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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军人,包括陈吊眼在内,都听得热血沸腾,“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响当当的男子汉,谁没有醉饮酒泉、怒射天狼的雄心壮志?让大汉的金底苍龙旗在朔漠高高飘扬,华夏的文明之光普照天下,再胸佩勋章凯歌而还,方不负男儿平生!
接到出征的命令,第一师的所有士兵都给家人留下了告别信,他们燃烧着一腔赤诚,踏上了征途。
陈吊眼深知这次出征的机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第一师以非原琉球匠户嫡系的渊源,能随御驾亲征,这就代表了皇上无比的信重,要知道,留守闽广对抗吕师夔、范文虎、塔出三路大军的三个师,得知第一师被钦点出征,他们可是赶紧写了血书请战的,更有不少原籍赣南的将士,难受得痛哭流涕!
一定要把握机会,让皇上亲眼看到,我们第一师的官兵,是多么的英勇无畏,是多么的忠于国家和民族,他们每一个人,都配得上将来的头等华夏重光勋章!陈吊眼捏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飞到钓鱼城下,和蒙元兽军作殊死的决斗。
但是,为什么皇帝的眉头,皱得那么紧?难道他不相信第一师的勇敢,还是第一师的忠诚?
楚风轻轻敲着小桌子,计算着行程。
琉球和北方大都城的联系,靠信鸽是飞不了这么远的,一程程接力飞行的可靠性也不强,短时间内建立空中情报网的计划只能是空中楼阁,只除非有无线电?楚风自嘲的笑了笑,摩尔斯电码、电磁学、伏打电堆、电子管、长波电台……那些玩意,似乎还很渺茫。
李鹤轩通过海路,把忽必烈进攻的重心放到钓鱼城的消息传回琉球,已是八天之后,蒙古训练炮手一个月的时间,再带着炮往钓鱼城来,只须两个月就足够了。
直线距离上看,似乎闽广与大都,距离钓鱼城的远近相差无几,但地形差异,让元朝军队,能更容易、更迅速的赶到那里。
从大都出发,经华北平原,从潼关入关陕,由汉中越秦岭,除了汉中以下的一小段,大部分的路程一马平川,走起来非常轻松;由闽广入川,则全是山路。
本来,过韶州后入宜章,经郴水进湘江,越洞庭湖沿长江溯流而上,除了三峡难过,都有大路,但吕师夔和阿里海牙退到了长沙一带,和赣南的塔出、两浙的范文虎从西到东联成一片,猬集成团以保万全,若是从湘西走一遭,有闽广三个整师盯着,他们必定不敢来老虎嘴里拔牙,但要从长沙过,吕师夔只要还顾忌忽必烈的皇命,就不得不出兵作战,到时候,说不定赣南的塔出都要过来捞一把,整个南中国的战局,就一锅粥了。
所以必须放弃好走的湘江、长江沿线,从湘西插到川东!粤北、湘西、川东,都是南中国有名的崇山峻岭,虽然事先做了轻装,笨重的六斤炮、大量不是必须的辎重都没带,双马拉的车儿在湘南换成了单马车,可这段路实在不好走,不好走哇!
眼见着士兵们鞋底板磨起了水泡,嘴唇干得一点就着,眼眶子里布满了血丝,楚风却不得不硬起心肠,按照预定的行军计划,一刻不停的赶往钓鱼城。
是的,计划没有变化快,以前没有腾出手来解救钓鱼城,是因为川东和闽广隔着荆湖,一时不及,但吕师夔和阿里海牙放弃了荆湖大部分地区,缩在长沙靠拢塔出,就把荆湖变相的让给了汉军。
以前认为钓鱼城能坚持三年,用今年大半年的时间稳固荆湖,再次第进兵一举收复四川,这个过程中,就算忽必烈从大都城调集大军进川,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大规模的粮食征集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搞定的,拥有动员速度优势,几乎随时待命的汉军也可从容出发,抢在元军的前面。
出人预料,忽必烈不是调集大军,而是让一个千人队的怯薛军携带火炮赶往四川。千人队规模的战争准备和行军速度,比数万大军快了许多,一时竟然让楚风闹了个手忙脚乱。
幸好,出兵荆湖、进军四川的计划早已做好,只须提高速度就行,毕竟早就有了打算,楚风把时间和速度提前一点,也就罢了,接收荆湖各地,如桂阳、永州、邵州等处的地方官员都遴选完成了,这就随着大军,每到一地就留下少许士兵,配合文官建立政权——反正吕师夔把这些地方空了出来,许多蒙元任命的地方官听说大汉军到,不是封金挂印跑路,就是纳土献城请降。
一路上并无阻塞,这才到了四川,这一路的辛苦真是比当年赣南援文天祥,还要多上好几倍!
