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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未成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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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父亲,他无法容忍父亲的冷漠,不愿意再同他多说一句话。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那样的陌生。于是转头,跑出了家门。午夜的风,格外的冷,冷入骨髓,苏槿不禁打起了寒颤。
  苏槿拨开人群挤入,只见医生将全身无法动弹的林婆婆台上了担架,全身簌簌发抖的画凉也爬上了车,由于家里没有其他大人,于是隔壁的邻居也上了车,并且通知了画凉那远方父母。
  苏槿头脑一片空白,他看见矗立在角落的子楠,他奔了过去“子楠,画凉的外婆怎么了?”
  子楠低着头“高血压导致脑血管破裂,这是初步诊断。”
  苏槿拉了拉矗立不动的子楠道“我们,我们去医院”
  到达医院,楼道里挤满了邻居,小小的县城里,邻里间的情感总是显得特别纯正而真诚,画凉光着脚,穿着雪白的棉质睡衣蹲在角落里,无声的哭着,他们靠近她,她抬头,大滴的眼泪不断落下,子楠紧紧的拥着她,她低语着,声音哽咽“外婆,外婆会不会死?”
  子楠抚着画凉的头发“别怕,没事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手脚冰冷的画凉只是不停的摇头“不,傍晚我能强硬一些拉着外婆去医院,或者我当时就离开去找医生来家里看外婆,说不定,说不定外婆就不会出事。”
  “这不是你的错。”苏槿安慰着
  画凉抬起头望着苏槿,只是轻轻的叫着一声“苏”便不再言语。
  生命中没有奇迹,在画凉的父母到达的第二日,画凉的外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苏槿望着画凉那从未谋面的双亲,直觉她们之间缺少了一份温情,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假如,假如今天死去的不是外婆,而是他们中的一个,画凉是否会像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观望。
  画凉跟着送葬队目睹了一个人如何从有血有肉到无声无息,她只是紧紧跟随,她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手里捧着老人的头像,面无表情。
  “小凉……”
  “妈妈,我不走。”画凉似乎已经料到了父母想说什么。
  “小凉,别任性,外婆已经走了,你还小,妈妈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画凉望着母亲,两只手紧紧地撰在一起,她抿了抿嘴,她不想离开桃源,她们是冷漠的父母,在桃源她至少还有楠,还有苏,还能忆起起外婆的一切,离开桃源后,她将一无所有。
  “阿姨,画凉明年6月份就要中考了,只差大半年时间,这段时间对她很重要,我们会照顾她的。”苏槿出现在画凉背后。
  画凉只是低这头,看着脚尖,不言语。
  一切事物结束后,那对夫妻再次离开。
  而三人的关系好似如曾经一般,只要苏槿知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可是画凉却从不过问关于那个电话的事,画凉不问,苏槿便不说。时间悄然而过。
  他目睹了画凉和子楠如何从朋友变成了恋人。像一个见证者。
  ~~~~~~~~
  画凉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苏槿,想来,她是那么的信任他。
  可是电话却不是苏槿接的,我望着苏槿,此刻苏槿变得更加沉默,我心中猜想着,如果当时苏槿接到那个电话,那么现在他们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苏槿看着我,而后垂下眼眸。他说,他总是时常想起那条被拔掉的电话线。面对父亲,他不再言语,总是静默的从他眼前走过,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成绩却始终如一,那时的他只想离开父亲,远远的离开他。
  十九岁,苏槿带着父亲精心准备好的行李,口袋里揣着那张北上通行证,离开了家乡,他以全省第二的成绩拿到了这张入学通知书,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优秀了,在那个北方的都市里,他将开始他新的旅行。
  女生的情书络绎不绝,他不闻不问,如同旁观者。大胆的女生会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去路‘苏槿,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
  “不能!将一直没空。”他冰冷打断女孩的话语,举步离开,他并不觉得如此拒绝一个女生有何不妥。
  我明白,他一直是那个冰冷而优秀的男人,他的温柔只对画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打回原形

  在我还来不及知晓是怎样一个致命的‘状况’会毁了这样的男子时,画凉却在我皆不及防之际,被打回了原形。
  翌日,熙秋出现在了医院里,画凉不愿意离开房间,她们之间隔着铁门。
  熙秋站在铁门外,“我的婚期将近,子楠对我无微不至。曲画凉,我来看看你。每次看见你,我的心里便觉得愉悦,更加确定子楠不可能再要你。”
  画凉只是将身体退到墙边,面朝着墙角,安静的蹲下身子,当她觉得害怕时便会这样蹲在墙角里。画凉的这个动作刺痛了我,我依稀回想起,入院时,在很长的时光里,画凉总是这样的顿在角落里。我知道她这个动作是在自我保护。
  画凉的不理睬,让熙秋变得有些焦躁,于是不停地对着画凉大声说着:“曾经你置于子楠家中的一切已经清扫出门,包括子楠对你的回忆。我将入驻子楠的家里,包括他的心里……”
  熙秋顿了顿,“那段时间你不知廉耻的乞求子楠,他都不要你,所以你不要再让苏槿那个傻男人来打扰我们。你,是一个灾难,任何同你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你行行好,放过子楠可以吗?”
