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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杂砣词呛懦圃斯诿岬恼悦项嫡孙,年纪虽小但却家传渊博。恰好李纯长子李慕文又喜好文事,若能得赵禹传授一些真髓,李家将受用不尽。为后世子孙计,他甘愿拿出家传绝技,都是想赵禹能认真教授李慕文。
存了这个念头,李纯教赵禹飞刀绝技倒也用心,绝无藏私。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李家飞刀绝技数百年的传承,在“快”之一字,可以说是达到登峰造极!李成儒内力远远弱过赵禹,但他发出的飞刀,赵禹却根本闪避不开!
李纯半生浸淫,手中飞刀更加不凡。赵禹曾见其演示飞刀绝技,只见他手中五柄飞刀,次第发出,一刀快过一刀,却是整齐如一命中目标,只听到噗一声轻响,五柄飞刀一齐没入廊柱中,只见得五个幽深黑洞!如此精妙控力手段,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赵禹在一边看得暗暗咂舌,心道那日在东平府若是李纯出手,自己两条手臂只怕要保不住了!
自此,他加倍用心学习飞刀绝技,进步神速,且往往能举一反三。武学之上天赋之高,令李纯都赞不绝口。
学习李家飞刀绝技的同时,赵禹又受许多启发。早前他已认识到武功根本在与内力,武技招式却是表象。内力高了,不拘怎样招式施展出来都威力无穷。不过李家飞刀却隐隐有些兆头要打破这一常识,李成儒与自己那一战便是个证明。
这般思索下来,赵禹才认识到,武学一途博大精深,不论招式还是内力,只要有一项精研到极致,便可称为一代宗师。到了那等境界,再争论到底孰强孰弱,已经没有了意义。飞刀是矛,内功为盾,矛盾之争数千年来也难有定论。
不过赵禹不拘哪样都还远远未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倒不介怀于矛盾之争。不过这番思索倒给他的养气法又添一个新思路。
黄裳笔记中开篇第一句讲“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句引自道德经的话的确微言大义。可是当时赵禹读来,只见到后半句,却忽略了前半句。这时候琢磨起来,才觉得用之武学有些不妥。
天地之大,元气充盈,大有底蕴去损有余补不足。而人却不然,终究不及天地那般广阔,若强将这天地至理用于己身,最终只能取个中庸之道,落了下乘,将本来的长处抹杀掉。这般看来,武功修炼,只能补而不能损!但又何处补来?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赵禹所理解的范畴,就连黄裳笔记中都未提及。这也让赵禹认识到,自家练习的养气法虽然精妙,终究还未臻至大成。不过他也不心急,往后还有大把岁月足够他去补足。
认真学习飞刀绝技的同时,赵禹也领会到李纯的心意,对倾慕书法的李慕文教导格外用心。
李慕文人倒勤勉,问题在于启蒙功夫就做差了,虽然许多年来笔耕不辍,书法上却徒得个外壳难触到神髓,就如人被抽去骨骼,失了最重要的风骨,不论怎样苦练却难有成就。
这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在于李慕文年岁已经大了,思想成熟,一时间难以扭转过来。赵禹也不强令他修改错误,先不传他起势用笔的窍门,却让他每日拿起笔来在纸上肆意涂抹,不求形意。
李慕文这时已经将赵禹奉若神明,对他的吩咐言听计从,都不计较内中是否有深意。说来也奇,这般肆意涂鸦几日,他的心思竟渐渐灵活起来,原本读书日久养成的呆迂气竟都消散许多。
这时候,赵禹才开始正式教李慕文书法。李慕文却不知书道易放难收的道理,再学得字来,以往经验手法竟变得陌生许多,写出的字如孩童涂鸦,惨不忍睹。
那李成儒最近都安分,老实呆在家中,有时也凑到赵禹面前听他讲一讲书法之道。这李成儒见到兄长学书几日,字迹竟变得丑陋不堪,忍不住道:“大哥以前写字那般周正,比西街代人写书信的王铁笔写的都要漂亮许多。学得几日来,怎么写起来比我的字都还难看了?”
