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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伤与独孤峰两人却默不作声地走了下来,分别护卫在杨广的两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微微呻吟着苏醒过来的王世充父子俩,他们却是不知,王世充的运气脉门已为杨广地真气所禁制,假若杨广那等级数的高手给他解禁地话,今生此世,他已绝对不能用武了。
却说那王世充自昏睡中悠悠地醒转了过来,他睁眼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对宫制云靴,他心内一阵惊疑…………这是哪里?怎么会……
王世充缓缓抬头,顺着那具身躯看了上去,越往上看,他的心就越发的冰凉,待得看清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看清那身尊荣衣饰,再想到上次昏睡之前这人说的那番话,他心内不由一阵枯涩。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喃喃地说道:“原来你真的就是杨广。”
“大胆!”皇甫无逸猛地踏前,呵斥道,“王世充,你胆敢直呼陛下名讳,实在是罪不可赦!还不快快请罪!”
旁边的宇文伤与独孤峰给皇甫无逸抢了台词,齐齐怒瞪了皇甫无逸一眼。心中暗骂道:竟给这混蛋夺了风头,下次定要他好看!
王世充呆楞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当日志得意满地时候,绝难料想得到。自己竟还有当廷受审的一天。
“王世充,”杨广冷声道,“朕自认对你不错,你为何叛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世充慢慢地看清身在何处。他自忖自己的谋划既然为皇帝所知,那么此身绝难幸免,事已至此。多辨已经无益,一念及此,他心中反是镇静了下来,干脆翻身坐起,仰视杨广,朗声说道,“时值板荡,我不过想搏个千秋功业罢了。对了,当年大隋的建立,不也与这般的类似吗?”
“大胆!”“妄言!”“当诛!”殿内顿时群情耸动一片沸腾。
卢楚曾受业儒学大家王通,正朔之念最是根深蒂固,他跳了出来。乾指斥道:“王世充,你这恶贼!你何敢言语天命!你陷洛阳内乱。伤杀人命,是为不仁;兵围昔日袍泽,不念旧情,是为不义;有负陛下深恩,擅动臣纲,是为不忠;你发动叛乱,玷污家门之清誉,是为不孝。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逆臣贼子,天命安能授你!”
王世充一声嗤笑,暗骂道:臭书呆子,你这些话也只能骗骗那些老实点的庄稼汉而已。旋即,他想到如今已经身在砧板,心内不由一阵黯然,哀叹一声,慢慢地低下头去,任凭卢楚口水狂喷。
卢楚还道王世充已被自己之大义折服,心中越发地得意,他捋着颔下的短须,在段达等人赞许的目光中好一阵的飘飘然。
杨广将这些所谓的大臣地蹩脚表演一一地看在眼里,禁不住地撇了撇嘴:这帮书呆,没一个靠得住,看来还得去搜刮一些劳动力啊!
“陛下,臣等请诛此逆贼父子,以儆后效!”最末,以段达为首的一干文臣,同出朝班,齐请诛杀王世充父子。
“皇甫将军认为该当如何处置?”杨广看了看依然躺在地板上的王玄应,只见他那蜷缩起来的身子,已仿佛筛糠般的微微颤抖着。
“陛下,王逆该当如何处置,自然是少不得陛下之圣裁,”皇甫无逸低头垂手,缓缓地说道,“不过,微臣窃认为,当务之急,应是商讨如何将皇城外地叛兵平定,不然变生掖间,多有不测,王逆世充父子既是其首脑,或许,可从此就手寻找解决之法。”
“皇甫将军,你之言大谬也,”元文都立即出列,先朝着杨广施了一礼,再转向皇甫无逸,拂然道,“君君臣臣,乃大是大非也,容不得缓急之说,朝廷自当先将王逆父子就地正法,以明典刑,如此一来,外面的乱党听闻首脑抵罪身死,自然是树倒猢狲散,不击而溃,一捱皇城之围解除,只需陛下出榜安民,洛阳自然也就服归王化。”
…………腐儒之见!皇甫无逸先前倍受这些文官压抑,早闷了一肚子的郁气,但他地官秩品级不高,加之这种敏感问题,自然不敢反驳。
段达等文官瞧见皇帝颦眉沉思,似乎已为元文都的言语打动,当下纷纷出列,嚷嚷着要将欺压自己这些文官许久的“落水狗”赶尽杀绝,绝对不能姑息片刻,霎时间,殿堂上喧沸异常,一如闹市。
“你们吵够了没有!”正在凝神默算的杨广思路被他们吵嚷声打断,心中一阵烦闷,冷喝道,“你们的朝仪到哪里去了?”
