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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近前两侧的敌人,符蒲立刻喝令全军停止运动,就地待机。符部的重装步兵们,在各伍各伙各队小校指挥下,迅速的结成密集防御阵型。方阵前排刀手执盾半跪,后排矛手则将无数长矛架在前排的肩头。而在他们中间的刀手,则单手将盾相互叠垒在一起,护住整个方阵的头顶。方阵中的弓弩手,清一色的备下八石弓弩,随时准备与敌对射。
符蒲的军阵中,点燃,并升起了两大一小三盏红灯笼。二百五十步准备,各阵校佐依符蒲的指令。向自己的部从下达着军令。二百五十步,对于新式的精钢弩来说,已经不再是不可逾越的极限了。按实际的射距来说,他们配发的精钢弩,可以轻易地射穿三百步外的牛皮甲。然而为了迷惑敌人,更是为了予敌最大杀伤,符蒲才将射距定在了二百五十步。这一切,桑林河人是不会知道,也不会想到的···
风起云涌
一切都在符蒲的预料之中,桑林河人还是按照老一套的战术,先派遣出轻骑兵对对手进行骚扰性的试探进攻,然后,才是重骑兵的掩护性突击,意在为弓骑兵采用围猎战术时,先将己方的阵脚冲乱。对于无关痛痒的桑林河轻骑兵,符蒲和他的部从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稀疏的羽矢,伴随着零落的撞击声,纷纷的砸落在草地上。
凉军方阵中,有人刻意的挖苦着桑林河的轻骑兵们,他们探出一支支长矛,矛上挑着一条条女人的肚兜。而凉军方阵在此时,发出阵阵的调笑声:“你们也算男人,还不如女人叫床来的有劲。使劲,使劲,再使劲啊。”
传统桑林河女人的肚兜,在火光的辉映下,是如此的刺眼。桑林河的轻骑兵看得是真真切切,一个个牙根都咯吱咯吱作响,双颊象被人抽过十七八次一样,红的发紫,紫里又夹杂着丝丝的惨白。三十年来,只有桑林河的勇士骑着别人的女人,纵情的云雨。然而,今天自己的女人,却被别人骑了,还把肚兜拿到阵前来炫耀。只要是还有一点血性的桑林河人,都不能容忍对自己的如此羞辱,他们疯狂的冲向凉军的各个方阵,毫无章法。
飕、飕、飕一支支弩矢夹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迎着一头撞来的桑林河人,飞驰而去。一个方阵的弩手组,一个波次就是二十五支弩矢,三十个方阵,就是七百五十支弩矢。二百五十部的射距,三个组的精锐射手,共可以发射六个波次四千五百支弩矢。顷刻间,密如雨点般的弩矢,便能夺去上千名桑林河轻骑兵的脆弱生命。
只要你射出了手中的箭矢,你就能命中目标。随着金属锐器穿透皮甲声,兵器坠落碰撞地面的声音,还有人的哀嚎与战马的撕鸣,天地间奏起了令人热血沸腾的音律。凉军在尽情享受着上苍给予的机会,利用自己的特长优势,将敌人的攻势化解,扼杀敌人的企图,直到最后消灭敌人的精神与肉体。
三千轻骑兵,在他们对凉军发起突击的那一瞬间时,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仅仅是在中途的运动过程中,他们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同伴。当他们抵近各个方阵的时候,又被各个方阵中疯狂攒刺的长矛,夺去了一批同伴。渐渐清醒过来的轻骑兵们,开始在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了,他们想退,但是却无法驱使坐下的马匹调头。只能在矛缝中、箭隙间,左躲右闪,毫无还手之力。夜幕中,翻卷飞扬的尘土,终于缓缓的落下了,轻骑兵们安静的入睡了。桑林河的重骑兵与弓骑兵,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倒下,却没有任何的施救手段可施展。
