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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潆抚着胸口,心头如同有一只小鹿在跳,这一刻,她既紧张又激动,以至于小手冰凉,浑身上下,禁不住抖了起来。
“他终于出来了。”
步梦达也很紧张,对这个亦徒亦弟的五师弟,四年的时间里,他实在有着无法言说的情感。
洞门完全敞开了,一股股白色的仙气缭绕出来,看上去像是有哪路神仙下凡,而后将从洞中走出一般,给人以一种迷幻的色彩。
伴随着缭绕的白色云汽,一个健硕的身影,从洞中正自举步而出。
正是凤七。
他赤着上身,露出了钢浇铁铸般的肌肉,正由洞中向外泰然走出。
他的眼神安静泰和,清澈得如同山间纯净的泉水,可是,这清澈至极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一种凛然至极的霸气神光,不过,这种霸气神光中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可侵犯的凛然正气——那是与生俱来的品质在守一炼心的过程中被激发提炼出的精华。
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得如同亘古未波的静水,只是,任何人都可以恐惧地感觉到,在这平静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虽然无法用肉眼看到,但是,任何人都能从气机的感应上感觉到,凤七的体内有一股庞然勃然的惊天伟力,勃然欲发。只不过,受某些发泄渠道的限制,还不能完全爆发。
可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股力量终究会有极限爆发的那一天。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说不上为什么,现在的凤七尽管还不是一个顶尖高手,但就是给人一种强大的信心,或许,这也来源于他的坚韧与自信。
“出关啦?嘻嘻,小子,越来越结实了,跟铁打的人一样,可是难为你却长得这么俊俏,披散下头发来都像一个绝色大美人了。
拜托,兄弟,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样太惹火、太有伤风化了?练功不至于把你热成这样吧?”
步梦达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凤七披在肩上。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几天练习雷阳剑诀的第四层,意发成剑,结果剑气回荡,把我的衣服都给撕裂了。”
凤七苦笑了一声,抓过了步梦达的外衣,赶紧披在肩上。
可是,眼神透过步梦达的肩头向后不经意间望过去时,却发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啊……”
凤七心神激荡之下,刚刚修炼成功的静气养心的功夫在看到那个俏丽身影的那一刻,登时就崩散了个稀里哗啦,禁不住惊呼出口。
“小师妹背着师傅来看你们了,你们先慢聊,我去给你们把风,省得师傅看见你们,将你们一顿臭骂。”
步梦达一看火星即将撞地球,自己可别夹在中间让这少男少女的如火激情给撞个粉身碎骨,于是,一声招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家伙倒是很识相——
“凤七,你,你,你还好吗?”
凌清潆却并没有过来,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轻轻抚弄着衣角。
虽然心里的思念折磨得她这几年寝食难安,终日里茶饭不思,可是,一旦那个思念的人儿站在面前啊,她却有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口。
凤七也并未走过来,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凌清潆,可眼神中那压抑太久、炽烈至极的情感让凌清潆感觉到了一种让她心跳不能自持的爱恋。
这一刻,尽管是无声的遥遥相对,但一种幸福到足以将她融化,那感觉阵阵袭上了心头,让她白玉也似的一张小脸腾起了两片红云,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还好。潆儿,我,我……”
凤七开始向着凌清潆一步步走来,他分明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感,生怕自己火热的情感一旦爆发,吓着身边的玉人。
“你,怎么了?”
凌清潆听见凤七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心里就有些着急,“这个该死的傻瓜,难道这就一直结巴下去、‘我’个不停吗?就不能说些让我高兴的话?”
在心里恨恨地想着,猛一抬头,却发现,凤七早已经走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那面亮若星辰的眼睛正**辣地盯着自己,里面透露出的信息让她心里一颤,又是一颤。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丑小鸭出落成一只金凤凰,况且,当初的凌清潆就是一个冠绝天下的小美人。现在,小美人已经完完全全的脱胎换骨,长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绝世美人。
秋水如神玉做骨,芙蓉如面柳若眉,盛夏的妖娆反衬得凌清潆更是那样的美艳不可方物。
在凤七的眼里,她一个人便已经逼退了世间所有的美丽,便如全世界最辉煌的灯火,照亮了凤七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你……”
面对着凤七足以将她融化的眼神,凌清潆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什么。
“啊……”
她一声惊呼,却早已经被高了她半个头的凤七一把抱在怀里,凤七身上的热度烫得她全身都在颤抖。
“盈儿,盈儿,可想死我了……”
凤七死死地抱着凌清潆,几乎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这一刻只想让凤七抱得她紧些,再紧些,她宁可融化在凤七的怀里,也不要再与凤七分开。
一大滴眼睛,悄悄地钻出凌清潆的眼角,沿着玉也似的脸颊向下流淌,滴在地面上的草丛中,挂在那青翠如丝的草叶尖儿上,颤颤地,带着丝弦般的张力。
“你想我?你想过我么?你想我什么了?四年了,连个话都没托四哥带回来过,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枉我整天整天想着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该死的……”
凌清潆听见凤七表白的这一刻,却禁不住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死命地捶打着凤七的肩膀,尽情地发泄着四年来相思的苦与痛。
这一刻,她才猛然间发现,原来思念是可以累积的,到了要爆发的时候,才能清楚地感觉到积累的思念倒底有多厚重,有多强烈。
“我想你我想你,我无时无刻地不在想你。为了避免想你,为了以后能更长久跟你在一起,我只能练功,不停地炼心养力,唯有疯狂的苦炼,才能暂时的不去想你,否则,思念的痛苦会将我寸寸撕裂,我受不了那种惟心刺骨的疼痛。
我爱你,潆儿,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我不想与你分开,我想永远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能归我一个人拥有,你就是我的世界,我的全部,我甘愿为了你做任何事情,哪怕就是你让我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凤七压抑许久的情感如同山洪爆发一样,在这一刻疯狂地渲泻而出,哪怕这一刻就算天塌地陷,他也不会松开怀里的玉人。
一只柔软的小手已经按住了他的双唇,那样火热,还略略有些颤抖。
“傻瓜,说什么呢?你已经替我死过一次了,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去死呢?我的爱人……”
凌清潆的两柔若无骨的玉臂绕过了凤七粗壮的脖颈,反缠过去,用比凤七更大的力量死死地缠住了他。
凤七轻轻低头,却看见一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容颜就在面前,此刻,星眸迷离,红唇似火。
“吻我……”
低低的呢喃如同雾般温柔的小南风,拂掠过凤七的耳边,让他的清静如水的道心此刻一阵翻天覆地的悸动。
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去,狠命地亲吻上去……
“唉,又是少儿不宜,十八岁以下禁止入内……”
远处的步梦达翻了下白眼转过身去,躲进了草丛里继续他的花天酒地去了——
“不知道此番年道宗率门下弟子亲来,倒底有何指教?”
