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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抽纱的窗帘随风摇曳,原本刺眼的阳光折射过玻璃暖暖的散落在玻璃桌上,玻璃上印着许多只蝴蝶,逼真动人的模样,洛水用手去扣,却只能抚到逛街的玻璃,原来那印花是在玻璃的另一面。
顿景然点了一杯蓝山,知道她不喜欢喝咖啡,央着服务员替她做一杯蓝莓沙冰。
她没说话,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蓝莓味道的东西,她还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蓝莓味的泡泡糖,整天整天的吃,吃到最后,腮帮子酸疼的饭都咬不动,再不敢吃,一想蓝莓就觉得牙酸。
他说:“洛水,你和他好吗?”
她咬着吸管,不妨他这么问,抬头看了他一眼:“挺好的,祸水,你和蝴蝶们呢?”
他扯起嘴角,笑起来,咖啡味道太苦,他又加了一颗方糖:“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吗?”
她奇怪的看他:“那方舞和董馨馨算什么?”
他回答的无比顺畅:“蝴蝶啊。”
她看了他两眼,重新埋下头,用小勺子剜着冰沙吃。她性子急,总爱喝冰水,最喜欢在大冬天,睡觉前在窗口放一杯水,等第二天早上结成冰,一勺一勺的挖冰吃。
他笑了笑:“你还是这么喜欢吃冰。”
“是啊,冬天冰块的味道特别好,冰爽无极限嘛。”她舀了一勺呷在嘴里。颗粒状的冰块迅速的融化成水,“你不是不喜欢太苦的咖啡吗?”
以前两个人去喝个奶茶店的冰拿铁,祸水都嚷嚷着太苦,祸水是典型的苏杭人士,受不了一点点苦味,偏甜食。
“洛水。”他突然叫她。
她应了一声,咬着冰静待下文。
“原来你都知道。”他再放了一颗方糖,视线越过她落在某个虚无的空间,声音沉沉,“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洛水摸着脑袋,傻笑:“顿祸水,你,最近太无聊了?”
他静静的等她笑完,声音清冷,落寞如雪:“你……真的不知道吗?”无数次路过图书馆,无数次看到他和她牵手走在一起,她越发的娇俏动人,或嗔或痴,轻依在他身边,他大多时间都在听她说,偶尔替她拨开凌乱的刘海,把她的手放在口袋里。而他只是个局外人。
他终于下定决心,放手。
他早就应该知道,他已经错过。
不是不爱,只是她不爱他,从来没有。
他依旧不甘,哪怕已经要离开还是不甘,他卑微的只敢问她知不知道他喜欢她,一直,甚至不愿相信长久以来都是自己编织的一场华丽的梦。
洛水觉得心酸,终于说:“我们是好朋友。”
他仿佛恍然大悟:“是啊,我们是好朋友。”握着杯子的手忽然开始发冷,转过脸去,极力的仰起头,凝望着窗外刺目的光圈,午后的阳光正好,心口上有东西胀的满满的,他一动不敢动,直到眼前发黑,才迫不得已的转头。
他说:“送我去机场吧。”
洛水怔了一下,空气渐渐凝结成冰,她觉得窘,只好佯装什么都不懂,不以为然开玩笑,就像以前的每次那般熟稔:“你又准备飞哪去泡小妞?”
顿景然配合的微微笑,一点一点的扯起嘴角,座位的侧前面有一点琉璃的屏障,刚好映衬出他的一整张脸,终于他看到自己在笑,切了一声:“澳洲。”
洛水咦了一声,右手紧紧的握着杯子,冰凉侵入肌肤,是一种闷生生的麻木。左手边的背包先是熟悉的震动,属于她手机的频率,她手忙脚乱的去掏背包,还是来不及,震动过后就是手机的铃声。
清脆的童声大喇喇的唱开,大坏蛋来电是否接听,大坏蛋来电是否接听。
“我在门口等你。”
他脸色平静,犹带一点笑,但洛水觉得难怪,随手关了手机。
工作日黄昏的交通堵得一塌糊涂,兰博基尼在滚滚车流中,也丝毫没有办法,紧紧的跟着前面的桑塔纳,一步一挪。
她有点急:“这么堵,你赶得及吗?”