“冲吧。”
对于所有部从的一致呼吁,桑林河担负截击任务的指挥官,开始犹豫了。
“冲吧。”
“冲。”
由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担任截击任务的桑林河将领,在部从们的鼓动下,错误的下达了突击命令。因此,原本还有所顾忌的凉军,开始庆幸自己的计策奏效,并按计划吸引桑林河的剩余截击部队。先是列与列之间拉开距离,然后又是排与排之间拉开距离,最后每隔一阵,向内收缩一组阵列,直到将阵列换成了六阵一排,五阵一列的密集阵型。由于有坚固的矛盾环护着整个阵队,再加上又有强劲的弩箭支援本阵运动,所以,凉军重装步兵们,根本没有受到多少冲击。各个方针中的弩射手,按秩序,上弦,待机,发射,周而复始。而掩护他们的刀盾手,举盾,收盾,错落有制,往复不止。
而反观桑林河的骑兵部队,在凉军的运动变阵过程中,显得举足无措,不是被长矛撺杀,便是被精准的飞矢点杀,更有甚者,则是被自己撞到,践踏而死。损失在无声无息中,迅速的增加着。损失的约大,愤怒值也就愈加的高涨,愤怒值的高涨,有转换为毫无目的的蛮干。在这样的恶性循环过程中,士卒失去了将佐的指挥调度,将佐失去了士卒的服从协同,没个人都只能是在徒劳无功的挣扎。一轮又一轮的集群突击,一波又一波的无畏冲锋,大地被血水所染红,青草被人马所敷压,残破的军旗在微风中无助地飘扬着···当东方泛起第一抹白鱼腹时,担负截击任务的桑林河人,已经无法再享受到阳光的沐浴了。在凉军重装步兵的队列后,到处倒卧着杂乱无章的桑林河人,而凉军却鲜有掺杂其中之人。符蒲指挥的三十个重装步兵方阵,已经再次转换队型,呈五个锥形阵列大阵型,一头扎进了桑林河大营。五个锥形阵,犹如五柄钢刀一般,深深地切入到桑林河人的中腹,左突右冲,将桑林河人的队型全部打乱。与他们相配合的联军轻重骑兵部队,则在每个锥形阵的左右,不间断的、高强度的、不惜代价的发动着一波又一波的突击。将阻挡方阵前行的桑林河人冲乱,冲散,冲疲,冲垮,直到将他们分割包围,再消灭。而晋军的步兵部队,则依照事先准备好的战术,以百人长枪手以一排,五排为一列,轮番的突刺桑林河人。在长枪手的中间,则夹杂着五十人一队,一百人一队的刀手,连连骚扰对手,不给对手丝毫的喘息机会。在往后,晋军的各式弓弩,则不间断地对中后路桑林河人发起有目的、有组织、有节奏的遮断性攻击。将大批的仆兵与失去战马的桑林河人牵制住,拖疲,累垮,再分割消灭。
对于桑林河人来说,慕容家的重骑兵并不可怕,至少他们还可以用重锤、大斧、狼牙棒,以至于是近距离用八石的复合弓击穿重骑的盔甲护盾。被分割出去,再被重骑消灭的人,也不过是少数。晋军的枪阵与刀手的奋战也不可怕,至少自己也拥有长矛与盾牌,再加上人手一副八石大弓,大家谁也占不到对方多大的胜面。再如何损失,也没有多少会是自己人,死的不过都是捕投入伍的仆兵。但是,令他们头疼地却是看似机动力不足、阵法呆板的符部铁甲方阵,一个又一个的玄黑杀阵。对于这些铁甲方阵,手持重锤、大斧、狼牙棒的人根本就接近不了,而复合弓又无法击穿他们的复合盾,只能是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吞噬,被屠杀。而且,这些玄黑杀阵,要挑目标攻击,也就只挑头顶黄绸嵌边的本部人马攻击。现在,所有的本部士卒都在疲于抵挡,根本没有时间去稳定自己的阵脚,也就没有时间去关心自己的后方了。
原本留守在参合坡老营的晋军副将王世通,则在此时引敢死队突然出现在完颜兀术的中军大营,猛攻桑林河中军。桑林河人突遭如此的打击,中军顿乱,指挥各军协同的信旗也在乱军中,被王世通的亲率直卫给砍倒了。至于接替指挥桑林河全军的阿骨赤,也在乱军中,被流矢射伤。
