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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那天,他告诉我,“要在高高的上游等着我”。原来,他早已经兑现。这些天,我简直就是个透明的小丑,摇摆在他的鼓掌间。真是恨呐,恨得牙痒!
他的行政助理,沉着干练,随口处理了两件事务,对我客气道:“赖总监就是散漫的脾气,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只要不在工作上散漫,我会尽量适应。”我随着她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长廊。
佳凝侧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神态与她的凌总裁很相似,都是那么淡淡的,不经意的。她说道:“这个时间,赖总监一定在新开辟出来的布景室呢。”
新开辟出来的布景室名为“罗马假日”,模拟意大利的建筑,将建筑与时光,繁华与斑驳,演绎得淋漓尽致。
走上一条长而深邃的模拟街道,仿佛真就走入了罗马。两旁的房屋用木料搭建,外面贴着模仿花岗岩的贴纸。斑驳的颜色,能勾起许多落满尘埃的往事。这里,是个好地方,蕴藏灵感,每一处细微的布景,都能勾起创作的激情。
途径一个小小的发廊。我从窗口望进去,里面剪发器材完备。靠椅前,居然立着一个仿真模特。他手持剪刀,两撇八字胡卷翘着,分明就是罗马时代的理发师。试想,《罗马假日》里的出逃公主,就是在此,剪掉了一肩乌黑的长发。
昨日重现吗?简直太美妙了。我陶醉于旧时光,脑海中闪现赫本那张天使般的脸,还有一款款纯白色的宫廷礼服。
突然,发廊的窗户被推开,对着我的脸拍了过来。
“啊!”我惊叫着躲开,可还是被窗框砸到了鼻子。
“明媚!”佳凝和安琪围过来,看我的鼻子。
窗口里探出了一张男人的脸,油光水滑,奶油粉嫩的笑面虎——张癞子!
老天呐!不是冤家不聚头!我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涌了出来。
“见我就掉眼泪,就这么想我?”张癞子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副赖相。
我抹了把眼泪,道:“我想你,想你去死!”
“诅咒亲夫可不地道。”
“如果谋杀不犯法,我可以试试!”
噗嗤,张癞子大笑:“你承认我是你的亲夫?明媚,就你这个笨蛋,斗嘴是斗不过我的。”
“是啊,不知道是谁嘴贱,被人差点掀了皮。”
我凶狠得如同泼妇,身边的两位淑女观看我和张癞子的战况,惊讶得目瞪口呆。
佳凝伺机插嘴道:“明媚,这就是赖总监。既然大家都……”都什么?她想了想措辞,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坐下来谈谈?”
“不必!”我和张癞子异口同声。
我瞪他,道:“张癞子,你改名姓赖啦?”
“是啊,这辈子都想赖着你。”张癞子从发廊的木门里走出来,吊儿郎当的德行,“谈谈吧,关于工作。”
“明天,我们到办公室去谈,当着你们凌总的面。”我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张癞子狠道:“害怕了是不是?别动不动就搬出凌川,我和他是哥们,哥们的情谊不是娘们就能破坏得了的。别想着凌川再能帮你,只要你不是他的媳妇,他没理由阻拦我……追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全。这篇文,有可能会缩短进程,写成中篇。
小兄弟
走出临海基地,我沿着海岸线慢慢的走,将滚涌的浪花,踢得粉碎。
安琪跟在我的身后,不断八卦:“哎,我说你可真能耐,就在这个半岛上,整出个当总裁的前男友,现在又多出个当总监的前夫。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儿,都是些念书时候的过节,不值一提。”我搪塞她。
“不值一提,你还愁眉苦脸的?说吧,说吧,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我气愤,捡起沙滩上的贝壳砸她。
她跑,我追。跑累了,坐到岩石上吹海风。这海风,真冷!
我长话短说,满足安琪的好奇心:“张癞子是个社会小混混,早早就辍学了。没事儿就去学校捣乱。诸如撩扯女生,勒索男生,这些败类的事儿,没少干。但他不敢惹凌川,凌川也就懒得搭理他。有一次,我从一个女同学手里借来一本武侠小说,就是《萍踪侠影录》。看了几天,入了迷,就忘了还。一天中午,张癞子突然闯进我们班,大喊大嚷的说,‘妈的,是谁拿走了我的《萍踪侠影录》?’借我书的女生,大义灭亲,立即将我供了出去。我当时很害怕。因为,那本小说被我放在家里了。我说,‘明天就还给你。’张癞子却笑,‘哦,原来是被我媳妇拿去了。不着急,你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还我。不还也行。媳妇,下晚自习,我来接你。’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被张癞子讹上。”
“结果,凌川就插手此事了?”安琪推理的逻辑非常高。
我所问非所答,岔开凌川插手此事的过程,“那时候,花百里真的很乱,特别是学校。一到晚自习下课,简直就成了港台片里的铜锣湾,一窝一窝的男生,叼着烟,眯着眼,一副黑社会的派头,把凌川奉为老大。”
安琪大笑:“可以想象,当时的凌川是相当的迷人。”
“对,有很多花痴都迷他。”
“可你利用他。”安琪摇头,出奇的语重心长,“女人,可以狡猾,可以势利眼,却不可以利用感情。那些古惑仔般的男人,往往比写字楼里的斯文公子重感情。他们仗义,却更容易受伤。阮明媚,你干了一件愚蠢的事。进了浅水湾,他们的地盘,你等于入了狼窝。凌川的那群哥们,不会放过你。”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道:“浅水湾不卖后悔药。不就是个张癞子吗?越怕他,他越嚣张。走,去附近看看,找个长期的住所。”
“行啊,阮总监很刚强,不畏强权?”安琪揶揄我。
我哼了一声。既然逃不了,那就挺住。
结果,找房子的计划,暂时落空。基地附近除了临海别墅,就是渔家。渔民们几乎家家都开着小型的住家式小旅店。实在太简陋,洗手池是露天的,厕所是旱厕。蹲在那里,能感受到海风从臀部掠过,很原始,很天然。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从渔民家里出来,却意外的看见了二涛。二涛急匆匆,正要去附近的停车场提车。
他对我和安琪说道:“要刮台风,赶紧回家去。我顺路送你们。”
在车上,他火气很大,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癞子,海参2号池的白堤有裂纹,你知道不?……上个月,老大就交代你推翻了重砌,有这事儿吧?……好,好,这你都承认了是吧?等晚间台风到了,白堤绝口,参苗一毁,你就等着老大掀你的癞皮吧!……现在怎么办?靠,你还问我?抢修哇!老大现在就在2号池,你赶紧的过去,我也往那边赶。”
说着,二涛扫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对电话说道:“给你个天气预报,老大今天心里不痛快,脸色阴得很,估摸晚间会有小雨夹雪。你说话小心点儿,如果触到霉头,别说我没警告你。”
到了家,二涛嘱咐安琪:“把门窗关好,晚间我们不见得回来。”说完,一踩油门,车,旋风似的开走了。
我们?指的是谁,包括凌川吗?
