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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你爹娘的坟墓,不骗着你也一起下山来,也许、也许你现在仍然是那个快乐的山顶野人……”
慕容紫英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疑虑与不安,温言向天河道:“我看,菱纱说的不无道理,虽然掌门说的那些事有密卷记载,可我仍有些疑惑,似乎这件事背后,还有不为我们所知的隐情……”说到这里,脸上微微苦笑,怀疑掌门,这在他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又继续说道:“现在看来,禁地这条路已是不通了,我们不如去找青阳、重光两位长老。无论玄霄师叔之事,还是梦璃之事,或许两位长老都会有些办法可想……”
菱纱望着他,轻轻问道:“……紫英,掌门都已经让我和天河下山了,你……还要跟我们一起吗?”紫英向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找到真凭实据之前,我不敢妄言掌门的话是否……是否有所隐晦,但我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就算真如掌门所说,当年天河的爹娘……那些事也不该由天河来背负。何况,梦璃失踪之事也要查明,我是梦璃的师叔,有责任弄清此事,给你们、也给梦璃一个交代。”
菱纱轻声道:“紫英,谢谢你,天河现在这样,有你一起,总好过我一个人陪着他……”紫英摆了摆手,向两人劝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这件事情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们两个千万莫要过于心焦,急坏了身体,尤其是你,菱纱,你这些天身体虚弱,更要注意保重自己!”
天河和菱纱默默地点了点头,紫英叹了口气,脸上神情舒展了许多:“走吧,我们去清风涧找两位长老问明这些事。”
青阳和重光这次似乎分外热情,天河三人刚刚来到清风涧,便看见两位长老踱出屋来,一脸期望地看着他们,紫英忙上前施礼:“弟子慕容紫英,见过两位长老!”天河和菱纱此时虽已不是琼华派弟子,但知这两位长老是玄霄的至交好友,便也跟着紫英行了礼。
青阳微微点头,问道:“可是已找齐了三件至阴至寒之物?”紫英道:“不错,弟子等已将三样东西交给师叔,他似乎也已破冰而出。”
听到这句话,重光满脸欣慰,依旧年轻的面庞上现出十几年来少有的喜悦之情,长声感叹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十九年的心愿,今日终于了结了!”
青阳也是一脸欣悦,却见天河三人满脸沉重之情,心下疑惑,问道:“你们今日来此,可是玄霄还有他事相求?他破冰之后,还有什么麻烦么?”
天河忽然大声问道:“长老!我想问问你们,当年我爹和我娘真的是在和妖界的战斗中逃走的?是因为他们带着望舒剑逃走,才会害了大哥,不,害了玄霄,害他被冰封了十九年?!”
青阳和重光脸色一震,青阳面色沉重,缓缓问道:“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天河急道:“是掌门告诉我的,长老,你说,这件事是真的吗?”
重光愤然喝道:“岂有此理!夙瑶竟如此不知轻重!”青阳黯然一挥衣袖,制止了他,长叹道:“唉,孩子,你知道了这件事是真是假又能如何呢?当年之事千头万绪,无论其中因果如何,你爹和你娘确实带走了望舒剑,此举也确实令琼华派升仙功亏一篑,那数百名弟子的死伤更因此而变得毫无价值啊……”
重光愤然道:“这其中最悲惨之人,莫过于玄霄,他内息失调终致走火入魔,可、可若不是……”青阳沉声打断了他:“重光,不要再说了!”重光恨恨地低下头去,痛苦地低声道:“若不是……他又怎么会被冰封这么多年……”
天河心中悲痛,不能自已:“这么说来,真的是我爹娘害了他……”青阳看着他,温言劝道:“世事茫茫自有天意,十九年后,若不是你帮忙,玄霄又怎能破冰?你父母对他不起,你却有恩于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又何须自责?”
菱纱眉头一皱,高声问道:“可是,就算掌门和玄霄想取回望舒剑,也不该骗我们啊!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呢?!”青阳望她一眼,脸色一变,默然不语。
紫英涩声道:“长老,紫英也不明白,掌门一向正直,为何会用此等手段……”一旁重光“嘿”的一声冷笑起来,青阳紧闭双目,负在身后的右手向他摇了一摇,没有回答菱纱和紫英,只是叹道:“夙瑶嘛,她的资质原本也算得上出类拔萃,奈何老掌门的其他几位弟子更是万中选一之人……夙瑶虽十分刻苦,但若不是大弟子玄震死于十九年前的大战,夙玉、云天青出逃,而玄霄又被冰封,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继任掌门之位。所以……她难免患得患失,任何事情都想思虑周全,她这么做,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啊……”
身旁重光神情激愤,几次想要出言打断,终究忍了下来,只是在一旁冷笑不止。青阳说完这些,又叹了口气道:“唉,当年之事,不必再多做纠缠。你们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去吧。若是日后能见到玄霄,便代我二人向他说一声……十九年前的事,我二人实在无法,请他原谅……”
三人虽然没太听懂,还是点了点头,紫英朗声道:“两位长老且慢,我们尚有一事相求,如今妖界又临——”重光冷笑道:“哦,夙瑶若要报十九年前之仇,应该早就准备多时了吧?怎么,难不成还要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出手吗?”
