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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道:“若是现在太舒服,待会儿独自睡在两位仁兄中间,恐怕就会大叹命苦了。”
小清笑道:“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这人,得寸进尺,还嫌占人家便宜不够吗?”身形忽闪,已轻松地跃上回廊,再一跳,便抓住了横梁,反身隐没在屋脊与夜幕的交会之处。
目送了她离去后,倦意便随冷风一起袭来,当下悄然回到房里,脱衣就寝。
待清醒过来时天已大亮,房里两位仁兄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想到账房的杨管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穿衣整裤,急急忙忙地赶去伺候。
杨觐早已在房里刻写竹篾了,见我进来,淡淡道:“你吃了饭没,瞧你这衣冠不整的样子;若被老爷看见,还不要了你的命?”
我脸色一红,道:“多谢杨爷提醒,小的贪睡,误了时辰,请杨爷责罚。”
杨觐闻听我口气变得恭敬万分,改称“杨爷”了,微笑道:“知错就好了,以后早些起来就是。”
我赶忙称是,走过去帮他收拾桌子,又倒些水在砚里磨起墨来。趁机道:“杨爷教训得很是。但也算小的运气差,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两个打鼾比猪还响的家伙,足足折腾了半晚上,方得以入眠。”
杨觐愕然瞪视了我片刻,放下手中的刀,半晌才勉强笑道:“小贾,你的嘴倒挺会说的。但骂人的言语,以后别让我再听到。”忽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左右看看,掩上门,转头低声道:“你难道不知道睡在你身边的那两人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他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待觉察我没有撒谎之后,直言道:“他们是田四最亲信的贴身护卫孙邯、孙离二人,平日在杨府上下,除了老爷、小姐之外,无人敢管。田四特意要把你和他们两编在一起,我还以茹你跟田四有什么特别关系呢。”
我心下恍然,暗道:原来是田四的主意,我还当姓杨的故意为难呢。故作惊讶地道:“杨爷说什么呢,我跟田四有什么特别关系!他为人刻薄狠毒,我受够了他的气,再也不想回他那儿了。他把姓孙的两小子派来,定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了,哼,我……”
我突地无法再讲下去,心里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田四叫两个贴身保镖来察探我,其中必有用意,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是他刚有所怀疑呢?杨觐见我面色难看,却更加信了三分,道:“小姐跟我说,她亲自着人带口信给田四,吩咐他把你交到我手上。所以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恐怕他叫孙氏兄弟看住你,用意也在我的头上!”口气严峻,又强自克制着怒气,“我初时还以为田四遣你来的,没想到真是一场误会。好,今晚我就调你到东厢,住在我旁边房里。”
我心里一动,心想道今晚可以和小清颠鸾倒凤一番了,真是拜你所赐。但那一种为人暗算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脑中杀机顿现,暗忖:田四啊田四,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
既如此,就别怪我太厉害了!抱拳道:“多谢杨爷。”
见杨觐面色大有改观,心想若不趁热打铁,取得了他的信任,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跪禀道:“小的还有一事想跟杨爷说。”
杨觐奇道:“请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为示郑重,特意又到屋外察看了一下,确认无人偷听,才关上门道:“我见杨爷与那田四格格不入,似乎却没有办法除此心腹之患,不知杨爷能否先告诉我,这是为何呢?”
