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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盖天只觉一股沛然浩荡的强大真气如海潮一般顺着大砍刀侵袭入自己的经脉之中,一口淤血忍不住迫喉而出!
“哇!”
韩盖天朝天喷出一大口鲜血,手中大砍刀“啪嗒”一声,掉下了甲板,又宛如四肢俱残的废人一般,双手低垂,再无能动弹。
游秋雁似一条游鱼一般,刚避过杨广这个暗器低手回敬回来的强劲暗器,再回首的时候,便已见帮主韩盖天的脖子已经被杨广捏在手中,再看向前面的尤贵和凌志高两人,却也委顿在地,而飘逸若仙的徐子陵便站在他们的身旁,淡然自若地看着那些噤若寒蝉的护卫。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游秋雁想不到依帮主的武功,竟然在眼前这个俊秀青年手底也过不了一招,既惊且惧,尖声大叫。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杨广右手倒提大剑,他回过头,朝一脸惊恐的游秋雁露出邪邪的笑容,“你只需要知道,他就要死了。”
“不!”在游秋雁的尖叫声中,杨广左手微微一紧,“喀嚓”一声,韩盖天惨叫一声,脖子一歪,七窍流血而亡。
徐子陵看见杨广杀人时的表情,瞳孔忽然一缩!
而那些海沙帮的低级帮众一见帮主被杀,一齐发喊,像无头苍蝇一般的乱作了一团。
杨广凌厉的目光忽的一闪,如电芒一般的射向面色发白的游秋雁。
游秋雁陡然见到杨广看向自己的目光杀意肆起,恐惧如潮汛似的喷涌而起,她身形一抖,突地拔高,往船边掠去,空中一个转折,就往海面投下。
杨广一声冷笑,刚待飞身出去抓她下来,却突然发觉眼前蓦然多出了一个人影——徐子陵!
“怎么了?小陵!”杨广不动声色,温语说道。
“姐夫!够了!”徐子陵淡然说道。
杨广斜了一眼海面,却见游秋雁已经如白梭倏地没进了海面,只激起一小点微不足道的水花——妇人之仁么?
杨广微微一笑,无意识的,舌头舔了舔下嘴唇,神情有说出的邪恶,看向岸上,却见海沙帮和江南军的联军已经溃退,正沿着海岸向前来接应的快艇奔去。
“好了,”杨广向徐子陵招了招手,理也不理那些逃下船仓的海沙帮众,朝船舷走去,“有些事情,是该向你们说说了!”
究竟,杨广想要对徐子陵说什么事情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庄周梦蝶
第五十一章庄周梦蝶
ps:本想“五一”期间来个“人品大爆发”的,却料不到坐了一天,写出来的东西基本过不了自己的眼睛,也许,这就是“眼高手低”了吧。
此时,已经是大破海沙帮和江南军的联军的次日清晨,昨晚拼搏血杀一夜的各小头目已经被打发去了睡个回笼觉了。
是役,海沙帮和江南军的联军损失惨重,战船虽然大多完好,但投放出去的快艇几乎全沉没海下,两千联军死伤超过千人,但最丧士气的却是海沙帮帮主韩盖天一招之内便丧命于一个手持一把双手大剑的青年之手,帮中的两大高手尤贵和凌志高亦伤在徐子陵之手(其实还是杨广下了黑手),成了残疾之身,武功俱废,帮中高层人物只单单走脱了一个俏尼姑游秋雁。
从此役起,寇重和徐子陵更是声名鹊起,但名头最响的,无疑的是那个彗星一般出现的手持双手大剑的无名青年了……
“你是杨广?”
查杰跳将起来,朝坐在聚义大堂正中大椅的杨广大声叫道。
整个大堂之内,只剩下杨广、寇仲、徐子陵、高占道、牛奉义和查杰等六人而已。
当杨广笑眯眯地对高占道等三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们俱是神色一变,急噪快言的查杰叫了出声。
高占道伸手阻止神情激动的查杰,打量了一下稳坐大椅的杨广,目光炯炯地说道:“廖大哥,你是说笑的吧。我们都是见过杨广的真面目的,你与他的长相、年纪根本不符!”
