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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也不知这禁卫军从三品将军究竟是怎么一个职位,但看那些禁卫充满妒忌的眼神,看来杨广也不是随随变变地敷衍似的,给他们一个虚职,而是一个蛮高的职位。
但这又怎么样呢?就是给他们做禁卫军一军的大将军,又能留下他们为杨广这个昏君卖命么?看我们扬州双龙怎么溜吧。
寇仲、徐子陵对视一眼,微微而笑,大声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见到那些妒忌得快要暴走的禁卫军,心想即使做戏也不能做得过火,于是站起,开声吐气,扬声说道:“朕也知众禁卫军忠心体国,日来甚为辛苦,因此,朕决定犒赏禁卫军各军,每军将士无分职位,都可到太府寺或少府监处领绸缎一匹,钱千贯,有品级的将士,另加三匹绸缎,钱万贯。职在朕金口一开,断无毁诺之意。”
反正,从记忆中,杨广知道随驾而来的金银珠宝,绸缎布匹无数,与其让他们在仓库里烂掉,还不如用来收买军心,一旦宇文化及起事,这些禁卫军为了以后的利益,将不得不竭尽全力地维护自己这个变得无比慷慨的大财主的安全,这样,也就可稍稍瓦解一点已经取得绝对优势的宇文化及的力量了。
那些财迷禁卫军听了这话,半信半疑,毕竟,杨广毁诺不是一次两次了。眼对眼地互望着,但没有欢呼,只作认真站岗地样子。
出现冷场了。
杨广见了,有点失望,但这只不过是一下子的事情。
站了起来的虞世基见了这种场面,虽然为历来吝啬的杨广这次的大异平素的大方感到奇怪,但尽可能的为主子分忧,乃是他的人生不二信条,于是带头推金山,拜玉柱的重新拜伏在地,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禁卫军眼见朝中大臣已经领头谢恩,就有七分信了,连忙半跪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望江台跪满了一地的人,这种情况,寇徐两人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鹤立鸡群地站着了,只有委委曲曲地拜倒在地。
“万岁!万岁!万万岁!”望江台外面的禁卫军不明原因,也跟风拜倒,听了里面的禁卫军一个传一个地传出真相时,开始使劲地大喊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多时,整个临江宫开始沸腾了。
就是这么奇妙,跟风和盲从的习惯,令杨广的形象在众人的眼中有了点点转变。
离临江宫不远处的忘情峰,一个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纤长,脸容古朴,神色冷漠,一双眼淡漠阴狠却满身霸气的男子立于一方巨石之上,手中正握着一束忘情峰上最出名的忘忧草,遥望殿堂重重的临江宫,仔细倾听那传来的微微欢呼,神色微变,朝伺立巨石之下的六个锦袍大汉厉声喝道:“军心有变!速去找少监大人到临江宫前门会我!”
“遵令!”那六人暴喝应诺,一转身,化作六支离弦的快箭,向山峰之下迅若流星地电射而去。
“杨广!你一定得死!”这个浑身霸气的男子一声长啸,大喝道,“我宇文化及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三年了。”
公元六一八年,丁丑,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帝召见寇仲、徐子陵二人,一番对答,帝大悦,回顾虞世基大笑曰:“今二人乃世之韩信、张良也,公肯为吾萧何乎?”乃升虞世基一品内史令,封顺义公,赏赐绸缎、钱无数。又,封寇仲从三品禁卫军将军,徐子陵从三品副将,两人封赏俱无数,寇徐二人泣滴交零,乃拜曰:“敢不效死君前邪?”帝得良将,大慰,犒赏三军。由是,虞世基、寇仲、徐子陵始称“大业三杰”。
——《隋史…天帝传》
大业十四年,七月十八,帝召见寇仲与某,某心中无他念,只待宇文化及一事有所交代,便与寇仲联袂而去,奈何,帝待吾二人亲厚,某微起波澜,心有不忍之念,想来,某一十一年征战,竟起顷刻。
——《山居笔记…南征北战》
正文 第六章 事起突然
遣走虞世基等人,杨广在众禁卫军开始目现忠贞的眼神中,大马金刀地端坐龙椅之上,静静地凝望着望江台下,无止息奔流着的长江水。
流水奔腾不息,那是因为它们向往大海,而人呢,人向往的是什么?权势?名利?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我想要的是,不过是能够好好把握自己命运的走向的那种感觉而已。杨广默然想到,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自己考大学、参加考古工作,甚至乎帮黑道中人鉴别古董,也不过想好好地活着而已。
而在这个时代,自己一连尽使诡计,也不过想活下去而已,谁叫自己竟是那个注定要完蛋的隋炀帝杨广呢?不是我的错,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当静下来后,杨广反倒有了这种怪念头。杨广心里忽然一阵烦躁,这是怎么了?
