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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方暮这副神情，方明辉笑着解释道：“你以前修为太低，对于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各大家族子弟，一旦晋级先天，就有机会前往武神殿修炼，这是一个很大的机遇，若是能够把握住，突破先天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大乾九州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十八岁前晋级先天的子弟，都会得到各大世家家主和武神殿殿主的祝福，衣胜雪十六岁踏入先天，自然也不例外。”
他摆摆手，笑道：“这些事情，你日后自会清楚。我要对你说的是，明年就到了五年一次的大乾论武举办期，每届的大乾论武，都是一场盛会，这场盛会将决定未来五年内各大家族的资源分配。”
说到这里，他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我们方家已经连续两届大乾论武没有任何收获了，不仅如此，还丢掉了云雾山脉中的一条灵石矿脉。想必你也知道灵石矿脉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所以，明年的大乾论武，我们必须要夺回这条矿脉。另外，明年的大乾论武，还关系到一张极为重要的入场券，若是我们能够夺魁，拿到那张入场券，方家可保五百年不衰！方暮，我要你加入内门的目的，就是需要你去争夺明年大乾论武的第一名！”
方暮早在方明辉提到大乾论武时，就已猜到他的目的，按照论武规则，参加论武的武者，必须是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子弟。
而如今方家年青一代中，除了刚才与他发生矛盾的方朴晋级先天外，都停留在后天境界之上，就算是内门第二人的方凌霄，也不过是后天十一重。以这样的修为参加大乾论武，结局不用等，就已经确定了方氏的一败涂地。
不说其他，只看北荒衣家的衣胜雪如今已是控灵境强者，打败方朴，简直是易如反掌。
抬起头，看到方明辉眼中的那抹渴望，方暮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需要盘桓一下。按他原本的打算，只要参加完封地大战，就以外出历练的名义离开方氏，从今以后再也不回来。可是如今方明辉以家规相挟，却是令他有些为难。
毕竟明面上的身份，方暮还是方家的子弟，若方明辉真以残害同胞为由找他麻烦，以他如今的修为肯定难以逃脱。更何况，方柔儿还没有下落，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法子离开。
只是，大乾论武可不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封地大战，据方暮所知，每一届大乾论武，都会死掉很大一批子弟，许多天资卓越的家族子弟，就此丧命归西，可以说，这个论武盛典，危险性是极大的。
方暮倒不是害怕危险，只是他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替方家出战？这是个根本性的问题，尤其是如今与衣胜雪结了大仇，几乎是不死不休，若是离开方家，他远离大乾，衣胜雪就算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搜寻到他。
可是一旦参加大乾轮武，就意味着必须要直面应对衣胜雪，一年时间，能够让自己将大五行功法修炼到第三重境界吗？
方暮对此没有半点信心，仅仅是第二重，就需要吸收百年以上灵物的精粹，到了第三重，岂不是要吸收千年灵物的精粹？
凶兽两千岁，化为无上妖！一旦成为妖兽，就意味着它们将会是媲美武者九境的第四境神通境的强者，即使是一千岁的妖兽，也相当于半个神通境的强者，岂是他可以招惹的？
不过，看方明辉摆开这副架势，想要拒绝，恐怕是不行了。
方暮眉头皱着，暗暗想道：为今之计，只有应承下来，反正自己就算离开方家，也是要四处搜寻灵物晋级的，方家势力极大，资源丰富，留在这里修炼，比起自己漫无头绪的四处搜寻，怕是要快上许多。
只不过，不能如此简单的同意方明辉的建议，利益，是一定要最大化的。
方暮皱眉苦思好一会，才一脸为难道：“家主，参加大乾论武倒也不是不行，问题是衣胜雪和我如今势如水火，将来撞到，难免要拼个你死我活，而我现在只有后天大圆满，想要在一年内达到与衣胜雪那臭婆娘势均力敌的地步，怕是不容易。”
“一年内达到控灵境，是不可能的，不过让你进入先天境界，我还是有几分把握。再说，身为内门子弟，每个月都有定量的灵石和丹药供给，比起你在外门独自苦修，岂不是要快得多了？”
方明辉微笑道：“至于说衣胜雪那个丫头，就算你不参加大乾论武，难道她就不会找你麻烦吗？如果她知道你是外门子弟，恐怕用不了三天，就会杀到我们山庄要人。当然，如果你在内门，自然会有我们替你挡住她。”
方暮愁眉苦脸道：“这么说，我没得选择了？家主啊，我修炼的功法和别人不同，想要进阶，必须要凑齐百年以上的五行属性灵物精粹，若是凑不齐，就没法晋级先天境界。”
“百年以上的五行属性灵物精粹？”方明辉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方暮，苦笑道：“你这功法，也太变态了，仅仅是晋级先天就需要这么苛刻的条件，那如果晋级控灵境呢？”
方暮欲哭无泪道：“千年以上的灵物精粹……”
方明辉脸色一青，差点破口大骂，但随即止住这种不好的想法，黑着脸道：“百年以上五行属性的灵物精粹，家族可以替你寻找，但是千年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方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精神一振，笑道：“够了，够了，有家族为我寻找，我踏入先天境界，至少不会存在障碍。”
想了想，他又道：“另外，我妹妹方柔儿至今音信杳无，家主能否派人找一找？”
“方柔儿？”
方明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恰好前些日子，我得到一条情报，或许对你有些帮助。就在你上次击杀方龙涛的山庄中，有一些你感兴趣的事物。”
“哼，果然是方忠那老不死的！”
方暮黑眸中杀意盈然，方明辉一提到上次击杀方龙涛的山庄，他就已经明白过来，方柔儿肯定是被关在那里了。而这，无疑是方忠干的好事。
他蓦地抬头直视方明辉，语气坚决道：“我要杀了方忠！”
方明辉沉吟片刻，摇头道：“方氏子弟，违反家规只有一个下场。”