杨觐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半晌,才叹道:“原来你真不知道我与田四的过节。好罢,此事说来话长:我原是司徒家的远亲,落泊来此投靠,渐渐地升至府内总管的位置。而田四这人,却是司徒三夫人的兄弟,荆州刺史王睿的远亲,他家素来财大势重,又与杨府有姻亲关系,因此没有人敢开罪他。若不是他一副小人得志、飞扬跋扈的样子,惹得老爷、小姐不喜,恐怕此时他早取代了我的职权,坐上杨家府内总管之位了。”
我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田四那人,看着就叫人难受,若不是要虚与委蛇,在杨家常住久安,我才懒得理会这种鸟事。哼了一声:“田四目中无人,想方设法制造矛盾,此小人所为也。杨爷要稳住地位,必先收买人心,力现出杨爷为府上赴汤蹈火的精神,不必斤斤计较于暂时得失,这样孰优孰劣,一望便知。再者,杨爷也得用些计策,让田四乖乖地钻进圈套之中,以便拿着把柄,以家法处置他。”。
杨觐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正合我心。但田四耳目甚多,又有三夫人帮他撑腰,所以很难找出他的破绽。我若非一直使计除去身边田四的亲信,恐怕早遭了孙氏兄弟的毒手。”
我吃惊道:“难道他们敢公然在府内杀人不成?”
杨觐摆摆手,愤然作色道:“这两人心狠手辣,为田四收买之后,平日里尽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去岁田猎,我的三名亲信手下不明不白地被杀死在苑场中,老爷发了脾气,着西部都尉调查,至今也没弄出个音信。还有一次,竟是小姐的贴身爱婢被人奸杀在城外平乐观后,被分成好几块,这几桩事情我知道一定与孙氏兄弟有关系,他们秉承田四意旨,胡作非为,我却……没有得力的助手,可以一举除之。唉,虽小姐据理明察,也不得不含恨饮泪,厚葬了那个丫头了事。我知道田四对小姐颇为忌惮,但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公开胁迫她!”
我头皮发麻,眼前顿时出现神海族公主耶娃惨死的场面,闭上眼,脑中更是一片血海。暗道:田四居然经手了这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还怕杀错了人,却原来是老天把这等狗贼往老子枪口上撞。怒道:“竟有此事?这天杀的田四,就是千刀万剐,还便宜了他。”忽地灵机一动,冷哼道,“他有矛,我们就有盾。杨爷,我向你力荐一人,可以对付孙氏兄弟。”
杨觐摇摇头,道:“你初来不久,哪里知道姓孙的厉害。他们俩原是黄巾贼寇,在黄巾青州渠帅手下任副职,杀人无数。后来贼党分崩,两人落草劫货,因误劫官银被捕。田四出钱把他们赎出来,以为己用,实是极为看重这两人的武艺。”
我想起王越在陈仓之时,御剑击贼之势,笑道:“杨爷放心,我荐的这人,若不能视孙氏兄弟如草芥,我便甘愿受罚。”
杨觐见我如此信心,欣然道:“此人是谁?”
第二十六章 腌臜两徒
杨觐见过史阿,顿被他相貌堂堂的少年英姿所吸引。问起家世,史阿便依我所言讲了一番自己“无依无靠,四处流离,偶遇高人指点,得学技艺”……的经过,杨觐大喜,拿出自己一柄宝剑,欲试他身手。
史阿接过剑来,精神尤是一振。自从那天逃出来后,武器都丢在了白素家中,因此很久没再摸过兵刃,史阿是剑术高手,一天不练,便觉技痒,此时拿捏着剑匣,更是情不自禁,道:“两位请退到一边!”
我见他似是换了个人一般,双目炯炯,一改来时有气无力的样子,便赶忙拖着杨觐闪到一边。史阿忽地拇指一弹,震开卡簧,闪电般拔出剑来,但见他神色沉静,一挥数式,气势袅袅,皆是直来直往,剑锋似如灵蛇,竟幻出无数光影。暴喝声中,那剑光已在对面墙上发出数点,转瞬间他已剑沉人鞘,作势调息。
若不是我早见识过王越剑法,此时定然会像杨觐一般目瞪口呆。最让人吃惊的,还是史阿在空墙之上,以剑尖点出几排工工整整的麻点,大小、深浅都尤为一致,杨觐赏看良久,才将一个“好”字喊出,大笑道:“小贾真是识得人才!这般夺人心魄的剑术,当真神乎其技也。高鹗,不知你愿不愿意跟在我的身边?田四有眼无珠,屈让足下为一小厮,当真可笑之极!”