李纯叱道休得胡说,不过他心中都有一样疑惑,只是不好开口询问赵禹。
反倒李慕文这段时间学下来深有体会,说道:“你们哪里知道,师傅这是在教我破而后立。将我过往迂腐僵硬的经验全都打破,眼下我虽还不成,却能看到眼前一条康庄大道,前景光明!”
山东水患虽然稍稍遏制,但因错过农时,灾情越发严重。数以十万计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只是天下大乱之势已成,又有何处能容得他们觅到生机。
李家庄耕隐于世,却并非超然世外,也多多少少收到影响。田野间,瓦舍下渐渐出现流民身影。
身处俗世中,超然物外独善其身都是奢望。李家庄左近田庄地里种下的庄稼方冒出青色,便被灾民拔去充饥。当地民众与灾民冲突几次后,寻上庄来求李纯仲裁一番。对此李纯也没有太好主意,保得乡众利益,却又难免会掐断灾民活路,实在为难。
赵禹勤练武功的同时,都仔细观望李纯要如何去应对。这都是他游历天下想要学到的东西,驱除鞑虏并非一句热血口号那么简单,落到实处除了奋勇厮杀,百姓生机同样重要。若天下民众都断了活路,纵抢回神州大地又有何用?
损失已经造成,再计较已无意义。李纯联系左近几名乡绅,组织起乡勇队巡视田野,并分发铁具让灾民开垦出荒地来,种上许多收获得快的作物,并将灾民引到梁山泊左近,狩猎打渔,贴补食用。虽然这样来仍不能遏制灾情,但却给了人一个活命希望和机会。
前朝时这般重大灾情,朝廷都会以工赈灾。只是元廷眼下争权夺势得厉害,又苦于辽东金人之乱,原本该当官府的责任,这时节都转嫁到乡野有公望的乡绅身上。赵禹在一边看李纯殚精竭虑筹划对策,才知人要挣扎活下去这般不容易。
这一日,李家庄来了几名访客,言明要拜访李纯。李纯将几人请入院中,于亭中谈论许久。
赵禹正教导李慕文一上午的书法,走过来却远远看见李纯挥掌劈断石桌一角,然后那几名访客便面色难堪的离开了。
赵禹心下好奇,走到李纯身边问道:“李庄主,可是恶客临门?”
李纯面带倦色,蓦地叹息一声然后请赵禹坐到他对面,问道:“当日梁山上听赵兄弟评论宋江等是非,大受启发。不知你对故宋时摩尼教首方腊又如何评判?”
赵禹未料到李纯突发此问,愣了片刻后,认真思忖起来。他以驱除鞑虏为己任,对于前朝得失自然多有思量。与宋江等大寇相比,方腊之祸要势大得多,东南半壁成燎原之势。史载方腊以摩尼教义聚众数万,席卷东南,虽有花石纲为祸东南之故,然而方腊本人亦不容小觑。
赵禹娓娓讲出自己观点,虽然言中未点明,但对方腊评价之高却远超宋江。
李纯听了,不住点头,直到赵禹收声后,才又问道:“赵兄弟对江湖事又知道多少?”
赵禹摇摇头,他游历不到半载,所见识到的江湖不过区区一隅,难窥全貌。
李纯说道:“江湖上有一大派,这一派人行事乖张不可理喻,因此被称之为魔教。而他们自己则信奉明尊教义,自称为明教……”
赵禹面露疑惑,不知李纯为何提起此事,随即便又听李纯说道:“明教徒克己律人,言入教者皆兄弟姊妹,一人有难八方援手。所以,虽然在江湖上名声虽差,但乡野间信徒却颇多。”
“这不就是摩尼教?”到此时,赵禹才听得几分端倪出来。
李纯点点头,说道:“方才来那几人便是袁州明教弥勒宗周子旺的余部,周子旺兵败身死后他们来邀请我于东平府起事。”
这等要紧事,赵禹一时间都无主张,疾声问道:“李庄主如何回答他们?”
