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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真人一挥手,将白玉剑匣抛进俞和的怀里。
“自去再找找,寻个六道符箓六重阵法的中品剑匣试炼,千万小心莫要莽撞,这器胚已算是极难得,比寻常弟子的好出太多,若一不小心炼坏了,你可真要悔断肚肠!”
俞和连忙环臂抱住白玉剑匣,虽然同他心里期望的差了太多,但云峰真人既然这样说,他也懂得那些绝顶剑匣全不是随便可炼成之物,自己这次无知,是出了场大丑。不过听云峰真人言下之意,还是对这器胚评价甚高,他也就还是心中稍稍安慰,仔细的将剑匣收进玉牌里。
“若炼制时觉得难以入手,或把握不定,切记不要胡来!”云峰真人又叮嘱了一句。
俞和猛点头,拢手一揖到地,告了个罪,便急匆匆的转身去论剑殿了。
到了论剑殿中,又是翻阅经卷,可俞和却没了昨天的兴致,看过几本中品剑匣的炼制之法,觉得意兴索然,满脑子都是对那些绝顶剑匣的向往。事实摆在眼前,俞和也知道自己是存志太高,可却总也静不下心来。
午时一过,俞和再也看不下去,干脆自回东峰打坐理心。这心里若总有一团杂念纷扰,对修行乃是大害。
几桶冰冷的灵泉水当头浇下,再被初chūn的山风一吹,浑身澈寒,好似心火也稍熄了些。俞和也不管满地的水渍,就这么盘膝坐在小院里。三十六遍清净坐忘素心文一颂,浑然自忘,神游太虚。丹田中真元鼓荡,在周身经脉中循行不休,身上泉水蒸腾起来,化作白气袅袅浮升,好似将满腔的心火杂念,都散入了虚空。
存思祖窍,那冥冥的幻境中,有闪电裂空。六角经台绽出霞光万丈,一道震颤寰宇的诵经声,仿佛自亘古传来,字字如雷霆万钧,殛荡心魄。
少年长身而起,举手一引,那经台洒下的青光聚在他的指尖。白玉剑匣浮起,少年伸指点在剑匣右下角的一处银丝云纹中间,以指尖为笔毫,以经台青光为墨,勾勾画画,绘成一个半尺见方,上圆下阔的符箓。
符箓一成,少年翻手为掌,印在剑匣上,整个白玉剑匣忽地明光大作。那道符箓被少年一掌按得直透入玉石中,与云絮玉纹融在一起。
少年仰天长啸,剑诀一引,白玉剑匣匣盖骤开,皓皓剑光喷涌如泉,直刺入高天,势yù尽斩漫空雷蛇。
第三十六章 血画符,剑匣成
山中的chūn天,总是格外的长。一会儿晴,一会儿雨,晴上数rì,便觉得暑意渐渐南来,可转眼间几rì连绵yīn雨,却发觉冬末恋恋不舍的寒意犹在。
东峰上的湖水总是在变幻着颜sè,直到入六月,chūn雨落尽,才全成了青绿sè,好似一璧玉盘。暖风拂过,吹皱了如镜的湖面,让俞和倒映在水面的影子,隐约了起来。
自打牡山坳一行归来,之后数月门中再无琐事分派,俞和的rì子过得很是悠哉。东峰有垂瀑,有灵泉,有镜湖,有竹海,山巅处还能望见无边无际的云海,景致极美。于是处处都成了俞和饮酒打坐之地,朝吐纳晨曦之光,晚参悟赤霞之势,静极思动了,就仗剑而舞,弹剑作歌,或用玉符同陆晓溪聊上几句。
不过这几个月中,俞和倒也完成了自己的一桩心事,还得了意外之喜。
牡山坳一行,在扬州府供奉阁看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艰险的差事,尸妖虽凶,但终究是没有灵智的死物,历练小辈而已。所以送来给俞和的玉匣里面,只有二株一甲子年份的紫叶琵琶草,颇有养血生髓的奇效。至于许诺的其他灵草灵石,那都归门派支配。
