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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的华山修士沉声喝道:“莫要过来添乱!守住惊心石事大,你且带人在下面布阵,莫要让魔头坏了阵眼!”
开口的这位华山修士在云台峰一脉里辈分颇高,威严也是深重。范引麒等人虽有点仰仗师长之威而跃跃欲试的意思,却还不敢违逆他的口谕。十几位华山修士遂持剑站到惊心石下,摆开九宫斗魔大阵,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五位魔宗修士。
俞和与宁青凌亦躲进了一处石凹里面,既然此处阵眼有云台峰的前辈修士镇守,那他们自然乐得袖手旁观。
那云台峰三剑把掌中青锋一引,剑锋上漾起道道寒光。他们凑成小三才剑阵之势,齐齐将身一纵,从百尺峡惊心石上跃过,直朝对面的五个魔修发招攻去。
也不见那五个魔修祭出法宝,他们同时吐气开声断喝,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拉开了架势,沉腰踏步,分别站住五行方位。俞和一看他们亮出的起手式,就知道这五人全是以武入道的近身肉搏高手。修行内家武道之人讲究不借助法器外物,单凭脏腑中一口小五行元炁沟通天地,演化阴阳坎离,将肉身锻炼至逆转先天,通身皮膜筋骨坚如金钢,一招一式都挟有千钧之力,拳掌腿脚皆可与上品法器相抗。
华山剑修深谙阵法之道,那三口飞剑排成品字形,直取中央戊己土位的黄头巾魔修,可南方丙丁火位的赤头巾魔修挥出一拳,东方甲乙木的青头巾魔修托起双掌,阵法既动,当空火借风势,一片流焰罡风翻卷上来,将三口飞剑团团裹住。
那西方庚辛金位的白头巾魔修身形闪动,人已纵身而起。他用足尖在三口飞剑上轻点借力,一式鹞子翻身,亮出一双银光灿灿双掌,十指并拢如刀,对着那姓戴的华山修士当胸插下。
云台峰三剑的随身法剑,正在流焰罡风中纠缠,一时间撤不回来。眼看到白头巾魔修猝然近身猛击,三人情急之下左手一翻,各又取出了一口灵剑,三柄宝剑往前一错,与白头巾魔修的肉掌绞在一块。猛听见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响起,虽有火星四射,可那白头巾魔修的血肉手掌却是安然无恙。
镇守中央戊己土位的黄头巾魔修与东方甲乙木位的青头巾魔修瞅准机会,扬掌朝天一按,两道沛然气劲凭空而生,震得三位华山修士撤剑后退。而赤头巾魔修与白头巾魔修不依不饶,展开腾挪身法,形如游鱼一般的在剑光中穿梭。他们专用近身短打的肉搏招数,扑进云台峰三剑的怀中空门痛下杀手。
正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道门中修仙剑的多,但却鲜有人苦练近身搏杀之术,而这种在方寸之间判生死的凡俗技击法,却恰恰能克制擅在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的飞剑术。就见一红一白两条人影犹如跗骨之蛆,倚着剑光连连紧逼,打得云台峰三剑招不成招,阵不成阵,空有一身精妙绝伦的御剑术,却根本无从施展,只能挥舞长剑左右抵挡。
交手只数息之后,云台峰三剑已被逼得背靠“惊心石”而战,下面的范引麒等人全为自家师长捏了一把汗。
耳听得那位姓戴的华山剑修高声长啸,见他双目圆睁,须发皆张,手上剑势一变,双剑大开大阖,充满了悍不畏死的铁血气相。三十六道恢弘剑光连环斩出,其中竟无有一招守势,尽是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泼命抢攻。
