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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斩!喝——”
“落红”旋即停止旋转,一个翻转,携着横扫千军之势一剑向我上方的黑衣人狠狠劈去!
“死!”
“劈啪——”
我一剑劈去,黑衣人大惊之下慌乱用剑挡在胸前,一声兵器碰撞的争鸣巨响旋即迸发。
好!竟然挡下了我这一剑,我看得出,此人完全是凭借身体对危险的反应本能挡下这一剑,这是需要无数次生与死的拼杀方才能磨砺出来的战斗经验。
然而我这一剑去势还未尽,我在半空将身体重心压在剑上,黑衣人旋即被我压在了下方,他一教鞭腿踢向我的小臂,我勉力躲闪着,将“落红”抽回来,在半空中屈伸胳臂很是困难,我勉强又斩下一剑,已经很是无力了。
然而我心有不甘,纵然深谙此剑必然无果,还是挥剑斩了下去,我二人的身体已失去平衡自半空中急速掉落。
那一剑软弱而无力,我是知道的,它绝对会被眼前的黑衣人轻易挡下来,可是——
我那一剑竟然轻松地穿过了他的防守范围,轻飘飘地刺到了他的心口——
没有用兵器格挡,没有蜷缩身子加速下降躲过我这一剑,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望着我,用一种难言的悲恸眼神望着我,我在与他那目光再度对视的一刻忽然明白了什么——
然而“落红”已经刺进去了,深深地刺进去了,洞穿了他的心脏,漆黑剑身正在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血液,血液被吸附,旋即凝固——
他的身体重重落到地上,一片尘土飞扬——
我一个翻身,长剑抽出,旋即血花四溅。
第二十七章。密函
我举起手里的“落红”,那剑身上尚未完全退去的腥红血液刺激着我的眼膜,我目光呆滞地望着黑衣人抽搐的身躯,喃声道:“你……为什么?!”
那半空中软弱无力的一剑不可能对他有半分伤害,可是他偏偏被我一剑洞穿了心脏,他是故意的!
就在我一剑洞穿他的身体的同时,他的那种异样的目光,带着决绝和凄凉,还有一点点的欣慰和……解脱。
为什么!他一心求死,为什么!
原来他早已报了死在我剑下的决心,所以他被我发现踪迹之后没有逃跑,所以刚刚那一剑他不躲,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是不是……小风……。”我蹲在他的身边,双手很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襟,口里迭声问道,“你是不是啊……你是师兄,啊?”
黑衣人的眸子里一丝悸动,带着几分笑意,他是笑了么?然而他的生命旋即流逝了,鲜血自心口处滚滚涌出,他的心脏早已被我贯穿了,他必死无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位我不知名的刺客努力阖上了双眼。
我扯下他的面罩,是一个我并不熟悉的陌生男子的脸庞,瘦削而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安详地笑容,他闭眼的一刻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完全放心、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的笑容和煦温暖,却如一根针一般狠狠扎在我的心髓深处,这个人我的确不认识,可是他死在我的剑下,我看着他的生命流逝,看着他这样安详地走向死亡,心里就隐隐有着一种莫名的痛楚,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痛楚如何而来。
我踉跄着站起来,全身忽然涌上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这不仅是身体上的疲劳,也囊括了心灵的劳累和无力,我真的是累了,人活着为何就这样累呢?
总有那么些永远想不通的事在时时困扰我,我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越要去想,随即心里撞上一堵墙,那坚硬冰冷的砖石告诉我:此路不通。
狠狠甩了甩头,似乎这样便能甩去一切烦恼一般,我提着“落红”,将黑衣人的尸体拖到了花池一边,用散落的树叶掩盖起来,旋即在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液之上撒了一层黄土,四下瞥了几眼,觉得没有什么异象,伴着一颗沉重的心缓步走回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一只灰色的信鸽自远处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面前,我一怔,没有动作,那信鸽干脆扑闪着翅膀跳到了我的肩头上,我这才发现了它的橙黄色脚爪上绑着一根小巧的信筒,我迟疑了一番,方才缓缓取下来。
那信鸽似是很满意我的动作,一个展翅就原路返回了,我心中疑惑,这只信鸽是专程来找我的么?
我还是打开了信筒,倒扣在手心里,一攒成棍状的纸条即被抖落出来,我轻轻掀开,纸条上是模糊地蝇头小楷,我凑近了细细看去,第一行仅四个字:浪儿亲启。
这是?!
这是师父的密信么?不会错的,师父的字迹我很是熟悉,他的字写的总是很工整,成行成列,这字迹虽然很小,但我还是辨认出来这正是师父的笔迹。
我不敢耽搁,凝神看下面的内容。
“浪儿亲启:吾本令汝替吾行事于齐轩阁主吴齐轩,然世事多变,文家家主重金礼聘吾等反其道,而吾等本为刺客,信誉所享,本不欲临阵反戈,惜文家家主识吾友人,故人之情,实属不易,故吾思量之下应允此事,汝已潜入齐玄阁内部,如此甚好,限汝三日内灭吴齐轩满门,切忌不可漏下一人,恰如义女弟子之辈。”
我双手下意识地颤抖着,我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忙又俯身抱着一丝侥幸又看了一遍——却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限汝三日内灭吴齐轩满门,切不可漏下一人,恰如义女弟子之辈。”
三日内?灭其满门?……恰如义女之辈?
不可能!
吴齐轩和我半分瓜葛没有,至于那些什么满门,诸如他的亲属,杀了也就杀了,纵然是滥杀无辜,可是若是师父叫我做,我必然毫不迟疑赴汤蹈火,正如我曾说过的,假如我可以代替师父下地狱,那就让我去!
杀了吴齐轩满门,或许会令我愧疚,让我良心不安,但我还是会做的,可是……吴齐轩的义女,不正是高阳敏么!