他毫不在意:“没关系。”
洛水还是焦急,惴惴不安,想起小时候班级组织春游活动,班主任前一天就把小小的火车票塞给她们,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被噩梦惊醒,捏着一张小小的票,独自一人在站台上火车轰隆隆从眼前疾驰而过,有一个声音循环往复:来不及了。
从此以后,不管是赶车还是约朋友见面,她再不敢迟到,宁愿早到一个小时,也不敢迟到。
“要不我们走过去吧?”她好心的提议,凤起路本来就在城市的边缘,晚上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飞机的隆隆声,她知道不远处就是飞机场。
顿景然瞥了她一眼,方向盘握的太紧,右转弯太大,等他回过神已经来不及转弯,嘭的一声冲上人行道。
车子横在路上,他不管不顾,下车拉过副驾驶座的车门拉出洛水:“走吧。”
他拽着她跑,洛水的手腕被扯得生疼。
风呼呼的从耳边擦过,她的喉咙发干,麻麻的酸疼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好任由他扯着。
很快传来飞机尖锐的嘶鸣声。
候机大厅。
人来人往。
他终于停下来,额头上有一颗颗晶莹的汗珠,顺着眼睛慢慢的下滑,他捏着手机,终于拨出一个号码,然后他对着手机说:“妈,我现在就走。”
宽大的屏幕上鲜艳的红色字体滚动着,播音员的声音亲切甜美。
“再见。”他立住脚,对她说,“谢谢你送我。”
安检的地方长长的队伍已经越来远短。
“再见。”洛水挥挥手,她犹自奇怪祸水不是经常出国玩么,为毛如此桑感。
他转身想安检走去,什么东西都没带,口袋里有各种证件,早就准备齐全,他安慰自己,他原就是来告别的,现在得偿所愿他终于不再反抗父母的意思,终于可以随意的出国,终于没有负担牵绊。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难过。
他手心里攒着一枚玻璃珠,不是透明的那种,而是像瓷器一样的莹白,上面印着一只蓝莲花。
小时候,洛水特别喜欢玩这个,趴在地上自己和自己也能挽起来,他每次看到都不屑的走过去,冷冷的哼笑:“丑八怪。”
这一枚是洛水在不知名的某处捡到的新品种,那会儿她总是揣在手里,上课玩下课也玩,宝贝的不得了。
后来的后来他去她家玩,看到这枚东西,顺手牵羊带走,以为她会发现,没想到再没有消息,大概她早就忘记。
他轻轻的摩挲着润滑的玻璃面,凉凉的抵在手心。
他还是没忍住。转身飞快的跑向她。
他的手揽过她的肩,穿过她蓬蓬的头发,把头埋在她肩膀上,梦语般的叫她的名字:“洛水,洛水。”
她摁着开机键,僵在原地。
65
65、等到尾声 。。。
手机进入欢迎画面。
马上就有电话进来,是再熟悉不过的童音:大坏蛋来电是否接听,大坏蛋来电是否接听。
顿景然如梦初醒:“谢谢好朋友。”
洛水茫然的摇摇头,看着他走掉。
摁下接听键,那边传来蓝卿焦急的声音:“夫人,你在哪,我来接你。”
洛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尤其是听到大神焦急的声音,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半天憋出一句:“怎么啦?”
“伯父伯母来学校了。”
不会吧,现在可不是早上,难道蓝妈妈又想和她去爬山?转而一想,不对啊,他怎么会叫自己的父母伯父伯母呢。
答案只有一个:她爸妈回来了!
洛水拔腿就跑,激动的说:“我在飞机场,飞机场你知道吧?”
