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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依旧是愁眉不展,花容惨淡。
因为冥冥中,她把自己当成章了‘那个男人’的妃子。
那个冷酷的男人,刘昱,连贵妃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九岁时,被父母遗弃,刘昱救下了她,见第一面时,她就从他身上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象他就是她的亲人似的。他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命人教她读书学礼。虽然二人十多年中只说过六句话,但她依旧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从不现真身的刘昱。
一年前,刘昱亲口求连贵妃为她做一件事,她想都未想就答应了,过后才知道他为了权力,是要把她送给李渊。那时的她是被暗中送给薛举的,这意味着他预料到了薛举定会败在李唐手里,李唐的人一定会把她献给李渊。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展的,她没有惊讶,因为在她眼中,刘昱就是神,预知未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心中的神的最大敌人此刻就在长安,她不时地接触他的妻子,意图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哪知那卫姓女子一点都不简单,时至今日,连贵妃已落下风。
“风絮飘残已化萍,莲泥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处,泪偷零。”
又是一卷卫贞贞的笔迹,连贵妃这才记起自从一年前她答应刘昱的要求,并把处子之身交给他以后,二人就没再见过,只有席风传过消息,着她配合杨虚彦实行计划。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杨虚彦的骨肉。
她想不通刘昱为什么不让她怀上他的骨肉?那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杨虚彦始终都只是个傀儡。但刘昱一直如此神秘,她除了胡思乱想外,没任何办法。
情到浓时情转薄。
唉!
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为了心中所爱,默默奉献一切的女子惆怅地望向星空。
卫贞贞早非五年前那个只会卖菜肉包子的平凡女人,只凭这高明的攻心之计可知一二。
※※※※※祝玉妍路过延寿坊时,就见男装打扮、神色平静的师妃暄盈盈俏立在一处昏暗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祝玉妍边走边道:“妃暄可是在等我?”
带她来到身前,师妃暄方点了点头,淡然自若地道:“妃暄想与前辈说几句话。”
祝玉妍漫不经意地道:“是否关于大明尊教或是石之轩的事?”
师妃暄道:“确如前辈所讲,妃暄今日才得到消息,连贵妃肚中的孩子竟是杨虚彦的骨肉。”
祝玉妍秀眉一聚拢后又舒展,沉吟道:“那又如何?”
师妃暄轻轻浅叹道:“这消息千真万确,事实上以前辈修为,该可察觉到潜伏在长安各处,心怀叵测的人之所在。我们的人只在长安见过一次他与令徒荣姣姣在一起,后来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晚辈要讲之话已完,就此告退。”
祝玉妍微微一笑,望着飘出两丈的师妃暄美好背影,道:“我家里的冤家有没有缠着妃暄?”
前行中的师妃暄娇躯轻轻一顿,微摇螓,头也不回地道:“前辈说笑了,妃暄春节后将返回静斋潜修天道,永不踏足凡尘。”
接着就那么离去。
行进中,她暗忖摇头否认就可以了嘛,我为什么要画蛇添足般说出后面的那句话呢?想到这里,她一对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娇躯上被元越泽留下印记的几处敏…感地带竟又有些麻痒的感觉。
糟糕!