在会客大厅中分宾主落座,香茶刚上奉上,凌入虚便开门见山地盯着叱金剑派的掌门人年怜丹问道。
“呵呵,凌道宗果然是爽快人。好,我年怜丹也就不掖着藏着的了。
也许凌道宗早就听说过我年怜丹收了一个不成器的小徒弟,叫关山重。喏,就是他了。”
年怜丹一招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一直冷着脸神色倨傲无比的少年出列。
“叱金剑派关山重见过凌道宗。”
那个少年人向前踏出一步,持后辈之礼向着凌入虚深施一躬,不卑不亢地说道。
“嗯,免礼。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此子神气内敛,意泰心和,一看就知道,已经修至你们叱金剑派上清心诀五层以上了。”
凌入虚微眯起眼睛来,虽然脸上未露异样,可是心底下着实吃了一惊。
真没想到,见面更胜闻名,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关山重,小小年纪,竟然已经修至叱金剑派五层以上的清心诀,真是很了不起。要知道,叱金剑派五层清心诀,是绝对不输于雷霆剑的五层雷阳剑诀的。这个关山重的道力水平真不是盖的,恐怕现在已经是叱金剑派自年怜丹以下的第一高手了。
“凌道宗过奖了。我这个小徒弟还不入流,徒惹大家一笑罢了。此番前来,也正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小徒弟。
这不嘛,五十年一界的仙剑争锋一年后就要举行了,这也是我江湖中五十年一度的大事。我这个小徒弟不自量力,想报名参赛,但是,他的实战经验与阅历简直太浅薄。
为人师者父母心,所以,我想带他到各门各派来历炼学习一下,让他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避免他这个井底之蛙仗着修成了上清诀第五层便在那里沾沾自喜,夜郎自大。
所以,这一次,我也请示了会稽山长老院,十五位长老也共同批准了叱金剑派的请求,我这才厚着脸皮带着小徒弟向天下第一的雷霆剑派讨教来了。这是长老院亲自签发的拜战帖,还请凌道宗过目。”
年怜丹啜了一口香茶,轻摇着折扇,嘴里说得谦虚,可是眼睛里却神光湛然,紧紧地盯着凌入虚,随即伸手将拜战帖递了过来。
“这样说来,你是带着徒弟拜战来了?”
凌入虚接过那张烫金的拜战帖子看了一眼,登时就要气炸了,但身旁的谷倩莲轻轻捅了捅他,才避免了凌入虚翻脸不认人。
“然也!”
年怜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厅中的气氛随着两个人的一对一答,登时就紧张起来——
拜战,是修真人一种修炼的方式,也是三百年前修真界长老院定下的一个规矩,即各门各派弟子,如果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向长老院提出申请,长老院十五位长老共同意之后,提出申请的人可以持着长老院特发的游战拜帖一门一派的挨个儿上门挑战,以增强实力,广博见识。
被拜战的门派除了掌门道宗之外,一般来说,任何人都不准推托拜战之人提出的挑战请求。不过,掌门道宗如果愿意出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此为拜战。
只是,拜战之人,一般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好不要轻易采取这种极端的增长实力的方式。一来是因为天下之大,能人高手层出不穷,谁知道哪一派隐藏着怎样的高手?如果打不过人家,徒然自取其辱罢了。二来,也是因为拜战这种方式向来为各大修真门派所诟病。试想想来,天下间,向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个略有些实力的门派不是自视甚高?
让人家登上门来进行拜战,说到底,这是一种对本门派的轻视,是踢场子来了,每一门每一派都无法容忍这种所谓的拜战。
要知道,如果被拜战的人打败,对本门派的声誉来讲可就不怎么好听了,江湖人得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们?
但受长老院的条规约束,还得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这种窝心恼火的事情,又有谁能受得了?
所以,江湖中近些年来,已经少有拜战这样的事情了,即使是有,也是相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