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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儿,我的礼物,你可喜欢?
她只是躲在那重重轻纱后面,一如他曾每天去看她,却只能得见一张睡颜一般。她,从心底深处在抗拒着他吧?是否从此以后再也不得相见?
还是那一套繁琐地仪式,却不得不一丝不苟的完成。新人双双拜倒在玉阶之下。给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
金质步摇来回晃动着,清瘦的娇躯在行礼完毕后似乎原地轻晃…………她并未痊愈,又怎能经得住这些劳烦?龙承霄紧紧的抓着龙椅扶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搀扶的冲动。
玉喜偷觑龙承霄一眼,暗中打算要让大婚在宫内的部分尽快结束掉。正准备给礼官使眼色。却听龙承霄忽的说道:“朕与皇兄一向感情笃厚,适才朕忽有所感。想来时辰还早,不如你我兄弟二人移至偏殿说话。王妃也可先休息一下。”
帝王金口玉言,哪怕再是不合情理也得招办。子墨不过是淡然一笑,倒是将两溜十二名司礼官惊得够呛。玉喜这几日早已习惯了龙承霄的惊人之举,只是立即开了偏殿,请皇上与睿王进去。又命人收拾出另一间偏殿,寻了几个老成妥当地嬷嬷伺候王妃。
“你……真的要娶她?”殿门一关,龙承霄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皇上,臣是当着文武百官地面求皇上赐婚的,又怎会是儿戏?”子墨眉峰轻挑,他早知道龙承霄有些失常,却想不到他已然到了这个地步。
“她……爱你?”龙承霄深深地吸了口气,“朕知道是朕对不住她,可朕记得当日出事之前,你们并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吧?能否将那时地情形告诉朕呢?”他见子墨脸色踟蹰,又道:“颜儿已经是你昭告天下的王妃了,你又有什么顾虑呢?”
对于最后是由子墨救走朱颜一事,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地?他们是在殷府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的吗?究竟是有多深的感情,才会令子墨那样不顾一切的救走朱颜?难道朱颜早在出事之前就已经与子墨相恋?
想不出,便如芒刺在背、骨鲠于喉。
“当日臣与颜儿,一共也就见了寥寥数面而已,她是个很容易就能令人倾心的女子,微臣斗胆,说句僭越的话,颜儿对皇上,很是灰
龙承霄脸色益发的灰白,忍不住又问道:“那你……明知她是朕的女人,却还能接受她么?”
子墨轻笑:“微臣虽身为皇族,可惜在宫外浸淫的太久了,难免也染上了些江湖之气。那些个世俗之见,微臣自不会放在心间。何况颜儿是怎样冰清玉洁的女子,皇上想必也是了解的。”
龙承霄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心往上涌,是那样刻骨的冰冷,冷的连心都不会跳动了,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子墨的薄唇一张一合。
“……这次微臣请求皇上赐婚,的确是仓促了些。只是这一直是颜儿的心愿,微臣不管不顾的赶回京城,回来却见到颜儿形同枯槁。过去的那段日子,她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刚醒来便要见微臣……”
“颜儿一直自卑于她的出身,心里想着的,嘴上也不敢说。微臣别的不能为她做,唯能给她一个皇子正妃的名号,只愿她能常现欢颜……”“她身子极弱,太医说只因她日日忧思过甚,郁结于心却又疏于调理……,需得好生将养着,想了法子给她宽心,那或许还能得享天年……”
龙承霄只觉得有人正拿着一把冰冷的钝刀子,在他心上来回的割着,割不动,便狠狠的往下拖,拖得伤痕累累,拖得血迹斑斑。
朱颜的病,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只可惜给她伤病的是他龙承霄,替他宽心的却令有其人。
“皇上,颜儿今日的精神略好些,微臣不敢耽搁……”子墨微微躬身。
龙承霄半日才醒悟过来,无力的挥手道:“你去吧……”
目送子墨毫不犹豫的行礼、转身、离去,龙承霄忽觉浑身乏力,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坐倒。
原来,他们当日并未生情,或者说是颜儿并未对子墨生情,而是应在那“灰心”二字上。
他输,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自己。
道理早已明白,再次确认却仍是令人心痛如绞。
颜儿,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有些话,他若再不说出,只怕相见已是来生。
第一百零三章 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
睿王府里里外外已是粉刷一新,然而前厅后院却再次呈现出一热一冷两种情形。
前厅自然是宾客云集,由萧见离会同几名有头有脸的宗室子弟帮着招呼,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一派花团锦簇的豪门盛景。而与此同时,王府后院却维持了一贯来的安静清雅,只得几名仆妇小心翼翼的伺候汤水,隐隐的也能听见前头的喧闹,感觉却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还是朱颜长住的那间屋子,这会儿也被装饰的喜气洋洋。两根儿臂粗的巨大红烛明晃晃的照着,放眼望去,红艳艳的一片,紫檀木桌上满是美味珍馐,博山炉内点着合欢香,青烟袅袅处,让人魂驰梦移。
子墨此刻已经换上一件轻便些的常服,也是红色,礼冠早已取下,单用一枚银环扣住,却愈发显得风神俊朗,若不是眸中一片清寒不褪,倒像是一个真正满怀欣喜的新郎官了。他不住的把玩着悬于床头的双喜如意同心结,嘴角却挂了丝淡淡的讥讽。
新嫁娘却还未换下一身行头,坐在桌旁的软椅上一动也不动,身子仿佛是僵直了似的,看起来好生别扭。
子墨终于走了过去,他看见眼前的新娘忽的颤抖了下,略一犹豫,却还是伸出手去,在新娘的惶惶不安中,揭开了她的面纱。
那是朱颜的脸,真像,虽然知道这不是她,但也许是分开太久了,竟忍不住痴痴的盯着看:她的眉眼,她的嘴唇……。手指轻轻抚上了光滑细腻的脸庞,如果,眼前地是真人那该有多好;如果。有朝一日她也能像这样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又该多好!