俞和不懂得炼丹合药,查了些灵药谱录之后,便将紫叶琵琶草泡在酒里,直接吞吃了。服下后整条背脊骨麻痒了三天,心脏搏动的好似擂鼓,那脸颊上红彤彤的。不过除血气充盈之外,倒也没察觉什么特别的异状。
自打俞和服药后,云峰真人早课见着俞和,总会露出诧异的神sè来。
一开始,俞和刚服下紫叶琵琶草,浑身皮肤隐隐泛红,一副周身血脉澎湃激荡的样子,这倒也正常。可五天之后,俞和来早课时竟然满脸煞白,仿佛刚刚重伤初愈,气血大亏的样子,不过看他身手依旧轻捷,真元并不绪乱,倒也不像受了什么伤。
云峰真人看俞和这个样子,当时就想去盘问俞和究竟,可俞和一下早课,也不去外法殿值守,一转眼便跑得没了踪影。
之后一连半个多月,俞和那脸都是苍白的,好似气血总也补不回来,他身子本就不胖,这时更是眼见削瘦下去一大圈,走路时脚下都开始显得虚浮起来。云峰真人于是唤了俞和到后苑,反复问了半晌,可俞和只是笑着说没事。云峰真人无耐,硬塞给他一瓶补气血的丹药,又细细讲解了一大通血炼法器飞剑的禁忌,这才放俞和离去。
后面的几天,俞和服了补血的丹药,那脸sè稍稍好了些,却也算不上红润。可十天之后,脸sè又开始变得惨白,云峰真人心里惦记着,一连给了俞和三次丹药,可那脸sè还是不见大好。
直到第二个月末,俞和忽然间又恢复了。
之后俞和的气sè倒是越来越好,若说一个月前气血萎靡,好似块败木,这会儿就摇身一变,成了温玉似的,连眼底都透出一层晶莹的珠光,身子也一天天壮硕了起来,整个人丰神俊朗,好一派年少真修的气相。云峰真人大为诧异,他曾凝神听息,只闻俞和身体里竟然传出阵阵龙吟虎啸般的声响。
这两个来月云峰真人心中担忧,其他弟子觉得奇怪,可俞和却根本无暇理会。
服下紫叶琵琶草后,俞和觉得自己气血极盛,于是想了个笨法子,决定以jīng血为墨,画符炼器。
其实俞和这个方法不算是血炼,最多算是血符箓而已。血炼以是jīng血为柴,焚血而生真煞,采血煞灵炎来炼器。这血炼之法往往需要消耗非常多的修士jīng血,寻常人炼一件发簪、扳指之类的小型法器,全凭自身积攒的几滴jīng血或还够用,可若是稍大一些的法器,那就得要修建血池,即使最小一种的五尺聚煞血池,可也绝不是自己放一点血就能起效。
自己的jīng血不够用,自然要去寻那大量jīng血的来处,所以血炼之术常常被那些百无禁忌的魔道修士所用,正派修士们大都有杀伐戒律,采不到所需的那么多jīng血成池。
不过血炼之术却是种种炼器术中,最简单而奇妙的一种。人血本就有不可意思的妙用,凡间开炉铸剑,有时为了铸成一柄传世名剑,铸剑大师甚至会亲身跃进熔炉中,焚身祭火。即便是寻常宝剑出炉,往往也会割脉取血,浇一碗在烧红的剑胚上,于是佳品可期。
而蕴含大量天地元气,被真元玉液洗练过的修士jīng血更是神异,焚血起煞,那血煞灵炎可融万物,往往用血煞灵炎一炼,其他辅材都可省了,器胚立成,而且常常可炼出具有意想不到妙处的珍品法器。
所以云峰真人见俞和气血大亏的样子,立刻猜测他是在血炼法器。
但俞和其实根本不懂血炼之法,他只是用jīng血来画符,所画的符,正是幻境中少年一掌拍入白玉剑匣里的那道符箓。
得了剑匣器胚,俞和自己一直选不定到底炼制哪种剑匣法器,可冥冥中那六角经台已经帮他做好了选择。虽然那道符箓看起来只有一尺见方,但却是由六道子符嵌套,一共须画一百八十多笔方成。
幻境中的少年以清光为墨,以指尖代笔,一挥而就,看起来潇洒随意,但真正换作俞和来画,却觉得无比艰难。
