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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倚天屠龙笔法”即是武功,亦是书贴,书亦是武,武亦是书。
行云流水,意在全篇,浑转成圆。
一时间他似是觉得原先苦思不得其解的许多问题就此豁然贯通,几乎欢喜欲叫,转念间却又由此生发出了许多新的问题,不由得又复皱眉苦思,在那刹那间竟尔浑然望了身周一切,一心沉浸在了自己的领悟当中。
“傻孩子,武功的事,跟写字……”殷素素看张翠山一时眉开颜笑,一时却又咬牙切齿,心下骇异,又复担忧莫名。她知道自己这位五哥原本便以书法自负,更兼那套武功本是他最尊敬的师傅张三丰所传,此时张无忌胡乱开口批评,虽则童言无忌,却也害怕自己这位五哥一时恼怒,失了常性,无忌孩儿现下可受不起惊吓,是以连忙出语截断,想抢在张翠山前温言呵斥,却是话刚出口,便听得张翠山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她吓了一跳,正欲发问,却见张翠山足下发力处,人已然腾身半空之中,手中树枝批连钩点,竟尔在半空中施出了那套“倚天屠龙笔法”。
他身形飘荡,二十四字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而如,若虎踞、似鹰扬,沉稳处雄浑刚健,俊逸处如风飘雪舞,书写到酣畅淋漓之时,竟是骤然掀起漫天枯草树叶,沸沸扬扬。
殷素素与他先敌后友,又曾数度携手抗敌,此时更已是夫妻多年,对于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早已然不再陌生,却从未有一刻能想象这套熟悉的武功能耍出如此地曼妙,如此地气势,如此地让她简直想不出话语来形容,一时也不由得看得痴了。
啸声止住,张翠山却已然落地,手中笔法再变,写出来的仍然是那二十四个字,但字里行间的气态,却是截然两端。
方才他凌空书写二十四字,竟尔就在一啸之间,端地电光火石,快捷无比,现下却自一板一眼,慢到极处,却偏偏带着一股极为厚重的压力,让人直觉得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郁之气,那一笔一划,转折无迹,看似滞缓无比,却又自妙到巅峰,殷素素方自从方才的曼妙中回过神来,却是看得心头大凛,待得看到张翠山使到一半处,虽则冰火岛上四季如春,仍不由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原本她的武功虽然不及张翠山,但百招之内,亦尚可以勉强抵挡,但其现在自忖若是张翠山如此使笔,只怕自己半招也抵挡不住。
原来这套笔法当真神妙到这般田地?!
殷素素目眩神迷,心中刚刚涌起了这个念头,场中张翠山身形展出,手上笔法却又自起了变化。
棱棱霜气,蔌蔌风威。孤蓬自振,惊沙坐飞。灌莽杳而无际,丛薄纷其相依。
张翠山手中笔越写越快,身形所过之处,尤如狂风扫地,卷起的漫天草皮树叶之属,竟似也随着他手中笔法上下腾转不息,直如旋风驶过,一时间便如同他在纵控着整片天地。
张翠山又是一声长啸,声振四野,手中笔下千变万化,生化出来的早已不止于是那倚天屠龙笔法的二十四个字,却是每一字,每一笔,都是如此地行云流水,恰到好处,一时间不由得觉得意兴遄飞,酣畅淋漓。
