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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这水道人身形一散,又化成一道流光,沿着瀑布逆行而上,倏地消失了。
“竟然可将神念深及此地,尚能化形言语,这神通实在玄妙。”俞和心中暗道,既然有人来救,他也就收功而起。
“俞和师兄,方才那是本门师长云川真人,看来我们即将脱困而出了。”谢年生面带喜sè的对俞和说道,他此刻面sè好似一盘温玉,双目中有神光吞吞吐吐,显然是这几rì道行突飞猛进,一身真元勃发,还不能收摄随心。
“倒是可惜了这窍穴,真是个仙家福地。”吴华却是一脸的不舍,他被那尸妖伤得重,花了二rì时间调理,结果虽有进益,却并不十分明显。吴华心里反而盼着门派晚几rì来救,好多一些时间吐纳这jīng纯的地脉元气。
谢年生知他心事,便说道:“凡事不可取尽,否则机缘势必早尽,此处元水甚多,还不速速取了带走,今后炼气、合药都有大用。”
吴华点点头,拿出几个玉瓶来,沉入潭底。这玉瓶上都雕着介子纳须弥的灵符,每一瓶都能装下足百斤地脉元水。
俞和一看,忙到自己要腰间的玉牌里寻了寻,却没有这等好器皿,偷偷叹了口气,只好用随身的酒葫芦去装水,那也就是个寻常青皮葫芦而已,咕嘟咕嘟几声便满了,俞和拿在手里一晃,大约就是二斤水而已,于是又叹了一声。
谢年生看了,哈哈大笑不止,取过二只装满了元水的玉瓶,塞进俞和手里,“这瓶子可有点沉,俞和师兄拿稳了。”
俞和大窘,连忙摇手:“谢师兄厚意,小弟可不敢收。”
“若不是你,我们命都早没了,这不过一点杂物而已,你可千万莫要推辞,倒教人笑话说我与吴师弟两条xìng命还不及二个小小的玉瓶。”谢年生笑指着俞和的葫芦,“俞和师兄那一葫芦元水,还是用来自酿半坛美酒吧,下次我可定要登门讨一瓢吃吃,真不知元水灵酒是什么滋味。”
俞和脸皮泛红,只好把瓶子塞进玉牌里面。
不过一顿饭时间,头顶处传来轻响声,一颗土黄sè的珠子穿破了石壁。
“凝神、闭目、闭息!莫要乱动,我以山泽珠摄你们出去!”一个苍老冷肃的声音响起,那珠子一颤,放出一道黄澄澄灰蒙蒙的光,罩定了三个人的身形,将他们化作微尘般大小,纳入那山泽珠中。珠子凭空一旋,又飞进那穿破石壁的小孔。
俞和不敢胡乱睁眼看,他只觉得有浓郁的五行土气和水气包裹着自己,仿佛全身上下都陷进了软泥中。约莫半柱香功夫,这种感觉忽然消失,脚底一硬,触着了地面。
睁开眼睛,外面的光线骤然刺得泪水喷涌,一只宽大的袖袍伸过来,覆在俞和面上。
“切莫着急睁眼,地下昏黑,困了几rì出来,一时猛看不得rì光。”耳边响起云峰真人的声音来。
“是,师尊。”俞和心里一暖,点头应道。
直过了约莫一刻钟,俞和才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睁眼到处去看,这牡山坳已经和他们来时大不相同。
天空中的yīn云早散,露出大晴的一片蓝天。
原本泥沼遍布的牡山坳,如今好似个巨大的倒锥形岩矿坑,足有五里方圆,深达百丈。空中有十余罗霄剑门弟子踏剑光而立,各出飞剑,聚成一盘寒光四shè的剑轮,不断的向地下深处掘进,搅得泥土碎石横飞。
又有十余个道人御起宝光,在天上来回飞旋,不时的朝地下按出一掌,每一掌落下,那大坑壁上就陷下去尺许深、数丈长宽的一个掌印,虚浮的泥土岩石,被紧紧压成一片,不至于松散滑落。
向下又挖掘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有人发出欢呼声。
只见一注地脉元水从大坑底部涌出,白茫茫的水柱喷起来足有二十丈高,有许多人拿出玉瓶玉碗之类的器皿,冲到坑底去接洒落的元水。随着元水溢出,一团团七彩烟霞升起,这烟霞随风而散,漫过整个牡山坳,刹那间到处都是嫩草萌发,一转眼整个山谷满眼新绿。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低沉深厚的长吟,好似有一头沉眠在地下的巨兽苏醒,一道淡黄sè的光芒猛然间破土而出,好似万丈虬龙一般,蜿蜿蜒蜒的直入高天而去。
“地脉开窍,诸位道友速速出手!”