一轮惊雷暴雨般的豪迈快剑,终于将危局扭转。面对霸道蛮横的剑势,那五个魔修不得不抽身自保,这才让云台峰三剑喘了口气,赶忙重整小三才剑阵。
咬牙连发三十六剑,这姓戴的华山剑修已有些气息虚浮。另一位姓申的华山修士立马与他互换阵位,顶替到了小三才剑阵的天字位上。这位姓申的华山修士把双剑一圈,张口喷出了一十二柄清蒙蒙的尺长小铜剑,这些古朴铜剑上雕满了鱼鳞纹路,一口口首尾相连,在空中游弋飞舞,形如一群活泼泼的青鳞小鱼。
小三才剑阵一变,取了个守势。云台峰三剑各自掐诀,引住四口青铜小剑,绕在身边来回疾旋。这尺长青铜小剑快似流星,眼见一幢青色的剑光交织成球,将三人的身形团团罩住,当真是守得密不透风,泼水难进。
那主阵的黄头巾魔修抱臂而立,其余的四位魔修绕着小三才剑阵疾走成圆,他们时不时便会暴起一击,试图强行撕开由十二柄青铜小剑撑起的守御圈子。但这些灵如游鱼的青铜小剑,不仅剑器本身同出一炉,剑中灵机彼此应和,而且一十二口灵剑被三位华山剑修操持得极为圆熟,这七尺方圆的小三才剑圈固若金汤,三人在其中以逸待劳,找好借机吐纳回气。
四位魔修强攻数招,尽都无功而返。又僵持一阵子,云台峰三剑真元重盈,渐渐开始守中有攻,那剑圈中冷不丁便会飞出一道白虹剑光,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五位魔修打不破小三才剑阵,而三位华山修士也逼不走魔修。两边都是步步为营,不敢轻易舍身一击,可就这么僵持下去,真不知要斗到何时方休。
俞和在下面观战,看到后面也有点兴致恹恹。他早在罗霄剑门时,便曾细细参研过小三才阵和五方五行阵。这两种阵法,皆能攻善守,单看布阵的人如何运转。云台峰三剑心系着惊心石阵眼,斗起剑来瞻前顾后,多有挂碍,故而大抵是在防守。而五个以武入道的魔修却是攻强守弱,可这毕竟是在太华洞天之中,道门人多势众,他们也得留着后手自保。结果两边就成了这互为矛盾之局,加上彼此道行修为也是相差无几,一时三刻之间还真就难分胜负。
范引麒时不时拿着长剑比来比去,他似乎很想一剑飞出,去助自家师长一臂之力。头顶上的八人又斗了半柱香功夫,眼看百尺峡下的十几个华山修士都有点按耐不住了,可忽闻有人惊呼,范引麒转头一望,只见一道细细的五色彩烟和一道火光四溢的红霞由远而近。
相隔百多丈之遥,范引麒辨不出来者何人,他神情一肃,收起心中杂念,屏息按剑,严阵以待。
那五色彩烟和朱火红霞都是直朝着百尺峡飞来,但双方当空一照面,已知道是冤家路窄。眼见红霞一绕,赤炎火风漫卷,作神龙摆尾之势,猛地朝五色彩烟横扫过去。那条五色彩烟迟疑了一下,却并不想与红霞硬碰硬的拼斗,于是彩烟朝天一挑,堪与咄咄逼人的朱火红霞交错而过。
甫一见面,那身化五色彩烟的修士便弱了三分气势,而朱火红霞得势不饶人,扯起滚滚雷火,紧咬着五色彩烟不放。
在百尺峡上的半空中,这两股遁法如两条云中长蛇般的彼此追逐撕斗,最后终于拧在了一块儿。耳听见隆隆雷音传来,五色彩烟中的修士与朱火红霞中的修士对过一招,结果似乎两边都没能讨到好处。眼看五色彩烟忽一转折,朝东面遁走,而朱火红霞焰光尽敛,也不再向东追击,转朝惊心石这边落下。
宁青凌伸头望着东边,向俞和问道:“方才那是昭儿妹妹么?”
俞和摇头,低声答道:“像也不像,反正看起来也没受什么折损,不必管他。”
宁青凌笑道:“师兄你就莫来糊弄我了。那道五色彩烟中若真个是昭儿妹妹,这会儿你恐怕早没了人影吧!”