“你别跑,就站在那里,我很快就过来。”
蓝卿驱车到机场,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宝蓝色的身影伸长着脖子左顾右盼,他下去把她牵到车上,什么都没问,只笑着说:“伯父伯母和我爸妈在一起。”
洛水深切的体会到人生如戏这句话。
所有神奇的事情,还都集中在一天。
她问:“我爸妈怎么会你爸妈在一起?”
他说:“凑巧,我爸妈刚好有空想找你爬山,在楼下碰到你爸妈在打听你住在哪个寝室,说联系不上你。”
洛水真想抱头痛哭,这叫什么事!把车里的海绵宝宝垫子揉成团子,又用力压倒爆扁。爬山什么害死人不偿命啊。
“那……那……”她结结巴巴半天问不出那句话。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才又说:“那我们就订婚吧。”
反正丈母娘岳父都见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他实在不想以后还要来飞机场接她,这个危险的地方。
“嘭”的一声,海宝肚子里的气囊爆掉,棉絮七零八落的飘飞起来,煞是好看。
“订订订订订婚啊,我们还小,再说吧。”
他拍拍她的小手:“所以先订婚。”
见面地点定在梅家坞的暗想茶庄。
茶庄的包厢。
镂空雕花的屏障后面就是大片梯田状的龙井茶,清香四溢。
上来的菜竟然也有清淡的茶香,侍者介绍,这是用炒过茶的锅闷出来的香。
圆形檀木桌上,正儿八经的两家人。
洛水有些局促,父母就坐在身边,却还不如旁边的蓝妈妈亲近,跟蓝妈妈好歹还能聊聊哪里的山好爬,哪里的山更美,哪里的山太高。
跟自己的父母却只能一问一答,连洛妈妈给她夹个菜,她都捧着个碗小心翼翼。
倒是三个男人相谈甚欢,等洛水吃了一碗海鲜粉丝,男人们已经喝起酒来。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还真歇不下来,这是男人们的世界。
一顿饭下来,气氛诡异。
蓝妈妈看出洛水的不自然,就撺掇着女人们出去看风景。
于是,另外在顶层搭了个台子,蓝妈妈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洛水和洛妈妈。
“洛水。”
“妈。”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又有点不自然的叫出来。
洛水搓搓手,声音小小,生怕这只是个梦境:“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洛妈妈一把抱住洛水:“想你了,怕你过的不好,小水,对不起。”
洛水伸手反抱住妈妈,印象中的妈妈最喜欢穿着火红的连衣裙,尖尖的高跟鞋,总是神采飞扬,什么困难都难不倒的模样,可以做出很好吃的菜,在她闹情绪的时候会直接摔门出去,把她打扮成男孩子,告诉她要自己为自己负责,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乐观开朗。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妈妈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收拾个箱子,就跑去西部,一去就是四年。
妈妈在洛水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柔软过,可以轻轻的抱着,暖暖的贴心的依靠着,告诉她想她了。
四年的空白里,她妈妈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穿着素淡的棉布衣服,青鬓素颜,手心里都是茧子,脸上的皮肤粗糙蜡黄,再也不是那个神情倨傲的红衣女郎。
她说:“妈妈,我有男朋友了。”
洛妈妈抱紧她:“我看到了,女儿长大了呢,他很好,亲家也很好。”
洛妈妈和丈夫在西部偏远山区四年,下了飞机就直接到洛水学校,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在西部的粗棉布做的,离开的太久,连言行举止都和大都市格格不入,对方父母却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更遑论嫌弃,亲切热情,特别是亲家母,温柔又体贴。
“妈妈,你还去西部吗?”都说母女连心,虽然分开太久,但那种亲情的感觉是磨灭不掉的,她并不希望父母因为她就放弃自己的梦想。
洛妈妈说:“不去了,以后都在这里。”
“妈妈。”两个字实在有些陌生,但很长一段时间在蓝妈妈的压迫下,幸好洛水已经习惯。
“亲家跟我说了订婚的事,你也大了,自己拿主意。”洛妈妈教育子女的方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