张三丰一身武学精要,原本便自道家经典之中参悟而出,这套“倚天屠龙笔法”亦不外如是。武学修为到了他那个境界,草木金石,俱可为剑;琴棋书画,皆能入武;道家讲究万法自然,书法虽细枝末节,亦可究通大道,只是最讲究的便是一个意如流水,无拘无碍,便如疱丁解牛一般,需得目无全牛,方可批大窽、导大却,以无刃入有间,如此才能技进乎道,一举一动,无不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张翠山自幼沉淫书法,甚至以铁笔为兵,是以看着张三丰施展出“倚天屠龙笔法”,一时心有所悟,在这二十四个字中悟透了些许以书法入武的精要,却也由此被这二十四个字束缚住了,反是一叶障目而不见天下之广,数年来只知精研这二十四个字上招式的变化,却是浑失了书法入武的真义。
眼下被张无忌一言点破,十年桎梏,一朝尽解,直如拔开心头迷雾,照见万里清天,便尤如当日在殿后初看到师傅写字一般,武学修为已然全然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他手中树枝一横、一划,再不去想这其中又有几许变化,却只觉得落字成篇,无不恰到好处,一时畅快无比,不由得纵声大笑。
张无忌立在当地,眼神中却是说不清欢喜,还是悲哀,直至张翠山笑声入耳,这才惊醒了过来。
他方才出言指点他父亲的话,其实并非来自于书法,而更多的是来自于在那个怪梦之中,对于张三丰太师傅亲传的太极拳与太极剑的揣摩体悟,与张翠山所习的“倚天屠龙笔法”的心决原本便是一脉相承,也因此才能一语中的,切中其要。
他希望能借此来验证自己在那场怪梦中所经历的事情,所学到的武功,到底有几分真实的,有几分是虚幻的。
眼前的情景,却是足以证明自己在那场怪梦中所培养出来的眼光识见,真实无遗,否则父亲也不会在这短短的片刻之内,直如脱胎换骨。
只是那梦中学到的武学是真实的,那其他的事情呢?
那些事……那些事真的还会再发生?!
蓦然一声低低的吼,却是全然将张翠山的笑声掩盖了下去,连着周围的树木,亦是一阵竦竦发抖。
金光一晃,谢逊高大的身形已然闪入场中,耳畔传来他沉沉的声音:“好武功,五弟,三哥且试试你的武功到底进步到什么样的田地!”
第一卷 重生冰火岛 第四章 比试武艺
(更新时间:2006…11…18 8:33:00 本章字数:2336)
“三哥,小心莫伤了五哥!”殷素素一时心急,唤出了声来。
她与张翠山都是被谢逊生生掳到冰火岛上来的,昔日在龟盘山时,谢逊那凛凛神威,早已深深印入了他们的脑海深处,尔后与谢逊数次争斗,更是深刻体验到了谢逊武功达到了一个何等骇人的地步,后来虽然因张无忌的缘故,与他化敌为友,甚至义结金兰,情逾兄弟,自此再不曾刀剑相向,但他们都自知道,若论武功,便是在此时谢逊双目已盲的情况下,自己夫妇二人加起来,也绝对毫无抵敌得过的可能。
“放心,省得的!”谢逊哈哈大笑,蓬蓬两拳,力猛风疾,打得四处土石乱溅,却尤有余裕回了一句。
张翠山正自沉浸在方才那丝明悟的心境之中,却是夷然不惧,手中树枝当笔,点划勾连,竟尔轻轻巧巧地将谢逊的这两拳卸了开去,最后一捺长按而出,神完气足,竟是转守为攻,直取谢逊胸口,口中长笑道:“好久没见识过三哥的拳头了,今日正好要打个痛快!”