多亏了大汉有的是银子,沿途各县走马上任的地方官,天字第一号的任务,就是拿着大把银子找大户,虽说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什么余粮,可在金子银子的无敌威力下,拼拼凑凑还是能搜罗出不少的,就雇了当地民夫日夜不停的挑着送上来,这才让轻装前进、携带粮草辎重极少的汉军,不至于饿了肚皮。
三天前接到派往钓鱼城的密探回报,元兵四面围得水泄不通,有装备精良的精锐蒙古兵在城下,看样子像大都过来的怯薛亲军,不少土炮,就摆在城下,只不过并没有发炮,元军正忙着把火药在太阳底下晒呢!
得到这个消息,楚风差点笑岔了气,蒙元不知道含硝量越高,火药就越容易受潮,而蒙元方面的火药不经过湿法制饼再粉碎的过程,是直接把三种原料磨成粉末后混合的,这样火药微粒上形成了肉眼看不到的疏松多孔结构,受潮的问题,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哼哼,你们只知道含硝量大爆炸猛烈,不知道受潮,将来到南方打仗,每次战前记得把火药晒干了用!
楚风哈哈大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这是四月份,阳光相当强烈,元兵晒不到多久,就能把火药晒干,那时候,钓鱼城就要遭受火炮的轰击了!
“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胡无人,汉道昌!”激越的军歌唱道了结尾,营帐布帘掀开,陈淑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陈吊眼向姑姑努了努嘴,夫君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在了她眼中。美艳的闽广总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温言宽慰道:“楚兄,钓鱼城有三十八年未曾陷落,也许早晚几天,不至于……”
“哦?回来了?”楚风见铁甲征衣的妻子,肩头上微现泥土印痕,便不再看地图,勉强笑道:“照说三十八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可咱们都知道,钓鱼城能守住,大半在于它居高临下,元军的回回炮不能朝上打,如今火炮运到了城下,只怕钓鱼城有危险呐!”
陈淑桢的秀眉微微一挑,确实,依山形水势而建的双子城,合称襄樊的襄阳和樊城,就是坚守七年之后,被回回炮打垮了城墙而陷落。但强大的回回炮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它是重力平衡式抛石机,靠杠杆原理发射石弹,走的是高角度抛物线,平地上自然威力无限,但从低处往高处打,抛射的石弹就软弱无力了。
七稍炮则是人力拽动的抛石机,其实原理和回回炮相差无几,钓鱼城居高临下,七稍炮自然如虎添翼,又兼四川山区漫山遍野的石头,弹药永不匮乏,这才能坚守三十八年,其间甚至用七稍炮击毙了杀人魔王蒙哥大汗。
火炮的原理,和抛石机截然不同,它的弹道平直,炮弹速度快,从低往高打也影响不大,而且射程也比守城的七稍炮远,蒙古人晒干火药,只需要一两天罢了,则钓鱼城能在火药的威力下,坚持到汉军抵达吗?
这个问题,非但陈淑桢不能回答,楚风也不能回答,他们只能让军队在不崩溃的前提下,尽量加快速度,赶往那座不落之城。
楚风对自己说:“我之所以非得亲自赶往钓鱼城,就是为了让这座民族的精神堡垒,不落到蒙元鞑虏手中!”
