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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死后更是如此。
又一段传奇在银枪的流光下终结,匡帝九子,已折其二,可安伯尘的心情并没好上几分。
只一个奇蝙客便需他和第一王风合力才能杀死,在传奇命主中,袁三郎排行垫底,奇蝙客也排不进前三,其余的命主又会是怎样的存在,红拂那边……
余光中,白目少年正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缓缓向太清镇走去,路过安伯尘时也没抬一下眼皮,似乎对他出手相助毫不领情。
安伯尘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见第一王风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望向眼前。
顺着第一王风的目光看去,安伯尘也是一愣。
原先那个躲藏在冷清中的热闹小镇不翼而飞,有的只是空旷的郊野,以及浓浓的雾霾。
雾霾中走出三个人,探头探脑的上官婉儿,一手提琴,一手握剑却因手臂上的伤口太深而轻轻颤抖着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便是抓着条丝巾满脸茫然的少女。
安伯尘就见第一王风呆了般望着少女手中的丝巾,肩膀不住颤抖着,随后踉跄着向少女扑去。
“她在哪?”
扎着双麻花辫的少女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开,边躲边叫嚷着:“不是我……这不是我拿的,是那个恶女人临走前给我的。她让我传话……她还活着。”
第一王风身体一僵,喘着粗气,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她是谁?”
“紫龙女。”
开口的是任天命,他依旧一身落拓清寡,黑鹅有气无力的跟在身后。
从少女手中结果丝巾,递给第一王风,随后“看”向安伯尘,任天命笑着道:“多谢。”
安伯尘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他知道那个瞽目中年人在谢什么,若非他先杀死袁三郎,又助第一王风杀了奇蝠客,也无法逼退传奇命主中排名第一的紫龙女,救下“太清镇”诸人。
可这人明明瞎了双眼,又在和紫龙女鏖战,且无法如自己这般夺舍袁三郎获知秘辛,竟这么快便想通一切,智谋着实惊人。
安伯尘打量着任天命,躲在任天命身后的少女也在打量着他。
“是了,我叫任天命。新朝遗人。”
任天命背上胡琴,笑了笑道,不作丝毫隐瞒。
“安伯尘。”
安伯尘开口道,都是被传奇命主选中的踏脚石,彼此间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任天命,这个海捕令上常年高居榜首的天下第一盗寇,安伯尘即便久居江南,却也如雷贯耳。
“我找你很久了。”
任天命依旧笑着,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安伯尘默然许久。
这一夜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夜,许多本已注定的事随着三人的相遇,以及安伯尘紧接下来的一句话而改变。
“如此,结盟?”
结盟这个词很陌生,至少是第一次从安伯尘嘴里说出。可面对天下虎狼,神秘莫测的传奇命主,以及那个高高在上不知在想什么的陛下,安伯尘想要争夺到他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物。
便如同修道,大道殊途,万千手段,可到终了,只要殊途同归便可。
安伯尘不认识任天命,不知道他的为人,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名扬天下的反贼佞寇。他既然寻了很久,那也是打着借助自己的主意,同样是叛贼,同样是踏脚石,交往而不交心,结盟是对谁都有益无害的选择。
躲在任天命身后的少女很是兴奋,可余光中,就见那个白目少年紧握丝巾,转身向镇外走去,似乎对大叛贼和小叛贼间的交易毫不关心。
“王风兄。”
看向第一王风的背影安伯尘开口唤道。
第一王风自顾自的走着,没有停留。
“月青青若在他们手中,你一个人去,只会是送死。更何况,你也不知他们在哪。”
第一王风依旧向前走着。
“我们一起,杀了他们,然而分道扬镳。”
安伯尘低声说道。
他习惯了一个人,可一个人面对整个天下,又能有几分把握?就算一次次大运,一次次机缘巧合,终于走到那个人面前,可岁月无情,他能等得,圆井村的爹娘却等不得。他还想骑着高头大马,拉着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荣归故里,让爹娘乐一乐,在乡亲们前涨足面子……若能带上她更好。
修道无情,修道人有情,这只不过是安伯尘心中一个几乎微不足道的愿望,却因被那个人夺走了一切而变得遥遥无期。
安伯尘如是,任天命如是,第一王风亦如是。
都是习惯孤身走天涯的人,若非拦在他们面前的庞然大物太过残忍,断绝了他们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又怎会停下脚步去寻找同类。
行走在凄冷月光下的少年终于停下,他思索了许久,转向安伯尘。
“好。”
他不会去相信任何人,只除了不知身在何方的她。可为了她,他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无法忍受的。
来自隐世桃源村的叛徒第一王风,这一年风头最盛的琉国叛将安伯尘,以及生来背负叛贼头衔的任天命在关东结盟,在即将到来有着仙神妖魔的乱世中,他们只是踏脚石,又或许是微不足道的星星火光。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卷入这场乱潮,从大匡到东界,从东界到洞天福地,再到传说中的九天黄泉、昆仑大墟……这燎遍天地、烧毁一段又一段历史的火注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扑灭。
……
“你将丝巾留下,又留了口信,让他们三人结盟,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少年看向远处围坐在篝火边的五人,朗洋洋的说道。
在他身边的枝头站着翩跹若仙的少女,紫色的裙纱随风扬起,不沾轻尘,优雅而寡淡,和她的神色一般素雅淡漠。
第216章 故人
“在一起岂不是更好,免得他们乱跑,杀起来耗费力气。”
紫龙女的声音轻柔好听,一点都不像杀人的人。
她身形高挑,日复一日的辛苦修行非但没有令她消瘦,反而令她的身材变得凹凸有致,肤白如雪。可就是这样一个到哪都鹤立鸡群的少女,和一旁的慵懒少年一起,却显得分外的小鸟依人,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偏偏他又是今次历练的守望者,摆脱不了,也不能摆脱。
“你和任天命也不过伯仲间,占得天时地利方才伤了他,如今他们三人联手,你又如何杀之?”