失去了主心骨,又接连损失了几支精锐之后,桑林河的中军彻底被动摇了。一伙伙,一群群,一队队的逃兵开始冲破己方的防线,在向后方溃散。先是士卒,再是下级军官,然后就轮到仆兵将领和他们的牙兵直率。负伤地阿骨赤已再无节制各军的能力,只能随波逐流,随着中军向后溃退。中军一败,桑林河人顿时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顿告全线崩溃。
残存的十余万桑林河大军,在阿骨赤的带领下,一路狂奔向北。慕容光、慕容照、阿史那耶指挥着各自的骑兵部队,以两翼包抄,中间突进的战术,分进合围溃逃中的桑林河大军。一路之上,慕容家的重骑兵宛如死神一般,尾随着桑林河人溃兵,象蝗虫一样,扫荡着所掠之地。追出大概五十里时,桑林河南院的精锐,已折去三成人马,剩下的也被吓破了胆,如彘突犬奔般到处乱窜。
一骑白马,悄然出现在凉晋联军的右侧。马上端坐着一少年,其后则是两支万人队,正跃跃欲试。
“三皇子,该我们动手了吧?”
少年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侍从,冷笑到:“再让兀术老匹夫,帮我拖一拖圣龙人,消耗掉他们的锐气。”
“那可是我桑林河的精锐啊。”
“他们也能称为精锐?笑话。”少年回首,挥鞭指着自己的部队问到:“那我的虎师算什么?”
“奴才知错了。”
当少年与他的侍从对话时,符蒲正会同晋军副将王世通打扫参合坡战场。原本留在出发阵地的吴痕部神火营,也前移到了参合坡晋军营垒中,并开始构筑阵地。当午时的骄阳,将参合坡的地面烤地象烧红的铁板一般时,凉晋联军的步兵们,都回到了营垒中,解衣褪甲,躲避着突至的热浪。
“情况如何?”
“我军骑兵部队追的太远,已经无法联系上了。”
符蒲与吴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忐忑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升。
“一定要联系上。不然的话,我军将有前后脱节,首尾不顾的危险。”
“怕什么,难不成桑林河南院还有能与我军一战的部队不成?即使有,也不过是你我两家精锐的‘刀头肉,盘中餐’而已。”王世通说着的时候,探首帐外,问到:“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将军,不好了。我军前部追击部队遭到了敌人的伏击,现正退往大营。”
符蒲与吴痕腾的跳起身,冲到帐外,问到:“那我凉军两路追击部队如何了?”
报信的斥候,粗喘着气,回到:“也在退往大营,不过损失不大。”
“敌人有多少?”
“两支万人队。”
“什么?”三人具惊,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两支万人队,仅此而已?仅凭两支万人队,就可以扭转本已颓败的局面,桑林河人也未免太神奇了。符蒲想到此间,立刻令亲率直卫传令全军,准备迎战。
稍后,缓过神的王世通与吴痕,也相继下达了备战令,并亲组督率直卫担当督战队,以备不测。
而在前方,由于两支桑林河虎师的突然出现,凉晋联军遭到了意外的打击。在敌人前后夹击之下,慕容光、慕容照、阿史那耶三部,正收整部队,且战且退回参合坡大营。
斩少败军之将后,桑林河三皇子收整部队,不慌不忙的尾随在凉晋联军之后,等待着他所认为的良辰吉时。
参合坡,其北面四面丘陵环立,山谷纵横,中有一盆地,多林木。凉晋联军退下来的部队,都必须穿越此地,才能安全的回到参合坡老营。负责接应的王世通,立马高坡之上,望着远方滚滚而来的己方大部队,心中暗送一口气。令:“儿郎们,把好关口,为各位将军断好后路。”
飕、飕、飕一阵急风暴雨般的乱箭射来,王世通看着自己前胸的羽杆,一黑,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