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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日本女人问道。
“没什么。”老人回答说,他重新读信。
“……他们都疯了,他们挥金如土,就是不愿花钱买我的最值钱的贵重物品。父亲,日子在一天天过去。股票的价格每天在飞涨。我想,我永远也不会买到股票了。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幻想起我们的日本,想起那里清澈新鲜的美妙空气,想起那里的美好生活。父亲,我开始幻想活命,仿佛我是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我跌倒在地板上,无声地哭泣。虽然,也许一个日本妇女是不应该哭泣的,但是我还是哭了。然而这不是一个日本妇女在哭阿,不,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在哭,你是那样地喜欢她,她还没有尝到过生活的欢乐,就要离开人世……”
没有落款。代替落款的,不知为什么,信的最后一些字迹化开了。
片岛的一只手垂了下来,信掉到了席子上。后来他跳起来,蹲在电视电话机旁边,开始颤抖地拨动着一个一个号码。原内阁总理大臣片岛打电话到银行,老人想取钱为自家的小姑娘买一份救生股票。
但临时内阁总理大臣片岛辞职的消息在美好的日本国里已经众所周知了。片岛作为普通老百姓在银行里已经没有存款了。
老人用发抖的手拨了两个多小时的号码,毫无用处。银行和朋友们全都知道他的方案告吹了。
片岛老人到了晚年既失去了地位,也没有了朋友,甚至失去了拯救他世界上最喜爱的孩子的一线希望。
当时老人没有脱下和服,就穿上木屐板,几乎是跑步上了街。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切身感到风的压力,这种风提醒人们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老人跑着,不知为什么低声哼起他在得到将军军衔之前早就写成的诗歌:
金币的响声和鱼儿的香味
已渐渐逝去,
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忠贞专一。
谁都知道,这绝非秘密,
谁又能做出别的答复使我满意?
日复一日,未不停息,
日复一日,犹如梦幻;
它轻轻触摸我们一下
便匆匆离去,不留痕迹。
有一个人力车夫赶过了片岛,但片岛没有叫住车夫,而是跳上了电车。
老人在电车上苦笑了一下。他听说接替他片岛的那位新内阁总理大臣已发表广播讲话,宣称日本在同世界性灾难作斗争的事业中准备同苏维埃国家合作。
一刻钟后,片岛走近了古河大银行的富丽堂皇的入口处。看门人权颜婢膝地为他开了门:他们认出他来了。是的,古河先生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呢!
古河穿一件坎肩坐在转椅上,一只光脚搁在办公桌的一只抽出来的抽屉上,左手扇着扇子,右手在匆匆地写什么东西。看到片岛之后,他搁下笔,将扇子移到右手里。
片岛走进银行家的办公室时变了一别模样。他根本忘了他身上已不是穿的将军礼服,而是家常的和服,还拖着木屐扳。他高傲地仰起头,张开了双肩,漫不经心地撑住桌子说道:“我的孩子!伟大的友谊将我和你父亲联结在一起。伟大的友谊将我和你联结在一起。我始终把友谊放在心上。现在,这种神圣的友谊把我带到你这儿。”
银行家斜眼望着老人,扇子扇得更起劲了。
“从这封信里你可以看出我的要求是什么。我指望你会象你父亲那样做。”
古河接过送给他的信,意味深长、满脸堆笑地说:“听说您,我最尊敬的将军,在美好的晚年得以摆脱国务活动,我十分高兴。我也很快就要结束我的各种事务了。”
片岛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却感到异常空虚,他勉强控制住自己,说道:“古河,我的孩子!我指望你能记起我作为你所熟悉的方案的作者和内阁总理大臣时对你最近的银行事务所给予纯粹道义上看不见的影响。”
古河在看信,片岛站在他的面前,就这样也没有请他坐下。
银行家把信放在自己面前,仰面靠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说道:“您是指在生产切腹的短剑方面您作为中间人对我的事务所产生的那种道义上的看不见的影响?您要求算账?”
“对,古河,我大胆地提醒这一点是因为……”老人停了下来,竭力保持镇静。
“将军,我想给您讲一个古老的日本故事……”未等片岛回答,银行家就开始讲了:“在东京藏前大街住着两家邻居。一家是以煮鱼的非凡手艺出名的,另一家,假如不说他是守财权,也灯以说是一个节俭的人。每当邻居家煮鱼的时候,他就耍胞来闻那妙不可言的鱼香味,一面吃自己的饭。就在吃饱他那粗茶淡饭的时候仿佛他已经吃到了美味的鱼,也得到了一种享受。”
古河用扇子稍稍遮住自己,望着老人。老人低下头,没有作声。
“这样持续了很久。突然煮鱼能手想到一个主意,他认为老是来闻鱼香味的那位邻居应该给他付钱。他毫不犹豫地开了账单。邻居接到了账单就微笑了一下,”这时古河把扇子移到一边,也微笑了。“然后他同样微笑着向妻子点了点头,要她把小钱箱拿出来。妻子听从了。于是他从钱箱里取出一捧金币,将它们扔到盘子里开始摇动,让金币发出叮当的响声。”此时,方河取出钱袋,让其中的金币发出叮当的响声,接着放回到桌上。“后来,这位邻居就用扇子碰了碰账单,施了一礼,说道:‘好了,现在我希望咱们账目两讫,谁也不欠谁的了。’那个吃惊的厨师大叫起来,他说:‘怎么!您赖账?’邻居说:‘一点也不,您要我付闻鲤鱼味的钱,我要您付给我听这金币声的钱呀!”