少年的口气依旧懒洋洋的,似乎这场出乎意料的逆袭和他无关。
“你别忘了,你也是传奇命主。袁三郎和奇蝠客失败,接下来便轮到你。”
紫龙女不理会少年的冷嘲热讽,淡淡的说道。
掏了掏耳朵,高大少年叹了口气:“那也得等到第二轮过后。这第一轮的三人竟如此难对付,第二轮的三人也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那些无需你操心。今次失败,陛下定会重新布置……你可是怀疑陛下?”
伸了个懒腰,少年青铜色的眸瞳中掠过一丝莫名,轻笑一声道:“陛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洪福齐天,天命所归,本浪客又岂会不信。也罢,等第二轮过后,我们一起来杀这三人吧。能和我们中最美丽无双的紫龙女联手,真乃吾之福气。”
紫龙女似乎早已习惯了浪客的风言风语,并没什么反应,又看了眼篝火边的几人,转身就欲离去。
“这人啊,果然都是会变的。”
耳边传来浪客的叹息,紫龙女黛眉稍蹙,在她的印象中,浪客成天懒洋洋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像是那种喜欢感叹的人。
“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变。”
下意识的,紫龙女脱口道。
“你又怎么知道?若是你知道小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定会大吃一惊。”浪客直视紫龙女的眸子,笑着道。
措不及防下被浪客盯住,紫龙女芳心微跳,故作轻松的扭过头,掩饰着道:“听起来你小时候还有很多故事。”
“多也不多,我那时候住在一个大门总是锁着的院子里,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呆下去,直到遇见了一个人。”
浪客说着,他咧开的嘴唇离紫龙女粉嫩的耳朵很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紫龙女强作镇定,她想离开,可身边少年身上总有一种古怪的魔力,紧紧缠着她修长的双腿,让她无法移开脚步。
“他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浪客笑着道,眸子里似有什么在流淌,那年的记忆虽然不是很远,可此时想来,却恍若两世为人。
“是了,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他似乎也什么都不懂,却装作很懂的样子教我怎么和人交往,如何表达亲近之意。”
“如何?”
紫龙女悄悄向一旁挪了小步,漠然问道。
“很平常啊,就是拍拍肩膀。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方法不是对谁都能用的,至少对我们那位陛下,万万使不得。”
紫龙女听着想笑,却不想让浪客得逞,只好板着脸冷哼一声,就听少年接着道:“所以现在的我一般不去拍人肩膀了,与人打交道有很多方式,对男人可以喝酒,也可以打上一架。而对女人……你猜如何?”
听着浪客近在耳边的温醇声音,紫龙女本能的生出一丝警觉。
“啪!”
清脆的响声从身后传来,紫龙女如遭雷殛,顿立当场,皎月般的面颊边浮起丝丝红潮,也不知是羞还是怒。
出其不意的拍了紫龙女浑圆挺翘的芳臀,浪客并没停手,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一把,趁紫龙女尚未回过神来,满意撤身而退。
“你作死!”
仙女般的气质从少女脸上褪去,又羞又怒的冷喝道,可望向跳得并不快的少年,她却迟迟没能把话语落实到行动上。
传奇命主中,也只有中途出现的他能令紫龙女偶尔侧目,侧目久了,他的影子不知为何渐渐钉在心底,怎么赶也赶不走。
“留着力气,这帐下次再算吧……你还记得的话。”
耳边传来少年得意的声音,紫龙女轻咬朱唇,半晌飘然而去。
山林另一边,有着青铜色瞳仁的少年跳跃如飞,离那团篝火越来越远几乎快看不到时,他突然回过头,目光遥遥落向银枪边的人影。
“好久不见,安伯尘。”
咧开嘴,露出那双已不太明显的虎牙,少年懒洋洋的笑着消失在夜色中。
……
火苗嘶嘶作响,五人围坐一圈,静默。
喝着任天命不知从哪变出的酒,三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话,毕竟大家也不是很熟,虽是“盟友”,可此时却比陌路人还要生分一些。
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叫流烟,也不知是真名还是化名,总之任天命是这样介绍的。流烟靠在任天命身边,偷偷打量向一身武士装的上官婉儿,她从没见过这样大大咧咧的女人,见到陌生男子非但不避讳,还直勾勾的盯着看,比自己还要……还要不害臊。
拨弄着手头的干草,流烟面颊通红,颊边的雀斑在火光中轻轻跳跃,也不知想到什么,渐渐走了神。
上官婉儿越看第一王风和任天命越是犯愁,一个面无人色,一个瞎子,这样的男人在驸马王口中竟然是天下有数的俊杰,上官婉儿只觉好生失望,原以为很轻松的使命此时看来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如何才能寻找到两百个优秀的男人……有了!
犹豫片刻,上官婉儿转向安伯尘道:“驸马王,不如我们开家青楼?”
安伯尘一愣,转眼后面色冷凝,他在这费尽心机琢磨如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