这时代没有大幅的空气污染,夏日的天空,蔚蓝的天际,偶尔飘过一朵白云,带走几只活泼的不知名的小鸟,远山茂林青葱,江水如带,好一幅江山如画图。
只是、、、、、、只是,只是这日头未免太毒辣了些。
望江台上是露天的,杨广虽然头上打着宝銮伞盖,但夏老虎岂能易与?加上杨广见随驾的禁卫、太监、宫女脸上都汗津津的了,自己也不好受,连忙说道:“已近晌午了,还是回临江宫去吧。”
长秋监总管赵邝翼以下,俱大喜如逢大赦,传唤太监小贵子长声吆喝:“摆驾临江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奔殿宇重重的临江宫,在夏日底下晒了这么久,咋一回到阴凉的地方,直觉大旱逢甘露。
临江宫养生殿,飘渺的檀香烟气腾腾地缭绕,徐徐地夏风缓缓地从敞开了殿门、晴窗送了进来,令人神清气爽。
一干太监和宫女人等各就各位,纷纷站好位置,聪明的,赶紧觑了个空,偷偷地抹去汗津。
那些手执长戟,身披软甲的皇室亲卫,拱卫在大殿的两侧,大殿外的长廊,身穿大红锦袍的禁卫军,手扶腰胁朴刀,手握铁枪,目光炯炯地戒卫着。
军心可用啊!坐在大殿高高的龙座之上的杨广感叹,目视身边的长秋监总管,淡淡地说道:“赵邝翼,各地送上的奏章,还是放在裴蕴那儿吗?”
赵邝翼恭敬地答道:“是的。奏章一向是呈送御史台,由御史大夫大人会同内史侍郎、、、、、、哦,内史令大人协商处理的。”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朕今日难得有闲,你叫人去裴蕴那儿把最近三个月的奏章拿来,朕想了解一下天下各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哼~~~~~当朕完全糊涂了么?”
根据历史的记载(恩,历史是不足以完全相信的了)和对《大唐双龙传》的了解,现在挂在自己名头上的地盘,不过江都、洛阳、大兴三地,其余零零散散的也有不少城郡尚挂着大隋的龙旗,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忠于自己的。况且,杨广知道,不久之后,那个唐国公李渊就会和他的好儿子李世民攻破大兴,扶植自己的便宜孙子杨侑为傀儡皇帝,不久也杀了自己当皇帝的,而东都也有自己的便宜孙子越王杨侗镇守,但实权被王世充紧握,也是个傀儡而已。现在自己的天下,自己唯一有点把握守得住的,就是这个江都了,但也要把宇文化及这个内贼干掉才行,所以,这天下,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为了搞清楚现在的局势,杨广只好首先从那些奏章着手,但他也知道,过了这么久,那些情报可能大多过时了。
看来要建立自己的情报机构啊。
赵邝翼被杨广最后的半句话吓得簌簌发抖,这个他自以为十分了解的皇帝,现在已经像变了个人似的,被他一看,自己就像被扒去全部衣物,身体变得一片通透,所思所想都无所遁形。这个皇帝,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皇帝!
