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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绝了玉龙关与朔方各个派出据点的联系,常驻在外的四万玉龙关将士,生死不由己。
侯君集在接到这些消息后,立刻加以封锁,严令不得外传,尤其是让韩托胄知晓。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消息还是走漏了,而且是在第一时间让韩托胄知晓。韩托胄悔,当场呕血三升,陷入昏迷状态。侯君集等人,在韩夫人的召集下,悉数云集侯府商议对策。
“圣旨到,忠义侯韩托胄接旨。”
在不来,晚不来,就在韩托胄病入膏肓时,帝国皇帝的圣旨到了。原本在侯府商议对策的众人,在韩托胄的寝室内,与被人搀扶下床的韩托胄,一道接旨。
“韩托胄接旨:‘韩托胄,汝可知罪?朕早有言在先,令你速速退兵,罢歇刀兵。汝不从,终酿此番大败,丧师辱国,丢尽帝国颜面。今朕为平天下民愤,特晓谕天下,夺韩托胄天下兵马副元帅骠骑将军衔权知玉龙关府太守。但念其年老体昏,且有功社稷,特令其入京颐养天年。侯君集暂代权玉龙关府太守,原喧谕使赵化文监军。钦此。’韩侯,接旨吧。”赵化文说罢,冷笑着冲韩托胄摆手示意,韩托胄你也有今天。
“臣,接旨…”
哇,韩托胄一口没忍住,张口就喷出一道血拄。
“哼,在下告辞了。”赵化文见韩托胄被气的吐血,自知大功告成,便拂袖而去。
“侯爷,侯爷,侯爷,你醒醒啊。侯爷…”
“完了。你们快渡河,渡河,渡河…”刚被人掐人中掐醒过来的韩托胄,在迷迷糊糊之间,高喊当年与狄浩然诀别时的话,双手在天际之间猛抓一通,整个人僵住了。一对虎目,带着无限的悲愤,凝视着北方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故土——五原。
变局初降
韩托胄死后,其夫人狄氏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奏请善后,朝廷应允。因此,韩氏族人在狄夫人主持下,在玉龙关为韩托胄隆重的举行了葬礼。并命人提诗附词,以表韩托胄的遗愿,以及申明韩氏的忠心。
就在狄夫人为韩托胄后事做安排的同时,刚任命监军赵化文却在行他的险恶勾当,开始对韩托胄的旧部大举清洗。若不是有侯君集等人的阻挠,估计玉龙关的能征善战之辈,将尽数被搁置起来。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的将校,不免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玉龙关的军心浮动,百姓不满在一点点的加剧。
赵化文,本是韩托胄的书案亲随。此人颇有些文笔,也有些本事,办事很精明。所以,在事发之前,他是韩托胄面前的红人,是被人看好的镇府司马继任者。但是,他却有贪墨取巧的不良习惯,并喜欢去假权勒索玉龙关的富户豪强,为人所不耻。一日,他不知脑子想什么,居然跑去勒索起夏侯平章的远亲夏侯旒。没有勒索到手就算了,常人都会这样想。不,他却令自己的亲卫将夏侯旒的兄侄乱刀砍伤,并诬称夏侯旒走私军械。事发,赵化文被韩托胄革职法办,准备待到秋后斩首。不想,遇到天下大赦,以及赵化文的好友吴甄的疏通,赵化文居然被开籍释放了。其后,赵化文便通过吴甄的关系,投在了大奸臣吴桂的门下,成为了吴桂的心腹爪牙,做下了不少的恶行。
次此赵化文在其主子吴桂的极力推荐下,得以再赴玉龙关,早已是喜笑颜逐。一想到自己不但可以报仇,他就别提有多亢奋,亢奋的近乎疯癫。再一想到自己可以一手操纵玉龙关,决定玉龙关以及整个圣龙的走势,他又有莫名得意与快意。他期盼这个日子太久了,现在来了,他又怎么回放过?所以,他在借故整肃军纪之机,迫不及待的就对玉龙关的韩托胄旧部开刀,并时时不忘揪韩托胄一族的小辫子。怎奈,韩托胄的亲族一向是以恪守律法出名的,在赵化文到任的月余,其竟没有一点头绪,更别谈揪小辫子了。
六月初八,郁闷了一月有余的赵化文在监军府正忙着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听两个小吏在外窃窃私语,不由的火往上撞。腾的起身离位,来到属下书吏办公的偏厅,大喝道:“汝等可知本监军的规矩?”