“不错,”牛奉义插口沉声说道,“我三兄弟曾经随军出征高丽,也远远看过杨广的御驾!廖大哥你与杨广那时的现象相差太大了!”
“不,你们说错了,”神情冷淡的徐子陵深深地看了杨广一眼,忽然说道,“我之前也不大相信他是,不过,现在我开始相信他就是了。”
这下,连一直保持缄默的寇仲也禁不住讶然看向了徐子陵,但是却听不到他再吐出半字了。
杨广心下了然,徐子陵必定的看了自己擒杀韩盖天之时的表情,故有如此一说的。
不过,其实杨广心内也是暗自疑惑,自己这些时日来,好象杀戮之心蓦然觉醒了一般,总是控制不住的想杀人,之所以叫人打造那把双手大剑,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不在人前使用六脉神剑,显露身份;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心中隐约有一股亟欲闻得血腥的欲望在冲刷自己的心灵,所以,他才抗起了这把一砍就可以将人分作两断的大家伙。
这是这么一回事?
但眼前的情况却容不得杨广细想,他平静的点了点头,对着露出强烈询问的眼神的高占道等三人说道:“是的!我就是杨广!“
牛奉义与查杰唰的站了起来,眼眸里顿时充满血丝,不顾杨广是一个一招之内便收拾韩盖天的绝强高手,咬牙大喝道:“你就是杨广!你就是那个屠尽我们亲族的昏君杨广!”
出奇的是,高占道却只是徐徐地起身,冷静地问道:“可是,你的年纪怎么解释?杨广绝对没有怎么年轻的!”
为了将这三人拉进自己的劳工大军里面,杨广也没有在意他们的态度,毕竟,真的杨广可是杀绝了人家的全部亲族,就是他们三个立即拔刀相向,杨广也不感到奇怪!
“这便是今次我要对你们说的事了,”杨广望了一眼徐子陵,脸上浮现黯然的神色,“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实则上,这些事情,作为大隋皇帝,我是应该向诸位谢罪的!”
“朕……恩,我自知这十多年来,施政颇有失误,以至天怨人怒,民不聊生,致有杨氏玄感之叛乱,朕命株连叛军家属,亦是太过草菅人命了。是朕错了!”杨广神色暗淡地说道,但心内却暗忖:靠!做皇帝真的是不容易啊!特别是做个有前科的皇帝更是不容易啊!
“陛下以为,单单道一个不是,就可以换得两百条人命了吗?”高占道止住双眼冒红的牛、查两人,沉郁地说道。
“若换在一年前,单你等三人的叛军身份,朕早留你三人不得了,”杨广望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寇徐两人,冷声说道,“你等三人当知能继续站在这里,实是天大的运气!”
徐子陵缓缓地站了起来,站到了脸色微变的高占道等三人旁边,平和地说道:“姐夫,你要说的便是这些话么?”
“我亦知要取得你们的谅解,决非容易,”杨广话锋一转,“可是,你们知晓这其中的因果么?”
“因果?”五人面面相觑,高占道等三人的脸色也缓了一缓。
“恩,是的,”杨广露出回忆的神情,皱了皱眉头,梦呓一般的说道,“朕少年之时,一统南北,文德武功,俱是为人所叹服,奈何朕位临至尊、号令九州之后,性情大变,乃有方今大乱局面,原因无他,全为一本秘籍。”
“因为一本秘籍?”
五人齐声大诧道,高占道三人面色和缓了许多,虽然痛心亲族被灭,但,毕竟自己都参与了叛军的行列,按照历代皇朝的惯例,那是一定株连九族的,既然做了那等大事,成王败寇,当日追随杨玄感,便有了不祥的预想了才是。
“不错,”杨广继续梦游一般地说道,“那是前朝一代大侠燕飞与魔门邪帝遗留的一本秘卷,上面载有的盖代武学,虽然惊世绝艳,但修习起来,却殊为不易,而且大多走霸道的路子,朕修习许久,均不能成功,然心性却不知不觉地被影响,终于酿成今日的大祸!”
