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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声道:“慢慢来!慢慢来!”
我想,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女野人,而如今,遭遇如此之奇,那么多新奇的事,都需要经过脑部活动的“消化”,不是一吞下去就可以明白的。她这时正在努力,这一点大家都可以理解。
温宝裕拿不起盒子来,祖天开一声苦笑,虽然他老得叫人感到衰弱,但是那一下长笑,还是很有气派,他双手发力,也未能拿起那盒子来。他自嘲道:“真想不到,快死的人了,还和阴间无缘!”
白老大一伸手,他仍然坐著,并不离座,只伸一只手去取盒子 他这样做是对的,要是取得起,一只手就够了,取不起,两只手也没有用。
看得出,他在暗中很用了些力,但盒子一样不动,白素踏前一步,在白老大一缩回手来时,她去搬了一搬,随即摇头,向我望来。
其余人争著去试,我却在这时,集中注意力,使我的脑部活动,只环绕著一点,只想一件事:我能搬得动它,我能!我一定能!
这种集中精神的自我催眠,不但可以使人充满信心,而且也确能实际上,产生很巨大的力量。
同时,我也盯著那盒子看,不断告诉自己:我可以取起它!
然后,在各人都失败之后,我稳稳地一步,跨向前去,蹲下身子,完全把那小小的一只盒子,当作了最难对付的对手。
我想,我已有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在这种情形上,盒子就算能影响我的脑部活动,影响力也必然减低到最低程度,而且,我已没有任何感觉,感到自己的脑部活动,正受到干扰。
我也不理会别人,吸一口气,双手齐出,十指抓住了盒子,一发力,向上一提。
可是,信心和我发出的气力,一点作用也没有,那只不起眼的小盒,竟然一动也不动,我再试,三试,结果仍是一样。
白素伸手,在我肩头上轻拍了一下,我只好放弃,但仍然极不服气,盯著那盒子看,过了一会,我才道:“看来只有红绫一个人才和阴间有缘了!”
白素道:“金福还未曾试过!”
曹金福不好与人争先,虽然他不是不想试,但一直没有动手。
这时白素一说,他双手搓著,粗声道:“好家伙,我就不信它有多重!”
曹金福力大无穷,这一点毫无疑问。我正想告诉他,那不是用力的事,而是那盒子是不是肯给你取起来的事。它要是“不肯”,只怕搬一座起重机来,还是不能把它挪动分毫。
不过,我的话还未出口,曹金福已然出手,只见他扬起了一双蒲扇也似的大手,伸向那盒子,同时,看到他含胸拔背,全身蓄满了劲力,连小臂上,也有条理分明的肌肉坟起,壮观之至。
若说世上能有十个人可以有这样的劲力,曹金福毫无疑问,会在首三名之列。
接著,他大喝一声,力道发出,在耳朵被他的大喝声震得“嗡嗡”作响之际,脑中所有有关大力士的记忆,一起涌了上来,想起来,当年霸王举鼎,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武松高高抛起大石,裴元庆勇托千斤闸,气概也无非是如此而已!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叫人感到意外之至 随著那一声大喝,曹金福的双臂,向上一抬,那一抬,当真可以把千斤以上的重物抬起来。然而料不到的是,那盒子在那一刹间,竟然变成了一点重量也没有!
本来,他只要手指轻拈,就可以取起来的物体,曹金福却发了千斤巨力去抬。结果是他发出的力量,全无著落,一起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只见他先是一个踉跄,身子后仰,站立不稳,双手抓住了那盒子,一个倒栽筋斗,翻了出去。
一个觔斗之后,并未能止住速度,又连翻了三个,撞得客厅中的陈设家俬,稀里哗啦,倒的倒,碎的碎,像是遭到了一大群野牛的冲撞。
、奇、三个觔斗之后曹金福一起身,居然站立了起来,神情迷惘之至,显然在那一刹间,他全然难以了解发生了甚么意外!
、书、他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后退之势仍然未止,他再跌退了一步,背部重重地撞在墙上,不但发出了“蓬”地一声巨响,而且绝不夸张,整幢屋子都震动,墙上挂著的饰物,全部跌了下来。
这一下,曹金福的退势,才算是止住了,他一个人造成的声势之猛烈,令得所有的人,都目定口呆,说不出话来。曹金福看到造成的破坏,张大了口,也不知说甚么才好。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自厨房中冲出来的老蔡,他狂呼乱叫:“辣块妈妈,大地震了!”
红绫首先又笑又叫:“曹大哥,撞伤你了没有?”
曹金福这才定过神来,举起手中的盒子:“这玩意轻得像一条毛,我……瞧瞧我做了甚么傻事!”
我由衷地道:“那不算甚么,你可叫我们开了眼界!”
曹金福靦腆地笑,白老大摇头:“这小伙,像一头犀牛,就差鼻子上那只角了!”
白老大用“犀牛”来形容曹金福,倒也别致 他敲门会把门敲出一个大洞,倒跌出去,使客厅如同战场,一头犀牛闯过来,后果至多也不过如此了!
红绫高兴之至:“曹大哥,原来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阴间有缘!”
一听得红绫那样说,各人才又想起那盒子的神奇,红绫向曹金福走过去,曹金福大声道:“好极,可以到阴间去把阴差找出来,碎尸万段!”