那些文官乍听皇帝语气冰冷,呆楞一下,忽觉有两道霜剑般的目光电射而来,虽然只在自己脸上微一留滞,但他们都感觉到仿佛是被利针骤刺两下,剧痛无比,猝惊之下,他们心内恍有闪电划过,霎时记起眼前这位主子以往的霹雳手段,当即吓得噤若寒蝉,遍身生寒。
刹那间,大殿之内,静得鸦雀无声,掉针可闻。
…………这些混蛋,是不是以为老子初来乍到,就不敢动他们了?
“王逆之事,稍后再议,”杨广锐利无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了阶下诸臣地脸庞,他的眼底下,即便是皇甫无逸等武将,也莫敢与之对视,满意地点点头,杨广缓和了一下脸色,淡声说道,“朕昨日已下旨要检阅护卫皇城的禁卫军,各卿家也一起去看看吧。”
“……是,谨遵陛下谕旨。”这一下,连皇甫无逸等五名武将都有点战战兢兢起来,再不敢平视皇帝那杀气威凛的脸庞。
杨广微一颔首,转向后边的神色更是恭谨了地独孤峰,问道:“独孤将军,检阅禁卫军之事,你安排好了吗?”
“回陛下,已经安排妥当。”独孤峰心内暗自抹去一把冷汗,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突然感应到皇帝地身上,蓦然间散发出了一丝令己生悸的威压,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一丝威压,竟教他生出一种几乎要跪地膜拜的冲动,错非他的灵觉敏锐非常,亦觉察不到。
“那好,这便去吧。”杨广招手喊下那个一直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小杨侗,牵起他的右手,便转身过去,从两列大臣的中间昂然而过,向着殿门行去,当他从依然蜷缩在地的王玄应的身旁踏过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这装昏扮死的家伙,绷紧的身形,已松懈了些许。
“解决皇城外的动乱,是不是应从这小子身上着手呢?”杨广心内暗忖道,脚下却加快了向外走去的步伐。
独孤峰望了望被吓得有些发愣的官员,招手唤人将垂头丧气的王世充及其长子重新收押,他刚待率着那些宫人向皇帝追去,却忽然发现身旁的宇文伤竟全然没有动静,当下疑惑地看了过去。
宇文伤眼神呆滞,定定地看着杨广的背影,鬓间隐见冷汗,他嘴里喃喃地说道:“陛下的武功……”
迦迦从6月25日开始考试,直到7月5日,期间可能一个字都不能写,万望各位书友见谅。又,暑假期间的更新,应该会比现在正常!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云霞明灭
第一百五十四章云霞明灭
冉冉的朝阳从东际那边跃起,暖和的阳光普照着昂然屹立的雄伟皇城,也照射着将皇城四门团团堵住的连绵的营帐,飘扬的旌旗。
这些营帐,便是王世充围城叛军的驻扎地,只听那温煦的晨风呼呼地掠过去,皇城南门外,叛军中军大帐外的空地上,那杆高耸旗柱顶,“郎”字将旗正迎着灿烂的辉光,在清爽的风中猎猎地作响。
此时此刻,叛军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内,虽有众多人等云集,但是这些人皆是只顾默然沉思,所以气氛依然是异常地凝重。
“这么说来,你们仍然没有王公的下落?”大帐内,一个正跪坐在帅座,长着张马脸,留有一撮山羊须的中年将领打破沉寂,他乃是王世充的心腹爱将郎奉,数日之前,正是他受命统领王世充的七千精锐子弟兵,围困皇城,循声看去,只见他身长体宽,手脚粗壮,双目炯炯,卓有威严,颇有久战沙场的大将之风。