青阳也点头道:“不错,玄霄的事,我与重光心存愧疚,不能不帮。至于其他的事,我二人退隐已久,不会理会。”紫英道:“二位长老误会了,弟子所言,或许匪夷所思,却又千真万确……”神情十分着急:“弟子有个朋友,不,弟子的师侄柳梦璃,她穿过妖界入口的结界,就此失去了踪影……”
青阳吃了一惊:“嗯?你们且把当时情形细细说来!”天河上前将昨日夜里卷云台上的情景尽数复述出来,青阳和重光仔细听完,青阳怪道:“奇怪,按理说来,人是不能穿过那结界的,柳梦璃竟能毫发无伤地进入妖界,莫非……她是妖?”
紫英脸色大变,却听重光断然道:“不可能。那柳梦璃先前也来此见过我二人,她的灵力虽比常人高出许多,但若真是妖物,又怎可能瞒过你我之眼?”青阳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可就奇怪了……”两人沉思许久,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都是摇了摇头。
紫英叹道:“看来二位长老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多有打扰了……”刚想离开,天河蓦地大声道:“等等!长老,你们有没有办法让人穿过那个结界?要是梦璃一直不出来,我们就追进去找她!琼华派说不定很快就要和妖界打起来了,她一直待在那里,岂不是很危险?!”
众人听了这话,脸上都是一惊,但菱纱和紫英转瞬间便暗暗点头,他们心忧梦璃,就算冒再大的险也是在所不惜了。重光喝道:“荒谬!人入妖界,岂不是如同羊入虎口?!”
紫英温声道:“长老,弟子知道这想法乃是异想天开,但弟子也一同请求,若是二位有此办法,请一定告诉我们!”青阳皱着眉头,道:“你们,当真不怕?妖界可不是儿戏之地,人若闯入,说不定顷刻便会身首异处。”
天河喜道:“长老,你这么说,那就是有办法了?!”青阳看着这肖似当年门中弟子的少年,心中感慨良多,叹道:“唉,据我所知,这世上有种叫做‘翳影枝’的东西,用它可以穿过大部分的结界,妖界的结界或许也可以……”
菱纱高兴道:“真的吗?那个翳影枝要去哪里才能弄到呢?”青阳道:“翳影枝为鬼界之物,因为鬼卒几乎要去世间所有地方勾魂,自然也必须穿越某些结界,这翳影枝便由厉害的鬼卒随身携带……”天河抢着问道:“那这么说,我们就得找到那些鬼卒,从它们身上抢过来啰?”
青阳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先不说寻常人能否遇到鬼卒,即便遇上了,那些鬼卒也比你们厉害不知多少倍,岂是轻易能够得手?”天河听得着急道:“这可怎么办?”青阳眼望远方,徐徐道:“……你们若是真的想要翳影枝,便只有去鬼界一闯。”
紫英惊道:“鬼界?师公当年曾说过六界的事,可他只说过神界位于九重天上,妖界分散世间,极难探察,却没说过鬼界在哪里。”青阳道:“宗炼并非不知,只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告诉你罢了。鬼界就是人们所说的阴间,群鬼聚集之地,翳影枝源于鬼界,到那里去找,自然能够找到。自来人鬼两诀,阴阳相隔,绝少有常人能进入鬼界,但也并非毫无办法。须知天地间既有六界,则六界之间必有往来,从人界入鬼界的方法亦不在少数,最简单的一种,便是由凡间的鬼城酆都所进入,不过以这种方法,进入的却是鬼界外围。你们若想取翳影枝,须得前往无常殿,那就只有到不周山看看了。”
相传上古时代,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徐整《五运历年纪》)全身上下都化作了世间诸般物象,而这不周山便是由盘古身体的一部分化成。当时天与地为一体,不周山便是连接天地之间的桥梁,据传这里曾是人界唯一能够直接到达神界的路径。后来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争夺帝位,共工“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自此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不周山自此断折,再无凡人能从此到达神界。
转眼间千万年过去,世间又流传有不周山中有进入幽冥之国、即鬼界的入口的说法,但不周山山势险恶,山间更有无数恶鬼怨魂,凡人中十万人也未必有一人敢去,而去者也必是一去不返,以至于人们连不周山是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至于如何才能开启这个人界到鬼界的入口,更是无人知晓。青阳、重光也只知此地位于极西北处,据昆仑山约有数千里之遥。两人将大致方位告诉紫英三人,青阳问道:“此行只怕危险之极,你们三个可想好了?”
天河坚定地点头道:“嗯,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试试看!”紫英望着菱纱,叹道:“天河,我与你自然能去一试,但菱纱近来身体欠佳,还是不要去了……”菱纱摇摇头:“我没事的,不过就是有点累,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就少一分危险!”
青阳看了看菱纱,脸上神色十分复杂,忽问道:“我看这位姑娘确实气色不佳,最近……可是时常体虚畏寒?”菱纱点头:“对啊,长老你怎么知道?”
青阳转向重光,似是累了,语气有些沉重地道:“重光,我看……不如你将‘红魄’送给这位姑娘吧?”重光漠然地瞥他一眼,并不言语。青阳劝道:“重光,你我留着那样东西,又有什么用处,不如送给她吧,就当是……”
话没说完,重光蓦地冷冷道:“你也不必多说。”回身向木屋中走去,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块赤红色的玉石,面无表情地递给菱纱,菱纱将它佩在身上,只觉肌肤接触处温暖润和,高兴道:“哇!这东西戴起来暖暖的,到底是什么好宝贝?”
青阳道:“此乃红魄,是世间极难寻到的一种暖玉,当初羲和剑也有一部分是以此铸造。你将它佩在胸口,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