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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打到后来,终于停了下来,就这么躺在冬天冰凉的地上,默默地看着天空。脸上留下来的许是汗水,更可能是男儿不轻弹的眼泪。
他为祖国奉献着自己的热血、青春甚至生命,他对自己的妻子奉献了所有的爱与关心,最终却被妻子背叛了。这个打击于他而言,无异于天塌了一角。他们这些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他们比一般的男人更渴望一个家,渴望一个女人温暖的怀抱和默默的守候。他们深知道一个女人嫁给自己这样的人就放弃了许多,因此加倍的疼爱她们,只恨不得把心给挖出来,然而……
鹰长空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似的,他缓缓地走过来,在陈善身边蹲下来。默默地看着,他的这个兵。他知道,他脸上流的不是汗水,而是男人的泪。男人的泪不轻易流,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情深更加珍贵。
“队长……”即便心像是挖空了一样的疼,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这个屈辱对他来说太过难以启齿。而眼前这个人,是他的首长,也是他在战场上可以将后背交付的兄弟,他到底说了。“俺老婆她,跟别的男人好上了。”
这话一出,陈善只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那白花花的全是肉的画面就这么在他的面前晃着,如一把刀,一刀一刀的仍在他的心口剜着,疼得人痛不欲生。
他们这样的人,在训练场上,在战场上,什么样的疼痛没有经受过。却从没有一种疼痛,如此刻的这般痛彻心扉。
鹰长空无法安慰,安慰对陈善也没有意义。他只是沉痛地吸一口气,道:“陈善,不是你不好,是你不不够幸运碰到了一个坏女人!”如果陈善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导致这样的背叛,他恐怕还要更加痛苦。
陈善缓缓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从发现那一幕到现在,他一直在想:俺到底做错了什么?俺到底哪里做不好?
如今,这个是他铁血兄弟的人告诉他:他没错,他只是不够幸运!
陈善终于嘶吼着,在牙缝里发出了痛苦的哭泣声音。从当兵的那天起,再苦再累,他也不曾哭过。如果,这眼泪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
天快亮的时候,陈善突然说:“队长,俺想回一趟老家!”
“好!我准你一个星期的假!但是等假期一结束,你必须穿着训练服到训练场报道!”
“是!”
鹰长空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心里也希望一个星期之后,他又是以前那个陈善!
幸若水夜里起来喂奶的时候,发现丈夫不在身边。而且奇怪的是,她也没听到紧急集合的哨声。以往丈夫也试过半夜突然就不见了,结果是出任务去了。因为知道古天策还活着而其成了雇佣兵,所以她一想到他去出任务心里就不踏实。这后半夜,辗转了许久也没睡着。
朦朦胧胧中,便感觉到他回来了。她马上坐了起来,喊:“长空?”
鹰长空两下子扒掉了身上的衣服,扑过来一把地抱住自己的媳妇儿。也不说话,撕扯开媳妇儿身上的衣服就开始啃。
幸若水是最了解他的,知道他必是遇到了难事。虽然他的动作很是粗鲁,她也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地迎合上去。
鹰长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直把自己的媳妇儿折腾得奄奄一息,才停了下来。伏倒在媳妇儿的身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媳妇儿,对不起!”
幸若水浅浅地笑,夫妻本是一体。他心里不舒服,她自然是愿意跟他分担的。如果这样子就能让他的不舒服过度一部分到她身上,她很是乐意。抬手,抚摸着丈夫那一头短发,柔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鹰长空沉默了一会,才说:“陈善发现了梅彦婷背叛他的事情。”
幸若水身体一僵,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陈善还好吗?”虽然早知道这事情,虽然早做了心理准备。可是有些事情,你花再多时间来做心理准备也是无补于事的。
“在训练场上打了一夜的沙包,直把手打得快废了。刚刚跟我要了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去了。”鹰长空从她身上翻开,手一揽就把她带过来,换她趴在自己的胸口。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说明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最担心陈善太冲动会做啥事。
鹰长空用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额头,摄取她身上的温暖,和让人平和的气息。他何其幸运,得到了这样的好女人!这一次,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抱着她的动作充满了珍惜。
“你别想太多。况且事情已经存在了,他早些发现也好,也好过一直蒙在鼓里。陈善是你带出来的兵,你要相信他,会好的。”纵然知晓安慰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却仍忍不住说。
鹰长空更加用力地搂紧她。“我不是不相信陈善,我只是替我的兵不值,替我的兵难过!”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幸若水微微抬起上身,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鹰长空脸贴着她柔软的胸口,默默地待了一会,心情就平静多了。怕冷到媳妇儿,急忙把她落下来,用被子紧紧地包裹起来。“媳妇儿,谢谢你!”
幸若水仰头,亲亲他的下巴。“这世间还是幸福的夫妻多,所以咱们过多失望。况且陈善还年轻,经历这么一遭,或许也不是坏事。好了,你也一夜没睡,睡一觉吧。还是说,你现在去训练?”