“那姐夫你现在怎么样了?”寇仲忍不住小心问道。
“当然练成了,玄功大成之后,朕便似庄周大梦初醒一般,仿若重生,自觉往日一切均不得法,悔改之心大起,才有了前些时候大败李子通的盛况,”杨广眸中神光骤闪,“要不然也不会像今日般好说话了。”
“朕现在面貌大变,便是得益于该秘卷,”杨广目光炯炯地望着高占道等三人,“现在朕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愿年愿回到大隋阵营,重新效忠于大隋,造福苍生,还百姓一个和平安定的天下?”
“陛下的意思,”高占道看了看脸上渐渐变缓、颇为意动的牛、查两人,沉声说道,“要我们重新加入大隋军伍么?”
“不错,朕很是欣赏你们的才能!怎么?可是愿意?”——靠,老子这么委屈求全了,再不答应的话,老子就下黑手阴你三个!
牛奉义大声说道:“陛下说今后要还百姓一个和平安定的天下,可是真的么?”
“不错!朕可在此立誓!”杨广郑重其事地说道。
“假若,假若臣等三人不愿归降陛下,”高占道微撇了一眼杨广右手小几上的那把四尺长、四寸宽的双手大剑,眼一眯,心中微微一紧,“陛下是否便出手击杀臣等呢?”
杨广一听他们的称呼都变了,心知他们已经在心底认同自己了,在封建社会,像自己这种这么下折交士、知错能改的君主,大约像史前恐龙一般稀有吧,反正,不是万不得已,谁有不想一辈子当个沾污祖宗名声的盗贼的,不是吗?
高占道等三人也听人说起了大隋朝廷这些时日来,也有了新气象,还听说声威已经日重,逐渐逐渐地回复往日的荣光,自觉能重新入正式军伍,也是算是重新做人了,那些在天有灵的亲人,也应该瞑目了吧。所以,进了杨广的劳工大军中,也不足为奇了。
杨广这时当然不会蠢得眼冒杀气了,吓跑了这三个可塑之才,可就蚀本了,当下和声说道:“不,朕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此间事了,你等可自行离去,朕绝不怪罪!”
看了看默然不语地寇徐两人,差点没拍着胸脯,微笑说道:“你们的两位令使,俱是朕的妻舅,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等三人!”
“怎么样?”杨广咄咄问道。
高占道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忽然一齐朝杨广施礼,朗声说道:“臣等愿意追随陛下,给百姓还一个朗朗乾坤!”
“好!”杨广哈哈大笑,看着露出真心笑容的寇徐两人,有点喧宾夺主地说道,“摆酒吧,朕……嗬嗬,我们狠狠地撮一顿!”
“姐夫,”徐子陵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但嘴角却压抑不住地流露出一丝笑容,“姐夫,我看,你还是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他们却是禁不住睡意的了。”
杨广和寇仲一愣,抬目看去,果然,这三人的开始打起阿欠……
……呼噜……呼噜……
晌午的时候,杨广辞别了寇仲等人,吩咐他们待休整完毕后,便执行那个“无间计划”,当然,原版《大唐》中,寇仲与徐子陵带同四个手下,即段玉成、包志复、麻贵、石介,运盐北上的原计划却是再也不会有了!
杨广踏在一艘小船上,张足桅帆,只以短舵掌握方向,顺着长江滔滔长风,逆流而上。
耀日如日中天,杨广被头顶太阳一晒,虽然没有汗渍,但束着金冠的头顶却被照得隐隐发热,靠!这太阳还真他妈的毒啊!
唉!真不该为了摆酷而拒绝寇仲他们提供的草帽啊!
恩,不知道孙思邈那老头子有发明后悔药么?呵呵!
当脚下的帆船到达长江历阳一段的时候,突然,杨广心中警兆大起,感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