又是一群锦袍道人腾空而起,这次都是些须发花白的宿老,个个高冠广袖,周身仙霞缭绕。他们各诵真经,挥手打出无数闪闪发光的云篆,这些云篆好似暴雨般的落入大坑中,结成一道庞大的法阵。这法阵奇光流溢,瑞彩横空,罩定了方圆五里的地界,朝下一压,便封住了喷涌的元水,那澄澈的元水蓄在大坑中,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从水底不时翻滚出如白莲般的气泡,湖面上有rǔ白sè的灵气升腾成龙虎异兽的形状。
那边谢年生被一群身穿各sè道褂的老者围住,正分说着什么,吴华垂首站在他身侧。
“俞和师兄,还请来这边。”
俞和移步朝谢年生走去,云峰真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罗霄剑门的俞和是吧,我那徒儿彭明身在何处?”一个身穿暗黄sè道褂的白发道人,面sè凌厉的喝问道。
“函秀真人,我说了彭明师弟与尸妖力战而死,你尚不信,且问问俞和师兄好了,罗霄剑门与你正玄观历来交好,他自不会欺你。”谢年生在一边高声叫道。
俞和一愣,忽见吴华十分隐晦的挑了挑眉毛,又眨了眨眼,顿时心里明白。当下朝那老者一作揖,恭声答道:“回禀前辈,彭明师弟的确与尸妖斗法,后力尽而殇。”
“哦,真是这样?”那老道人朝俞和逼近一步,双目中绽出一线厉光,直shè入俞和的双眸中,俞和被他目光一慑,只觉得周身禁不住微微颤抖,神念激荡,灵台中如遭雷殛,脸sè当时就发白了。
“你且与我详细说说,我那徒儿彭明,是如何被尸妖杀死的,若与这谢小子说的有分毫差别……休怪老道我辣手!”这道人伸出手掌,屈指如鹰爪,便朝俞和左肩抓来。手指还未及体,罡劲已摧破了俞和的道褂,肩头领口碎布纷飞。
“铮”的一声长鸣,俞和身后蓦然升起一道森寒到了极点的剑意,仿佛一时间犹如万剑出鞘。云峰真人也不言语,就是冷脸瞪着那老道。
这一下,那老道的手爪硬生生僵在俞和左肩上半尺,周遭的气氛登时凝固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此事了,梦斩妖
正玄观函秀真人与云峰真人的无形气势一撞,当下周围的各派人物都一脸诧异的看了过来。
谢年生与吴华的脸sè有些发白,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腾着。谢年生暗恼自己并未事先同俞和说好应对之策,这一下俞和若答得稍有不妥,只怕定难轻易收场。正玄观的函秀真人脾气偏执,一旦让他察觉到什么端倪,定不会善罢甘休,当下三家门派只怕就要争执起来。
俞和瞟了一眼函秀真人的手掌,额角一滴冷汗滑下。他伸手在怀里掏摸了一会,扯出一团物事,捧到函秀真人面前,恭声道:“前辈息怒,晚辈当时被妖尸法器所困,双目不能视物,神智昏聩,实不知详情。这是那尸妖法器残片,还请前辈过目。”
函秀真人冷哼了一声,右腕一翻,劈手将俞和手中的物事夺过。聚目看去,是一团黑漆漆的乱发,函秀真人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忽掌中真火绽开,足烧了一炷香功夫,才将这团头发炼成细灰,他伸指沾了些灰,抹在舌尖,闭目扁嘴,似乎在细品滋味。
周围所有人都盯着函秀真人,尤其是谢年生背后的通辰道宗宿老们,还有俞和身后的云峰真人。若函秀真人睁眼之后,神sè稍有不对,又yù暴起发难,那说什么也要出手护住自家弟子周全。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函秀真人的两道剑眉紧搅在一起,脸上筋肉抽动,右手忽地握成了拳头,那灰屑纷纷落下。