大概有人要倒霉了吧。赵邝翼俯首应道:“遵旨!”退到下边,向一个伺立殿下的太监,低声吩咐了一声,然后退回杨广身边。
“怎么回事,独孤盛和韦怜香还没回来?”杨广自言自语道,话言未落,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纷纷扰扰的声音。
“怎么回事?”杨广霍然站起,难道是宇文化及起事了,目视小贵子,“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一刻,匆匆奔出的小贵子就返回了,他来到汉白玉阶下禀报:“回陛下,外面寇仲和徐子陵正吵着要晋见陛下,还与禁卫第一军左翎卫独孤雄大将军发生冲突。内史令虞世基大人和御史大夫裴蕴大人正在劝解他们。”
“让他们进来吧,”杨广松了一口气,展眉笑道,“朝廷大员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啊?”
“遵旨!”
不一会儿,一大帮禁卫在一个二十三四岁、面相俊秀、身着大将军服饰的大汉的率领下,团团围着一脸怒气的寇仲和徐子陵,大步迈进大殿。虞世基和一个与自己的肥胖体形相近、眼细脸宽、一副奸人脸孔的四十好几的男人陪在外围,也走了进来。
杨广对照记忆,知道那大将军就是独孤盛的堂侄、禁卫第一军左翎卫大将军独孤雄了。而那个胖子就是御史大夫裴蕴了。
“你等为何事惊扰?”杨广心中隐约知道寇徐他们为何而来,但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叩案问道。
寇仲抢前一步,大声问道:“陛下,你把我们的姐姐素素关到哪里了?”
“大胆!你敢对陛下无礼?”独孤雄手摸腰间刀柄,大声斥道。
寇仲和徐子陵夷然不惧,倔强地狠狠地望着杨广。
方才两人回到巴陵帮,却听香玉山和萧大姐言道杨广刚才已经派独孤盛强行接走素素了,云玉真也极力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杨广哈哈一笑,扬声说道:“原来是这事啊,寇仲你二人实是误会朕了,想你二人已经封官上爵,荣华唾手可得;朕听闻你俩还有一义姐名素素,尚在外面流离,就派人把她接进宫来,好与你二人共享富贵,那知道竟引起误会来了。哈哈。你们放心,朕不会亏待这位素素姑娘的。”
殿中众人都为杨广的宽厚大度吃惊不已,特别是裴蕴,他刚才虽然在外面听虞世基说道现在皇帝性情大变,相嘱以后要好生应对了,那时他还不信,但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时,在大殿的众人也隐隐知道皇帝是有意将寇徐的姐姐扣为人质,以便控制利用两人了。众人大疑不解,难不成,这两个一下子平步登云的小子真的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么?
“微臣两人足以照顾家姐,就不劳陛下费心了,还请陛下让家姐出来相见。微臣将不胜感激陛下恩德。”徐子陵沉声说道。
“两位将军不必如此着紧,陛下派人相接你们姐姐到宫中,也是对你等的眷顾,想外面、、、、、、外面也不太安全,” 虞世基刚才听说皇帝已经想要批阅奏章,心知他肯定已经从密探嘴里得知外面的情况,所以也不敢隐瞒了,他看皇帝的脸色,便知他对寇徐两人十分着紧,这两人以后在朝廷肯定会大红大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赶紧出来打圆场,“但如果接进宫来,想来可比在外面与江湖莽汉相处,要来得安全得多了。”
寇仲和徐子陵不约而同地狠狠瞪了一眼,哼,好不是你执意要我们见宫,哪里会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恼怒生气,但也知道如今素素在皇帝手上,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垂头丧气地暗叹倒霉,看来还是待扳倒宇文化及以后再寻机潜入宫中,搭救素素出来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