难道让我杀了高阳敏?
文家家主那样的人渣,我竟然要替他杀人!……我平生第一次对师父的决定产生了质疑,可是我随即又释然了,毕竟师父是不知道文家家主的种种恶迹,他也不知道我与高阳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再说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刺客的原则所在,本也无可厚非。
可是关键在于,我绝对不能杀高阳敏!她是我一生唯一重视的女子了,她还救过我的命,她……
我到底应该怎样做!
我懊恼的一拳打在身侧的柳树树干之上,尖锐的树皮突刺在我的手上划过,一道血痕缓缓滑下,我却浑然不知。
师父的要求我必须做,高阳敏我绝对不能伤害,所以……我必须想一个既能够完成任务,又不会伤害到高阳敏的方法。
文家家主的两个儿子终究是死在我的手上,没想到我为了一时的痛快斩杀了那两个纨绔子弟却招来了祸患,我已经开始后悔杀了文龙了,如果文家还有一个继承人,或许那文老头也不会这般决绝。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种下的祸根只能自己承受,如果那一晚我灭了文府满门,或者只是杀了文昊一人,都不会出现如今的局势,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文家家主的怨念主要是集中在这齐轩阁阁主吴齐轩身上,所以他只能死……我的眼神一黯,或许我杀了吴齐轩,高阳敏会很伤心罢。
虽然说是满门,可是总会有些人不再这齐轩阁之内,这就不能怪我了,我杀了吴齐轩,必然能稍稍舒缓一下文老头的怨气,旋即将齐轩阁的小厮再杀几人,将他们的尸体毁去,造成失踪或者逃亡的假想,故布疑云,随后将高阳敏送到外地,行的是瞒天过海之计。
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完成,高阳敏的性命也能够保住……至于那些无辜丧生在我剑下的人,我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第二十八章。血洗!我入地狱又如何!
夕阳,落照,是血液一般的红。
或许落日已预见了这一场杀戮,于是用这样的颜色来点缀原本平静闲适的黄昏。
满眼是血一般的红。
血红。
……
我提着“落红”,长剑斜斜垂下,在地板上掠过,没有划痕,只有尖锐急促的摩擦声。
我目光平静,是一种近似麻木而呆滞的平静,然而我的漆黑双眸里隐隐有着血色,如夕阳一般的血红色。
我的步伐沉着稳定,每一步迈下去都显得不急不缓,步子与步子的衔接又恰到好处,步调始终保持着一种悠然而长久的节奏,就像黄昏笼罩下的浮云,安静地飘然而去。
我如子夜般漆黑的劲装纤尘不染,袖口被紧紧地用细绳绑住,在落日的余晖映照里,影子与人同样的颜色,如两只紧靠在一起的黑乌鸦。
我已经走进了齐轩阁的大堂,大堂里是各式琳琅满目的古玩,让人目不暇接,几个小厮趴在放桌上,我可以听到他们轻微的鼾声,我知道他们睡熟了,可能还在做着什么美梦。
于是我走过去了,提着那把剑——我的“落红”,如我的眼眸一般漆黑而深邃的浪人剑,触手处微微的冰凉感觉,它是在兴奋么?
在我的手里,最终它还是变成了一把渴望饮血的杀戮之剑。
我走进内堂,旋即发觉一个小厮正在将一件花瓶古玩放回架子,我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等待着,等他回身过来,一剑刺去,喉咙洞穿。
他的眼睛突起,瞪得大大的——大概是死不瞑目罢,我不敢与这样的目光对视,只能回过头去,待他的意识彻底消亡后,我缓缓将“落红”拔出来,似是生怕溅出的鲜血沾染到他的衣襟。
他的尸体无声倒下去,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
“落红”贪婪地吸食者新鲜的血液,顷刻间便都消弭了,剑身依旧的阴森漆黑,在暗淡的烛火下有着几分奇异的色彩,似是在沉吟着:血……血……不够……还要……
这是第一个。
我满目的寒芒涌动,站在那方桌一旁,缓缓刺进其中一个正酣眠的小厮的心脏,触及他的皮肤的一瞬间猛地发力,一剑洞穿,他没有醒。
这样,在梦里不知痛苦的死去,也是一种很好的死法罢。
另一个,也是同样的死法,不知疼痛、无知无觉中悄然离开这纷乱的人世,带给他们这样的死法,我心里的愧疚似乎可以稍微减轻些——旋即我自嘲地笑笑,真是自欺欺人呢。
第二个,和第三个。
我原路折回,走向内里院子的另一侧,在那条小道上,一个女婢正在翻着花池里的土,我的轻功没有一丝的声音,我静静站在她的身后,她纤细的手指握紧了小巧铁锨,开垦着一小亩土地,是要种花么?
她容貌清秀,长发柔顺盘在头上扎成一个发髻,背影曼妙而绰约,她还哼着小调,声音甜美圆润,长久的劳作使她的额上有了丝丝汗渍。
我一剑倒插入她的后心,也是那么缓缓地将剑探过去,待剑尖几欲触着她细腻的肌肤时,猛地发力——
一道鲜血顺着她鹅黄色的衣袍滑下,明晃晃的血液刺痛着我的眼睛,她无力地倒在地上,躯体不住地抽搐着、颤抖着,顷刻间就永久地停止了一切的动作。
我不敢去看她的脸,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刚刚哼着小曲翻着松软泥土的闲适景象,那眉宇间的笑意,清秀面容上的满足和愉悦——转瞬间就成了狰狞、惊惧、悲戚的复杂面孔。
第几个了?这已不重要了。
我的手剧烈的颤抖着,那是握剑的手,曾经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稳定而有力地握剑的手,此时在剧烈地颤抖着,我的心似乎也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