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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对布阵之人,并无强力保护。若是布阵之人有了闪失,此阵无有指挥,便不攻自破。
这万仙阵图后来为通天道人所得,大兴于截教。通天道人也知道这个缺陷,因此绞尽脑汁,思得一法,上穷三十三天,下穷九幽地狱,采集良材,制成一件惊天动地的一次性法宝,用来弥补此阵的缺陷。这却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说紫府洲上一场大战,眼看就要见分晓。却说羲和浴日之后,东海亿万生灵涂炭,魂魄四处飘荡,大多倒便宜了血海的冥河老祖。冥河老祖一下得了这许多魂魄,不过十数日,已经在血海里又孕育了千万生灵。而且东海生灵无辜惨死,魂魄之中怨气冲天,造化出来的血海种族,战力却也是不凡,虽然还比不上太阳宫之战的魂魄凶厉,比起普通生灵来却是强了太多。
他静坐血海之中,观此番紫府洲大战,满以为又有无数上佳的血气魂魄,都要为血海所得。岂知战况惊天,死伤却不如自己先前所料,不由甚是失望。他屡见外头大战,也是有些手痒,心想拾人牙慧,守株待兔,何如自行去取?又觉得血海羽翼已经丰满,便静极思动,也想出去寻一些血食。
他与妖巫二族、西天二仙,都有因果,其中更两次为接引道人所挫,对西天二仙的怨气,却还要大些。至于巫族的盘古精血虽然美味,对他很有诱惑,可是十二祖巫的神通,也是可怕。他衡量一番,便带着一片血云,出了血海,从西北往灵山飞去。
血海离灵山不远,不过片刻,冥河老祖的血云便临了灵山。接引与准提都被惊动,出来看时,却见那血云之后,还有一条血线,连接远方的血海。正奇怪处,再定睛一看,却哪里只是血线?乃是一条血河,因为隔得甚远,血河又甚长,才显得纤细,其实惊涛骇浪,滚滚而来,流量非常之大,其中都是粘稠血液,聚在冥河老祖的血云周围,凝而不散,宛如另外一个血海。
又见血河之中,冒出各种魔怪,有的绿眼朱发,有的青面獠牙,有的妖娆美貌,有的愤怒裸身,有的八臂持刃,有的六翅潜行;又有血河之车,庞大如山,无数生灵在车上森然而立,在血河中载沉载浮。
这次出征灵山,冥河老祖带来了血海六部中的五部,分别乃是阿修罗部、夜叉部、罗刹部、那伽部、六翅部,还有一部之众,被冥河老祖以盘古精血喂养,正在血海之中培育,是他最后压箱底的手段。
接引与准提见冥河老祖来势汹汹,料他也无善意,连忙一边集结灵山修行之众,准备抵挡,一边喝问道:“冥河老祖,你今日来我灵山,却是何意?”
冥河老祖在血海中哈哈大笑,说道:“东土混战正酣,老祖我看着眼馋。见你们西天一直闲着,也来找点事做,与你们耍耍!”
他这番说话,直将西天两位有道之仙,气歪了鼻子。接引道人忍着脾气,上前劝道:“道友,先前我等虽有不睦,但都是些意气之争,枝节之事。若是大战一起,便成深仇。到时生灵涂炭,违了上天好生之德,却有何好处?”
