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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探察着大阵的状况,林旭翻回头跟阴阳家的专业人士们咨询说道:
“敢问大祭酒,可曾看出此阵的路数?”
在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不苟言笑做派的司马长空,这时也是额头微微见汗,他一双眼睛死盯着阵势变化,双手分别掐算起来。这会功夫,司马长空是忙得恨不得连脚趾头都一块用上了,压根顾不上搭理林旭。
见状,司马长空的老朋友郑铎咳嗽了一声,接过话头替他解围说道:
“想来此阵非比寻常,尊神稍待片刻如何?”
闻声,林旭欠身施礼,说道:
“打搅大祭酒,这倒是我的不对,林某先行告罪。”
几乎在同一时间,距此三百里外的一座洞府中,狐女静姝正在与一个长相平凡得掉进人堆就找不见,但神态举止显得愣头愣脑的青年男子交谈。
这时,只听得静姝婉转地说道:
“六郎,姐姐平素待你如何?”
这个被称作六郎的青年男子一挺胸脯,说道:
“俺娘去得早,若无姐姐拉扯,俺现在大概连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世家子弟生来锦衣玉食,不为生计愁苦,在外人眼中个顶个都是含着金汤匙降生的幸运儿,不过也不能忘记世家内部勾心斗角,总免不了生出诸多龌龊龃龉的事情。
某些时候,正应了红楼梦中所说,这阖府上除了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九尾狐一族家大业大,虽说面子上光鲜亮丽,可是在桌子底下也少不了乱七八糟的阴暗面,静姝的这名族弟六郎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案例。
六郎的母亲本是一介姿色寻常的村姑,只因被酒后乱性的九尾狐一族子弟强暴,嗣后发现她有了身孕。遵照本族血脉不能外流的原则,这名可怜的女子被强行带回阳春山待产。身在一群异类当中,周遭是充斥着冷漠和敌视、轻蔑的诡异氛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人类宜居的场所。身心俱受重创,生下孩子不久,六郎的母亲便积郁成疾。
按说凡人的这点病痛对修行有成的妖族算不得什么事,一颗丹药足以令刚刚气绝而亡的凡人起死回生,何况本来还没死呢!
可是没人在乎一个凡人女子的死与活,六郎的母亲就被放任自生自灭,最终一命呜呼了。
生母亲撒手而去,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也压根无意过问这个不该出世的孩子,六郎降生几个月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若非彼时静姝偶见此事,导致她母性大发,吩咐安排收养六郎,他大概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静姝对六郎的坚决表态很满意,笑着点头说道:
“好,姐姐有一桩九死一生的大事,今日要交代给你去办理。六郎,你能扛得住吗?”
“姐姐放心,六郎若是皱一下眉头,俺就不是个带把的爷们。”
时间紧迫,静姝也顾不得指斥六郎言语的粗俗之处,她从袖中取出几封信笺,嘱咐说道:
“嗯,姐姐这里一共有五封信,你要分别交给白鹰王、赤狼王、摩诃菩提、血河将军和苦竹老怪,必须即刻出发,要赶在入夜前将所有信笺送到。六郎,可有把握办到?”
闻听此言,照旧是一副愣头青模样的六郎大力地拍着自家胸脯,说道:
“行,俺的疾风步是全霍山最快脚程的,包管及时送到。”
事已至此,静姝还觉得不太放心,忠诚和能干往往是两种不可兼得的特质。虽说对六郎的忠心她不会产生疑虑,能力方面就很值得怀疑了,临了静姝仍不忘叮咛说道:
“另外,此事休要走漏风声,一旦泄露出去,你的性命难保。”
“俺明白!”
经过再三嘱咐之后,静姝才将这一叠信笺交到六郎手中,说道:
“封皮写有地址和收信人,千万莫要送错了地方。”
“好嘞!姐,那俺上路了。”
。
卷一
079斗阵·书·
'更新时间'2011…08…2312:00:02'字数'3380
丈夫林旭正在面临一场艰难的战斗,作为妻子和未来孩子的母亲,静姝不觉得此刻自己就该乖乖待在家里,等候最终结果,她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绝不是笼罩在山神夫人光环之下的美丽花瓶。
虽说没有迎娶正妻,但林旭家里有孟嫣然和静姝这两位平妻,出于一碗水端平的考虑,他并没有对哪位妻子表示出特别喜爱,只不过狐女静姝心里面总是觉得丈夫可能更喜欢孟嫣然多一些。猜想的起因不仅是由于孟嫣然的纯血统人类出身,而且站在她背后是土地爷黄世仁。这位最初的盟友跟林旭之间渊源深厚,很多地方都能提供协助。譬如说这一次,当林旭遇到麻烦无瑕抽身,也是通过黄世仁的人脉关系才辗转请来了阴阳家相助。
所谓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位老土地的重要性,显然会加重孟嫣然在林旭心目中的份量,这一点也是静姝所无法容忍的。
一个蠢女人靠撒泼耍赖引起丈夫的厌烦,足够聪明的女人则要不动声色地增强自己在家里的话语权。
早在三年多之前,新婚不久的静姝便已怀了身孕,奈何九尾狐一族天赋特异,胎儿在母体内要成长到瓜熟蒂落的那一刻,所需时间是人类怀胎十月的数倍之多。考虑到一点,如果在此期间,孟嫣然也怀了孕,静姝该怎么办?决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是她下意识的想法。女人要表现自己的优点,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温柔体贴,只是在这方面静姝没有太大优势,她和孟嫣然只能打成平手。想要压倒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只能选择另出奇招,才能凸显出自身的价值。
九尾狐青丘氏搁在霍山也算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静姝作为家族的嫡长女,她跟任何一位妖王都能说得上话。此番,几经思虑之后,静姝选定了几位最具影响力的大妖,作为策反计划中的突破口。
适才静姝专程派出最可靠的族弟六郎送去的那几封信笺,向这几位妖王痛陈厉害,劝说它们与林旭暗中合作,不要跟霍山君一条道走到黑的劝降书。
目下,虎妖霍山君所率领着的是一群各怀鬼胎的杂牌军。各路妖王对野心家霍山君抱有的猜忌之心,大抵比对林旭这个跟妖族不大对路的霍山神还要多出几分。故此,静姝从不认为霍山君倚仗这群乌合之众就能成事。
或许在林旭刚接任神职的头两年,霍山君倘若鲁莽到孤注一掷,它还有不小的成功机会。
奈何,时过境迁,普天之下也没有后悔药这种灵丹妙药。这次霍山君的斗阵能否如愿以偿,主要是取决于老天爷是否愿意专门关照它。
翘首目送着族弟六郎远去,静姝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她那略显隆起的腹部,眼神中透出一抹不屑,她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可以叫林旭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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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这次前所未有的考验,司马长空反复演算了三遍,确信准确无误,他长出了一口气,不禁暗自庆幸起来。幸亏在此行启程之前,从刘德明手中看到了那几页残篇。若不是由此引出了向史家咨询之事,提前知悉了这个名字长得拗口的大阵底细,增加了一些胜算,阴阳家千年不坠的美誉怕是要丢在这霍山了。
在旁边看着司马长空停止了掐指计算,林旭随即上前询问说道:
“大祭酒可是有了破阵的办法?”