只可惜,这不是她!装扮的再像。。。也不是!
楚晚云拼命抑制着心里地害怕,她一直是跟随萧见离的,只见过子墨屈指可数地几次,大家都说他冷漠而肃杀,不像旭日公子那般平易近人。而装扮成朱颜的这些日子里又被龙承霄感动。隐隐的竟对子墨有了些腹诽。
成亲、跨火盆、饮合卺酒、拜天地、进洞房……,一道道步续下来,人便真的恍惚了,开始以为自己就是那新嫁娘。子墨朝她走来时,她当然感觉的到,于是心开始狂跳,脸也变得滚烫,她在面纱下看见了子墨修长有力地手,然后。眼前一亮,她只觉一阵眩晕。
冷殇、子墨、睿亲王……,这所有的称呼集中在一起。幻化成眼前的昂扬男子。他不再冷漠,那深不可测的幽黑双瞳里。只有软软的痴心和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看得她也心疼起来。脸颊被他摩挲着,楚晚云一动也不敢动。目光相接时,她以为自己会被融化。只是他那样专注的看着自己,却是在透过这张脸思念着另一个人。
那个朱颜,真是没来由的叫人嫉妒呢!
他的手终于收了回去。
“公……子……”,楚晚云听见自己地声音,轻如蚁呐,又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不已。
“你都准备好了?”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神情早已回复到一贯地清冷,“他武功并不弱,你有几分把握?”
“他已经中了属下的日久生情,属下至少有七分把握能应付地了。”楚晚云不敢怠慢,同样以传音密术回应,“只是,他真地会来吗?”她有点想不通,为何两位公子都那么笃定龙承霄会来呢!他不是亲自赐婚的吗?
“他会来地,早一天、晚一天,总会来,”子墨眼里似有漩涡一般,扑朔迷离,“他若不来,便是我高估了他,颜儿的那份伤心,也就成了多余。”
所以你们就利用这一点来引他入瓮?楚晚云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英俊而忧伤的脸,她不清楚龙承霄与朱颜之间具体的纠结,却也控制不住自己对龙承霄的那份同情。
即便当初是他有负在先,想必他也是万般无奈的吧?这日日不顾反对的看护照顾,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心意么?更何况他还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又何必抓着那点儿错处死死不放?
只可惜,她楚晚云从头到尾都是个不相干的人,同情了、伤心了、挣扎了,也不过只有清风明月知道罢了。
勤政殿里,空空荡荡的。玉喜早已命所有宫人退下,将殿门关上,只留他自己在外面忠心耿耿的守护着。这一夜,是别人的大喜,却也会成为皇上的伤口。皇上不会说,可他又怎会不知道?然而这男女情事又怎是他一介阉人所能置喙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的相陪,等候皇上回复的那一天。
玉喜不知道的是,龙承霄此刻其实只与他一门之隔,相距不过尺余。
龙承霄靠在墙上,身下的青石地板冰凉刺骨,却始终不能令他平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子墨那样给朱颜一个正式的名分?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子墨的坦荡自若,毫无畏惧?为什么他就必须得被所有世俗礼教捆扎的透不过气来?
忧思过甚,郁结于心!
颜儿心里是有他的,否则她又怎会忧伤至此?可惜他心盲,看不见真情,还以为自己不过伤心一阵就会好,如今翻然醒悟,却已是顽疾缠身。
曾经他以为是可以牢牢握在掌心的,却在不经意间离他远去,以至抱憾终生。
龙承霄愣愣的凝望着台阶上的龙椅。皇宫里只要有龙椅的地方,便会特意修筑上几级玉阶,用来烘托帝王的高高在上。
他习惯的坐在那高台上向下俯视,现在换了一个角度看去,才觉得那张椅子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很奇怪自己竟能在上面坐了十几年之久,那么孤孤单单的坐着,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几乎有一生那么多。
那段日子守在朱颜身旁,抱在怀里却觉得不真实,总觉得她随时随地都会离去。而眼下这股恐慌更像是要将他吞噬一般。
他那么爱她啊,她却不知道!
龙承霄只觉万蚁噬体般的焦躁难安,他想去找朱颜,前所未有的想!他得去告诉她,把以前来不及说的统统说出来。她现在不是已经醒转了么?那定然能够听见他的话,再也不能无动于衷的阖着眼了。
而或许,她其实也是在爱着他的呢?
或许,他们还来得及回头重新来过?
明知道她现在正是洞房花烛,明知道她此刻正与别人在一起,他也顾不得了!
第一百零四章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
“圣旨到!”
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喊声,原来喧闹无比的大厅里忽的静了下去,跟着便一阵“扑啦啦”的嘈杂,所有人都跪伏在地,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今晚是睿亲王大喜的日子,酒过了三巡,菜上了五味,新人也已经进了洞房,这会儿宫里传召还能有什么好事?
早有仆役赶到后院将睿王爷请了出来,他虽已换了便服,却还是一身大红色,见他匆匆赶来,想到他是从温柔乡里被生生拉出来的,人人脸上不免带了几分同情,唯独玉喜仍是死板着一张脸,看他也没带黄绫卷轴,想来是皇上口谕了,不过既然来的是皇上心腹玉喜公公,那这事情估计还小不了。
“睿王爷,皇上请您入宫一趟!”玉喜弯着腰,声音有些干巴巴的。“皇上可曾说是什么事?”子墨一脸平静,嘴角甚至还带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让人不得不钦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