方暮正要说话，却见方明辉摆摆手，继续道：“不过，光明正大的战斗中，失误杀人不算违反家规。再有半个月，到了封地大战，届时只要拥有封地的家族人员，都将要接受家族子弟的挑战。”
话说到如此程度，方暮哪还不明白方明辉的意思，他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方忠，半个月后，将是你的死期！”
【001】 异能锻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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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时，方暮才离开大殿，回到别院。
站在大殿中央，方明辉坚毅的脸庞在落日余晖中多了几分神秘，他有些孤寂的望着方暮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样做，会不会让这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苍老的声音毫无征兆的想起，大殿之中的阴影处，不知何时，一个满头银发，身体佝偻，脸上满是褶皱的老人已站在了那里。
方明辉似乎早已察觉到老人的存在，转过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微笑道：“我们武者，一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生死考验，若是心怀惧意，又如何能够迈向巅峰？爷爷，当初您不也是单枪匹马，打下了偌大的基业，建立了威震四方的清河方氏吗？”
能被家主方明辉称为爷爷的人，自然便是这清河方氏的缔造者，方家老祖宗，方战天。
“可是这孩子修为尚浅，锋芒毕露，我怕他会步赤火的后尘啊！”
方战天颤颤悠悠的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但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又让人觉得虎老余威在，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在他的身上，似乎隐藏了很多的秘密。
提起方赤火，方明辉嘴角抽了抽，坚毅的面庞闪过一抹恨意，狠声道：“方忠这条老狗，若不是当年武神殿施加压力，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这个方家的叛徒，竟敢如此毒害赤火！”
他的目光突然瞥见方战天苍老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翳，便岔开话题道：“武神殿这些年来，一直试图打压我们九大家族，早已引起各大家族的不满。而我们方家，又曾是九大家族实力最雄厚的，叶飘零这几百年来一直将我们当做心腹大患，明里暗里打压我们，若是我们再不反抗，怕是用不了几年，方家就会从大乾除名了。”
阴暗中，方战天静静听着方明辉的话，面无表情道：“他想毁掉我一手创立的方家，那就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咳咳，近百年来，我们不也是一直配合着他吗？方氏子弟变成如今这番扶不起的模样，还不是我们故意采取的武力至上的策略！苛刻的规则，使得那些弱者离心离德，最终被淘汰出家族之中，或许他们以为我们这样的家族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百年来的布局，已经使得我们方氏子弟在大陆各处开枝散叶，就算我们清河方氏没了，方氏的血统依然能够传承下去！”
他顿了顿，嘿嘿笑道：“更何况，苛刻的规则也不是没有好处，如今血战堂的子弟不比任何一个家族的子弟差，如果叶飘零敢攻打我们方氏，他就会明白，我们岂会是坐以待毙的砧板肉！”
二人相视一眼，无声一笑。
方明辉笑道：“爷爷您深谋远虑，叶飘零肯定想不到，我们方氏还会有这么一着暗棋。”
方战天笑完，不停的咳嗽，好一会才喘着粗气道：“血战堂的子弟，非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动用，如果真有一天我们方氏面临灭族的危机，他们将会是除了那些开枝散叶的子弟外，我们方家东山再起的唯一力量。对了，方暮这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当年赤火刚出生，就被你送到外门，你亏欠他良多，万万不能让方暮这孩子再出事情了。”
方明辉点头道：“请爷爷放心，当年赤火的遭遇绝不会出现在方暮的身上。而且，据我观察，这孩子性格沉稳，颇有王者之风，这实在让我很奇怪。当年瑞儿生下他时，我曾经耗费功力以真气封住了他全身经脉，本打算让他做个平凡人安度余生，不曾想他竟然能够破开重重阻碍，达到先天大圆满境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面带疑惑道：“而且，这些变化，都是在近半年发生的，就连原本有些孤僻的性格也变了许多，举止之间，颇有一番威势，难道说他曾有过什么奇遇？但这些年我始终关注着他，却没有任何发现，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方战天摇摇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方暮发生变化，或许就是他的机缘到了。我们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此次希望他能尽快晋级，在明年的大乾论武中，为我们方家夺取到进入无尽冰原的钥匙吧。”
方明辉肃然道：“无尽冰原关系到武神传承，我们方家一定会得到的。”
二人同时沉默下来，黑暗的大殿中，渐渐已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
厢房里，方暮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大殿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对话，此时的他正盘膝坐在床上，静静地修炼着。
五行真气在他的操纵下，已完成了九个周天的循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花费大半晚修炼，五行真气几乎没有半点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