古河用扇子碰了碰钱袋,注视着老人弯下了腰拖着木屐板走出了房间。
第八章 城堡的统治者
在水青冈树丛外的草地上,空气灼热,阳光耀眼。但是太阳却穿不透城堡那厚实的年深月久的墙壁,照不进狭窄的尖拱窗户。窄窄的光线夹带着灰尘从每扇高高的窗户里射到地板上。它们象是一堵堵用白墙隔开昏暗的隔板。因此阴影非但散不开,反而显得更加浓密,更加昏暗。
马特罗索夫仔细地打量了那空旷的大厅,然后向门口走去。在拱顶之下,脚步声听起来格外响。
城堡的新主人独自一个人进行第一次巡视。在昏暗的大厅里他只遇到由丹麦警官预先布置在那里的警察。
因此,他就有可能毫无障碍地寻找他所需要的东西了。到底存不存在镭-德耳塔?魏尔特是否已在他之前找到了它?
马特罗索夫驱散自己这些念头。应该尽快地在这些潮湿昏暗的房间的迷宫中找到克列诺夫老人所说的那个房间。
他走近房门。样式与其他不同的那个门把手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正是汉斯把超级电池拿过去的时候弄坏的那扇门!克列诺夫曾向他讲过这件事。
马待罗索夫克制其内心的激动,把门打开。
书橱遮住了四周的墙。房间中央可以清楚地看到混凝土底座。美丽的约兰达·强尔特挑逗地站在它的旁边。
“它在这儿。”马特罗索夫低声说道,他是指的房间而不是这个女人。
“总算等到了!”约兰达感叹道。她把美丽雪白的双手放到脑后,又加了一句:“而我还以为这个东方的野蛮人不懂呢!”她不出声地笑了起来,后出了她那雪白耀眼的锋利的牙齿。
马特罗索夫对他面前站着这位外国太太十分恼火。但他得赶紧啊,于是就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决定去做他此时最需要做的事。
不错,就是这个房间。大概,这里一切照旧。就在这个书架上,大概,离窗户有一米半的地方,有几本有烫金字的精装书 克列诺夫就是这么说的。
马特罗索夫异常激动,他觉得没有能克制好自己。此刻约兰达向他走近,几乎是紧紧地靠着他了。
“您不认为世界末日快要到了?可我成天在想这件事。我觉得,在地球的最后一些日子里,我们,最后一批人,”约兰达意味深长地望着马特罗索夫,“应该不要死于窒息,而死于炽热的感情!”
马特罗索夫显出了不满的神情,毫无轻薄之意!不过,这终究还是个新奇的玩意儿,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可话又说回来,也许还得防备着点哩。
突然出现了完全意外的情况,给马特罗索夫解了围:外面响起了枪声。
约兰达突然一下子扑到窗口。德米特里越过她的肩膀往外看去。八月的太阳洒满肥嫩的草地。晃动的刺刀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闪出耀眼的反光。
武装部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坦克从长满松树的山岗后面爬行出来。军队开进了城堡敞开的大门。
确实不能浪费时间。马特罗索夫又来到书橱旁边,开始将书一本一本地扔出来,他伸手抓住了一个书架,用手指探找保险柜的小门。马特罗索夫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克列诺夫交给他的钥匙。
生了锈的铰链吱嘎一声响。伏在窗口的约兰达没有转过身来。
镭-德耳塔是否在这里?手在空间摸索荐寻找。这短暂的片刻就象是过了好久好久。最后手指感触到了冰冷的金属。
“有了!”马特罗索夫叫了起来。
约兰达回转身来。陌生人手里摔着一只小巧的金属盒
“好沉啊!”马特罗索夫低声说道。
马特罗索大喜形于色,兴奋若狂。这个巨人简直想用一只脚跳跃起来。wωw奇Qisuu書网他手中拿的就是克列诺夫在五十年前放进那个匣子的镭-德耳塔。
马特罗索夫充满孩子般的激奋心情,他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双肩拼命地摇。
“胜利了,大人,胜利了!”他哈哈大笑。
约兰达先是惊恐万状,随后也放声大笑起来。
房门突然开了。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喉音很重的嗓门开腔了:“但愿,我没有打扰吧?”
约兰达大叫一声蹦开了。
“丈夫!”她低声说。“我们完了!”
马特罗索夫向魏尔特转过身去,他仍然不失那副欣喜若狂的神态。
“哈啰,魏尔特先生!”他说。“半个小时过去了,您怎么还在这里?”
魏尔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近马特罗索夫。
“够了!”他尖声叫道。接着又克制住自己,故作姿态彬彬有礼地补充说道:“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城堡中新来的人物。”
跟在魏尔特之后走进房来的是一位身穿军装、高高个子、体格匀称的人,他脸色冷漠而又傲慢。
马特罗索夫立刻变得认真起来,他趁人不备将珍贵的匣子放进了口袋。
军人向约兰达弯腰致扎,微微觑起冰冷发亮的眼睛,端详着马特罗索夫。
魏尔特一手撑住书橱,默默地注视着。
“韦斯利上校,军事团结国际部队支队指挥官。”军人从牙缝里说出话来。
魏尔特令人不快地冷笑着。
“根据西方团结条约《MP》条款,协同作战的军队进驻了受到共产主义危险的盟国丹麦领土。您被拘留了。请跟我走!”韦斯利以傲慢的态度从牙缝里说出了这些话。
约兰达扑到丈夫身边,紧贴在他身上,在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我抗议,’马特罗索夫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坚决要求立即给我自由,让我回祖国。”
“不,”魏尔特插话道,“一个人也别想从我这个城堡里出去。这位绅士是我的客人。先生。这是满足您对于救生股票的要求的一个条件。”
约兰达得意洋洋地站在魏尔特的后面。
韦斯利向魏尔特扫了一眼,他用一只手套打了打手,说道:“您请便吧,先生。自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