俞和急退了半步,足尖聚力,脚跟已然离地,右手虚按在了腰间玉牌上,浑身真元如cháo汐似的翻腾起来,身后云峰真人一双手拢在大袖中,已经并指成剑诀。那边通辰道宗的诸人也全神戒备,好几位宿老的袖中,隐隐有法器宝光湛湛。
可函秀真人并未出手,只是仰起头来,有两行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溅湿了前襟。
“罢了,罢了,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他摇摇头,睁开泛红的双眼,目光浑浊不清,那模样好似一转眼苍老了十几岁。也不再理会其他人,抬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踏,便有团彩云凭空而生,托着他的身子冉冉浮起,一转眼消失在天际。
谢年生、吴华和俞和三人浑身一松,这才长出了口气。
“弟子下山历练,谁家都难免有些伤亡,那不过是福运太浅,仙缘已尽罢了。这函秀老道也是前辈高人,居然在几个小辈面前搞出这般动静,当真是着相了。”那边通辰道宗的人群中,有人嘀嘀咕咕的指摘起来。斥得剩下几位正玄观的老道士满脸尴尬,却又不好争辩,只能装作浑没听见似得,转头就走。
“俞和师兄,此间事了,你我就此别过,救命之恩不敢忘,来rì必定有报!”谢年生和吴华走了过来,朝俞和一抱拳。
俞和点点头道:“谢师兄后会有期。你我此番出生入死,将来定要多多走动联络。”
谢年生一笑:“正该如此,告辞了。”
说罢两人又朝俞和抱拳一礼,这才转身行归宗门众人中,不多时,有同门相随着,御空而去。
罗霄剑门这边,自然有弟子出面与扬州府供奉阁交涉此次牡山坳任务后事。更重要的,是罗霄、通辰、正玄观和扬州府供奉阁四方共商这地脉窍穴的事宜。这等元气充盈的修真福地,谁家不眼馋,自然要细细商榷。
云峰真人也不多话,带着俞和御起剑光,回罗霄剑门去了。
回到门中,便见着宗华真人站在清微院门口,看到俞和回来,面露微笑。
“俞和师侄,看来你此行虽有些劫难,不过机缘深厚,却是道行大进啊。”
“回禀掌院,弟子侥幸。”
“且不多说,回来就好,我准你五rì不上功课,速去休息吧。”宗华真人拍了拍俞和的肩膀,“此番斩妖尸、开地窍,供奉阁必有厚赠,到时我会遣人将你那一份送到东峰。”
“谢掌院恩泽。”俞和低头作揖。
一路走回东峰小院,俞和方渐觉心中泰定。这几rì只身出门在外,又遭逢了尸妖劫难,时时心神戒备,此刻回到罗霄,终于一颗心安然,脚下踩着熟悉的碎石山径,格外轻松。
推门进屋,房间内洒扫得十分干净。俞和第一件事,便是取出胸前的玉符,与陆晓溪联络。
真元贯入,玉符一热,便有连串的语声涌出。
“俞大哥,你可安好?出门在外,万万谨慎。”
“俞大哥,你已去了三rì,为何不曾联系我?若遇上妖怪什么的,你千万要转身就逃,莫要逞强,莫要伤着了。”
“俞大哥,今天是第四rì,我昨晚梦见你被一只长着七条手臂、六对眼睛的妖怪吞吃,血淋淋的,可吓死我了,你若安好,便留个音讯给我。”
“今天是第五rì了,你还是没有消息,莫非真让妖怪给吃了?俞大哥你绝不是命薄之人,你肯定还好端端的活着,我心里是知道的,可就是会忍不住担心,我是不是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