冥河老祖两眼一翻,怪笑道:“于你灵山没有好处,于我血海,却有天大的好处。”用手朝血海中的生灵一指,道:“你看我这许多孩儿,天天要吃血食。血海虽不匮乏,只是口味总是一般,长年累月,怎堪忍受?说不得只好请二位发发善心,施舍些新鲜血魄。”
饶是以接引道人的好脾气,也被这个疯子气了个半死,情知一场大战难以避免,再懒得与他多言,只将十二品莲台祭出,发出祥光瑞气,护定灵山。那边准提道人,也持了七宝妙树,要来刷冥河老祖。
只是冥河老祖身在血海,那血海对接引与准提来说,却是污秽事物。若是普通法宝,只要沾上一滴,就要失了功用。接引与准提所持,虽然都是至宝,却也有顾忌,不敢轻易沾上污血。
正是:
舍生忘死战西东,
破阵只在窍要中。
何故灵山沉血海,
冥河不甘作渔翁。
第六五章灵山三阵斗紫府二仙分
冥河老祖见他们这般情态,更加没了顾忌。他见血海已经聚集得差不多了,便将其伸展开来,布成血海大阵,将那灵山团团裹定,犹如一个血茧一般,其中数十万血河车在血海中若隐若现,纵横奔驰,杀机隐隐,魔火腾腾。又有无数阿修罗、夜叉、罗刹部女子,做天魔妙相,衣裙翻飞,露出种种私密,令人想入非非,口中更是魔音靡靡,不堪入耳。
灵山之上的众生,都是接引与准提门下,为他二人无数年苦心孤诣,辛苦造就。这些生灵虽然随名师修道,只是资质终究有高有低,便如五指有长有短。其中修为稍弱者,便忍不住被这天魔妙相迷惑,不由自主地向血海之中走去。
等到被血海所污,剧痛加身,清醒过来时,已然晚了。不过顷刻,便尸骨无存,精血融入血海。那魂魄被血气一冲,记忆全无,只留下嗔怒痴怨,诸般恶念,又化作一个修罗,在血海之中咆哮,成了冥河老祖的麾下。
接引道人见状,双手结印,口吐真言:“嗡!”声音庄严宏大,振聋发聩。灵山上的众生,顿时从迷惑中猛然惊醒,想起接引道人传授的神通,齐齐结印,口吐六字真言,乃是:“嗡嘛呢呗咪?耍 ?p》 此时众生齐颂,声音响彻天地,一股浩大灵能,覆盖灵山,天魔妙相便再也无法控制心智,魔音也没有了威能,连那血海大阵,也微微退了一退。
冥河老祖见了,笑道:“你等挡得我的天魔妙相,不知是否也能挡得住我的血海大阵!”说罢,血海涌动,宛如一只巨型怪兽生了无数触手,朝着灵山抓来。
接引道人见状,先用力一咳,吐出三颗舍利子,悬于头顶,护定自身。又将那十二品金莲抛在空中,发出万丈金光,形成一个光罩,将灵山都罩在其中。
只是灵山广大,金莲虽是镇教神器、防御至宝,血海大阵,也是非凡。他要护住这广大地界,终究有些力有不逮。稍近之处,固然防守得严密,边远之处,却逐渐被血海侵蚀,化开了金光。
那些失了保护的生灵,一旦被血海沾上,自然无幸,也化为修罗、夜叉之类,更增冥河老祖势力。
也有些修行者,仗着自己有元阳之宝,血海不能近身,便飞身往阵外冲去。只是血海大阵之中的五部之众,岂是虚设?刚进血海,被无数血河车一冲,顿时便再没了声息,显见是遭了劫难。只有那元阳之宝,不为血海种族所喜,又没有污秽掉,被他们随意扔在灵山之上,倒是更添了震慑之功。
血海威势越来越盛,越逼越紧,金光不断被其化开。准提道人见状,也用力一咳,吐出一颗舍利子护住自己,将七宝妙树一抛,化作了菩提大阵,覆在灵山之上。
菩提树不沾尘垢,乃是后世佛门圣树,血海自然难侵。接引道人缓得了这一缓,便也趁机将金莲化作莲花大阵。两阵一起施为,终于堪堪挡住了冥河老祖的血海大阵。
三阵其实各有玄妙,此次以二敌一,才成平手,却并非是莲花大阵和菩提大阵逊色,乃是因为接引和准提要保护灵山生灵之故。
冥河老祖见大阵不能制敌,忍耐不住,便脱了血海,持元屠、阿鼻二剑,来斗接引道人。接引道人毫不畏惧,运转神通,不管冥河老祖攻向何处,那处便生朵朵莲花,托住宝剑。