  此刻我觉得她像一个可笑的小丑,总是不停的在画凉的面前描述着自己与子楠是多么的恩爱。
  既然他们那么恩爱,她何苦要这样撩拨画凉,她不是马上要和子楠结婚了吗?为什么会如此?
  画凉的无动于衷却更加刺激了她,她觉得画凉完全无视了她,又或者画凉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语,不相信她与子楠的爱真实的存在着,这让她更加难受。或许她希望画凉能歇斯底里的冲向她,撕扯她,这样她便能看见画凉的心虚。
  可偏偏画凉选择了无视她。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话语,已经深深的嵌入画凉的心里“子楠不爱你,你是灾难,任何同你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这句话在画凉心里反反复复,如同雪球越滚越大。
  画凉只是不言语。不论熙秋如何的恶语相向。
  可是我的情绪却不断的被她撩动,我再次伸手,推开了熙秋,怒道:“请你尊重我的病人!”
  熙秋不曾想我会再次推她,她的身体不由向后踉跄。她看着我,眼中神色复杂,终于,她对着我大叫:“许诺!为什么又是你!你老是这样!你这个神经病!”
  我不理会她的责骂,自顾说着:“你到底在炫耀什么熙秋女士?你总是不断的扰乱我的病人。你是否对你的爱情充满质疑?”不由冷着声音反问她。而她似乎对我也同样拥有着一种天生的敌意。
  她突然话锋一转:“许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我说教。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医院里?”
  我错愕,这时李煜走向了熙秋,冷声:“小姐,请尊重我的病人,以及”李煜顿了顿,他看着我继续道“以及我们玫瑰医院的医生。”
  熙秋听到李煜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疑惑的看着我,眼里满满的疑虑,“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么你该离开了,我的病人需要休息。”李煜下了逐客令。
  熙秋看着我,眼里满满的疑虑,于是转身离开。
  我有些莫名,为什么熙秋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难道曾经我们认识吗?为何我对她毫无印象,我突然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李煜,像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李煜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背:“许诺医生,别胡思乱想,照顾好你的病人。”她示意我照顾画凉。
  于是我放开了手,李煜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走向画凉,她依旧背对着我,我看见她的肩膀在抖动,全身簌簌。她在哭。
  我蹲下身,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推开我的手,只是抱着肩膀,兀自低语“诺,我一直觉得我和楠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变成她他曾经最爱的样子……”
  短短的话语却让我难过的无以复加,我的画凉,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打回了最卑微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依旧是苏槿,他来见画凉。
  他只是不停叙说,画凉却完全没有回应,
  恍恍惚惚间,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画凉目光空洞,良久,她低囔“苏…”声音清脆而空洞,像是从天外传来,贯穿了苏槿的耳膜。
  他的眼里顿时恢复的神采,轻轻的握了握画凉的手“我在…”
  而画凉却不回应,只是又叫了一遍“苏……”
  苏槿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悲凉和难以置信。
  我紧咬下唇,不敢回应他。
  苏槿的眼睛狠狠的疼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这样的表情,表面是那样的风平浪静,那样的毫不在意,而心里却已经撕心裂肺。
  画凉此刻不再叫苏,只是轻轻抽回了手,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桌子上的纹理。不再理会苏槿。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画凉,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对不起。我一度认为她即将康复。”
  苏槿用微红的眼睛盯着我,满满都是疑惑,他无法忘记几日前还是一脸阳光明媚的画凉,为何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我不敢告诉他,画凉变成如此跟熙秋有脱不开的干系。这个男人外表温润无害,无人知晓在他平和的外表下会有怎样一个因为爱情而变得凌冽的心。
  “发生了什么事吗?”苏槿问我。
  我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最终却说不出一个字,我望了望身边沉寂的画凉。
  “你,见过子楠了吗?请你带他来见画凉,或许画凉见了子楠便会有所好转。”我回避苏槿的问题,兀自问着。我始终相信子楠在画凉心中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苏槿点头,他说“我见到了,他病了。”
  “什么病?严重吗?”
  “他没告诉我什么病。”
  “那他什么时候来见画凉?”
  苏槿摇头神情有点恍惚,目光无焦距。
  ————————————————
  “怎么住院了”苏槿望着病床上的子楠目光清冷中隐藏着关怀。
  夏子楠轻笑“我没事,小毛病。现在留院观察,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以为自小凉去了玫瑰医院之后,你不会再想见到我。”
  “对,我不想见你,若不是为了画凉。”苏槿回答。
  子楠轻笑,“我猜你一定是为了小凉而来,果不其然。”
  “你,能不能去看看小凉。”苏槿对子楠的话语,丝毫不以为意。
  子楠只是侧过身,将身体侧向左边:“苏,我不能去见她。”
  苏槿搬来凳子,坐在了子楠的左边:“只是去看看她,像一个朋友,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去见她。” 
  “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能再要求我为她做什么。”
  苏槿沉默,他知晓他会这样回答,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决绝。
  “你不是自小就喜欢她么?我退出,她就是你的,这不是很好吗?”子楠继续说着。
  “嘭”苏槿额上青筋爆出,他突然起身,椅子受到冲撞,倒地。
  他冲向前,抓起子楠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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