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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藏于保存在克列诺夫手中的小盒内的镭-德耳塔元素成了探索在小体积内集中巨大能量的秘密的关键。
这一切魏尔特都不了解。克列诺夫从未同他谈过巴科夫教授的著作的详细内容以及通古斯原始森林的秘密。自然,克列诺夫从一个书架上取下几本烫金装帧的古书,拿着小盒的手伸到书架后面去并作了个动作,仿佛关上了一扇看不见的小门,这些魏尔特都未加以往意。房间里甚至可听到生锈的铰链的响声,魏尔特也置若罔闻。
这个小盒子对他个人的命运以及全世界的命运将具有何等的意义,他能知道吗?
第八章 不期而遇
他们决定次日清晨将充好电的超级电池运到准备好的深坑内。
坑是夜间挖的,十分仓促。
“这个古怪的学者,要这么深的井究竟干吗呢,而且还要挖在小山上!”工人们耸着肩膀说道。
凌晨,坑挖好了。
大力士汉斯负责运超级电池。其实,这不需要特别大的力气,因为超级电池不比一只箱子大。但是汉斯的架势,就象他准备立刻去完成赫拉克力士①的全部十二项功勋似的。
【① 赫拉克力士:希腊神话中宙斯与人间一个女子所生的儿子。是一个力气非凡的英雄,曾完成十二项英雄事迹。——译者】
克列诺夫和魏尔特亲自察看了汉斯运东西时必需经过的整个路线。凡略微和铁类似的东西都尽量从这条道上搬开。
汉斯腋下夹着超级电池从实验大厅出发,不知怎么的,靴子踩在地板上时特别沉重。
突然他感到被吸引到门把手上去了。但是这个壮实的德国人身上的顽强劲,不比体重差。他牢牢地站住脚,紧紧抓住要冲出去的圆筒不放。
“不得不对你稍微按捺一下。”他相当温柔地对超级电池说。
门自动关上了。
“魏尔特先生,我冒昧地请求您:请打开这道可恶的门!”汉斯请求说。
魏尔特使劲去挤门,要是这样能把门挤开的话,就可以使汉斯竭力从原地挪开了。
确实,门就象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拴在坚持站在那儿的汉斯身上似的。
“哈啰,汉斯,您得走到另一角落里去,否则这儿就是三个人都对付不了。”
汉斯走开了。不由自主地抵住门的那股力量减弱了,门终于被打开,并被挂到了墙上。
但是汉斯仍然没能走出这道门。圆筒以无法抗拒的力量把他拉住,并紧紧粘附在门把上。
汉斯起初想温文尔雅地把电池拉下来,后来用了一点劲,喉咙里发出咯地一声,脸胀得血红,没有注意,喀嚓一下猛地把电池拉了下来。
汉斯看到大家的目光抑注视着他,就发窘了。他放下了圆筒,确信,从门上拉下的把手一定粘附在上面了。这个德国人抱歉地微笑起来。
三个人试图将门把手从圆筒上拉下来,但怎么也做不到。
“于吗要把碰巧搞得更完善了的电池结构弄坏呢?”魏尔特笑着说,“至少现在运这个光滑的圆筒时,上面有把手好抓了……你,约翰,没有预见到这点。”
汉斯乐了。
“哎哟,你呀,我聪明的小家伙!”他朝着电池说,“自己给自己安了个把手!”
