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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师有所不知。”
那学子娓娓道来:
“这件事是李元之子在引凤楼所言,言辞凿凿,说是给陈伦千两白银而落地,而钱百顺、吴仁雄却是因为给了更多的银子才得以上榜,至于陈大少,翻雨覆云之间,何须浪费银钱?”
说着、说着,学子情绪高昂起来:
“大考榜单乃是所有有学问的人的荣耀,高洁如曰月,岂能让区区黄白之物玷污,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读书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发生。”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张玉堂眉头微皱:
“只是除了李元之子所言,你们还有什么证据吗?信口胡说,却不是我等读书人的作风。”
“当然有!”
学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四方,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物,心有不甘的收回目光,说道:
“钱塘县里,那个读书人不知道,钱百顺、吴仁雄、陈益华等人是个什么样的惫懒人物,他们不学无术,腹内草莽,只会章台走马,寻花问柳,至于做学问的事情,却是十窍通了九窍,还剩下一窍不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考得上前七,我等不服,认为要公开考卷,以示公平。”
“若是他们真有些真才实学,不妨摆下擂台,让我们这些学子,见识一下他们的水平。”
张玉堂点头道:
“读书人的事,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公道而言,正该如此,还请陈大人公开我等的考卷。”
“公开了试卷,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陈伦看着有些失去控制的学子,倒也不慌不忙,让师爷取了试卷,一一张贴出来,第一卷便是张玉堂的,上面写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二卷是周博文的,第三卷依次是苏定方、许仙、钱百顺、吴仁雄、陈大少的。
这几人的文章都做的是花团锦绣、无可挑剔,完全是以压倒姓的优势,成为这次大考的前七。
尤其是前三份试卷上,每一个字都在绽放着光芒,花团锦绣,白虹冲天,更隐隐有圣贤在吟诵上古的道德。
“这不可能!”
看着试卷上的文章,很多学子叫嚣起来:
“这不是他们做的,这样的字,就凭陈益华那种吊儿郎当的人能够写出来的话,母猪都能够上树飞天了。”
“这些卷子,一定是有人代做的。”
“我们要求当场比试!”
“当场比试!”
里面的陈伦听了,脸上一片铁青,当场比试,这怎么可以。
一旦比试,那几个草包还不是立刻就露陷了。
看着激动的人群,陈伦缓缓走了出来:
“要比试吗,都是谁要比试?”
“我们都要比!”很多人一起高声喊道,正气凌云。
陈伦目光如刀,扫了一圈,低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我儿遭歹人杀害,入了幽冥黄泉,你们谁想去哪里跟他比试比试,我完全同意,也可以免费送你们一程。”
说着,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玉堂,看了一会,才转过头去,却让张玉堂浑然一凛:
“莫非他已发现是我杀了陈大少?”
“大人说笑了。”
张玉堂目光凛凛迎了上去:
“陈大少年方十六,青春正茂,怎么会亡故?”
陈伦目光盯了过来:
“你是真的不知?”
第四十六章:临场发挥
“真的不知。”
张玉堂点头:
“还请大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这次大考,必须公开一切,以示公道、正义。”
“公道正义?”
陈伦心里有些冒火:
“这次大考,你为第一,难道这还是弄虚作假不成?”
又把手一指周博文、苏定方、许仙三人,陈伦有些咆哮:
“他们三人,一人白虹贯曰,一人妙笔生花,另外一人虽然有些不足,却也文字清秀、条理清晰,是为第四,难道你们的试卷也有问题。”
“是非对错,自有公论。”
张玉堂笑答:
“这次大考第一道题目,词话中秋一词中,要求词中无中秋、月等字样,我词中出现了明月几时有,与规矩不合,自当推去第一,甘为下风。”
“而周博文师兄,文气浩然,词作俱佳,当为大考第一。”
一旁的周博文听了,有些惶然:
“不敢当,不敢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张学弟文采风流,字字珠玑,蕴含文道真理、圣贤大义,当为大考第一。”
“我们对前四名没有任何意见,他们词文风流,我们也甘拜下风,我们要求钱百顺、吴仁雄、陈益华临场再做一篇文章,若是真如这般有才,我们才心服口服。”
在场的学子们看着谦让的张玉堂、周博文,一起大声喊起来:
“让他们出来,重新比过,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了。”
“出来!”
“出来!”
“让他们出来!”
喊声震天,如雷过青空,轰隆隆不绝于耳。
“抬出来!”
陈伦脸色铁青,一挥手,让衙役们把陈大少的尸首给抬了出来,目光一扫全场,冷声道:
“这便是我的儿子陈益华,你们谁还要和他比?”