觉这是心魔在作祟,她暗叫一声,立即冷静下来,度提得更快。
祝玉妍目送师妃暄离开,美眸中闪过狡黠之色。
师妃暄所讲的话可能是真的,或许她这消息就是从李世民那里听来的,对祝玉妍说出来,也非什么好心,不过是借刀杀人的计谋罢了。祝玉妍已从候希白处得知他将杨虚彦的秘密都告诉给了师妃暄,师妃暄简单几句话,提到魔门和大明尊教两方面的人,不怕祝玉妍不感兴趣,甚至与杨虚彦及其背后的大明尊教斗个两败俱伤也有可能。
大明尊教的人偷偷将舍利消息告诉给白道,却不知白道也将他们当成最强劲的敌人,这几方代表不同利益的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连作为局中人的祝玉妍深想起来,都觉得头痛。
祝玉妍最后那句话,只是要试试师妃暄的心境而已,从情形看,她似乎对元越泽也产生了些微妙难明的情愫。
对自己刚刚生出年轻时小女儿的调皮心态摇头失笑后,祝玉妍陷入沉思,半晌后,往‘玉兴隆’方向奔去。
※※※※※永安渠东岸。
此时临近春节,河渠泊满大小船只过千艘,全都是张灯结彩,映得河水闪闪生辉。
河心处的一艘大型风帆上,船舱下层,一间不止华丽的舱室内,杨虚彦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子旁喝酒。他神色有点不耐烦,手指头不住地在桌面上轻敲,出声响。
杨虚彦动作骤停,跃坐到床头,面带yin邪,道:“我的小宝贝为何到现在才来?”
推门声响,浑身散着花香、换上轻纱薄裳、风…情万种的荣姣姣,笑意盈盈,翩然而至。接着,挤坐在杨虚彦怀中,媚笑道:“人家为了你,专程去沐浴更衣,时间多着呢,你着急什么?”
杨虚彦性好渔色,怎会浪费光阴,二话不说就开始与她‘亲密接触’,出一阵亲热拥抱的声音。
荣姣姣喘着气道:“你该怎么多谢奴家。若非我传连嫦秘法,怎瞒得过李渊。”
杨虚彦气道:“他***,李建成当初要拿小嫦去害李世民,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亏李渊一向自以为是花丛老手,竟看不小嫦已非完璧。”
随后又邪笑道:“谢你这小yin妇只有一个方法。”
按着二人互相宽衣解带。
荣姣姣笑道:“你忘了你的淑妮了吗?石之轩又在哪里,你如何应付?”
杨虚彦恨声道:“淑妮早不知道去了哪里。石之轩却是小觑我杨虚彦了!他还以为我不晓得他只视我为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不过他千算万算,仍算漏杨广那老贼败亡得这么迅,加上他因碧秀心精神出岔子,致坐失良机,没法将我捧起作他的傀儡皇帝。我的十八代祖宗,如非他从中作鬼,我大隋的天下怎会陷于现在四分五裂之局。我现在与他只是虚与委蛇,敷衍了事,骗他相信我仍是他的好徒弟。只说元越泽、祝玉妍、岳山三人,就足够他忙的了,更何况还有我圣教及白道的高手们。”
顿了一顿,又道:“哼!该死的岳山,将我的事情全告诉给李渊,还好李渊仍肯对我信任有加,正因我真的视石之轩为仇人,而李渊亦明白石之轩收我作徒弟,只是利用我。”
荣姣姣点头道:“刚刚香玉山来消息说火器已经准备好,着我们准备动手。”
杨虚彦点头道:“不要废话了,带着那该死面具走在外面,真是闷人,我要好好快活一番!”
随后反手打出一道掌风,把蜡烛打熄,舱室变成黑暗一片,再无半分声响。
二人当然没有停下动作,反是开始深入,只不过用的是‘玄牝姹女法’。正所谓‘玄者妙也,牝者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是神气之根,虚无之谷,须在身中求之,不可于他’。老君庙自立派以来,一直为男女分流,无论那种流派,都精擅阴阳相调采补之道,谓之‘阳流’和‘阴流’。‘玄牝姹女术’就是‘阴流’中的最高明之术,来自老子《道德经》的‘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调天地根’之语。此功法必须男女合修,练时呼吸断绝,只以内气往来。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说出你们的所有秘密,我或可饶过你们。”
一把低沉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沉浸在‘玄牝姹女法’中的杨虚彦二人。
荣姣姣更是失声道:“师尊!”