闻声,费尽了浑身解数演算,自信破阵有望的司马长空言辞稍显谨慎地说道:
“成败五五对开,老夫也并无必胜的把握。”
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那座云雾缭绕,仿如另一个世界的大阵,林旭目光深邃得令人心悸,稍后只听他语气笃定地说道:
“一半机会已经不少了,接下来,我等就要仰仗大祭酒的神通。”
这时,回头瞥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兴高采烈记录今日战况的老朋友郑铎,司马长空干笑了两声,说道:
“惭愧呀!老夫愿勉力一试。”
曾有一句名言说过,任何一座坚固的堡垒都是被从内部被攻破的,这一次应当也不例外。
随着六郎不避艰险地暗中穿梭递送,狐女静姝的亲笔信被逐一送达大妖们的案头,由此霍山中的暗流也随之涌动起来。那些本就不情愿支持霍山君跟林旭对抗的妖王们,此刻也开始打起了各自的如意算盘。
“九天十地八荒万妖阵”,这座大阵自从上古妖圣白泽首创以来,统共只摆出过两次而已。要说上一回显露在世人面前,那还是在上古神农氏与妖族的征战之中。由于这段历史与人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时间相隔过于久远,被遗忘的经过差不多都变成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了,除非是史家那样专门鼓捣故纸堆的业内人士,否则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族,大家早已将这座大阵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座大阵的复苏还另有一段故事,前些年霍山君为搜集炼制法宝的材料,带着小妖们趁夜色在霍山附近连续发掘古墓,在陪葬品中得到的一幅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兽皮阵图。
阵图原本是绘制在一块密布着大小窟窿的兽皮上,这块坚韧得连刀剑难伤的奇异兽皮,上面数量众多的规则孔洞不似是利器伤损,更不像虫蛀蚁蚀,似足了被某种强力酸液腐蚀而成的窟窿。
当然,不问可知,在这些窟窿的部位,曾经描画清晰细致的阵图内容皆已荡然无存。至少应该承认一条,霍山君的眼力那还是相当不错的,它花了一段时间辨识出这张兽皮的价值,当即便如获至宝一般捧回洞府里。此后,为了修复这幅阵图,贝大夫又秘密召集了一批精于术数和阵法的大妖协助攻关,只可惜凡事都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哪怕是集合了诸多大妖的智慧和经验,挖空加以心思补全,残次品终归是残次品,太多凭空臆造出来的细节混淆在这座大阵之中。
眼前的这座“九天十地八荒万妖阵”仅能勉强维持正常运转,这已是给了霍山君老大的面子,它的实际威能相较上古时代的原版阵图,只能说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叱!”
林旭一行人决定开始破阵,头一个入阵的当然是阵法行家司马长空所率领的阴阳家助拳团。
在白蒙蒙的雾气中大约走了一百多步,司马长空忽然停住脚步,他站定在原地掐指一算,随即手持着云板指向前方,大喝了一声。说来也很奇怪,本来看似空无一物的浓密雾气中,应声传来了一声惨叫。随后,只见一个小妖不知从多何处跌落下来,狠狠地撞在地面,一口鲜血喷出暴毙当场。
这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对于专精阴阳五行和术数之道的阴阳家来说,走一路算一路那是最基本的要求。要是跟那些凡人的风水先生一样手里端着个罗庚,再掐算半天才能得出结论,简直是把祖师爷的脸都丢到家了。
这边司马长空一出手就击破了大阵中的一个节点,的确是很见功力,不过这座大阵是由霍山君以下的数万名妖怪共同推动,司马长空一次出手也只是击杀了一名小妖,对整个大阵的损害程度连九牛一毛都谈不上。
这时,林旭心情忐忑地凑近到司马长空跟前,说道:
“大祭酒,我们下一步该往何处去?”
闻声,司马长空环顾着左右,神情慎重地说道:
“此阵乃是上古杀阵孑遗,遇强越强,本来并无取巧的破解之道。适才老夫在阵外观察,发觉阵势运转似有阻滞之处,想必是那霍山君未曾得到全本阵图,所以目下我们还有一法可以速破此阵。”
林旭精神一振,点头说道:
“哦,愿闻其详。”
外表好似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