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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辛梓低叹一声,将她放倒在床上。
乌发散开,如墨如夜,美如白玉的容颜透着些许紧张,眼中却有着坚持的倔强,揽着他的手也一刻不肯放松,可是,她的身体依旧僵硬,甚至在微微颤抖。
辛梓还在犹豫,可浅深不让他再犹豫:“求你……帮我忘记那个……夜晚。”
不再忍耐,辛梓万般柔情地吻上她的唇,浅深细致地回应,全身渐渐发烫,只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吻里。
“叫我的名字。”
“浅浅。”
“继续,不要停下来……”
“浅浅,浅浅……”
一夜春宵,恐惧和噩梦纠缠着甜蜜和快乐一直持续,战栗和颤抖延续到最后,在最紧要的关头,她的惶恐猛然间膨胀到极致,最恶心的画面在脑中闪过,她几乎就要推开他,可是……
“浅浅……”
她听到这个刻入骨髓的声音,她紧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抱着她的是辛梓。
眼泪横流入发,湿了面颊,心中却圆满。
这一夜浅深睡得很深,无梦酣眠,好像很久以来她都没有如此安稳地睡过一觉。所以,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已经大亮,再一看时钟都已经下午一点了。
浅深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一摸,没有人。浅深睡意全无,刚要起身,毫无预兆地摔回床上,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全身都散了架似的酸痛不已,忍不住呻吟了下。不一会儿,辛梓就从外面非常紧张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
话刚出口,两个人对视不到一秒,同时想到某件事,通通脸红得跟烤熟的龙虾一般,浅深卷起被子弱弱地说:“没事,没事。”
辛梓在门口踟蹰了会,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趴到浅深身后,那句话他一早醒来后就在心里练习了十几遍,可到关键时刻,他心里就焦急,可越焦急,越没法把话说出来。
浅深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身后,把自己埋得更深,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听上去十分怪异:“你出去下……我要穿衣服了……”
辛梓立马“噢”了声,迅速离开,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又在心里默念两遍,定了定神,转过身,把演练了十几遍的话终于磕磕巴巴地说了出来:“昨晚,感觉怎么样?我是说……那个……”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骨子里保守到家的浅深窘迫得匆忙打断他:“很好,都很好。”
“那就好。呃……我饭已经做好了,你快出来吃吧。”辛梓有些慌乱地回了一句,马上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浅深稍稍舒了口气,有些费力地把自己从床上弄下地,忽然对着眼前的东西一愣,床边的椅子上已经整整齐齐地叠着干净的衣物,感动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无力而苍白的词汇,她仿佛可以看见他细心地为她准备好这每一个小细节。
浅深梳洗好走到客厅,再次错愕,桌上的餐点……太丰盛了吧。
辛梓掩嘴清咳一声,替浅深拉开椅子,说:“过来坐。”
浅深指了指那满满当当的一桌,惊讶地说:“你不是要我全吃下去吧?”她昨晚可不是去打了一仗……
辛梓推了推眼镜,素净的脸微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嗯……不知不觉就弄了一堆。”
浅深看着他比她还紧张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正要说话,门铃响了。
他们对视一眼,两个人神情都微变,然后,辛梓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外一手撑着门,精致得过分的下巴微抬,痞痞地冲辛梓点了点头:“你们果然在这里。”
五十九问
辛梓立马回头看了看浅深,显然她也很吃惊为什么苏致若会出现在这里。
“喂,你们不会是让我一直这么站在外面吧?”苏致若敲了敲门板把这两个人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辛梓抱歉地对他笑了笑,让出身位,道:“快进来吧。”
苏致若换了鞋进到屋里,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腿一伸,黑色的皮夹克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脸却配上一副欠扁的表情,他金黄色的短发微湿,看来外头还在下雨,他朝辛梓和浅深来回看了两眼,重重叹了口气。
浅深心下一紧,开口就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有事吗?”
苏致若得意地轻笑一下,拿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谁?想要查出你们在哪是小事而已,今天来我是要告诉你三件事。”
辛梓走到浅深旁边,悄悄握住她的手,对苏致若说:“不知是什么事?”
“你们啊,真的是对外面的事一点都不闻不问呢……”苏致若摸了摸下巴,一双狐狸眼微眯,“不过这样也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不用去理会。”
“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呀。”浅深毛躁得不耐烦起来。
“浅浅,不要急。”辛梓拉住她安抚道。
苏致若把二郎腿放下,身子从沙发里坐出来点,那副老挂在脸上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收敛了些,神情稍显严肃,他不太会有这样的表情,浅深见了越加不安起来,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苏致若伸出三根手指,对浅深说:“第一件事,你的事已经压下去了,那人现在在我手里,要不要去见那人你自己决定,第二件事,你的事董事会已经全部知道了,他们要求把你从继承人侯选名单中剔除,第三件事……外婆中风入院了,不过,现在情况稳定。”
苏致若刚说完,浅深脸色就巨变,眼神震惊,辛梓握紧了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好在她闭了会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基本恢复平静。
这三件事分开来说都极具冲击力,更何况现在苏致若一口气全倒给浅深。
做好了心理准备,浅深提起一口气,看向苏致若冷静地问道:“那人是谁?”
“一个叫陈杰的男人,你认识吗?”