凡是汉斯要经过的路上,所有门上的把手不得不事先都拧下来。但是在入口处用铁皮包着的那扇门前,汉斯犹豫不决地站住了。
“哈啰,汉斯!有一条路——从窗子里出去。”魏尔特说。
窗子打开了,汉斯从窗口爬了出去,经过时把窗台上的一些钉子全拔了出来。
他刚着地,就感到电池的重量增加了好多倍。汉斯牢牢抓住门把手,可是圆筒与把手脱开了,掉到地上。
汉斯俯下身,试图拿起仿佛装满了铅的超级电池。
“喂,用最高速度前进!”他一面说,一面费力地抓起圆筒,挺直了身子。
可这时发生了怪事。汉斯脚下的土地开始动了起来。他刚跳到一旁,从地下就迸出了一支生了锈的剑,刺入圆筒,把它的外壳上弄了一道口子。
紧接在剑的后面,从地里又拖出一条沉重的、看来是青铜的锁链。
“哎哟,你呀,我聪明的小家伙!自己用锁链把自己给铐住啦!”汉斯叫起来了。
无论是剑还是锁链,都拉不下来。只得把石板抬起来。
魏尔特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汉斯费劲地将石板翻开。锁链直伸到地洞内,它的末端锁在一具人的骷髅上。
下到地洞里的汉斯不作声了。
魏尔特非常生气,就亲自跳了下去。看到锁链锁在一个套住脊椎的环上,他一铁锹把骨头击碎,扯下了锁链。
“我们得赶快。”他用脚踢开颅骨说。
石板又放了下去,让这些被惊动的遗骸安息。
克列诺夫转过身去,站在墙边。
汉斯疲惫不堪。除了电池以外,又是门把手,又是铰链,还有一大堆不知从哪儿来的铁的东西,他都不得不一起带着走。
突然听到狗叫声。汉斯两腿叉开,双手抱住向前冲的电池,将它按在肚子上。
克列诺夫的爱犬格尔特忽然从角落后面跳了出来。它愈跑愈近,先是吠叫,后来变成惊恐的哀号。
谁也没来得及清醒过来,格尔特就从空中飞过了最后六步路,尖声哀叫着摔到了汉斯的怀里。
“脖套!”克列诺夫叫了起来。
他扑向可怜的小狗,解开它的铁脖套。惊恐万分的狗儿哀嚎着舔他的手。
汉斯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抓住锁链,把电池甩到背上。
“不能走大门,”克列诺夫说,“新桥上的桥梁衍架是铁的。”
“那怎么办呢,”汉斯嘶哑地叹了口气,“只好从城堡的墙上爬过去了?”
拖来了两架急匆匆捆扎起来的梯子,于是汉斯就背着他那古怪的重物沿着梯子攀登上去,对可疑的折裂声也未介意。人们又把梯子搬到另一面,接着他又沿着梯子爬下去,虽然梯子上有两级坏了,总算还比较顺利。
汉斯竭力绕过那座桥,最后终于结束了他这不平凡的旅行。
人们把电池连同粘在它上面的东西一起放到深坑中,并从那里拉出两根电线。
克列诺夫想通过这几根电线接上电流,以便对电池加热,使它略高于临界温度。那时超导现象就应立即消失。在电池的电流的影响下,线圈重又获得全部阻抗,就熔化,于是它的磁场的全部能量就化为热量。
魏尔特所以考虑向消灭战争公司的董事显示一下,就是指望这种现象的作用。
“好吧,先生们,柏林‘霍夫曼酒馆’的老板跟每个顾客都要喝上一杯,我现在能喝下去的啤酒决不会少于他!”汉斯一面坐到汽车方向盘后,一面说。
“是的,您的体格对这个角色是适合的。”魏尔特说,“您越是早些把我们送到瓦伊列铁路站,您就越能提早去猛喝一通。”
“OK!”汉斯照美国习惯说。
确实,他只用很短时间就飞快地把克列诺夫和魏尔特送到了瓦伊列车站。
甚至还没等火车开动,他已坐在铁路上的餐室里了。而且他的光顾,使餐室的人久久不能忘怀。
当他的东家到达弗里杰里齐亚车站,机车载着整个列车开上渡过小贝尔特海峡的渡船时,汉斯刚刚喝完第二打啤酒。
惊恐不安的餐室主人为了不在这么体面的客人面前丢脸。派人到邻近的车站去取啤酒,因为看来靠他的货存是绝对应付不了的。
当克列诺夫和数尔特的眼前闪过奥坚泽耶到柳别尔格车站之间的里程标时,在喝醉了的汉斯面前晃过的则是一连串泛着泡沫的啤酒杯。
魏尔特和克列诺夫渡过了大贝尔特海峡,而汉斯却一下子给自己又要了一打啤酒,但他把酒全泼了,因为桌子被他弄翻了。