“大人,我等下次不敢了,还请大人息怒。”两职卑位微的书吏,俯身下拜告罪道。
“哼,息怒?”
“大人息怒,我等下次不敢了。大人息怒…”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混帐东西拉出去重责三十军棍。”
“大人饶命啊。容我等禀明,再打不迟。我等实不为私语,是有事拿不定主义,才窃语扰了大人清静的。”说着,年长一些的书吏,磕头如捣蒜一般,咚咚咚…
“大胆,违我军令,还敢狡辩,速与我拖下去。”
“大人饶命,真是我等有事拿不下主义啊。都是为了那韩托胄的碑文悼词…”
“碑文悼词?”赵化文心中一楞,立刻缓过了神,冲自己的亲卫示意道:“你们下去,我有事单独要和他讲。”
“你跟我来,若你刚才所说有误,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赵化文指着年长的书吏冷冷的说到。
“是,是,是,大人我明白。若我所说有半句不实,您请从重处置卑职。”
……
打密室出来后,赵化文与那老书吏的关系异乎寻常的亲近了许多,也多了一丝令人恐惧的奸邪淫笑。当日下午,那老书吏就被赵化文擢升为文案,并得到了一笔可观的奖赏。
三月三,龙城寒,凉风起。无家女,硬赖床,多嘴舌。主不呲,反欢颜,伤叔童。家室家室,不家不室,无恩无义,早散之。”一首童谣,传唱玉龙,惹人心烦。不少的大户显贵人家,都有所耳闻,但却不敢正视,惟恐伤了自家的运势。但是,赵化文却心情别样的好,连日来不但没有仗责属下,更是没有体骂下属,让人难以琢磨他到底要做什么。
六月的玉龙关,原本是酷暑难耐的季节,天公久不降露的时节。然而,今年却有些异常,不但降水多了那么四五成,就是天气也较往年要清凉。月末,忠义侯遗族业已收拾停当,准备上路取道延水川赴京安养。毕竟离帝国皇帝的最后期限是没有几天了,再有所留恋玉龙关,也是没有再好的理由拖沓不前。而狄夫人在韩氏宗族的元老支持下,当上了韩氏遗族的族长,开始行使族长大权。然而,命运是无情的,狄夫人并不知道自己正步入绝望的深渊,还满怀信心的在向往新的开始。
起程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人骄傲,而又令人伤感的城市。狄夫人最后一次回首深情的看了玉龙关一眼,收起自己的泪水,昂首迈上车驾。
“等等,狄夫人,您就这样离开吗?”赵化文在林城驿站拦住韩氏遗族的头车,朗声问到。
“赵大人,老身有皇命在身,若不早些起程赴京,岂不是要给赵大人惹下麻烦?”狄夫人挑帘下车,从容不迫的回到。
“嘿嘿,那到也是啊。不过,你们这样走,化文还真的是不放心啊。不如这样吧,化文派人护送夫人及家眷赴京,如何?”赵化文说道此刻,挥手示意亲兵,抓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有铁卷丹书在此。”
“你拿过来吧。”赵化文的爪牙不容分说,照韩载文就是一掌,硬生生的将铁卷丹书夺了过去。
“赵大人,你这是何故?难道要造反不成?”楞了一下的狄夫人,厉声呵斥道。
“造反?哈哈,狄夫人还真是会撤话题啊。狄夫人,接旨吧。哼…”赵化文阴冷的说道。
“韩氏一族,多有怨愤,本已可恶。今借修墓立碑诋毁陛下,妄议朝纲在先。编篡童谣污蔑陛下与皇妃,离间君臣在后,实数可恶。陛下特旨,玉龙关监军三品殿前文华学士赵化文拘拿韩氏一族,收其铁卷丹书,即日押赴京都候审,不得有误。钦此。大圣龙皇帝诏书。”
望着赵化文手中的黄绫,看着赵化文口沫翻飞的血盆大口,狄夫人顿觉天旋地转,扑通摔倒在地。韩氏族人纷纷围拢过来,呼喊声,哭叫声,彻耳难绝。