“我们发动人手,将整个东都搜索个遍了,但是还是找不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就好象王公与那五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跪坐于帅座之下的左排首位的宋蒙秋凝声说道,当夜他受了杨广随出的一脚,几乎丧命,若非机缘巧合,为人所救,只怕尸骨早寒,但即便内伤痊愈大半,他的脸色还是异常的苍白,显然,他仍需一些时日调养。
“究竟是什么人将我爹和我大哥掳去的,各位可有什么消息?”右列首位的一个身体结实,英姿勃发的青年男子飞快地问道,他的神情有些沉郁,面容却与王世充很酷似。正是王世充的次子王玄恕,他地下首,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冷艳女郎,此女虽然颇具丽色,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双精光闪闪的湛蓝美眸,在她之下。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许的壮汉,他的脸容古朴,肤色黝黑,外露的肌肉更是虬突暴起,予人一种悍勇强横地感觉。
此两人。便是王世充的得力手下“美胡姬”玲玲娇和陈长林。
玲珑娇身负斥候总领之责,听闻王玄恕动问,便即淡淡地说道:“属下曾听宋将军言道,昨夜那四人武技超强,人间罕见。而城防方面又已封闭戒严,飞鸟莫出,可见那五人仍然躲藏在城内。如果能将现今聚集洛阳的高手一一排除,也许可先得那四人的着落。”
陈长林微皱眉宇,叹息道:“可是我们不是已将洛阳翻了个遍吗?还不单如此,我看我军的军心好象已经不太稳当了,虽然今晨还是藉着另外地名目搜查的,但是,可瞒得普通人,却瞒不了眼睛亮堂的人。据我所知,已有一些外籍将领怀疑王公已生不测了。”
郎奉正忧心局势,闻言悚然变色,良久方道:“昨夜,慈航静斋的师妃暄与多情公子侯希白不也是在场吗。他们的消息灵通,且又另有渠道。我们可否从他们那儿探听到什么呢?”
“老道听说,昨夜李世民被那突然而至地第五人击杀后,师妃暄也为其重伤,”垂头静坐于帅座左席的可风道人慢腾腾地说道,“此时她应该藏身于净念禅院内,不过,像她那般的人物么……嘿嘿,可不是想见便见得到地。”
“我送那扶柩离城的西唐李靖等人之时,倒见过正矢志要为师妃暄找出那五人的侯希白一面,”宋蒙秋满脸阴霾,苦笑道,“但即便以他那等人的博阅广见,也似乎猜不出那五人的来历。”
听到宋蒙秋道及死去的李世民,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本来,依王世充的打算,是想联合西唐,以抵御李密地进攻,甚而应付江都隋皇随之而来的雷霆之怒的,却料想不到,就在盟约初成之际,却横里杀出了五名高深莫测的刺客,不单击毙了前来结盟的身份尊贵无比地李世民,更将己方的最高首领掳掠了去。
…………只怕,即便寻回了王公,他也会因为要面对西唐地诘问而头疼不已吧,说不准,东西两京的拥有者,从此便势同水火了!且不说暗自嘀咕的众人,却说那位正肃然跪坐在帅座右席的欧阳希夷,只见他忽然睁开紧闭的双眸,从里射出莫测的灼亮异光,但闻他缓缓地说道:“或许,老朽可知晓世充兄身在何处。”
帐内众人的精神陡然大振,除却可风道人,余者皆是霍然挺直身躯,齐齐看着欧阳希夷,异口同声地问道:“请老前辈指点。”
“宋将军,”欧阳希夷微一抚须,然后转向宋蒙秋,淡然说道,“你可还记得,昨夜最先破顶而下的那个老者用的究是甚么武功?”
宋蒙秋的武学修为虽然不是出凡入圣,但好歹也曾经是称雄一方的豪杰,也可谓之见多识广,他略为沉吟,忽然面色一变,抬起头来,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