台风从黄昏时分刮起,嘶吼着,带起翻卷的海水,癫狂着整个浅水湾。夜来,雨急风大。我和安琪不但关好了门窗,还把每幅窗帘都放了下来,将黑夜和狂风遮到外面,遮得严严实实。
安琪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紧紧的搂住抱枕,道:“不知白堤修得怎么样了?凌川现在在哪?别让大浪给卷走了。”
这嘴可真够乌鸦的。
“他,命硬着呢。”心里不是不慌乱,掩饰着,我走上二楼。
二楼的走廊拐角处,有一台脚踏健身器。我骑到鞍座上,两脚用力的蹬,像蹬自行车似的,消磨时间。
我的时间向来不够用,今天,却学起了梅仲景,消磨起时间来。随着钢质的滑轮转啊转,我突然体会到:原来,消磨的并不只是时间,还有一根线,系在某个男人身上的一根线,任它怎么磨,却都磨不断。这鬼天气,那个男人在风里雨里做什么?
这个鬼天气,我真是中了邪,干嘛要为某个男人束缚自己?
我玩命的蹬,安琪在客厅里使劲的嚷:“外面刮台风,你在家里发羊角风,这日子没法过了!姑奶奶,给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安静一会儿行不行?”这话,我说过。就是被张癞子讹上的那天晚自习。
那天晚自习,有同学照例勤奋背书,有同学照例无所事事。
有同学趴在窗台上,很无聊的,侦查窗外的一切可疑生物,随即道:“哎,同学们,李大嘴(教导处主任)走了,蹬自行车走的,警报解除,……快,快看,张癞子来了。”
“哪呢,哪呢?”好事的同学真不少,全都围拢过去。
“堵在大门口的那个,骑个大哈雷。”
“接明媚的吧。”
随即,有同学哧哧的笑,打了兴奋剂似的,唯恐天下不乱。
凌川似笑非笑的瞅我一眼,继续和二涛争论甲A联赛。说道精彩处,二涛比比划划,吐沫星子都迸到我的脸上。
我对二涛道:“能不能安静一会儿?闹心劲儿。”
凌川接过话茬,“安静可以,讲个故事给我听。”
“讲什么?”
“就讲张癞子的那本《萍踪侠影录》。”凌川笃定道。
“快要下自习,讲不完。”想起张癞子堵在校门口,我就闹心。
“下课,我送你回家。路上可以接着讲。”不容置疑的口气,轻描淡写的表情。一句话,犹如挡箭牌,解除了我的危机。
多年后想起来,其实,那时的他,只不过是拿我当理由,收拾张癞子的理由。
那天放学,我和他,一起去车棚,一起取自行车。就当着张癞子的面,绕过张癞子的哈雷摩托,我和他一起蹬着自行车,回家。
路上,我给他讲张丹枫和云蕾的第一次相遇,我说:“一个是白衣胜雪的翩翩佳公子,一个是顽皮邋遢的小乞丐,他喊她‘小兄弟。’他和她的最初,不是狭隘的儿女情长,而是兄弟情谊,可以写意江湖,可以煮酒英雄,多好。”
他不语,许久才说:“哪天喝酒,带你一起去。”
“我不会。”
“我教你。”
“我妈不许我喝酒。”
他促狭:“你妈也不会允许你看乱七八糟的小说,你不是照看不误。”
“那不一样。”
“一样的,一样都是违规的事情。告诉你一句真理:不违规的人生,很没意思,相当于白活。”
送我到家门口,我道谢。他说:“故事好听,小兄弟,明天继续。”
小兄弟。我和凌川的最初,也是兄弟。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声响,有汽车驶进临海别墅。1,2,3,听刹车的声音,应该是三辆。随即,楼下传来敲门的声音,安琪去开门。
我满身是汗,赶紧从健身器下来,站在楼梯上,向门口张望。
三个男人走进屋来,穿着同样款式的雨衣,同样高拔的身姿,带着满身的风雨。
“怎么回事?就算是刮台风,也不至于把门反锁吧。如果你俩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想进去都难。”这是二涛的声音。
安琪反问:“能出什么事?就凭你们这些人的势力,安全着呢。”
“那可不保准,咱家的藏獒就喜欢非礼美女。饮血吃肉的那种。”这是张癞子的声音。
突然,藏獒就从客厅的一角窜了上来,窜到三个男人的面前。安琪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