给他送礼,万分高兴。他虽然只与刘欣见过一面,却觉得这个小子十分上道,先是送他一条虎鞭,治好了他多年的老寒腿,后来又送给他一种叫“椅子”的家具。因为太监净身以后,下体总是淋漓不尽,跪坐着总有一股臊味,所以太监身上总会用些香水,而这椅子却不同了,坐得高了,下面自然会清爽些,感觉也不那么难受了,所以他才会两次帮刘欣在皇帝面前说话。
其实要说刘欣送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过听徐晃说明刘欣的意思,张让犹豫起来,这宫中确实有个姓封的宦官,叫封谞,是这一年才冒出头来,所以徐晃不知道。这个封谞也是张让、赵忠二人的亲信,所以张让有些拿不定主意,答应查访查访。
徐晃从洛阳回来了,并没有带来令刘欣、马芸满意的消息。
转眼间又到除夕,离黄巾起义爆发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朝廷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河间郡的路上已经见不到几个行人,百姓们都回到家中,明天就是春节了,这是汉民族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太守府的门前,沮授在两块红布上用隶书工工整整地写上“爆竹辞旧岁,桃符迎新年”,他几乎没见过刘欣写字,所以今年的春联便主动代劳了。
沮授正指挥士兵往大门上挂,刘欣一见就乐了,慌忙拦住他说道:“等等,等等。公与啊,去年的春联是这个,今年怎么还是这个啊,换个新鲜的撒。”
“新鲜的?这也是刚写的啊。”沮授摸不着头脑。
“这春联就是为了抒发美好的愿望,只要文字工整、对偶、简洁、精巧就行了。如果家家户户、岁岁年年都贴同一副春联,那多没劲啊!这样吧,你去问夫人吧,今年的春联由夫人作主。”刘欣也知道自己肚子里没有多少货,不敢献丑,马上把皮球踢给了正抱着儿子站在一边欣赏风景的马芸。
其实马芸肚子里的对联也不多,但上学时做寒假作业,总会要求抄几副春联,几副常见的还是有些印象的,于是白了刘欣一眼,说道:“嗯,换个新鲜的。比如‘春回大地百花争艳,日暖神州万物生辉’、‘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这些都可以啊。”
沮授喝彩道:“‘天增岁月人增寿’这句说得好,想不到夫人竟有如此文采!佩服,佩服。”
正在这时,城门方向过来一队伍骑兵,直奔太守府而来。刘欣放眼望去,为首一人似乎宦官打扮。等那队人马走到近前,为首的宦官翻身下马,却是小太监张狗儿。
张狗儿下了马,大声喊道:“刘欣接旨!”
刘欣不敢怠慢,慌忙跪倒。张狗儿慢慢展开手上的黄绢,缓缓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第36章 天上掉馅饼
刘宏在大年三十给刘欣送来的圣旨,让他大吃一惊,这封圣旨是任命他为荆州牧。张狗儿这次颁完了圣旨,不顾刘欣的再三挽留,就是不肯留在河间吃顿年夜饭,匆匆忙忙便要赶回洛阳,显然京城中出了什么大事,临走时还反复叮嘱刘欣早日收拾行装,尽快赶往洛阳,朝见皇上。刘欣不敢强留,叫人塞了一包金银给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府内,却见田丰等人得到消息都聚集到大厅里,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什么。
看到刘欣走了进来,众人一齐拜倒在地:“属下参见主公!”
刘欣有些莫名其妙,赶紧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吧。”
田丰看着一脸愕然的刘欣说道:“难道主公不愿意我们跟随您去荆州?”
刘欣奇怪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皇上,突然就让我去做这个有职无权的州官,还担心你们不愿跟我去荆州呢。还有,你们怎么突然叫起我主公来了?”
沮授解释道:“哈哈,主公您误会了。您去荆州是任州牧,而不是刺史。刺史只负有监督地方官员的职责,而州牧却不同,他掌管一州军政,各郡县长官全凭州牧任免。今后我们跟随您到了荆州,那就是帮您做事了,自然要称您主公了。”
刘欣听了沮授的解释,这才转忧为喜,又对徐晃、张飞等人说道:“你我是结义兄弟,今后仍称我为大哥即可,不必称我为主公。”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一下就将刘欣砸得晕乎乎的,他这个河间太守其实做得十分窝囊,虽然说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其实人事权有限,连县令都无权任免,田丰、沮授、徐晃、张飞等人其实都是编外干部,相当于后世说的“临时工”。这下可好了,到了荆州就是自己说了算,总要给他们安排合适的职位才行。只是这封圣旨因何而来呢?刘欣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汉时将分天下为司隶、豫、兖、青、 徐、凉、雍、冀、幽、并、荆、扬、益共计十三州。开始曾设置州牧一职,管理州下各郡县,后来发现州牧权力太大,就改州牧为州刺史,而州刺史只是代表中央对各郡县行使监督权,并没有实权。当时刘焉为南阳太守,他的好友侍中董扶曾经对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之气”。于是刘焉便留心想要当这益州之主,屡次上书进言,请皇上重新设置州牧一职。
巧的是张让得了刘欣的提醒,还真派人暗暗跟踪封谞,果然发现他和一个叫马元义的人来往甚密,便对刘欣说的事情的了三分相信。而这段时间,京城中渐渐流传开一首童谣:“苍天当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让听了暗自心惊,他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的权势,全是依赖皇帝刘宏的信任,如果刘宏倒台了,自己也就完了。
想明白这一点,张让就不敢再拖延了,赶紧进宫找刘宏汇报,刘宏此时正在看刘焉递上来的奏章。刘焉三番五次递了奏章上去,却总是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这次他是给赵忠送了厚礼,托赵忠转呈给刘宏。
赵忠自然帮刘焉说了许多好话,刘宏正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却见张让进来,便将刘焉的奏章递给他看。
张让早看到赵忠正在一旁不住地朝他使眼色,他和赵忠那是穿的一条裤子,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先将自己掌握的关于张角的情况说了出来,然后趁机进言道:“皇上,前些日子杨赐、刘陶两位大人都曾先后上书,请求捉拿张角,皇上没有批准,如果现在再行捉拿,恐惹非议。老奴以为刘焉大人这奏章上得及时,解了皇上的大难题。”
刘宏奇怪地问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张让继续说道:“现如今,各地太守贪污索贿,剥削百姓,多有不遵朝廷号令者,导致天下离心背叛。刘焉奏章上请求皇上选取清名重臣担任州牧一职,以镇一方,老奴以为可行。这样一来,便于集中各州兵马,如果张角真的造反,擒拿起来也是易如反掌。”
刘宏点点头说道:“阿父言这有理,那么你认为在哪几个州设置州牧比较妥当呢?”刘宏宠信张让、赵忠二人,常称张让为父,赵忠为母。
赵忠听刘宏心思有所松动,想起刘焉所托,赶紧说道:“皇上,大汉精兵皆集于洛阳,幽、并、凉三州亦是兵强马壮,纵然张角造反,也不足为虑。倒是南方诸州,朝廷鞭长莫及,尤其益州,道路阻隔,应当早点设置州牧才好。这主意既然是刘焉提出来的,他又是汉室宗亲,老奴以为他可任益州牧一职。”
刘宏想了想说道:“阿母说的有些道理,就任刘焉为益州牧吧。南方诸州中荆州地接南北,十分重要,朕本欲任命王睿为荆州刺史,现在不如直接任命他为荆州牧,你们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