他的“血海深仇”在他的脑中盘踞得实在太深,所以使他一提起来,就失去理性 他若是在阴间找到了阴差这个仇人,自然是阴差早已死了,自然也就没有身体可供他“碎尸万段”了。
红绫来到了他的身前,道:“你用手把盒子夹在中间,一定可以和我一样有感觉 我有点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情形,等你也有了同样的经历,我们一起向大家说,就容易说得明白。”
曹金福听了,立即照做,他才将盒子夹在双手之中,就现出了讶异的神情。
接著,他就背靠著墙,在地上坐了下来,同时垂下了眼,一如打坐一般,红绫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守护著他。
我们都知道,曹金福这时,正和“阴间”在进行沟通,那种情形,一定极其特别,不然红绫有了经历之后,也不会说不上究竟来,要等曹金福来一起说明了。
从红绫的经过来看,和阴间沟通的时间,不会很久,各人都耐心等著。
花五不断在喃喃道:“不公平!不公平!那阴间宝盒是我的!”
白老大压著怒意:“是你偷来的!”
花五却道:“那也是我的!”
白老大冷笑:“你很想到阴间去吗?要不要我送你上路?”
白老大一生气,自有威严,花五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言语。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九)带路者出现
由于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等曹金福和阴间沟通的结果,气氛很是紧张,所以门铃声虽然不惊人,可是听起来,也很是刺耳,人人都不想有人来打扰,可是也非开门不可。
温宝裕打开了门,怔了一怔,我看过去,没见到门外的是甚么人 叫温宝裕的身子遮住了,可是却看到了一根极高的龙头拐杖。
我立时向白老大望去,白老大一挺身,站了起来 一看到了那根拐杖,自然知道,那是催命三娘崔三娘到了!温宝裕虽然没有见过崔三娘,可是崔三娘身边,还有一个人,却和他大有关系,是他认识的,那就是黄老四上了身的陈安安!
温宝裕将身一让,崔三娘手中的拐杖,先向白老大,再向花五一指,冷侧侧道:“瞒了老兄弟,躲起来商量事,这可不对劲啊!”
她一面说,一面走了进来,对客厅中的凌乱情形,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眼晴,目光如雷,一下子就射向靠墙而坐的曹金福身上,也立即看到了曹金福手中的盒子。
一看到了那盒子,崔三娘立时发出了“咦”地一声。
别看她进来的时候战巍巍地,老态龙钟,可是这时的行动,却捷逾猎豹,随著“咦”的一声,身形一闪,已到了曹金福的身前。
她的行动快,红绫的反应也不慢,一横身,就拦在崔三娘和曹金福之间 若不是红绫这一拦,崔三娘只怕已一出手,把曹金福手中的盒子夺下来了!
被红绫一阻,崔三娘陡然站定,声音尖厉,喝道:“让开!”
红绫并不出声,只是挺立在崔三娘面前。就这一下耽搁,白老大、花五,我和白素,都已有了行动,一下子全到了崔三娘的身边。
崔三娘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声音更尖:“那么多人,想对付老婆子一个么?”
白老大叹了一声:“三阿姐,你甚么都好,就是太小器,好猜疑,我们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还有甚么好争的?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崔三娘闷哼一声:“正因为行将就木,所以才有得好争的,能和阴间主人打上交道,就等于永生不死!”
白老大听得崔三娘这样说,也不禁“嗖”地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几乎自从人类开智以来,“长生不老”,“永生不死”,就是人类追求的梦想。偏偏死亡又人人难免,所以那种梦想就格外吸引人。
越是接近死亡的人,就越是向望“永生不死”。崔三娘忽然提了出来,白老大自然也难免心动 事实上,白老大会应邀出山,离开法国隐居之地。也就是为了事情和阴间有关,和生命的奥秘有关。
只不过他虽然有这个愿望,却并没有像崔三娘那样直接地说出来而已。
白老大的这种心态,我和白素都很明白,他一直豪气干云,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怕死的话来。像崔三娘那样,直截了当道出对死亡的恐惧,希望永生不死,白老大是做不出来的!
这时,白老大一时之间,没有了言语,崔三娘手中的拐杖一横,已待向曹金福伸去。我、白素和红绫三人一起出手,抓住了她的拐杖。
事实上,我们三人之中,任何一个人出手,都足以阻止她的进攻。三人合力,她自然更难有所行动。我道:“请放心,要是真能藉此解决生命之谜,你必然能享受到成果,现在,请别捣乱!”
陈安安在一旁,见了这等阵仗,又参不进来,正在急得团团乱转,这时也尖著声叫:“我也有份!”
白老大也缓过了气来:“人人有份,可是先别乱!”
崔三娘身形一晃,退开了几步,仍以拐杖指著曹金褐:“这大个子手中的盒子,是阴二哥的,他在给我催命环时,曾给我看过。”
我心中一动:“当时,阴老二对你说甚么话来?”
崔三娘柱杖落地,神情茫然。显然,那对她来说,是太遥远的记忆了。
我非逼她回忆当年的事不可,因为阴老二对那盒子,那环的所知,远比我们为多!
所以我疾声道:“你好好想想,他当时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极重要!”
崔三娘冷笑一声,神情又变得阴险:“何必细想,我每一个字都记得!”
她说看,深深吸了一口气:“阴二哥说,环盒合一,就能和冥主通灵!”
崔三娘口中的“冥王”,自然就是阴间主人,也就是我假设的建立了阴间的那力量。而“通灵”,当然是指讯息上的沟通。
这些,我们早已知道了 红绫已经做过,曹金福如今正在做。所以我们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
崔三娘以为她的话石破天惊,一定能令我们大吃一惊,我们的反应,令她发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道:“这我们早知道了,阴老二还说了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