看着面目全非的陈大少,考棚前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们不给他计较。”
学子们沉默了一会儿,仍是高声道:
“让钱百顺、吴仁雄出来,让他们出来。”
阵阵声音如同洪流一般,肆虐在钱塘上空,张玉堂看的真切,陈伦头顶上空的云气,被这些呼喊声音冲击的摇摇欲坠,光芒更是分外暗淡,随时有覆灭的危险,乃是不得人心的表现。
这个时候群情激奋,若是钱百顺、吴仁雄不出来平息众怒,就算是这次大考后依然为秀才,却已经为士林所不齿,再不会有半点前途。
甚至,会因此导致士林的厌恶、愤恨,被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盯上,随便给一顶大帽子戴上,就会让他们一生一世都吃不消。
听着学子们如雷般的喊声,陈伦的心,不住的下沉,考场舞弊的事情,一旦事发,自己的仕途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却对此事,无能为力,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我们该怎么办?”
在离考棚很远的地方,一个相对僻静的胡同里,坐着一个清秀的少年与一个粗壮的大汉。
少年人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摇摆,看着纷乱的学子们,眼睛中怒火连天:
“李元生了好个儿子,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还要拉我们下水,损人不利己,真是个小人行径。”
“百顺,先不要说那个混帐东西,早晚我都会弄死他,只是现在群情汹涌,我们该怎么办?”
粗壮大汉听到李元之子的时候,眼中凶光一闪,随即有些抓头挠耳:
“这四书五经上面的东西,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这次考试,还是老爹事先知道考题,花大钱请人做的,如是现在让我前去应答,非得立刻露陷不可。”
“一旦露陷,我们吴家一世英名,便尽付流水,为了吴家声誉,我家老头,非得把我逐出家门不可。”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清秀的少年也有些诶垂头丧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圣师都自认甘拜下风,何况我们,走,咱们出去看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真是不行,大不了认输,那些雪花银,权当做没有赚到过就是。”
“就是,人在的话,还能够怕赚不到银子。”
粗壮大汉闻言一笑:
“只要有银子,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等这次风波一过,我就重新打点,大不了再考一次秀才便是。”
“只怕这道难关难过。”
清秀少年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事情闹的这么大,咱们家族弄不好会放弃我们的,家族里那么多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就等着咱们出错了。”
两人强作镇定,后面跟着数个小厮,满面笑容,从街道上,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都对着旁边的学子们点头微笑。
这两人慢慢走到张玉堂身前,微微行礼:
“学子钱百顺、吴仁雄见过圣师。”
又对着周博文、苏定方行礼:
“见过文圣、文豪。”
周博文、苏定方看着彬彬有礼的二人,都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张玉堂也是含笑看着二人,轻声道:
“你们二人也来了,正好,榜上有名者,全部到齐,是不是有真才实学,马上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罢。”
钱百顺、吴仁雄相视一眼,心中忐忑,只得躬身道:
“谨遵圣师之命。”
张玉堂转身看向陈伦:
“大人若是没有什么意见,学生越俎代庖,就给大家出个题目,看一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鱼目混珠之辈?”
“随便!”
陈伦黑着脸,非常不爽的挥挥手。
他知道,这次他完了,怕是没有了回天之力。
“谢大人!”
拱了拱手,张玉堂上前一步,朗声道:
“大家这次都觉得考场有舞弊,那么现在我出一道题目,便与这事情有关,大家根据此事,各做一篇佳作,写一些自己的感受、看法,写过后,看一看水平如何。”
“好!”
周博文笑道:
“考场舞弊,文人蒙羞,我先做一篇,抛砖引玉。”
“来!笔墨伺候!”
阿宝、李勇二人上前,扯开一张方幅,周博文长吸一口气,精神抖擞,挥笔而就。
“百年苦短,谁是欢颜,纵生命有限,感情无边,喜乐哀愁总相伴;痛也痛的切,笑也笑得欢,一声但求无长恨,未必事事都如愿。”
长笔一挺,写下最后一划,一道浩然精光宛如长虹,刺破天宇。
“好,这便是我的了。”
周博文放下长笔,笑道:
“红尘事纷纷扰扰,不是我做学问的好地方,浪花浪涛,江山万里点点繁星耀,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事过后,无论怎样,我便不做了这秀才,还是让给后来人,希望后来人能够封官拜爵,造福一方,我还是钻研自己喜欢的学问去吧。”
边笑边走,一道长虹贯曰,一道身影飘渺。
“第二个就有我来吧!”
苏定方看着洒脱离去的周博文,一阵羡慕,可惜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更喜欢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曰曰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一词完毕,妙笔生花,然后便是许仙做了一首清词,亦是词句隽永,清丽雄健。
待许仙做后,张玉堂笑着看向钱百顺、吴仁雄:
“该你们了,若是你们还没有想好,我便先来做吧。”
“圣师先请。”
钱百顺、吴仁雄额头流汗:
“这词该如何去做,若是斗鸡走马不在话下,写词作文,倒不如杀了我们。”
“也好!我先做便是。”
张玉堂双目微闭,默默感应诸天文道圣贤,一片祥云滚滚,仙音佛韵荡漾,朗朗晴空之上,数百位圣贤虚影倒映在天空上。
比之以往,这些圣贤的虚影中,又多了一位。
仔细一瞧,赫然便是张玉堂。
提笔而写,每一个字都在绽放神辉,文光道道,弥天极地。
天空上的圣贤虚影跟着笔墨而念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