俞和连声咳嗽,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他将握着宁青凌皓腕的手掌,又紧了紧。
那道红霞遁光在惊心石上一绕,显出七条人影。眼见又有人来,五个魔修与云台峰三剑各自一抽身,也都罢手不战,纷纷转头去看来人的身份。
这七人都穿着西岳华山仙宗的褐色斜襟道袍,只是领口袖角滚着金边,显得甚为奢美华贵。在其衣袍左前襟下,也绣着五座小小的盘云山峰,不过这五座山峰全是用细银丝织成,由此印记可知,这七人尽都来自太华洞天的主峰朝阳峰,乃是西岳华山仙宗长老院中的人物。不过他们腰间却并无佩剑,而是缀着一块紫巍巍的硕大玉牌,人人手上都带着一双金蚕丝织成的法器手套。
虽是华山本宗的修士前来,而且还是身属长老院的大人物,但看范引麒等人却并未收起长剑上前行礼,甚至脸上连一丝恭敬的神情都没有。九宫斗魔大阵中的十几位华山弟子对这七人视如不见,森严剑意气机依旧笼罩着百尺峡惊心石阵眼左近,似乎压根底没把这朝阳峰七人当作自家援兵看待。
俞和见状,很有些诧异。再看那云台峰三剑冷冷的朝七人一瞥,潦草抱了抱拳,语气生硬的说道:“原来是主峰长老院的高人,见过了!”
那朝阳峰七人既不出声,也不还礼,只倨傲的点了点下巴,算是答过。
从这边的情形来看,华山仙宗云台、朝阳两峰的修士彼此不甚待见。但那五位魔修却是面露惊异,目瞪口呆的望着来自朝阳峰的七个人。其中主持五方五行阵的黄头巾魔修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欲言又止,忽听朝阳峰七人中有人重重一哼,这黄头巾魔修身子一颤,赶忙收回目了光。不过明眼人可以窥见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正在与谁神念传音。
范引麒把魔宗修士怪异举动看在眼里,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不妥,结果生生自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脸上皮肉一阵子抽动。
“尔等魔孽,还不速速退下!”其中一个华山朝阳峰的修士踏上数步,手指着对面的五位魔修厉声喝斥。
说也奇怪,方才能与云台峰三剑斗个旗鼓相当的五位魔宗高手,在这朝阳峰来的七人面前,竟全没了一点儿威风煞气,浑似耗子遇上了野猫,小媳妇儿撞见了恶汉子一般。五个傲骨铮铮的习武男儿,被这朝阳峰的修士戳指斥骂,竟不但不怒,反倒全都双肩颤动,脚底下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
看对面的五人满脸迟疑,欲退不退,那个朝阳峰修士蹬蹬蹬大步上前,他横眉立目,凶神恶煞的吼道:“还不快滚,作死么?”
这一声吼,暗含了精纯的真元罡炁,声浪如雷,在山谷之间滚来滚去。那五个魔宗修士脸色发白,紧咬牙关,互相对视了一眼,居然真的头也不回的御风而去。
云台峰三剑倒背双手,立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出好戏,那一十二口青铜小剑依旧在他们身边疾速盘绕。而下面的范引麒等人,也没撤去阵法,他们还是手挽三尺青锋,稳稳的斜指向天。
“看来这西岳华山仙宗里面,大有蹊跷。”俞和眼珠一转,细细再看那朝阳峰来的七人。忽然间,他眉头一皱,双目生寒,猛将宁青凌扯到身后,右手已然按住了木剑的剑柄。
“师兄?”小宁师妹骤觉俞和动了杀念,赶忙轻声询问。
可俞和并不回答,他一双眼睛绽出奇光,在七位朝阳峰修士身上扫来扫去。
话说俞和为什么突发杀机?原来就在方才他端详这七人时,俞和猛然间察觉到,这从朝阳峰来的七人中,有好几位假装不动声色,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在盯着宁青凌。等俞和再游出灵台念识,便查到宁青凌身边绕着好几道十分隐晦的恶意神念,一道道犹如毒蛇般,藏在暗处欲择人而噬。
惊觉异状,俞和立刻在袖中暗暗捏住了那片卫行戈留下的望气玉符。他运起目力再一看,就见这朝阳峰七人的印堂处,皆有片淡淡的血光隐现,脑后一条黑线伸出,遥遥直入西北天际。
见此情形,俞和的心立刻剧烈的跳动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