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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伯几乎激动起来。“你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对赫勒说,“人类是宇宙中最常见的能感知生物!他们占了迄今发现人口的93。7%。如果一个星球具有合理量的碳和氧能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人类形式的出现就不可避免了。能感知生命要出现并延续,就需要手的配合、脚的协调、左右对称的身体结构和有柔韧的皮肤。”
你这个老骗子!你什么都知道,还依然制造畸形人,还假装说他们是其他人种!
“事实就建筑在细胞的结构上!”克罗伯还在高谈阔论,“而每一种能感知生命都由此进化而来,这就是科学的事实。忘掉你的宗教和寓言吧!哦,当然了,”他又修正他的观点,“血细胞是不同的,它们从一个人种传到另一个人种,通过这个渠道就可以判别行星间人种的杂交情况。”
赫勒淡淡地说:“我只是对地球上某些种族的面部骨头结构与曼科星上某些种族的较为相似感兴趣罢了。”
“我证明给你看!”克罗伯厉声说,就好像赫勒在与他争辩。这个细胞学家跑了出去,我能猜得到他去哪儿:人体深冻室。果然不错,不一会我就听到从那儿传来斧子砍东西的声音。
克罗伯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只从手腕上砍下来的人手。他从一个推车上的一堆肮脏的杂物里翻出一个快速解冻器,时间不长,那只断手就流出了血。为得到一点血样就砍掉一只人手,这种事只有克罗伯才能干得出来。我又开始感到不舒服了,非常不舒服。“地球人!”克罗伯一边说,一边把一些血滴到一个培养基上。
赫勒看上去吃了一惊。“索尔顿,你们还绑架地球人吗?”
“不,”我说,“这是我们数年前在一些车祸现场捡到的尸体,就放在这儿深冻供研究用。”
克罗伯奇怪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扑通一声把断手扔到地上,开始在显微镜下专心地摆弄培养体。
然后大夫拿起一根肮脏的尖探针,还没等我阻止他,就抓住赫勒的手在大拇指上扎了一针。我几乎要呕吐,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但克罗伯只是从赫勒手上取了血样,放到一个试瓶里,又安置到另一台显微镜下。“再看看这个!”他挑战似地对赫勒说,“这可以让你一劳永逸地相信在曼科和地球之间没有杂交现象!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出自地球。这是科学事实!”
赫勒看了两个血样。“它们很相似。”他说。
“哈!”克罗伯说,“不称职的观察家!”他把赫勒推开,自己又看了起来。“格里斯长官,他是你手下的特工吗?到那间屋去看看。不。”他改变了主意,又捡起那只断手扔到骨质密度计里。“好了,这确实是地球人。”
克罗伯收起他的笔记,又对他的助手咆哮着让他们把推车和桌子收拾起来。他指着一张凳子对赫勒说:“你还是坐在那儿继续想你的那些寓言吧。”赫勒淡淡一笑,又拿起了那本书。
大夫走到门口,又急促地示意我出来。我跟着他来到一间更污浊的办公室。我不敢坐,因为怕坐到什么尸体上。但因为感觉不舒服,只好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克罗伯坐了下来,手指点着他的笔记。他向前探着身子,像个阴谋家。“格里斯长官,我们在这个特工身上碰到麻烦了。”
他以前从未用这样的口吻讲过话。我的胃疼得更厉害了。
“格里斯长官,我们真得在这个特工身上花点功夫了。”他看看笔记。“他的体重没有问题。他在这儿的体重大约是239磅,在地球上的体重大约会是199磅。这不会引起注意。问题是他的年龄。”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几张表格。“根据这些材料,大概是由于营养问题,或者是地球人身体器官进化过程中的先天缺陷,他们都活不到他们的期望寿限。在任何自尊的行星上生活的、拥有自尊的细胞结构的自尊的哺乳动物,在正常情况下的寿命是他们生长期的6倍。”
我知道这个,又怎么了?
“在‘布利托—行3’上,”克罗伯一边查阅他的表格,一边说,“据说人们到20岁就完全生长发育成熟了,这个生长速度对他们可能快了些。但无论如何,他们也应该能够活到120岁。其实,他们活不到这个岁数。他们一般在70岁甚至70岁以前就蹬腿了。”
“克罗伯……,”我本来想说他不会在那儿呆那么久的,但我马上意识到他会的。可这又怎么样呢?
克罗伯继续说:“曼科星上人的生长期是32年,他们也确实能活到这个数字6倍的年龄。这就是说,这个特工如不发生什么意外,他将能活到192岁。”
我看不出这些跟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关系。
“那个特工现在大约是28岁,身高是6英尺2英寸。生长期最后几年的身高增长幅度不大,到他32岁时,他的身高大约达到6英尺5英寸!”
我感到又不舒服又害怕。我就知道会出什么事的。
克罗伯边看表格边说:“地球上像他这种肤色的种族——是白色的?更像青铜色——他们的平均身高只有5英尺8英寸半。”他扔下手中的表格看着我。“他太高了!在那儿的人们中间他会像灯塔一样显眼!”
他把脸凑过来,离我很近,他现在脸上的那付疯狂神态就跟他大谈畸形人时一模一样。他说:“我们可以截短他的腿和胳膊。我们可以从他的四肢取出一些骨头。我们还可以缩小他的脑壳……格里斯长官!你怎么了?”