晚上,魏尔特把克列诺夫留在哥本哈根大旅馆的饭店里的时候,汉斯已安静地睡在桌子底下,雷鸣般的鼾声震荡着车站的餐室。
克列诺夫坐在饭店里一张单独的小桌旁,沉思地看着那杯早已凉了的清咖啡。魏尔特去向已经到达的公司董事们会面并去筹备会议了。
克列诺夫头脑中空空如也。他什么也没想。会议的程序在他看来枯燥无味,令人厌倦。
大概,这是最近几个月来克列诺夫第一次悠闲无事。通常他从不允许自己这样。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会有哪些令人心情沉重的念头闯进自己的脑海。现在就是这样:他感到痛苦的回忆又涌上了心头。实验室上空郁金香状的黑烟……他进医院时几乎已没有希望痊愈……把他从那儿接出来的是弗雷德,他自己也刚刚作了头骨环锥手术后才出院。弗雷德对克列诺夫关怀备至:他象忠心的护士一样照看他。弗雷德理解克列诺夫关于向宇宙发出最后通牒的理想,支持他的想法,并以此位克列诺夫重返生活。
他和魏尔特多么热烈地讨论过行动计划啊!他只要说半句,弗雷德就完全明白了。他们需要在靠近交战国之处选择一个地方,以便能从那里用克列诺夫的骇人武器威胁整个欧洲,迫使这些政府服从他们的意志。魏尔特在丹麦寻找,并买下了一座古老的城堡,克列诺夫就在那里建立了实验室。现在他只幻想一件事:尽快着手制造电炮。未来的世界主宰从电炮里把充足了电的超级电池不断地发射出去,就能同任何一个不屈服的国家作战。
克列诺夫用一种心不在焉的目光看了看窗外。玻璃外面闪烁着夜晚城市的灯火。轻便马车、小汽车、步行者,花花绿绿,五光十色,使人眼花缭乱。
一辆停在饭店入口处的式样有点特别的小汽车引起了他的注意。散热器上飘着一面小旗。
从汽车里跳下一个军人,穿着一身克列诺夫从未见过的制服,他打开了汽车门后,就立正。
汽车里走出来另一个军人。他从克列诺夫坐着的窗旁走过时,回过头来。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克列诺夫战栗了一下。军人微微一笑,行了个举手礼。他对自己的同行者说了句什么,然后向饭店入口处走来。
克列诺夫本能地回头一看,用目光找寻警察。他衬衣的领子挤得喉咙发疼,就好象当时被铜电线束紧了似的。
军人走到克列诺夫的小桌子跟前,微笑了一下,露出了稀疏的牙齿。克列诺夫气喘吁吁地跳了起来。
“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您请坐下!见到您真是说不出的高兴。”来人用一口纯正的俄语说道。
他在克列诺夫对面坐下,然而克列诺夫却继续站着。
“我立刻叫警察来!”学者低声说。
“完全是徒劳的,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在美国,而是在丹麦,您的对话者享有武官的外交豁免权。您找警察局只会对您不利。”
身穿外国军队上校制服的人整了一下金边的大圆形眼镜。克列诺夫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这是片岛。
“我曾寻找机会同您会面!”日本人说。
克列诺夫坐下了。
“怎么,您早就知道我在这儿?”他压低了声音说。
“不仅知道,而且还在密切地监视着你们采购些什么,作些什么准备。你们对这一切掩盖得很不好。因此我想同您见面,以便预先警告……当然,是出于个人对您的好感!”
“您吗?几乎是杀我的凶手!还谈什么个人的好感!”克列诺夫大声地说。
“轻一点,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这里可能有人懂俄语的,而由此将只会对您不利。俄国人甚至在国外都善于对付叛徒。”
克列诺夫又跳了起来。
“阁下,您说这话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