说话者正是从‘玉兴隆’处得到可疑船只消息而赶来、潜伏在外面将二人对话听个一清二楚的祝玉妍。
床…上二人迅套上外套遮体,只着短…裤的杨虚彦跳下床,闷哼道:“想不到祝后竟有这种兴趣,是否重焕青春后,对年轻人越来越感兴趣?”
祝玉妍看都不看他,只是点起灯火,淡淡地望着荣姣姣。
荣姣姣顿觉不妙: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哪有人敢这样明着讥讽祝玉妍!
祝玉妍摇头轻叹道:“姣姣,你是大明尊教五明子之一的‘妙风明子’,为何不早告诉我?”
面色已转骇然的荣姣姣刚要破壁而逃,却觉动都动不了。不但如此,周围一切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她只觉浑身冷,呼吸越来越无力,接着‘啪嗒’一声栽倒地上,再无半分气息。
倒地的一瞬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毫不留情地以精神奇功震碎荣姣姣全身经脉的同时,祝玉妍突觉前方剑气剧盛,点点剑芒异常耀目,既瞧不到剑从何方击至,更看不到敌人。
以细碎剑气影响对手视力乃杨虚彦的拿手本领,‘影子刺客’之名正是由此而来。
祝玉妍有些意外,想不到杨虚彦竟可在她那种强大的精神压迫下动反击,于是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在大明尊教处学了多高明的本事,谁知不外如是。”
“当!”
清脆的声音响过后,杨虚彦自信不复。他清楚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力,明明砍在祝玉妍的肩上,为什么她却没事似的?
但他早是身经百战,冷静地将剑往下压,斜指祝玉妍,似攻非攻,右手却朝她额头拍去;本来白净修长的手在刹那间由自转红,再出红转黑,诡异邪恶至乎极点。
眼见前方变成尽是杨虚彦似能塞天盖地、邪恶可怕的黑漆漆巨灵之手,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如有实质,沉重如巨石压体,祝玉妍却仿佛不受半点影响似的,失笑道:“大明尊教只传给你《御尽万法恨源智经》”
说完,缓缓劈出一掌。
本就是无心恋战的杨虚彦顿觉整个船舱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意图以压箱底绝技吸引祝玉妍注意力而逃跑的计划也宣告破产。因为祝玉妍这简单一掌不但破开他气劲的最强点,将所有空气都抽得一干二净,更把他逃跑的所有路线封死,使他惊骇欲绝。
下一刻,祝玉妍那只晶莹如玉的手仿佛从虚空中探出来一般,以慢得无法想象,偏偏又让人无力抵抗的怪异度和力道扣上杨虚彦的咽喉。大滴的冷汗由额头渗出,杨虚彦暗叫我命休矣!
“祝后不想知道秘密了吗?”
察觉到祝玉妍没有立即下杀手,杨虚彦憋得面色通红,勉强开口道。
祝玉妍面无表情地道:“说吧,若是让我满意的消息,今日就放过你。”
“玉妍怎么能如此对待虚彦,他再不肖,也该由我这个师傅来管教吧?”
石之轩的声音突然在舱门外响起,话音未落,他已如鬼魅一样出现在祝玉妍右侧半空中,一指往她前额偷袭点至,充满绝不留情的意味。
祝玉妍微感错愕,她绝对想不到石之轩为救杨虚彦而采取偷袭的策略。
“砰!”
猝不及防的祝玉妍以右肘封挡对方在幻魔身法配合下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的全力一击。石之轩如今的实力比吸去舍利元精后还要强上三分,全力一击下,没有进入万全状态的祝玉妍顿时后撤一步,同时手上一松,杨虚彦获得喘息机会,飞身回至石之轩身侧,恭敬站立。
魔功大成的祝玉妍何曾受过这种气,二话不说,凌空挑出一脚。
以石之轩的深沉,仍要脸露讶色。要知他抢占先机,无形有实的精神气势早胜过落在被动的祝玉妍,却没想到祝玉妍竟可在受到吸扯的暗劲锁死的情形下依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