李纯苦笑摇头道:“明教都算得奇葩一朵,宋时反宋,元时反元,誓要除尽世间污秽,迎接明尊降临无垢世界,其情可悯,其志可嘉。若年轻二十年,说不定我都被蛊惑去,只是年纪大了越发求稳。况且山东一地灾患连连,民生已到最艰难时刻。这时节,民族大义也罢,明尊降世也罢,都不及吃饭活命事大,委实经不起动荡了。”
赵禹点头认可了李纯的说法,心中却记下了“明教”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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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汉水之畔幽草香
时间渐渐到了入夏。
水患退去后,许多难民踏上返乡之路,但更多的却饿死路边,与尘埃融为一体。血肉肥沃了土地,只盼来年能有好收成,最起码能让人活下去。
李纯也渐渐清闲下来,他看出赵禹已经心生去意,便整日与之交谈,灌输一些江湖见闻。李纯虽然志不在江湖,但年轻时都曾游历四方,因此对江湖事都不陌生,又远非陈八斤那等胡言乱语之辈可比。
这一日讲到武林中各大门派,李纯说道:“当今天下,若说武道传承,有六大门派之说。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华山、崆峒,其余各派虽然功法传承都颇有可观之处,终不及这六大派根深蒂固,底蕴深厚。”
“那明教又如何?”赵禹问道。
李纯想了想,说道:“明教?许多年前倒是兴旺,这些年却销声匿迹下来。那六大派将明教称作魔教,想来都会多方打压。不过明教叶大根深,不拘那一派都未必是明教对手,这些名门正派门户之见尤甚,断断不会联起手来对付明教,这些年来也就并存下来。”
他又说道:“天下武功,尤推少林。少林七十二绝技,天下闻名。不过眼下武林中最负盛名的武学泰斗却非少林寺的和尚,而是武当派张三丰张真人!”
“张三丰?”
李纯点点头道:“不错。讲起来,江湖讹传,这位张三丰真人都是出身少林,只是当中不知有什么曲折,竟离开少林创下武当派偌大名声隐于少林并驾齐驱。当中内情,局外之人只是揣测,却难分讲清楚。”
“这位张三丰真人,还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赵禹感叹道。
李纯笑眯眯说道:“最了不起是张真人长寿,算起来如今早过了百岁高龄。讲起来,所谓武功修炼,天分资质外,年岁打磨都必不可少。张真人数十年前便扬威天下,活到如今天下还有谁人敢说能胜过他?”
听到这奇人异事,赵禹都忍不住喟然长叹,说道:“人生百岁称为瑞,当今胡虏天下,那张真人竟还生生熬成人瑞,当真奇妙的很。可见盛世出祥瑞之说,不过文人粉墨书写的笑谈。”
赵禹在李家庄盘桓一月有余,尽得李家飞刀传承。虽然还未达到李纯那般造诣,但与李成儒已经相去不远,而他内力较之李成儒更加精湛,有他手中施展出的飞刀威力更远远超过李成儒。可见武功招式未到大成境界,还是要依靠内力来的稳妥一些。
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李纯由赵禹这里也所得颇多,尤其赵禹极擅长道家养生之术,令他受益匪浅。当日梁山上兴之所至结交的小友,着实给了他太多惊喜。这时节李纯当然不知,数百年后他李家后代当真光宗耀祖成为真正书香门第,且着实出了几位真正武学宗师,难说与今日之缘有多少关联。当然这都是后话。
行近六月,赵禹告辞离开李家庄。李家父子相送,直送出十几里外,才依依惜别。
临别前,赵禹指着李家兄弟对李纯说道:“慕文人如其名,成儒却其实难符。李庄主教子有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