第364章 盐酱口
第一师参谋长齐靖远和侦察参谋杜元华,呆在钓鱼城的城头拐角处,这里既能观察敌情,又有女儿墙遮蔽炮火和时不时飞来的一支铁叶踏撅箭,敌人的大队人马,正在炮火掩护之下,如潮水般涌向城下。
作为联络使者,他们本可在敌人合围之前走山林小路离开钓鱼城,回到汉军大队之中,那时候敌人忙着晒火药,可没现在围得这么密不透风,合州安抚使王立将军,多次劝他们从后山一处悬崖,顺着藤蔓溜下山。
他们没有走,他们选择了留下,让另外三名侦察兵回去报信——沿途的元军斥候,已被侦察大队的多个猎杀小组杀了个七七八八,回程是相对安全的。
就这样,刚刚和闽广陈总督女兵卫队长杜鹃结婚不到三个月的齐靖远,就和自己的小舅子,留在了钓鱼城,和守城将士并肩作战。
“我是钓鱼城的守将,守城是我的职责!”五天前,蒙元的炮击即将来临,王立将军想把这两个家伙赶走,赶回安全的汉军大队,他红着眼睛喊出这句话。
钓鱼城守军,和城下的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兵将,从三代之前就结下了血海深仇,双方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直到有一方彻底的倒下,斗争才会结束。
四川军民为了抵抗蒙元鞑虏,已。流了足够多的血,如果钓鱼城的光荣历史将会在自己手上走到终点,就让世代驻守这里的四川军民,为它,为咱们这个民族殉难吧,何苦拉上这两个大有前途的汉军军官,两位千里来援的闽广子弟?
“离开吧,这是命令!”
齐靖远摇着头:“不,我的上级,第。一师师长陈吊眼命令我出任和钓鱼城守军的联络官,并相机行事,我不能服从你的命令。”
“可我才是钓鱼城的守将!”王立再一次强调。
“在钓鱼城作战,不仅仅是合州守军,甚至不仅仅是。四川军民的责任。大汉皇帝在出征前告诉我们,这座三十八年不屈服的城市,是华夏民族的精神堡垒,保住他,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齐靖远的话,噎得王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元华。笑嘻嘻的打着圆场,把他拉到一边:“我说,王大安抚使啊,你是怕俺姐夫站在这里,抢了功劳还是咋的?这钓鱼城你都守了三十八年,就让俺们在这儿混几天,捞个守城功臣的名声,就不乐意了?做人不要太小气嘛!”
王立哭笑不得,“钓鱼城守将先有王坚将军,后有。张钰将军,什么守城三十八年,三十八年前我还没生呢!”
说完才发现被。杜元华绕着弯儿磨叽远了,他一跺脚:“嗨,我说这些干嘛?行行行,要陪着咱们四川人送死,就由得你们!”
王立走后,几个满面沧桑的老兵,对着杜元华大拇指一挑:小子,把俺们王将军都忽悠了,你厉害啊!
所以姐夫和小舅子就留了下来,和钓鱼城守军肩并肩的站上了城头,迎接蒙元从五天前开始的,一轮接一轮的炮击,似乎永无休止的箭雨,和如潮水般涌来的冲锋。
五天的坚守,齐靖远和杜元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凭借高超的战斗技巧和守军有意无意的保护,以及身上精钢制作的头盔和胸甲,他们才能活到现在。
“杀!”云梯上刚冒出个头的元兵,被齐靖远雪亮的军刀斩到了脖子上,锋锐的刀口不费什么力气,就割破了皮肤、切断了肌肉、撕裂了喉管,最后和颈椎亲密接触,带来了冰凉的死亡之吻。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冲着人头转着圈儿飞上了半空,无头的尸身还无意义的挥动了两下弯刀,才不甘心的跌下了云梯。
“姐夫帅啊!我姐要看见了,爱死你一辈子!”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