我向史阿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地跪倒在地,佯作感激地道:“多谢杨爷提点,高鹗若有出头之日,定然报答杨爷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杨觐忙搀起他,笑道:“高兄弟已经是自己人,这么说便见外了。”突见门外有人影闪动,脸色一沉,道:“是什么人?”
门口一人道:“我们闻听杨总管屋里有动静,不知现下可安好?”
杨觐听了这人声音,忙低声笑道:“是自己人。”道:
“小安,你们进来罢,我正想吩咐你们过来见一见高兄弟呢。”
门一开,顿时进来四个武夫打扮的壮汉,腰中皆是佩剑,见到我与史阿,便露出惊疑的神色。杨觐示意把门关了,这才指着我笑道:“这位是新来的贾兄弟,赶明儿就要升管事了。那一位是高兄弟,他以后就是你们的班头,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向他禀报罢。”
那四人赶忙过来见礼,但瞧着史阿年轻、身材又不算很魁梧,都流露出不解甚至轻蔑的态度,哼哼哈哈地不肯弯腰鞠躬。杨觐忙转头朝我解释道:“这四人是新近我才收的手下,都有一身好武艺。因得他们相助,我才没有遭了田四的毒手。”指着那个头最高的道:“这人姓安名牧,是另外三人的兄长。”
我心中暗笑杨觐恐怕对田四早有防备,见那姓安的神色倨傲,如是新收的人众,必定事事小心;哪会公然将不满放在脸上。笑道:“四位怕都是精通剑技吧,不如取剑出来,露一手看看。”
安牧见史阿负手站着,毫不动容的样子,不禁有气,哼了一声道:“若是这位高班头肯出手与我等一试,安牧等便奉陪了。否则,何必劳管事的面子,徒让人见了不高兴。”
史阿哈地一笑,道:“竖子!”剑鞘疾出,一勾一挑,已将安牧腰间长剑抓在手上,出言讥诮地道:“剑倒是不错,不过你会用吗?”
安牧等无不大怒,但见史阿轻轻松松,还未出剑,自己就先输了一折,不免又惊又怕。余下三人皆都“刷”地抽出长剑来,安牧以手摸摸腰眼,大是惭愧,叫道:“还我剑来!”腾身扑上,四人一齐出手。
杨觐安坐榻上,丝毫也没露出不快的神情。我知道他仍想试试史阿的功夫,但怕安牧等倚多取胜,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刀剑无眼,杨爷要及时叫停,免得高兄弟手辣,有所误伤。”
杨觐见我这般推崇史阿,笑道:“我自有分寸。”
史阿此时却是神定气闲,一副高手派头。直到剑到眼前,这才以剑鞘一格,笑道:“好,你的剑便拿去!”抽剑出来,轻轻挥出。安牧见眼前全是剑光,大惊之下,硬生生收势后退了两大步,耳边又一阵兵刃交击的声音,手中一实,已是剑柄在手,只觉那股大力压下,又退了两步,这才稳住身形。只见兄弟三人都已空手,面现诧愕之色,而另三柄剑,却拎在史阿手中。
杨觐拊掌笑道:“高兄弟真是好身手!”又朝安牧等笑道:“可愿意让高兄弟做你们的班头了?”
安牧望望手中的剑,长叹一声,弃剑跪倒,“愿为高兄弟效犬马之劳。”另三人也同现敬畏之色,纷纷拜见过新任“班头”。
杨觐又指着墙外史阿留下的印记,向安牧等人吹嘘,这几人无不脸露目眩神迷之色,全没想到天下竟有使剑如此神奇之人。
史阿领了赏出来,笑道:“比姓田的大方多了。那厮有家财数万,连颜将军五两贿赂都照收不误,说起来真是笑掉人下巴。”
我也有同感,打了个哈哈,这才正容道:“姓田的那里,我要去查探一下。昨夜我和夫人秘密会面,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的人看到。你陪我过去,若是他真的已知我等底细,那就