“我去训练!”鹰长空亲亲她,就下床来。“你也没睡好。趁臭小子还没醒,赶紧睡一会吧。”
幸若水微微一笑,就躺了回去。“好。”
鹰长空去训练之后,幸若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了无睡意。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陈善和梅彦婷的事情。没多久,孩子就醒了,也没法再睡了。
连着几天,鹰长空的心情都不太好,连跟儿子的抢夺战都停止了。弄得小平安还不习惯,爸爸不跟他抢奶喝,他就觉得奶不那么好喝了。
梅彦婷试过打电话来,幸若水都没有接。她不是陈善,没有资格质问梅彦婷,那么干脆不理会罢了,否则只会自己添堵。
这天,幸若水接到佩诗的电话。她说:“梅彦婷在我旁边,说有话要跟你说。”
幸若水怔了一下,不知道梅彦婷怎么就找上佩诗了。对于梅彦婷,她现在压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但既然她要解释,那么就姑且听听吧,也好让她死心。
“昔梦姐!”梅彦婷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她这几天也哭得伤心欲绝。陈善那天走了之后就没有联系她,她也不知道陈善到底怎么想的。有时候,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一个坏的结果,而是等待结果的这个煎熬的过程。
梅彦婷等了几天,熬不住了,这才想到找幸若水。她心里是认定,这事情一定是幸若水告诉陈善的!她一方面是来求助的,另一方面也是来质问的。
幸若水听到梅彦婷的声音,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好像还是个受害者似的。“我在听着,你说吧。”
“昔梦姐,陈善他、他有没有……他有没有在部队里?”
“不在。前几天他有事,请假了。”幸若水不知道陈善是否能想通,但是这段婚姻铁定是走不下去了。当兵的男人,无法容许背叛!
“那、那……”梅彦婷有些语无伦次,她的心情也是乱极了,还恐惧。“昔梦姐,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幸若水冷笑,但没发出声音。她对梅彦婷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我没有,不管你信与不信。如果是我,他早就该知道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昔梦姐,我、我知道的,我只是确认一下!”她着急的解释,又可怜兮兮地求着说,“昔梦姐,陈善他最听姐夫的话,你能不能让姐夫帮忙劝一劝。我也是一时糊涂被人骗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幸若水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这种事情我没法跟我老公说,你要明白,当兵的男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我想陈善一定会跟你好好谈的,到时候你再看能不能说服他吧。”
就在这时,小平安颠颠地过来,拉着妈妈的裤腿咿咿呀呀。
幸若水低头看着儿子,视线这才温柔了起来。“我儿子吵了,我先挂了。”
也不等梅彦婷反应过来,幸若水便切断了电话。
“妈妈……”小平安似乎知道妈妈的心情不好,所以拉拉妈妈的裤腿,张开小手臂要抱抱。
幸若水弯腰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粉嫩的脸蛋。
小平安礼尚往来,也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亲,还嘎嘎地乐。
看着孩子纯真的笑容,幸若水才觉得心里那股难受好了许多。
一个星期眨眼就过去了,陈善如期回到了部队里。训练服一穿,又回到了他的兄弟中间,过着摸爬滚打的日子。虽然瘦了许多,但总算是挺过来了。
鹰长空那天晚上回来,心情显得很好。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担忧得厉害,就怕陈善挺不过来。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对于梅彦婷打电话过来的事情,幸若水也没跟他说,就是不想给他添堵。
吃过晚饭,不用训练,鹰长空便在客厅里陪着儿子玩耍。这几天心情不好,他都没有陪儿子玩,现在得补回来。
小平安喜欢跟他爹作对,但也喜欢跟他爹玩,因为他爹玩得比较疯,跟他比较合拍!就连跟他爹一起抢夺妈妈,那也是他爱好的游戏!
幸若水洗了碗出来,看到爷俩在厚厚的地毯上闹腾呢,还搬了客房的被子出来盖着。儿子坐在爸爸的肚子上,嘴里伊呀呀呀的发出声音,估计是当在骑马里。屋子里放着儿童歌曲,不时的还能听儿子咿呀的附和两句。她便倚在门框上,带笑看着。
“媳妇儿,快过来!”
“来!”儿子小手一晃,也学着他爹喊。
鹰长空哈哈大笑,架着儿子的小腋窝把他举高高,高兴得他欢快地蹬着两条小胖腿,嘴里嘎嘎的乐。
鹰长空拉着媳妇儿一起躺在毯子上,任由儿子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这里捏捏那里拍拍的,忙的不亦乐乎。
幸若水侧躺着,脸靠在丈夫的肩头上。生活中虽然有许多的不幸,但到底是幸福多,那么就没什么好怕的!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帅呆了?”鹰长空笑眯眯地问,鹰眸带电似的看着她。
幸若水呵呵地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是啊,在我眼里,你是最帅最好的!”
“在我眼里,你也是最美最好的!”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出来。“咱们这样,酸不酸点啊?”肉麻兮兮的,好羞人。
鹰长空搂住她,用力地亲了几口。“管人家酸不酸,反正咱们是甜的。”日子过得越久,便越能体会她的好。
幸若水笑得更欢了。
小平安撅着屁股爬过来,也有样学样的在他妈妈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了,还得意地看着他爹。要不是还太小不会,估计就有了挑衅的眼神了。
鹰长空有意逗他,又搂着若水亲了几口。果然看到儿子也学着亲了几口,跟她卯上了似的。一把将小家伙提起来放到他和媳妇儿之间,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胆子,骂道:“小崽子!”
“呵呵……”小崽子平安呵呵地乐,手里的橡皮鸭子被捏得嘎嘎响,小胖身子还上下颠啊颠啊的表达情绪。
幸若水和鹰长空相视而笑,都觉得此刻幸福正浓。
与此同时,梅彦婷的日子就要难熬得多了。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