第一次试着画符的时候,是蘸着东峰灵泉水调合的朱砂,在白玉剑匣上试画,足足花一个时辰,才将第一个子符绘成一小半,那时已经觉得心神涣散,天玄地昏。连忙打坐养神,等过了三个时辰觉得神念清朗了,睁眼发现灵泉水根本承不住符箓元灵,白玉剑匣上的笔画全都涣散了。
之后就换了牡山坳得来的地脉元水调朱砂,果然发现用地脉元水画符,比灵泉水要轻松得多,一次可将第一个子符绘成,尚有余力,可第二个子符才绘出一半,发现地脉元水也承不住符箓,绘好的笔画全糊成一片。
后来又将朱砂换成了百年松墨,却并没有多大的改观。加上地脉元气一旦沾了外气,就会逐渐消散,于是俞和对着自己手边寥寥的几样灵材,叹了半天气,最后决定以自身jīng血画符。
果然用上jīng血画符之后,那道符箓一气呵成,赤红sè的血符箓印在白玉剑匣上,俞和聚起真元,一掌按下。
jīng血被真元一催逼,登时化成一篷淡红sè的血煞,翻腾了几下,便尽数吸入玉石中,留下隐约难辨的一道淡淡的痕迹。
俞和以为自己就这么成功了,再注真元,可白玉剑匣依旧毫无反应,摆弄了半天,发现那本来就浅淡的符箓痕迹,似乎就快要消失了。于是急忙又划破手指,用jīng血将符箓重新画了一回,画完血符,俞和气血神念都是大亏,整个人差点就晕了过去,勉强盘膝打坐,可两眼才一闭,身子就朝后仰倒,随即鼾声大作。
这一觉直睡了六个时辰才醒,俞和一睁眼,就去找白玉剑匣,可上面的血符箓,只是稍微颜sè深重了那点一丝而已。
俞和知道,这符箓若真要以jīng血刻印剑匣器胚里面,只怕要反复画上不知多少遍,等jīng血符箓的颜sè深刻了,才能奏效。
不过jīng血却不是人身中的寻常血液,乃是周身气血之菁华,储在心头与髓谷之中的一团真血,有传说得道真仙的一滴jīng血就可染红万顷汪洋,血腥气罩空,数月不散。炼气士气血旺盛,但一rì之中,也只是可取六滴,六滴之上则伤真阳,九滴之上便有身陨之危。
俞和画出一道血符箓,共一百八十多笔,大约需要五滴jīng血,这次幸好是紫叶琵琶草药力正盛,气血旺盛,否则他一时心急,连画两次,xìng命堪忧。
一开始俞和自己是不知其中凶险,不过他试过几次之后,便知道每两天画一次血符箓自己勉强支持的住,不会觉得气虚目眩。直到半月后云峰真人跟他讲过血炼的禁忌,顺带说起jīng血的珍贵之处,俞和才知道厉害,于是每天都静坐吐纳,固本培元,加上以舞剑来使周身血脉运转生息,到了夜里子时,才刺出几滴jīng血画符。
即便如此,这两个月中,俞和全都是一副气血亏虚的模样。期间还靠着云峰真人的丹药弥补,这才将符箓在白玉剑匣上画了三十六遍,最后那符箓殷红如血,俞和一掌按下,血煞袭人,可白玉剑匣忽然碧光大作,有层层云气涌出,将血煞包裹了,吸进玉石中,红光一闪即隐,血sè尽退,只剩下一道尺许见方的符箓刻在玉石之中,与云絮玉纹融在一起。
白玉剑匣连发九声玉磬之音,俞和张口一吸,剑匣变作一团玉光,落进胸前紫宫窍穴中。祖窍里的xìng光慧剑一振,发出清鸣,一道七彩如虹的剑光直贯而下,落进白玉剑匣中。
俞和跃身而起,想纵声长笑,可身子才离蒲团,忽听见一声恍如九天雷动般的巨吼,震荡神念,他双眼骤然一黑,天地自转,身子一软,颓然扑倒在地上。
第三十七章 赑屃血,传巨力
俞和一身气血渐渐僵冷,颓倒在地上,只余下一道神念守在灵台中,惶惶不知所措。
浑浑濛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