冥河老祖见不能伤他,四亿八千万血神子涌出,向接引道人扑去。哪知道接引道人擎起接引神幢,将数千血神子,都收到神幢之内,神幢转得一转,都化成凝血神珠,与冥河老祖元神断了联系。
幸好冥河老祖见机得快,连忙收了血神子,这才没有被接引道人全部化掉。
他见不能建功,便回了血海,全力运转大阵,侵蚀灵山。
双方互不相让,竟成胶着之势。
五庄观中,镇元子从打坐中被一阵阵杀气惊醒,用灵识一查,已经知了端的,叹息一声,自语道:“东土干戈未息,西天大战又起,平白又添杀孽,只可怜了亿万生灵!”又推算一番,忖道:“东王公虽有不是,却也不该落得一个神形俱灭的下场,我还需出手,护他一护,庶几能得一番善报。”
不周山中,元始天尊与通天道人正在下棋,太上老君在一旁观看。两人你来我往,都是寸步不让,争夺得非常惨烈。
大战之中,通天道人凝神思罢,正待落子,不防手微微一抖,竟然落错了一着位置。
元始天尊哈哈大笑,对通天道人说道:“贤弟,落子无悔,承让了!”一边说话,一边执白字出手,就待杀死通天道人的一条大龙。
通天道人正懊恼处,朝这棋盘一看,也大笑起来,道:“你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元始天尊仔细一看,竟然自己也犯了错误,没有落稳,那白子一滚,也离了位置。这样白白放过机会,双方又成不胜不败之势。
太上老君在一旁不悦道:“既然各有所思,却不要下出这等臭棋,令我这个观棋之人都失了乐趣!”说罢,大袖一拂,将棋局拂乱。
通天道人突然无头无脑地说道:“何不同往?”
元始天尊看了他一眼,并无表情,说道:“可也!”
太上老君却看了看手中的扁拐,说道:“这是你们的机缘,我便不去了!只切记三清一体,不可生了争执,叫外人看笑话。”元始天尊与通天道人却各有所思。
且说帝俊与东皇太一寻得了万仙阵机窍,便于次日,集合众妖仙,要大破紫府洲。鲲鹏老祖速度之快,他人不及,便被安排先去大阵中寻东王公所在。一旦寻得,便由东皇太一与其缠斗。他有东皇钟护体,料想无忧。至于帝俊自己,则率领众妖仙上前交战,吸引群仙注意,以减轻东皇太一和鲲鹏压力。单待东皇太一寻得东王公相斗时,敲响东皇钟,妖族便一鼓作气,趁阵势散乱之际,将紫府攻破。
他此次务要一击致命,尽得全功,因此要倾巢而出,就连不喜争斗的常曦娘娘,都被安置在阵中。
安排既定,帝俊便率领妖族,到了万仙阵前,又与紫府洲开战。
东王公还不知帝俊已经有了破阵之法,依旧不慌不忙,在紫府之中,持定万仙阵图,指挥大阵,天罡接地煞,太极生两仪,将其运转开来,挡住妖族。
正忙碌时,不防前面陡然现了一只似鱼非鱼、似鸟非鸟的怪兽,速度奇快,仿佛破开虚空降临,毫无一点预兆。
东王公识得是鲲鹏老祖,正待运转阵势,将其围困。不料鲲鹏身后,现了一个道者,带琉璃冠冕,着明黄袍服,做皇者打扮,朝东王公一笑,道:“东王公,别来无恙乎?”
东王公见了东皇太一,大惊失色,正待有所动作,东皇太一岂会让他得逞?陡然擎起东皇钟,猛地击响。只听“当——”的一声,响彻紫府洲。
鲲鹏老祖见此处敌人众多,不敢久留,心想反正帝俊交代之事已经做到,竟自去了。
帝俊闻得钟响,大喜之下,指挥妖族,一齐朝阵内冲杀。
西王母在阵中听到钟声,略一分辨,竟是从紫府东王公之处传来,顿时大惊失色道:“不好!”裹起素色云界旗,连忙向东王公之处赶去。
东皇太一虽然只有一人,周围紫府群仙环视,也不畏惧,仗着有东皇钟护体,只上来与东王公缠斗。东王公无奈应战,却再指挥不得万仙阵。待西王母赶到之时,外面阵势已乱,众仙成了一盘散沙,已经无力回天。
东皇太一见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