我的身体蜷缩起来,并用双手抱着肚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疼痛!我开始呕吐起来,吐了满腿满地,几乎吐出了一周里吃的所有东西,吐完了又痛苦地干呕。
这大概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当我开始恢复意识时,赫勒已经站在我的身边,抱着我的头。
克罗伯的助手:一个拿了一管什么流质的东西往我的喉咙里灌,我吐得更厉害了;另一个拿着个瓶子往我脸上扇蒸气,但只让我更加难受。
赫勒在对什么人大声发布命令,两个警卫走了进来。赫勒掏出他的红星手帕把我的脸擦了擦,然后从一个助手手里接过一副担架,把我轻轻地放到上面。两个警卫一人抬一头把我抬离了那个地方。
第四章
到了我的屋里,赫勒脱掉我的衣服,把我放到浴盆里,帮我把身上的污物洗干净,最后又把我安顿到床上。他显得非常焦虑。他用一盏烘干灯对着我的胃部放热,希望以此减轻我的病痛。
我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我一辈子都没有那么痛苦过,简直比与隆巴谈话还难受。
赫勒捡起了我散落在各处的一些衣服。“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他说。
我紧张得僵硬了:他在掏我的衣服口袋!我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他。当一个人平时不到一个固定的地方上班时,他往往把自己变得像个走动的办公室,衣兜里放满了笔记本、旧信封、通知,应有尽有。如果他仔细翻这些东西,地球使命的骗局就会被揭穿!
但他只是把这些东西放到一边,连看都不看。我虽然还处于病痛之中,对他在谍报一行的游戏一窍不通还是有点蔑视。他真是个孩子!
他把许多武器放成一堆,又拿起制服、帽子、靴子,还有其他东西,检查一下口袋的东西都掏空了,就把它们统统扔到废物筐里。即使是在发生今天的“事故”之前,这些东西也是又脏又臭。
一个警卫始终留在屋子里,准备随时帮他的忙。赫勒从一堆纸头里找出我的身份牌递给警卫。
“不!”我虚弱地请求他。
“到营地去,”赫勒吩咐他说,“从他们的供给里领一套全新的总务部门的军装。”
警卫向他致了一个交叉双臂的飞船联队敬礼——他们从来不对我这样敬礼——带着我的身份牌走了。
“赫勒,”我叫道,“他拿着那个身份牌会把杀戮营一半的妓女都买下的!你会让我破产的。”
“哦,不会的。索尔顿,你得学会信任别人。”
信任这样一些渣滓和罪犯?“哦,我病得厉害还上不了课!别对我讲这些道德之类的东西。”
他把烘干灯调整了一下位置,又在我头上敷了一条湿凉毛巾,然后问我:“感觉好些了?”
一点也不好。赫勒清理了被衣服弄脏的地面。这些飞船联队太空人太爱整洁了。他自己脱了衣服,还洗了个澡,又把他的特工红星手帕和白训练服也洗了。他把房间收拾好,穿上一身一件套的很随便的晚装。他梳了头,打开有线电视,最后坐了下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欠起身,手伸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的两堆东西。我以为他要翻我的文件!
但他没拿文件,他从武器堆里拿起一根炸棍。“你这件真不错。”他打开炸棍弹膛检查弹药。“弄这些玩意你得当心。他们运输的时候都装上哑弹,看起来就像真家伙。噢,这个没问题。”
我估计他迟早要翻那堆文件,但他只是拿起晕眩枪检查是否装弹了。他又伸出手,我吓得不敢出气。他拿起一把10英寸长的匕首处常用的匕首,看看锋利的刀刃。他看上去挺入迷的样子。它们当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你要是用某种手法在匕首尖上弹一下,它能发出嗡嗡声。他弹了一下,匕首发出一阵嗡嗡声。“很不错的合金。”他说。
他的手一动,我还没看清楚他要干什么,匕首就脱手咝咝地飞了出去。我下意识地一躲。难道它是冲着我来的?
在一个架子上有一个瓜,刀飞过去刚好打在中间,“喀嚓”一声,把瓜一分为二!赫勒拿起瓜要分一半给我。“想吃点吗?”他说。一看到这东西我的肚子里又是一阵难受。“对不起,”赫勒说,“有时吃点瓜能让人清醒一下。”
他把瓜放了一块回去,坐回到椅子上,但还是没有伸手拿文件。他把刀和刀鞘擦干净。
那个警卫拿着一包军装回来了,把身份牌也还了回来。赫勒递给他一克莱第钞票,警卫说:“没有别的事了吗,长官?”他们从来不这么称呼我。一转念我又恶狠狠地想,你可以用这一克莱第买不少东西呢。
但这还不算完。只见那家伙凑到赫勒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赫勒笑了,也对他耳语起来。他们两人都咧着嘴笑了。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是要逃跑吗?
警卫退后一步刚要敬礼,赫勒指着地上说:“你把钱掉了。”
“哦,对了。”警卫说。他把钱捡起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向赫勒敬礼,出去了。看来他对钱并不感兴趣,我想。那么他们就是在策划什么事了。
赫勒拿起一本关于地球的教材看了起来,还是没有注意到我的文件。真是个傻瓜,他在地球上不会活过10天。
想到这儿我的胃又痛得厉害了,我开始为我自己担心起来。我从未有过胃的毛病,现在也没有发烧。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如果我去找克罗伯大夫,他会建议给我换上一个新胃。我又想起了克罗伯。我绝不会再让自己在那个疯子面前失去知觉!说不定等我醒过来时我会长上一颗牛头!
他还说过把赫勒的腿……
我的胃又剧烈疼痛起来!现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我只是趴在床边干呕。
赫勒拿来一个小桶,但我用不上。他弄湿了一块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我近乎绝望了,我不能再这样了。如果我不能让这次使命运作起来,那么就不会仅仅是病了,而会因此丧命!
我躺在床上,赫勒又开始读他的课本了。我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