三日后,韩氏一族三千余口,在赵化文亲信的押送下,离开林城远赴京都。与此同时,韩氏被尽数拘拿的消息,象涟漪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整个圣龙几乎是在一夜之后,为之震动,为之扼腕。而赵化文也由于举报逮捕有功,被特旨撮升一级半,官拜从一品凤苑阁大学士加权知玉龙关府提点监军。当然,赵化文在荣升的同时,也不忘照顾下自己的旧友故知。大批的原玉龙关将校文吏,在赵化文恩典下,或是被革职,或是被拘押,或是被流放。而赵化文最想除去的侯君集等人,由于有慧帝的密旨庇护,却依旧安然无事。也正是由于慧帝对他们的庇护,才最低限度的保证了玉龙关的军事运转,保障了圣龙的最后四支精锐之一的玉龙关镇军,没有被瓦解战斗力。
而被后世所诟病的韩氏冤案,究其原因,无非是其族为韩托胄的墓志铭所题诗词上,被人曲解附会。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借无知孩童的口,将事先编撰好的童谣传扬开,造成一种既成事实。再被赵化文之流肆意夸大后,又让把持朝政的吴桂作实,并得到了慧帝的默许,才堂而徨之登场。明白的人都知道,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根本是站不住脚的牵强理由。但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出于利益的取舍,又鲜有人开口说话。惟有曹差与王守仁独支,每每在朝会强做出头。一时一日可忍,但是时间长了,慧帝对于他的两位老师也有不快,再加上吴氏的推波助澜,曹差与王守仁在韩氏遗族被捕的十天后,也相继丢官罢职,赋闲在家。
三十年名与尘,换得无情天,瑟杀人语绝。心碎无痕,惟念君长在。与吾同驱,荡尽胡虏,卫社稷。奈何天公不佑,神明枉自存?呜呼哀哉。二十载心与血,却见朝阙熏,烈士蒙恶垢。人肠寸断,泪洒故人去。青鬃南槽,虎狼复归,天地异。愤感天公不仁,人心岂公道?须待时,改换天,志偿凌云,与君携游奈何桥,何悔。
夏侯明写罢最后一个字,猛的将手中的笔狠狠的掷在书桌上。镇纸一滑,咚一声掉落在地上。
“王爷,什么事?”陆剑明冲入夏侯明的书房问到。
“没有什么,心情不好。剑明,你出去吧,我要好好的静静,有事我会叫你的。”夏侯明挥手说道。
“是。”陆剑明缓缓的退出书房,轻轻的将门关好。
夏侯明待陆剑明退出之后,俯身将镇纸拾起,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擦去灰尘,喃喃自语:“玄胤啊,玄胤,真好糊涂啊。你不听我言,方有今日之乱,何苦来哉。”说话间,夏侯明来到南窗前,伸手推开虚掩的窗户,遥望天南。“糊涂啊,糊涂啊。玄胤,你这一糊涂,坏了我辈多年的心血。如今奸佞横行,肆凶逞暴,乱我朝纲,你叫我如何应付的过来。你…”
“父王,您请节哀顺便。韩叔父的事,非您之过,乃是韩叔父命当如此。惟今,我们应该想想日后,想想如何搭救韩叔父一家。现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就是如何联络朝廷中的有识之士,尽快搭救焊叔父一家老小。千万不能让吴逆一党,在我们前面把一切都作实。依孩儿之见,我们不如从曹叔父与王叔父身上着手,通过他们去影响其他人。”
“莺儿,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该想想日后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怎么看的?”夏侯明听到女儿提到曹家,立刻想到了话题,转而提醒到。
“莺儿认为,现在还不是谈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何况女儿有言在先的,我要嫁就嫁那武穆般的铮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