完全陌生的名字,浅深一脸疑惑,眉头越皱越紧,可还是无解。她以为会是一个熟人的名字,或者至少是一个她有印象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在她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不认识吗?”见浅深咬唇不语,辛梓低头问道。
浅深摇头,烦躁地说:“不知道,没印象。”继而又问苏致若,“你确定是这个人勒索我的吗?”
苏致若不响,从皮夹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浅深面前:“陈杰,就是这个人。”
浅深一看到那张照片,顿时大惊失色,抓着辛梓的手猝然用力。
辛梓看了眼照片的人,一愣:“是这个人……”
“你知道他?”苏致若略感诧异。
辛梓没有立刻答他,而是揽过浅深,捧起她的脸强行让她看着自己:“浅浅,别害怕。”
浅深艰难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张照片,还是不敢相信,当初老头子明明说过已经把那些人都清理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死?
浅深沉着脸:“他现在在哪?”
苏致若把照片收回,答道:“我带你去。”
不再多说,浅深立刻回房更衣,辛梓跟着进去看着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针织衫和一条牛仔裤,把它们从一堆衣服中扯出来的时候其他的衣物连带着全掉了出来,浅深愣了下,连忙把它们捡起来重新叠好,可怎么叠都乱七八糟。
辛梓按住她的手,温声说:“我来吧。”
浅深手中的衣服被他抽去,一件一件地叠放平整,不一会儿就恢复原样。辛梓把衣柜关上,浅深还蹲在地上发呆,手里揪着那件黑色的针织衫。
辛梓把她的脸转向自己这边:“别担心,有我在。”
浅深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沉默地点了点头。
苏致若在外头靠着大门手插裤袋等了一会,终于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辛梓替浅深戴上帽子,又帮她抚平衣领,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浅深听后面色不再那么难看,倒是露出点笑意。浅深没吃饭,他还特地拿了三明治和牛奶。
苏致若背过身去仰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心里不禁感叹,你说当初在曾家这两口子还跟仇人似的恨不得冲上去厮杀一场 ,弄得全家都鸡犬不宁的。可回头看看现在这两个人,苏致若不禁抖了抖,无法想象这里面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浅深拍拍苏致若的肩,平静地说:“小乖,走吧。”
苏致若条件反射地要爆发反抗,可一转身看到他家女王那张不似往日唯我独尊反倒略显忧郁的脸,一时间语塞,最终他只是应了声,然后率先推开门去。
一路上,苏致若把一些基本的情况跟浅深说了下,事情一出倪道远震怒喝令不择手段把所有爆料出来的信息半个小时内全部封锁,所以这件事没有流传出去。可关于家里头那些事他跟浅深实在是半斤八两,两个人都是个性极端的人,早早的就搬出来住。不过,他苏大爷比浅深更甚,让他回家一趟还不如杀了他。所以,他老妈打电话跟他说外婆病危的时候,他嗤之以鼻,以为又是家里头耍什么手段骗他回去跟某某富家女相亲去。直到她妈拿着病危通知单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真出事了。
浅深疑惑,沉吟道:“外婆怎么会突然发病,她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苏致若摊摊手,实话实说:“还不是被董事会给气的,他们坚持说你不适合继承公司,会破坏公司形象。”
“哼。”浅深冷笑,尖刻地说,“我还不稀罕什么继承权呢,那帮老家伙就先开始跳脚。”
苏致若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说:“可是……有传闻外婆已经立好遗嘱,要将公司大部分股权留给你,不然,董事会也不会那么大动静。”
浅深心中一跳,眉头越皱越紧,外婆从来没跟她提起过要让她继承家业,更何况她对生意上的事根本没沾过手,以外婆的性格怎么会让她这样一个外行人接管耗尽她一生心血的家族王国?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辛梓一边开车,一边默默地听着,豪门世家深似海,以浅深的性格确实不适合与人勾心斗角,只是……即使她自己不愿意,她的出身已是无法改变,注定要面对这一切。辛梓把着方向盘的手渐紧,他忽然觉得在这一场洪流中,有太多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正要发生,或是已经发生。
车子稳稳地停在警局,浅深和辛梓打着伞跟在苏致若后面,苏致若独自淋着雨冲进去,一进门就有很多人上前跟他打招呼,看来这小子在这里混得很不错,一路上尽有人跟他勾肩搭背,高矮胖瘦一应俱全。不过,这时候苏致若都是稍微应付一下,然后继续带着浅深和辛梓往里走,直到在一扇门前停住。
门口有一个看管的人,他一见到苏致若立刻迎上来,满脸堆笑:“强哥。”
浅深一听这称呼吸进去的气差点就这么喷出来,苏致若立刻敏感地侧目瞪她一眼,嘴上依旧老大哥似地跟那个小伙子说:“里头那死东西有没皮痒?”
“被强哥你整治过了,他还敢折腾吗?”那小子一脸敬佩地回道,眼睛都在放光。
苏致若很拽地点了点头,用下巴指了指那门,说:“打开来。”
一瞬间,浅深的气息紧张起来,那种锐利得可以刺伤任何人的气场迅速将她包裹起来,辛梓握着她的手,感到她手心的温度渐凉,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要不要我先进去看看?”
“不用。”浅深抬起头,直视前方,面色阴冷,“我必须自己面对,何况,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屋子里起初很黑,苏致若刚进去就把灯打开,一下子明亮起来。这间审讯室不大,一眼就能把四面墙看尽,中间筑着铁栏杆,将两边隔开,铁栏后面只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