谢逊双拳一横,险险化去他这一击,心下却也不禁啧啧称奇,又复豪兴大发,一拳击去,大喝了一声:“好!五弟小心了!”。
拳风凌厉,却是比方才更盛了几分。
以他的武学修为,他对于自己这个五弟的武功,较诸张翠山对他更为明了。
方才那两拳虽然他只使了三分力,但若是换了以前的张翠山,纵然不手忙脚乱,却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接得下来,眼下看他却是直如信笔挥洒,便将自己拳风化于无形,而那长捺一击,更是直如天马行空的神来之笔,即蕴含于笔意之中,又复出于意料之外,端的浑若天成,神妙无比。
他也是听得张翠山纵声长啸,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却正好“见”到张翠山那飘潇自若的笔法演练,心知张翠山武功上另有突破,一时技痒,这才下场邀战。
他虽已双目失明,但一双灵耳,对于方才张翠山铺陈出来的笔法转折,无不洞悉无遗,只怕比殷素素还要看得更明白上几分。
他原本便天性好武,尔后因着家中变故,更是嗜武成痴,每每知道何处有厉害的武学,便欲想法设法习来,在这荒岛之上,原来苦于张翠山夫妇与之武功相差太远,难以与他相互砥砺切磋,实是憋得久了,此时张翠山忽然使出一套连他都从未见过的神妙武功,不由得见猎心喜,意兴遄飞。
“蓬”、“蓬”连响。
转眼间,场中两人已然翻翻滚滚已然拆解了一百余招,只见张翠山益转益快,几乎已然看不清身形,那谢逊却是凝立原地,一拳一脚,似是慢吞吞的,却自迫得张翠山不断旋了开去。
只可怜了殷素素一颗心全系在张翠山身上,此时早已连欢喜自己相公徒然间武功大进的念头都忘了,只怕谢逊一时使发了性,收不住手,误伤了张翠山,却又自怕忍不住出声惊扰了场中二人,素手捂着樱唇,娇躯居然微微发起抖来。
张无忌站在她身边,看着异样,忙拉着她的手说道:“娘,爹爹还能抵挡,不碍的。”
他虽然身无内力,但眼力仍在,自招式转折间,知晓张翠山虽然居于下风,却尚能抵挡,只是殷素素又怎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素手反握着张无忌的小手,却是手心冰凉,早已全是冷汗。
谢逊也自越打越心惊,他开始时始终还是怕伤了自己这位义弟,举手投足间,最多不过用了七分力,却是发现眼下这位五弟已是不过只是以神妙的招式勉强能化解得了,原本以为只待自己再加一分力,他便非束手认负不可,却不料眼下自己已然使动了九成功力,他虽然被拳风所带,不住后退,却仍然尤自可以恰好抵敌得住,更隐隐蕴含着极坚韧的反弹。
内力修为,讲究日积月累,绝非可以一蹴而就,眼下这位五弟的内力修为仍然较之自己相去甚远,他自是心下明了,只是他这使发了的招式,竟尔颇可以弥补内力的不足。
昔日在海船之上,张翠山曾以武当绵掌与其对敌,他亦曾啧啧赞叹于武当心法中这种特出的以弱胜强,四两拔千斤的特殊法门,但今日张翠山使发了的招式,却无疑才是将以弱制强的法门习至了大成之境。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柔弱胜刚强。
张翠山眼下使出来的招式,便如那潺潺流水一般,看似柔弱,却是遇强则强,无论何等重击,都难以截得断,破得开,委实是怪异无比。
殷素素却哪里知道谢逊心中的想法,她只看得而自己的丈夫,不住后退,显是已然抵敌不住。
而谢逊此时一拳一掌,竟尔均是发出霹雳般的声响,掀起地上草木土石乱飞,端地凌厉刚猛,难以匹敌。
眼见谢逊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自一声长啸,合身扑上,平平一拳击出,却是恰若风雷激荡,连远在数丈之外的自己,也感到一般沉重的压力迫来,再按捺不住,唤了一声:“三哥……”
谢逊微微一愕,手下缓了一缓,张翠山蓦然揪得沉重压力间的一点空门,手中树枝如斯响应,下意识地勾点而出,竟尔奇准无比地穿过拳风空隙,直点向谢逊胸口。
谢逊也自反应奇速,膝不弯,足不移,整个人竟尔蓦地平移了开去,只是肩头仍自被树枝点了一下,虽则毫无损伤,但若以试招论,却也自输了一招。
张翠山一时也有些呆住了,收起树枝,唤了一声:“三哥……”
他刚刚悟通这行云流水的笔意,转折之间,尚未能收发如意,更兼在谢逊拳风沉重压力之下,实已是晕头转向,只能勉强抵御,方才一招亦是下意识出手,却是未料到居然能点中谢逊。
谢逊蓦然仰天一声哈哈,喝道:“好五弟,再接三哥这一拳!”
他一声叱咤,直如平地里起了一声霹雳,殷素素人在场外,都自觉得耳中一阵嗡嗡作响,不由大惊失色,抬眼望去,却见谢逊已然一拳当胸,正向张翠山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